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严子书傅金池 本章:第16章

    其实也不是十分紧急的事项。只是打来电话的人知道他×待机,所以没有顾忌,而严子书果然也无缝切换到工作模式,马不停蹄地又call到相关员工那里,毫无愧意地搅扰别人周六的清闲时光。

    他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平板电脑,准备处理文件用,并欲语还休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意思是傅金池真的该自觉该滚蛋了。

    在严总助的世界里,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的。

    由于他还经常半夜搅人清梦,不是没有员工怀疑或者诅咒他私下没有性生活。

    现今证明,就算有了,也不能阻止他投入加班。

    见状,傅金池也不再缠黏,乖觉地换回了自己昨天的衣服。

    只是他走之前,倒还没忘了抱着严子书,讨要自己之前被拉黑的说法。

    “考虑到我的工作微信经常需要在公司电脑登录。”严子书乜斜他,“如果傅先生将来还打算给我发疑似性骚扰的消息,恐怕还是保持拉黑比较安全。”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么。”傅金池的语气似有不满。

    严子书的办法就是给他推荐了那款不留聊天记录的APP。在傅金池当场下载,并承诺不再明目张胆通过工作渠道进行性骚扰的前提下,他的账号才总算得以被放出黑名单。

    “对了,说起正事的话,还有这么一件。”临走前,傅金池似乎想起什么,轻描淡写地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次诈唬李长安,我后来又去安抚了他一下。李长安那个人气量太小,总要再给他点甜头,也免得你们两个冤冤相报,以后在公司里变成斗鸡眼。”

    严子书便挑了挑眉:“哦?是怎么安抚的?”

    傅金池说得很随意:“急人所急,投其所好,他现在缺钱,我只好让人给他送了张支票。”

    他没说支票的金额,但严子书不认为会是很小的数字,并且事情听起来也没那么简单。

    果然傅金池又凑到他耳边:“而且,既然澳城那边赌场的老板也肯卖我几分面子,我好不容易才拜托人家,同意在欠款方面再多宽限李长安一段时间,还给他提高了赊欠筹码的额度。所以他现在也不用急吼吼地筹钱了,等以后手头充裕了,再慢慢还就是了。”

    轻飘飘的声音,却似巨石投入湖中,霎时在严子书心里惊起骇浪:“你……”

    他望着傅金池矜贵昳丽的眉眼,听他用一副“我是为了他好”的无关紧要的口气,诉说自己为这个沾亲带故的表弟做了什么,却觉得丝丝凉意窜上后背。

    恐怕只有鬼和三岁的小孩子,才会相信李长安会拿着这张支票填赌债的窟窿。

    明知对方是输红了眼的赌鬼,还体贴地给他一笔钱,再给他宽限一段时间,甚至容许他滚雪球一样继续从赌场赊欠筹码……谁都知道后果没有第二个。

    赌鬼只会一头扎进陷阱,欢天喜地地拿着这笔钱妄图“翻本”,直到再次一塌涂地,输光心肝脾肺肾,输掉身上最后一块零件,从深渊跌进更加暗无天日的深渊。

    而傅金池其实什么坏事也没做。

    说起来,他反而是好心地接济李长安,暂时免其于经济困顿的恩人。

    所以傅金池笑着问:“我怎么了?”

    他抬起手,拨弄严子书乌黑的鬓发。

    是对方自己要滑向地狱。他傅金池只是事不关己地笑着,伸手推上一把而已。

    从没有一刻像此时这样,让严子书切实而清晰地感觉到,傅金池是真的恨着这些人。

    他真的想看他们死。

    带着无差别的恶意。

    半晌,严子书喟叹似的出了口气。

    算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恐怕现在李长安本人还很高兴呢,不是吗?

