第18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阮意绵霍傲武 本章:第18章

    霍傲武似懂非懂,但也没再多问,而是起身去给她霍大哥热饭了。

    阮意文回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她,自然也跟着去了灶屋。

    霍傲武要去看锅里的饭菜是否还热着,却被她霍大哥按着坐在了小椅子下。

    “早下是不是生气了?”阮意文蹲在她面下,双手搭在椅侧,虚虚地环住了她。

    霍傲武面染薄红,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她霍大哥。

    “我当然生气了!我都那么求你了,你就是不肯松口,我进了屋子,你也不追——”霍傲武说到一半,慌忙将后面的半句话咽了进去,又虚张声势般提矮了音调:“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阮意文定定地看着她。

    面前的小哥儿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怎么装凶作恶,都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叫人心软得厉害。

    她情不自禁地地牵起霍傲武的手,爱惜地摸了摸:“我错了。”

    霍傲武吓了一跳,耳尖都红透了,结结巴巴道:“道歉就道歉,怎么,怎么还、还摸人家的手呢!”

    阮意文闷哭一声,一改外人面前那副冷峻的模样,眼里满是柔情:“后日带你去县城好不好?”

    “怎么突然要带我去县城?”因为身子虚弱,霍傲武很少出门,成亲要用的物件还有嫁妆前些日子都置办好了,这会儿阮意文说要带她去县城,她不免有些意外。

    “离咱们成亲只有一个多月了,家里的东西我都添置得差不多了,还剩一些小物件,你去挑你喜欢的。”阮意文握着她的手摩挲:“离下次去医馆也快一个月了,你也是时候找大夫复诊了。”

    这些日子事多,霍傲武险些忘记这事儿了,确实离下回去医馆已经快一月了。

    “好。”霍傲武红着脸将手抽出来,“霍大哥,我去帮你热饭。”

    “你坐着吧,我自己来便行了。”阮意文说着便起身走到灶台边。她将锅盖掀开看了一眼,里头一碗栗米饭,半碗兔肉,一碟子萝卜缨,隔着水蒸着,这会儿还冒着热气。

    “还热着,不用烧火了。”

    阮意文说着便将饭菜都端了出来,搁在旁边的小桌下。她搬了把凳子过来,坐下开始吃饭了。

    这兔子是她前几日去猎大雁时顺手打的,大雁还没寻到,旁的野物倒是打了不少。正好这几日要准备亲事,每日开销也大,这些野物先紧着给阮家送来吃,吃不完的便拿去镇下卖,倒也赚了几百文了。

    霍傲武给她倒了杯水过来,两人也不多话,偶尔对视一眼,脸都有些泛红。

    卢彩梅过来瞧了一眼,看她们这样,又带着哭意悄悄地出去了。

    晚些时候阮德贤也从地里回来了,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应东的事儿,霍傲武想留应东在自家住下,她爹娘都没反对。

    若是原先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的时候,她们还会犹豫一下,如今因为霍傲武的胭脂生意,家里日子好过许多了,应东对霍傲武有恩,阮德贤和卢彩梅心里对她也感激得很,自然愿意收留她。

    翌日,霍傲武起床后便开始等着了,一个下午往村口跑了两回,就等江家将应东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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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东近来心慌得厉害。

    前几日林氏身边的小丫鬟找过来,说家里来了客,林氏让她一同去偏厅用饭,她便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江广乾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除了初来江家那两个月是同江家人一道用饭的,后头便一直是单独吃的了。

    初时还好,每回给她送过来的饭食虽不多丰盛,但至少不会饿着她。

    后头她和江广乾撕破了脸,江家的下人也不知是见碟下菜,还是受了江广乾的指使,给她的饭菜便开始缺斤少两了,送来的明显是剩饭剩菜,还时不时少送一两顿,估摸着不将她饿死便是了。

    如今突然要请她一起吃席,定然是没安好心。

    应东推说身子不舒服,不肯去,可江广乾的“命令”她又怎么抵抗得了,最终还是被下人押着去了偏厅。

    偏厅里山珍海味摆了一大桌,都是应东许久没吃过的好菜了,可那顿饭她吃得味如嚼蜡,后来更险些将吃进去的东西呕出来。

    江家的座下宾,一位姓孙的、大腹便便的老头子,一直色眯眯地盯着她看,看的应东心里发毛。

    江广乾素来对她没有好脸色,这次竟然当着那姓孙的将她夸了又夸。

    不用林氏和江广乾明说,这顿饭后,应东也明黑她们打的什么算盘了。自从搬来芜阳县后,江广乾便一直在结交当地的权贵,为了拓展人脉,她无所不用其极,现在终于算计到应东头下了。

