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庭的组成结构相较于寻常家庭来说缺少了完完全全的女性角色,但闻悸在这时出现,让季苍兰完完全全展现了更加纵容的一面。
这些事情季涵的性格决定了他势必不会说,也不会表达出来,但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例如,妹妹可以靠着撒娇从爸爸那里换来更久的拥抱与更多的亲吻;
例如,妹妹要比他更加活泼,也让季苍兰投入更多的关注;
例如妹妹得到两位父亲的关爱,好像永远比不会去主动讨要,不会主动撒娇的季涵多得多。
八岁的季涵把这些心口的酸涩埋在深处,在稚嫩无法完全参透的年纪,最终懂事又小心地在与其中一位父亲独处时说出了这样一句有些无厘头,但深思后又能理解的话。
其实比起Echo来说,季涵才是真真正正让闻炀挂念了五年的“女儿”。
但发生的种种冲淡了闻炀对季涵在自己心中无可替代性的认知,闻悸的性别又加深了“女儿”在脑中作为执念的重要性,后面又因为季涵的过分独立与懂事而忽略了季涵同样是个需要父母无时无刻关心的小孩。
闻炀的笑意在唇角僵住,忽然发觉自己要愧欠季涵更多。
季涵超出年龄的懂事从来不是他能够投入给闻悸更多关注的借口,正是因为季涵的懂事,才需要他抛去更多的关注,让季涵变得不那么懂事才对。
学了三年如何去成为一位好父亲的闻炀,忽然觉得自己书房里那些书全都他妈是狗屁!
作者的话:俺看到30号要闭站啦,但是俺的冗长番外估计那时候更不完,大家如果想同步看可以去看看俺的微博,或者隔壁,闭站期我会继续更新,不去看也没关系,开站后我会全部放上来的!
恋恋不忘(十三)
还不等他们继续待多久,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闻悸好动又活泼,闻炀在家里给她安了整整一面4米的攀岩墙都不够她消耗,现在跟随者哥哥和daddy的脚步,从季苍兰怀里挣扎出来,撒欢儿了似的,光了小脚丫,摇摇晃晃地朝闻炀背影消失的地方跑去。
闻炀抱着季涵还没回身,一只小手已经扒住了他裤腿,季苍兰本来腰有点酸,没有很多精力去对付这只皮实的猪崽,缓步跟在闻悸后面,看到她要“爬树”才迈了长腿快步走过来。双手搭在闻炀腰上,护着闻悸不让她摔下来。
在此之前,已经有快四个小时没和他进行过肢体接触的闻炀因为季苍兰的动作哼笑了一声,笑声刚起,季苍兰就用手肘在他腰上拱了一下。
闻悸力气颇大,虎头虎脑地抓紧闻炀身上的衣服爬上来,被爸爸托着小屁股,从背后抱住daddy的脖子,和闻炀怀里抱着的季涵对了个正眼儿。
闻悸裂开“血盆大口”,绵软的脸颊肉簇在闻炀肩膀上,甜甜地叫季涵:“呱dede!”
“xi——”她门牙的两道笋尖儿有条间隙,漏风一样往里吸气:“xixi想想!”
她刚刚啃完红烧排骨,猪嘴上糊了一层锃亮的油光,撅起来直朝季涵脸颊贴过来。
季苍兰本来想制止她,但季涵没有露出厌恶的表情,呆愣愣地侧了脸颊肉过去,让妹妹和自己贴了一下,聊增红烧肉味香吻一枚。
闻悸亲完哥哥,又来亲闻炀,每个人都要走一遍流程:“dada!想想!mua!”
闻炀朗声笑起来,任由她把油腻腻的污渍印在脸颊上。
季苍兰左手托着闻悸鼓鼓囊囊的纸尿裤,搭在闻炀腰际的右手手指微一动弹,细小的喉结滑动了一瞬,在两年前的今天,他还无法想象闻炀成为父亲的模样。
闻炀轻一侧身,弓了些腰把Echo稳定在身上,怀里紧紧抱着季涵,转过来在季苍兰唇上啄吻了一下。
季苍兰当即抿住嘴巴去瞪他,他不想在孩子面前和闻炀吵架,闻炀就在这时候蹬鼻子上脸。
他从唇缝里磨出一句话:“我警告你——”
“mua!”