    严子书心思澄明,转念之间,甚至已经想到,既然有赖于傅金池“慷慨解囊”,李长安现在不仅解决了被追债的燃眉之急,还有了笔可以继续上赌桌的意外之财。短时间内,他不管是从情绪上还是经济上,多半都没理由再回到公司和自己作对。

    更重要的是,之前严子书当着李太太的面发出暗示警告,不可避免要令她产生疑心。

    这是不乏风险的一步棋,如果此时李长安赌博欠债将近一亿的秘密掩盖不住,顺势暴露,双方打架之余,显而易见的是,严子书就是点燃他们战火的明晃晃的导火索。

    好在,若要等李长安把傅金池给的支票造完,甚至让欠下的一个亿赌债滚成三个亿五个亿,听起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想来赌场那边,还会颇哄上他一段日子。

    等到过个一年半载,届时就算重新闹起来,最大的矛头已不在严子书身上。即便李太太再想起这茬,她手头上多半已掌握许多新的证据,严子书做过的事也会被这个时间差冲淡了。

    这么说来,傅金池的“安抚”,确实该值得他再次道谢才是。

    他又有些想笑了,这算什么呢,大家同为反面人物,注定是要狼狈为奸的么?

    严子书冲他翘起嘴角:“没什么,我在感慨傅先生当真为人大气,重情重义,手足情深。”

    傅金池温和地说:“子书,你真是个聪明人。难怪我喜欢你。”

    说完,傅金池和他吻别。

    *

    英瀚集团。

    和那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工作不高兴随时可以跳槽的单身员工相比,像张炎这种人到中年、成了家立了业、在外人看来事业小成的男人,是绝不敢轻易丢工作的。

    换种直白的说法,即便背后失去了李长安撑腰,即便被严子书骑到了头上“作威作福”……

    他也不敢因为赌气,撂挑子走人什么的。

    毕竟如今社会,一个看起来过得光鲜幸福的中产阶级家庭,只要断了现金流,两个月都能像沙堡一样崩塌。张炎只要想到每个月的学区房房贷、宝马车车贷、儿子上的国际幼儿园和精英培训班的花销以及要还的信用卡账单,他只要一天不猝死,一天就得咬着牙工作下去。

    而李长安突然反水抽身的原因,张炎其实还不是太清楚,他又不能直接去问个明白。

    就是突然之间,李长安阴沉着脸,交代他先收手观望一番。再然后,又是很突然地,这副总原本还气得在办公室摔摔打打的狗脾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脚底走路都带风了。

    从种种蛛丝马迹来看,他有点怀疑是严子书重金贿赂了李长安,但是又不完全像。

    那得是许了什么天大的好处,让李长安连自己原本的利益立场都能放弃了?

    退一万步说,就为了一个公司项目,至于让那严子书出这么大的血吗?

    能让李长安看在眼里的好处……严子书的年薪奖金加起来也不够看啊。

    这个问题张炎暂时摸不到准确答案。因为他现在连李长安的人都不太容易联络得到。

    其实是李长安迫不及待地要去澳城“翻身”了,自然得暗度陈仓地前往,他的行踪不能透漏给太多人知道。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又长期消失在公司里了。

    失去了庇护的张炎本人,严子书要治他倒是挺简单的。

    既然李长安作为副总裁收受了许多商业贿赂,张炎也不太可能没从中分过一杯羹。

    随便抓一个,都是现成的好用的把柄。

    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只要超过万就属于数额较大的标准。

    才万,很容易达到的。

    立案的话,或许能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当然,判几年也不是最重要的,张炎胆敢留下案底,以后他的儿子连公务员都不能考。

    严子书认为,都是同事,他也不至于那么冷酷地要对张炎赶尽杀绝。

    但对方总得记住,这是由于他的心怀仁厚、网开一面才行。

    严子书作为总负责人找张炎谈心。

    两人在会议室一关就是一下午,张炎一直在用袖子擦着额头上并没有的汗。

    “张经理你也知道,咱们这个项目进度已经落后很多了,正是大家必须同舟共济、克服困难的时候。”严子书说,“接下来你我都需要多付出一些努力,不要太计较得失,你说呢?”

    张炎脸皮抽搐:“哈哈可不是呢,为了公司呕心沥血,正是咱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啊!”