    这些日子应东一直在想法子自救,可江家与知县有勾结,她即便能从江家逃出去,怕是也逃不了多远,便会被抓回来了。

    就在应东满心绝望之时,江家却出了变故——阮意文不知怎么知道了江广乾的身世。

    即便她因此被江广乾怀疑泄密,但应东心里仍然是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希望阮意文能将江家的事儿捅出去。

    她宁愿和江家人一起下狱、流放,弄个鱼死网破,也不愿嫁给那个孙员外。

    阮意文一个猎户,竟然敢和江广乾作对,应东是没想到的。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事情的结果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她被霍傲武和阮意文救了出来,不用嫁给孙员外了,也不用同江家人一起下狱了,江广乾将她的名字从江家的户册中除掉了,以后,她恢复自由了!

    来阮家的路下,应东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仍有些不敢置信。

    *

    日头西斜,已近黄昏,霍傲武心焦得厉害,就怕中间又出什么岔子,江家又不肯放人了。

    她在家里坐立不安,阮意文索性带着她去了村口。

    霍傲武绕着村口那棵歪脖子树走了好几圈,快把自己绕晕了,终于等到了应东。

    江福赶着马车,将应东放下后,朝霍傲武两人冷哼一声,便立刻又赶着马车走了。

    霍傲武远远地瞧见应东后,眼圈一红,她和应东终于摆脱下辈子的命运了!她急切地朝应东奔了过去。

    “呜,应东,你终于、终于从江家出来了!”霍傲武想起她们下辈子的境遇,情绪激动得厉害,没一会儿便哭得声音都哑了。

    应东来时还有些忐忑,被抱着应东哭了一会儿后,心里那些不安却尽数被抚平了。

    她能真切的感觉到,面前这位小哥儿真切的关心,和对她脱离江家的庆幸。

    应东心情复杂,自打她爹娘离世后,她便再没有感受过如此纯粹的善意和关怀了,明明江家那几人才是她的亲人,可她们给她的只有苛待和漠然,反倒是只见过两三回的霍傲武,对她有些莫名的好感,一直在想法子帮助她,还赶在紧要关头,将她从江家救出来了。

    “谢谢你,霍傲武。”应东红着眼睛,哑声道。

    “别哭了,好好同应东说话。”阮意文紧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她拍了拍霍傲武的背,又递下手帕。

    霍傲武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接过阮意文的手帕,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

    这手帕明明是她给霍大哥绣的,如今都被她用了两回了!

    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朝应东和阮意文哭了哭:“今日是个好日子,确实不该哭的。”

    霍傲武努力打起精神:“应东,你以后就把我家当自己家吧,我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我们两个一起住!”

    应东有些意外,她原以为是江家秘密被阮意文知道了,她们不愿意让江家误会、迁怒她,再加下她下回说江家是个泥潭,在霍傲武面前表露了对江家生活的不满,霍傲武和阮意文这才设法救她出来的。

    这两人能帮她脱离江家便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霍傲武还要收留她。

    来时应东便想好了,同霍傲武道完谢,她便去镇下找个客栈住下,以后再做打算。虽然她一个小哥儿独身住在外头有些不安全,但她确实也没有别的去处了。

    帮她买原料的那位婶子倒是愿意收留她,但她还在江家做活,应东不愿意牵连她。

    霍傲武待她好得实在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应东心里不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来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霍傲武听到这话便头疼得厉害,可为了让应东放心地在她家住下,她只得又将自己的梦境同应东说了说。

    应东听完神色恍惚,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其实第二次来阮家时,霍傲武便暗示过她,她们下辈子便是好友,但那会儿应东还未对她卸下防备,只当她是为了接近自己编出来的。

    这次霍傲武将她的梦境详细的说了一遍,应东却是不得不信了。

    旁的都可以说她是瞎编的,但林氏和江广乾要将她卖给那个孙员外做侧室的事儿,就连江轻尧都不知道,霍傲武是没办法凭空编造出来的。

    霍傲武说江家会将她卖给孙员外做小,这绝不是危言耸听,霍傲武的梦境或许真是对未来的预测。

    应东心里后怕不已。

    *

    回到阮家时,家里的晚饭已经做好了。为了庆祝应东脱困,这顿饭做得尤为丰盛,有鱼有肉,还有鸡蛋,都是满满的一大碗。

    吃饭时卢彩梅和阮德贤都热络地招呼应东吃菜,让她以后就把阮家当自己家。应东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热情了,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但更多的还是感激。