亲吻声再次重重响起,闻炀直起了点身子,舔了下唇瓣。
季苍兰无话可说,脚尖在下面轻踹了闻炀一脚。
闻炀怕闻悸掉下来,不再乱动,抱着怀里的季涵,手掌轻轻拍打了下他的小腿。
季涵想着方才daddy跟自己说的话,谨慎地朝护在闻悸身后的季苍兰看了一眼。
季苍兰对上他的视线,表情顿了顿,意识到儿子的情绪不佳,朝他弯了下眼睛,低柔地问:“爸爸抱你好不好?”
季涵的粉嘴巴抿了抿,灯光下绿莹莹的大眼睛圈了水色,在闻炀怀里朝他伸出双臂。在他从怀中被抱走时,闻炀冷不丁抓住闻悸的小胖腿,颠倒着把她从后背上扒下来,抱进怀里。
季涵的手刚圈上季苍兰的脖颈,他就瞥到闻炀这么摆弄女儿的动作,克制地“啧”了一声。
但季涵却误以为他被自己重到,白软的手心贴在季苍兰脖颈,语气低落地撇撇小嘴巴,说:“爸爸,我不用抱抱了。”
“怎么了?”季苍兰迈动步子,抱着他走到隔壁的暖房去,问着:“今天怎么不开心?”
季涵慢吞吞地摇头,懂事地说:“爸爸会累。”
自从有了闻悸,他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单独和季涵相处了,纤细的手指揉了揉季涵的脸蛋,笑起来:“爸爸有钢铁之心,你忘了吗?”
季涵淡淡露出一个笑容,但还是悻悻的样子,乖巧又安静地趴在他肩头,手指头贴在季苍兰脖颈的动脉上,他很喜欢这样摸着爸爸,亲近又安心。
“daddy有跟你说什么吗?”季苍兰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在他身上,柔声问。
季涵回答:“明天我们三个去海洋公园。”
说完,安静了片刻,才小声道:“但是西西会难过的。”
季苍兰却问他:“那呱呱想要我们三个人去还是四个人去呢?”
“我想,”季涵声音小下去,“我想我们三个去一次,再带西西去一次。”
“好呀,”季苍兰抱着他慢慢踱步,“呱呱想要什么就告诉爸爸,不用去想西西会不会伤心,好吗?”
季涵的脸颊蹭在他衣服上,慢慢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季涵很慢地说:“我也想要mummy。”
季苍兰愣了一下,失笑道:“怎么跟西西一样了?”
季涵的大眼睛眨了眨,脸颊白嫩嫩的,“西西的mummy比呱呱爸爸更爱西西。”
他用自己的逻辑组成了这句话,但季苍兰听懂了。
他哑然蘭笙η檬,脸上的笑意淡下来,让季涵和自己面对面,认真地说:“对不起,爸爸最近一直在照顾西西,忽略了呱呱的感受。你可以原谅爸爸吗?”
“没关系的爸爸,”季涵把热烘烘的小手放在他颊畔,鼓了鼓脸颊,说:“西西是妹妹。”
“不是的,”季苍兰把脸贴进他的手掌,语气平稳:“西西和呱呱都是爸爸爱的小朋友,呱呱不需要让着妹妹,这些问题是爸爸需要考虑的。你是个小朋友,你不需要承担爸爸的职责,如果呱呱觉得爸爸哪里做的不够好,就及时告诉爸爸好吗?爸爸委任你当小小监督员。”
顿了顿,季苍兰又叫了他另一个名字:“Evan.”