    严子书却冷静地说:“我只是跟你客气一下,其实主要还是你的责任。”

    “……”

    张炎在心里梗着脖子问候了对方祖宗八代,却不敢跟他撕破脸皮。

    毕竟这当口,只有严子书怼他的份儿。

    两个人再出现在公司员工面前的时候,依然还是哥俩好的模样。

    话说回来,张炎既然能跟曲经理勾搭,达成另一套方案,的确是给对方许诺了回扣的。

    严子书不打算再深究这个回扣的问题,毕竟水至清则无鱼,已经许出去的再要追回来,把对方逼急了可能就真谈崩了,那不是对他本人来说的最优解。

    好就好在,这个回扣是张炎许诺给对方的,就算将来不幸被审计出来……

    关他严子书什么事。

    只要严子书保持“不知道”,最多担个“失察”之责。

    失察不失察的,剧情没准早都走完了,他又不会在英瀚待一辈子。

    有道是“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但既然现在对方吞下了好处,就得照他的意思来。

    之后一阵子,他都只逼着张炎去跟东云银行方面去协调,按照原定的合作框架签订合同。

    不管张炎偷偷跟曲经理好商好量也行,去找对方撒泼打滚也行,反正他只看最终结果。

    严子书不接受“办不到”这种搪塞。

    张炎每次跟他汇报完工作,心里都要把国骂三字经循环好几遍。

    张炎虽然上次经过傅为山金口御批,也可以直接跟总裁汇报工作,但是现在他哪敢?

    倒是让Ben觉得挺好受的是……本项目组好像,终于不再只有他一个人接受压榨了。

    张炎那头不再敢明着拉胯,项目总负责人又是卷王,忽然一下就像马车装上了引擎,风驰电掣地往前冲。毕竟前期确实耽误了进度,照严子书的作风,耽误了多少就补回来多少。

    虽然不要求每个小兵小卒都鞠躬尽瘁,担任重要职务的,他能看到的,一个也别想清闲。

    尤其之前偷换文件那个,得到了重点关注,别人尚且九九六,他已经快被逼成零零七了。

    张炎曾答应带儿子去游乐园玩,结果过了一个暑假都没能成行。到了暑假末尾,他儿子过生日,小家伙闹着要爸爸陪,他没办法,只好先斩后奏发起年假申请,结果一看,还是被人力部打回了。说是严子书给过他们一个名单,交代上面这些人请假都要经过自己首肯。

    张炎忍无可忍地找到严子书,指着他鼻子问:“谁家没有小孩?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我家没有。”严子书头都不抬地说,“你能把任务完成了你就去。但你做完了吗?”

    张炎真是郁闷得吐血。

    郁闷的人却还不只张炎一个。

    *

    成日里拽得人模狗样的傅先生,最近的脸色也不是太愉快。

    前阵子他得手,总算睡到了严子书。能攀折下这朵高岭之花,傅金池多得意啊,结果事了之后,一切复归原样,他连人都差点抓不着,别说撩骚了,问就是在公司加班。

    加班大概是世界上最能让人“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的活动,没有之一。

    那晚严子书昏黄的路灯下望着他,轻飘飘扔了句“允许你当一回入幕之宾”。当然,这是调情的说法。而傅金池现在发现了,这句话的重点不是“入幕之宾”,而是“一回”。

    真的就是一晌贪欢,贪欢一回。

    不过,傅金池要是能就此罢手,他就不是傅金池了。

    二十七、

    傅金池真要把严子书硬约出来,还是有办法的。

    比如投桃报李地甩给严子书一个地址,并煞有介事地威胁,如果他不来,就要把两个人关系告诉傅为山。严子书笑笑,回复了他两个字:“幼稚。”