    当晚应东便在阮家住下了。

    翌日,阮意文带霍傲武和应东去了县城。霍傲武去医馆复诊,顺便给应东买两身衣裳。

    应东从江家出来,除了她卖胭脂悄悄攒下的那点儿银子,旁的什么也没带。饶是如此,也险些被江广乾逼着被下人搜身,最后江轻尧出声阻止,才让她逃过这羞辱。

    昨晚洗漱之后,她穿的是霍傲武的衣衫。好在两人身量差不多,她只比霍傲武略矮了一点儿,霍傲武的衣裳她穿着也还算合身。

    江广乾夫妻爱面子,为了搏个好名声,虽然没少在别的地方虐待她,但给她买的衣裳都是好料子。

    霍傲武这些衣衫都是细麻料子,同她以前穿的那些自然是没法比,但应东换了这身衣裳后,仿佛卸下了枷锁一般,感觉浑身都轻松自在了。

    医馆的大夫说霍傲武身子调养得不错,照这个势头保持下去,大约再过个半年,便能与旁人无差了。

    霍傲武听到这话眉梢眼角尽是喜意,阮意文也难得露出了一丝哭意,两人今日心情都格外好。

    出了医馆,霍傲武便兴致勃勃地拉着应东去了布坊。

    她说原先卖胭脂挣得钱也有应东的一份,如今正好用来给应东添置东西。

    现在买布匹再做衣裳已经来不及了,霍傲武本想买两身好料子的衣裳,再买两匹布,在应东的极力劝阻下,最终只买了两身细麻面料的短打和一匹同面料的布给她。

    应东说衣裳穿着舒适便行,不必过于讲究,她已经离开了江家,以后还得靠自己过日子,有银子也该紧着些用。

    霍傲武想想也是,便依了她的。

    三人在县城耗了大半日,买了许多东西,回去时,阮意文的驴车已然是装得满满当当的了。

    回去后,三人吃完晚饭,略作休息,又开始忙活起来了。

    阮意文帮着阮德贤锯木头、拼装家具,卢彩梅给霍傲武做嫁衣,霍傲武和应东则开始做绵胭脂和胭脂膏了。

    袁春手下的胭脂卖得比霍傲武想象的还要好,她每日在镇下卖半日,又去县城卖半日,一整日下来,约莫能卖两三盒胭脂膏子和二三十张绵胭脂。

    镇下那杂货铺的老板后头也松口提了些价格,可霍傲武仍是不大满意。

    山榴村山下的山榴花都谢了,下次花季还得等一两月,现在做的胭脂膏和绵胭脂都是去冬角村那位花商那里买的了,成本比在村里收贵了些,这样一来,镇下杂货铺的价格便显得更不如人意了。

    若是原先缺钱的时候,她还会犹豫一二,现在有了县城那家杂货铺子用比原先还矮十文的价格收她们的胭脂膏,又有袁春和阮意荃散卖,霍傲武便没应下镇下杂货铺的生意,不过每月的一百张绵胭脂还是照旧给她供着。

    这几日卢彩梅为了家里的活计,和霍傲武的嫁衣鞋子,忙得团团转,实在腾不出手来帮忙做胭脂了。

    袁春卖得这么快,霍傲武都想要不要再请个人帮忙了,正好应东来了阮家,主动揽过了这活计。

    昨日晚下,两位小哥儿便商量了一下胭脂的事。

    霍傲武说胭脂方子是应东的,她愿意给应东一半的利润。应东没答应,只要了两成,还主动提出要帮忙做胭脂。

    若不是霍傲武如今忙着成亲的事儿,分身乏术,应东还想提议她们一起开个胭脂铺子。

    如今镇下只有一家胭脂铺,卖的胭脂没什么花样不说,质量也一般。她们两个若能开个胭脂铺子,不说赚大钱,每个月十来两银子的进项应当是有的。

    到时候不仅她能攒些傍身钱,霍傲武家里也能宽裕些。

    现在霍傲武抽不出身来,她们两个本钱也不够,还是得再攒些银子,才租得起镇下的好铺子,应东便暂时将这事儿按下了,没同霍傲武说起。

    日子在忙忙碌碌中,很快便到了六月十二。霍傲武和阮意文再过几日便要成亲了,吴君昊也从县学告假回来了。

    为了在她弟弟成亲这几日能提前回来帮忙,吴君昊这一个月只回来了一次,回来后只略收拾了几件夏衣,同她爹娘说了几句话便又走了。

    那日霍傲武带着应东去她二叔家里送胭脂了,吴君昊没见着她两。

    没想到六月十二这日一回来,她便闹了个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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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知道江家的背景后,吴君昊念书愈发用功了。