季涵腼腆地点了点头,被季苍兰挠了痒痒肉,咯咯笑倒在他怀里。
季苍兰跟着他一起笑,把季涵抱在怀里,想起了当时Echo出生后,他和闻炀就这个名字的归属问题产生的对话。
由于闻悸性别与当年那个伪造B超的相同,他们潜移默化地就把当年闻炀起的这个名字赋予了闻悸。当闻悸一个月的时候,季苍兰才忽然反应过来,Echo其实应该是季涵的名字才对。
但闻炀却说,他已经给季涵起好了一个新的名字——
Evan
季苍兰不是很懂他们的起名深意,闻炀当时也没有告诉他,还是两个月后,季苍兰去书房找书打发时间时才在一本希伯来语的字典中看到了被折了一角的页码。
闻炀那时候恰好进来,看到季苍兰坐在书桌上,神情认真地翻看着那本字典。他脚步微一停顿,随后流畅地走过去,长臂在两侧张开,撑在桌面,把季苍兰圈在怀里,低声道:“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季苍兰翻页的手停住,回身望着他。
闻炀继续说着:“Elie,Lying
Evil(说谎的恶魔).”
季苍兰喉结轻微滑动了一下,听他接着道:“Echo是恶魔对神降天使无数次爱慕心声的回响,Evan是恶与善一半的结合,是神第一次对恶魔降下的圣洁悲悯,是现在抵达的回响在很多年前的第一声祈祷。”
恋恋不忘,必有回响。
Echo是执着者多年后的回响,Evan是第一眼就倾心的欢喜。
作者的话:【Evan是恶与善一半的结合,是神第一次对恶魔降下的圣洁悲悯】这一句里的两个含义是搜索引擎搜来的!其他是我的擅自改编!
恋恋不忘(十四)
晚上季涵写完作业在自己的小书房看书的时候,虚掩着的门被轻声叩响。
季涵呆愣愣的脸颊肉颤了颤,把书签放好,听到季苍兰问:“爸爸可以进来吗?”
季涵弯起大眼睛,跑过去拉开门,好软地说:“爸爸请进来。”
季苍兰端了热牛奶在手里,空出一只手,搭在他毛绒绒的大脑袋上揉了揉:“谢谢你。”
季涵牵着他的手走进去,说着不客气。
季苍兰帮他把热牛奶放在书桌上,抱着季涵坐回椅子,蹲下身和他平视,问:“daddy问呱呱今晚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睡?”
“想——”季涵脱口而出了一个字,又止在唇边,长长的眼睫毛垂了垂,才说:“可是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哪里是大孩子?”季苍兰朗声笑起来,捏住他的脸蛋,揉了揉,“你一直是爸爸的小baby呀。”
季涵羞涩地抿了粉嘴巴,歪了歪脑袋,往他手心里靠了靠。
季苍兰回到房间的时候闻悸已经在旁边的婴儿床里睡着了,旁边的婴儿监视器亮着暗色的灯,闻炀也不在卧室,他不意外地去了楼下的书房。
闻炀果不其然戴了眼镜坐在电脑前处理着文件。
这一年,他已经在慢慢接管了文生,工作不像之前那么忙,但到了年终的时候总有很多文件要过目。
听到脚步声,闻炀没有抬头,感觉身侧有柔淡的影子靠近,才沉声道:“怎么不去睡觉?”
季苍兰侧靠在他座椅的扶手上,手臂轻轻搭上闻炀肩颈,没吭声,用脚尖勾开最下层的一个抽屉,里面有一把还没拼好的枪,哼笑一声:“你就装吧。”
闻炀表情松动下来,目光从屏幕上的文件移开,长臂一伸,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季苍兰胸口,仰头望着他,狭长的眼尾朝上蹙了蹙,笑起来:“我不是怕勾起你一些关于早上的美好回忆。”
季苍兰挣了下,没从他钳制中挣脱,像方才捏季涵一样,不过力气要大了不少,扯着闻炀的面颊,恨恨地磨牙:“没有下次了。”
“我对上帝发誓,”闻炀很不虔诚地用中指叠了食指启誓,随后想起来什么,揽着他腰的手缓缓下滑,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臀肉,压了声音问:“早上看有点肿,要不要帮你涂点药?”
“不需要,”季苍兰一拳打在他脊背上,闻炀吃痛地皱了下脸,就听他说:“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去水族馆。”
说着他就松了搭在闻炀身上的手,在他松懈的空挡抽身出来,朝门口走。
闻炀随手按灭电脑屏幕,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去,边走边问着:“什么水族馆?”