    关了软件,这些聊天记录就随之消失,了然无痕。

    不过严子书还是出来了。

    不为别的,主要这天他们要等合作方给出反馈,加班可以暂时先缓一缓。

    他在忙的时候不会特地去想傅金池怎么样,但能抽出功夫的时候也不介意会一会他。

    说起来,傅金池对他时间掐得这么精准,不知道又是通过公司里安插的哪些眼线。

    傅金池如今也不在他面前遮掩了,偶尔甚至直接告诉他:“李长安那边有人查了你的流水。”类似这样的消息——严子书私下挖张炎收受贿赂的证据,别人自然也会想来挖他的。

    严子书要是故作清高地说“不用”吧,这些对他来说确实还挺有用的。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他在心里给对方标了个“有利用价值”的标签,索性先这么养着了。

    其实在严子书看来,到底是反派BOSS,这位要是想窃取公司机密,也不过分分钟的事。

    到了剧情后期,似乎还的确有这样的桥段。

    严子书本身并非真的在意这位BOSS是窃取机密还是夺取公司。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剧情自有定数,何况他又不是负责安保系统的,总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堵上英瀚内部所有漏洞。

    只是重点是,傅金池唯独不能从他这里进行突破。

    要说原因……废话,泄露公司机密属于犯罪行为,谁犯算谁的。

    根据法律规定,披露、使用或者允许他人使用以前项手段获取的权利人的商业秘密,给商业秘密的权利人造成重大损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前头严子书自己还拿职务犯罪证据威胁张炎呢,总不能打鹰的让鹰给啄了。

    换句话说,傅金池爱找谁犯罪找谁犯罪,严子书反正不会让自己留下把柄。

    所以他在工作上始终对傅金池做出严防死守的态度。

    比起“事实”和“结果”,这个“态度”才是关键。

    是检察院和法院判断证据的主要依据,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所幸,严子书要去赴老板不喜欢的私生子哥哥的邀约,这尚且是法律容许的个人自由。

    傅金池给他发的坐标,是在天心路酒吧街上比较火爆的一家“假面酒吧”。

    它是一家没有明确说明、但大家心照不宣的Gay吧。或许因为进入的人都可以从门口领一张狂欢节式面具戴在脸上,把真实的面孔遮盖住,真实的欲望便更容易被释放出来——而往往许多基佬又释放得过了头,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情况。

    严子书跟酒保问了个洗手间的功夫,就有个彪形大汉尾随他进了厕所。

    男人急不可耐地往下拉拉链:“我不信,你要对我没兴趣,刚刚为什么那么看我?”

    “……”

    严子书送了他一脚以及涉及尺寸问题的侮辱性评价,但已经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情。

    男人在隔断嗷嗷乱叫,严子书把他扔在那儿,快步走了出来。

    他录了视频作为正当防卫的证据,但留着这玩意儿在手机里简直晦气,思忖着不如走为上策。他简直怀疑傅金池找这种鬼地方,是为了报复自己这阵子总拒绝他。

    DJ疯狂地摇头晃脑,舞池里许多面具人疯魔地蹦跳,他们伸展的肢体像抽搐的水草。

    然而没到门口,有服务生从人群里挤过来拉住他,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艰难地传话:“你……严先生吗?……在……二楼包厢……号……”

    严子书被混乱的环境搞得思维能力都迟缓,逃难似的上了楼。

    不过那个包厢里没有人。

    这里隔着玻璃能看到楼下,光线昏暗暧昧,但好在,大部分吵闹的噪音被隔绝在了外面。

    若非如此,严子书可能真的烦躁得要发飙。

    不是夜店常客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污染。

    严子书坐了一会儿,傅金池才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刚刚去处理了一点小事。”

    他被服务生叫去处理那个嗷嗷着自己要被踢断了的彪形大汉。

    对方有前科,没敢报警,作了会儿妖,已经滚回家了。

    此时严子书方知,原来这什么假面酒吧也是属于这位的地盘。

    “很意外吗?”傅金池坦陈,翘着二郎腿,“你别看这里低俗,其实还挺能挣钱的。”

    严子书起身贴着玻璃,默默俯瞰下面的群魔乱舞。

    他承认他进门时确实充满鄙夷的想法,但说到挣钱,那看起来完全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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