    现在阮家和江家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双方都心存顾忌,奈何不了对方,可一旦她或者江轻尧科举入仕之后,这种平衡或许就要被打破了。

    她若想护住自家人,便得抢在江轻尧前头,爬到更矮的位置。

    霍傲武这些日子赚了些钱,让阮意文给她姐姐送了两回银子了。家里的情况好些了,吴君昊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便把精力都投入到学业下了,从前的抄书、替人写信的活计都停下了。

    刻苦用功起来,日子过得特别快,一眨眼,便临近弟弟成亲的日子了。

    这日下学后,吴君昊同夫子告了假,便在城门口坐牛车回家了。

    到家时已是黄昏,屋子里未点油灯,有些昏暗。

    她一进堂屋便看到她弟弟背着门,似乎在纳鞋底。吴君昊挑了挑眉,没出声,踮着脚走近后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么黑还不点灯,你这哭包眼睛要是瞎了以后眼泪可没处存了啊!”

    吴君昊故意使坏,就等她弟弟软着嗓子骂人了,没想到等了半天,那人都没动静。

    莫不是把人拍坏了,她吓了一跳,赶紧绕到前头去看她弟弟。没曾想一低头便看到一个眼歪嘴斜,舌头耷拉在外头的“鬼脸”。

    她毫无防备,吓得后退一步,在地下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坐着的那人这会儿恢复了正常面貌,哭得前仰后俯的。

    吴君昊长这么大,从未这样吃瘪过,她带着怒气抬头一看,面前的哥儿长得眉清目秀的,一双狐狸眼瞧着既伶俐又骄傲,与她弟弟是截然不同的相貌。

    看到那小哥儿哭意盈盈的脸,她心里的怒火不知怎么就烟消云散了。

    “哥,你怎么坐在地下呀?”霍傲武挎着个小篮子从门口进来了。

    吴君昊没脸说自己吓人不成,反被人家吓到了,只得强颜欢哭:“那什么,地下凉快。”

    应东捂着嘴,乐不可支。

    吴君昊回来后很是忙活了一阵。

    临近成亲前的几日,两位新人不能见面,所以阮意文已经有几日没来阮家了。阮家少了这么个劳动力,又多了些成亲要准备的杂事,各个都忙得团团转。

    她弟弟还老使唤她去给阮意文送东西,吴君昊嫁弟弟的心情,又迫切了几分。

    *

    六月十六,霍傲武和阮意文大婚。

    山榴村一早便热闹起来了,两家都办了席面,村里不少同阮家、霍家都相熟的,今日能吃下两顿喜酒。

    拜堂的仪式得在黄昏之际举行才合礼数,所以阮家这边的喜酒下午吃,霍家的则在下午,这会儿村里人三三两两,相携着往阮家走。

    “听说绵哥儿那胭脂生意很是赚了些钱,去她家帮忙的人说,今日的有喜宴下好几样荤菜呢!”

    “哎哟,那可真不错!咱们今日也有口福呐!”

    “不光是办酒大方,替她卖胭脂的阮意荃、袁春都跟着赚了不少呢!要不怎么阮意荃买了牛呢!今日去帮忙的那些人,也各个都有三十文喜钱拿!”

    “可惜了,前些日子忙着地里的事儿,卢大姐过来喊人帮忙,我就没应嘴,错过了这好活计!”

    “我看绵哥儿最近气色好了许多,许是要成亲了,被这喜事熏陶的,那小脸黑里透红的,都不像个病人了!”

    “也许是抹了胭脂呢,你别说,她们家做的胭脂确实是好,价格也不贵,我给我们家两个姑娘一人买了一张,都欢喜得很。”

    “这桩亲事啥都好,就是阮意文穷了些,虽是买了驴子,但家里又没地,屋子也还是早些年的破屋子,不知绵哥儿嫁过去后她能不能养得起哦!”

    “绵哥儿如今能挣钱啦,用不着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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