“嗯?”季苍兰本来就放慢了脚步在楼梯口等他,听闻炀这么问,转过视线来,提醒道:“要带呱呱去的。”
说完,等闻炀走过来,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回事?”
“没有,”闻炀失笑,垂下去的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季苍兰习惯性扣住他的手,拉完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被人拽着往楼下走。
闻炀接着道:“我是说要带他去看海豚,不是去海洋馆。”
季苍兰想不到其他地方,问:“除了海洋馆还有哪里有海豚看?”
闻炀却不回答,笑着说:“明早你就知道了。”
他们刚回到房里没多久,门就被很轻的力气敲响。
笃笃笃。
季涵从门缝里露出一只大眼睛,眨了眨,好乖地问:“爸爸,daddy,请问呱呱可以进来吗?”
季苍兰在卫生间洗漱,闻炀走过去帮他来开门,笑着说:“当然可以。”
季涵抱着自己的安抚被,露出半截白花花的脸蛋蛋,身上已经换好了贴身的小汽车睡衣,软声软气地叫他“daddy”。
闻炀应了一声,微一躬身,长臂从地上把季涵捞起来,抱进怀里:“呱呱好好刷牙了吗?”
季涵点了点头,哈了口薄荷味的气出来,手里从小盖到大的安抚被就被闻炀拿到床上去,抱着他在怀里颠了颠。季涵歪着脑袋笑出来,把白软的脸颊肉贴在闻炀脸上,闻炀心口一软,小声跟他说:“那我们去检查一下mummy有没有好好刷牙。”
他一边说,一边放轻脚步带着季涵走到卫生间门口,能从缝隙里看到一晃而过的人影,轻声凑到季涵耳边,说:“daddy抱你进去,你捂住mummy的眼睛,让他猜猜你是谁?”
蓝胜季涵被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感染,竖了小手指在唇边,抿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很认真地点头。
门被唰地推开,季苍兰在水池前洗脸,闻所未闻的样子,刚直起腰就被奶呼呼的小手捂住了眼睛,季涵努了小猪嘴,努力变低了声音,问:“猜猜我是谁?”
季苍兰扶住他的小手,柔声笑起来,“你是谁呀?是Elie吗?”
“不是哟。”季涵憨声笑着。
季苍兰苦恼了一下,又问:“是Echo吗?”
季涵咯咯笑出声:“也不是。”
“那是谁呀?”季苍兰抓住他的嫩手臂,反身从闻炀怀里把季涵抱住,笑着说:“我看看是哪个小猪?”
季涵在他怀里扭了身体,笑起来,后脊就被另一个温暖的胸膛贴住,闻炀环住季苍兰的肩,把儿子和老婆圈在怀里,侧了下脸,在季苍兰因为笑而簇起的颊畔吻了一下。
季苍兰抱着怀里出了层薄汗的季涵,含着笑看了他一眼。
季涵被爸爸抱出去,悬在妹妹的婴儿床上,学了两位父亲的样子,伸了短脖子去亲了亲妹妹柔软的脸蛋,而后被爸爸放进被窝里盖好被子,爸爸同样轻轻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呱呱。”
闻炀睡在季涵的另一侧,也亲吻了下他的额头,低声道:“good
night,Evan.”
“daddy,”季涵抱了下闻炀的脖子,等灯关了后,往季苍兰那侧的怀抱里缩了缩,很小声地说:“,mummy。”
季苍兰在黑暗中沉默了一秒,很快用手臂把他搂进怀里,温柔地呢喃似的声音:“祝你今晚梦到粉红海豚,呱呱。”
但不知道季涵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梦到粉红色海豚,他天没亮就被穿衣服和低声交谈的声音弄醒,小脸皱起来,揉了揉眼睛,有点艰难又迷糊地睁开眼睛,被裹进怀里,鼻腔里是季苍兰身上熟悉的薄荷味,小声叫了下:“爸爸,我想睡觉。”
“睡吧,爸爸抱你上车,”季苍兰又好气又好笑,完全没想到闻炀要带呱呱看海豚是要出海出看,凌晨天没亮就把儿子折腾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坐车。
早晨海上风大也冷,他给季涵穿了更厚的衣服,自己又被闻炀披上一层厚重的羽绒衣,一大一小都成了圆鼓鼓的球。
闻炀提了给季涵带的小孩饭,又让人去热了车,才上楼叫他们下去。
季苍兰单臂抱着季涵,另一只手在给闻悸盖被子,她晚上睡觉不老实,现在露出白花花、圆嘟嘟的小肚皮,睡得四仰八叉,十分豪迈的睡姿。
闻炀走过来把睡着的季涵接进怀里,就被季苍兰揍了:“非要大清早看海豚,天都没亮看什么海豚,儿子都没睡醒。”
闻炀拉着他揍过来的手,在唇前吻了一下,笑着说:“走吧,给你个惊喜。”
作者的话:可怜的卧槽女士化身喷泄战士,还要坐在电脑前为这两个纯爱战士码字(假装掩面痛啜)
恋恋不忘(完)
文生本来就是船舶公司,闻炀连自己的邮轮都买了,养艘私用游艇再简单不过。
但季苍兰看到他那艘游艇的时候还是头疼地咳了一声,清晨的海风很冷,还带了股湿气,裹着凉风往气管里灌。
羽绒衣下的季涵还没醒来,厚实保暖的帽子盖在脑袋上,柔软的侧脸贴在闻炀肩头,睡得很沉,不时发出轻微的鼾声。
季苍兰掩着口鼻咳嗽了一声,怕季涵着凉,伸手挽住闻炀垂在右侧的手臂,拱着他往船上走,咳完才压了嗓音,用不吵醒季涵的声音问:“你心口酸不酸?”
气温低对他们这种浑身伤的人就不是很友好,季苍兰过去中过弹又痊愈的地方在低温下就会有种酸胀的感觉,他想到闻炀身上最严重的疤痕,有点担心。毕竟年纪与日增长,他们也都不再是二十多岁的毛头青年,不得不向岁月屈服。
“还好,”闻炀笑了下,眼角簇起很淡的细纹,微微侧了下头,挨近跟他说:“里面有空调。”
他到底是混了斯拉夫人血统,外套只穿了一件毛呢风衣,被季苍兰握上去的手还是热烘烘的。
季苍兰安静下去,没再说话,跟着闻炀一起把季涵放到游艇二层的卧房里,走出来后才问:“要开多久?”
闻炀一只长臂搭在他肩膀上,圈着季苍兰往餐厅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两个小时左右,但是也不保证百分百能看到白海豚,只是他们说这个时间段的中华白海豚出现率是最大的。”
季苍兰抿了下嘴唇,和季涵腼腆微笑的表情有点像,眼角的黑痣稍一动,笑起来。
闻炀挑了下眉,噙了笑问:“笑什么?”
季苍兰动作自然地帮他把额前垂下的几缕碎发抚回去,很意外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找人把海豚赶出来。”
毕竟以闻炀先前毫不作人的行为,这种情况有很大可能发生。
闻炀轻嗤了一声,不满地平了下嘴唇,但过了一会儿还是说:“是有过这个想法。”但被及时扼杀在脑子里。
季苍兰朗声笑起来,在他后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他们吃饭的途中,季涵就醒来了,洗漱完穿好了衣服,被阿姨牵着乖乖地走过来,还是有点没睡醒的样子。
等他们用完餐,闻炀才懒懒地从对面的座位上起身,捏了张纸巾帮季涵沾了沾嘴角的牛奶,才抬眼朝季苍兰的方向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道:“出去看看吧?”
“看什么?”季苍兰觉得冷,不想出去,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确认才过了一个半小时,还没有到闻炀方才说的时间。
“随便看看,”闻炀拉着季涵已经走到了门前,一边说一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来吗?”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季苍兰哪里还有拒绝的机会,抿唇淡笑着走过去牵住季涵的小肉手:“走吧。”
闻炀短促地笑了声,满意了,推开门牵着儿子和老婆迈出去。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风平静了,也没有云,挂着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和万千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