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怠惰气体瓶 本章:12.0

    时值六月,正是初夏时节。日渐炎热的天气不光是督促着学生们纷纷换上短袖的夏季校服,也同样宣告着令人兴奋的暑假的日渐到来。然而哪怕是在这样生机b0b0的气氛的烘托下,今日的班级内也显得格外躁动不安。

    不少人的pgu就像坐着的不是椅子,而是针做的毯子那般,不安分地挪来挪去。看着讲台下的学生们一副急躁的模样,讲台上的教师也驾驭不住这些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nv们,只能清了清嗓子,用手轻轻敲着黑板,试图将众人的心思收回来,可这样的做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坐不住的仍是坐不住。哪怕不发出声响,学生们脸上的表情早已暴露出他们身t虽然坐在教室里,但心思早就如同脱了手的氢气球般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

    上了年纪的语文老师在内心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对这样的情况见惯不怪,几乎每年这个时期都要上演一遍,可他也只能佯装什麽都不知道那般,像个念经的和尚般摇头晃脑地讲着他的课。不过令他欣慰的是,他将目光投向班内成绩最好的那个nv学生时,她就仿佛与周围的学生不在一个世界般,专心致志地看着他,手里的笔认真地记着笔记,丝毫没有受到周围浮躁的气氛影响。

    看到还有这样一个沉得住气又认真的学生在,老师的老花眼里也流露出些许欣慰的神se,仿佛看到了知己那般,对她投以赞许的目光。

    可她似乎对老师的这份感动浑然不觉般,只是兀自地写着自己的笔记,头顶雪白的兔耳随着动作轻轻地晃来晃去。

    其实若是这位老教师再仔细观察一番,便会注意到不光是这位优等生,坐在她隔壁的顶着一头海藻般乱糟糟的头发的男生也与周围躁动的气氛格格不入,如同伫立在桑拿房般的教室内的一座雕像,只是心不在焉地转着手里的笔,仿佛教室里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般。无论是周围同学暗流涌动的浮躁,亦或是老师念经般单调的语气,似乎都无法引起他的任何兴趣。

    而他只是时不时地瞄一下邻座的那位认真的nv学生,随後继续心不在焉地转着右手握着的笔,甚至偶尔会将笔转到左手,如同玩球的海豹般,让球绕手一圈後再次挪回右手去。

    而下课铃响起後,本来躁动的气氛忽地一下凝固,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讲台上的老师,说是某种期盼的目光,不如说更像是某种提醒,甚至带着些警告的意思。而在一双双目光炯炯的眼睛的b迫下,老教师只得放下手里的课本,仿佛认输般道:「下课。」

    得到了老师的许可後,班长带头站起身:「起立,敬礼!」

    「谢谢老师!」这不甚整齐的「谢谢」与其说是感谢老师的指导,更像是感谢老师及时把他们解放了一般。说完後,众人纷纷起身,吵嚷着便一gu脑地往教室外挤去。

    坐在座位上的东云光面对这难得一见的喜气,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在他迟疑间,大部队早就走出了教室,连影子都见不到了。而他一抬眼,又看到坐在隔壁桌的蕣也早已不见,可再一转头,便看到她一如往常那般拿着书本站在老师旁边,不知道在询问着什麽,仿佛同学间的活跃与她无关那般。

    东云光下意识地将手扶在後脖颈上,内心里不由得感叹蕣不动如山的沉稳。可他也同样能理解为何其他人都如此的兴奋。毕竟,今天可是泳池开放的日子,也就是本学期第一次上游泳课的日子。

    兔人的情况他不怎麽清楚,但狼人大部分生x善游,游泳课对他们而言可谓是尽情玩水的好机会。不过据他的观察,兔人学生大部分也期待着游泳课。毕竟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能够下水解暑何乐而不为呢?

    这固然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

    「呜呼!泳装!可以看nv生的泳装了!爽诶!」在换衣室内,不知道是谁兴奋地喊了一句。

    就像这样,对於青春期男生而言,这也是个能够大饱眼福的时期。虽然学校泳装看来看去也就那样,但只要听到「泳装」一词,就足以令青春期内刚春心萌动的男生们兴奋了。

    「诶诶,你们最期待谁的泳装?」在杂七杂八的讨论中,不知道是谁率先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而随後得到的答案也是各有不同,不过呼声最高的果然是班上公认的班花,春原凉花,人如其名,长得就像一朵春花般,个子高挑而白净的狼人nv孩。

    见讨论朝着毫不意外的方向进行,东云光只是一声不吭地换着衣服。

    而他的沉默却并不能成为一张逃过讨论的免罪符,不知道是否是看他太过沉默,身旁的某个男生说道:「诶,东云你呢,你期待谁?」

    「诶?啊。」被唐突点到名的东云光打了个激灵,「嗯,嘛,没有特别期待的吧。」

    听到这个没意思的回答,发问的男生也显得有几分扫兴,只是用胳膊轻轻顶了他几下:「什麽啊,你这个闷sao男。」

    「哎呀哎呀。」他佯装被顶痛了的模样,往後退了几步。

    「说什麽呢?他不应该期待小nv友亚久田的吗?」起哄的人里面不知道谁这样说道。

    听到这句话,东云光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滞,有些愣在了原地,而同样愣在原地的还有其他几个人。

    「真假的?你跟那家伙在交往吗?」八卦之心一下被煽动起来,站在旁边的男生好奇地问道。

    「不不不,没有没有。」东云光连忙摆手否认道,「只是,朋友而已。」

    听到他的回答,周围的空气忽地又轻松下来,众人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也对啦。」

    「再怎麽想也不会跟亚久田那种书呆nv交往的。」一个人这样说着,其他人附和般点了点头。

    「哈,哈哈……」东云光脸上挂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们。

    跟亚久田交往吗……他到底想没想过这件事呢?话说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在周围的人看来像是交往了一样吗?虽然要说的话,也许因为他俩在班上都是不怎麽主动跟其他人搭话的x格,所以时常会聚在一起聊天这件事对於其他人而言很新奇吧。虽然是这麽说,可他其实也不会没什麽事就跑去找蕣搭话,蕣也很少主动找他说话。只是两个人午餐时,会不约而同聚在那棵樱花树下而已。

    他也想要跟蕣多搭话,然而在班级里总会感受到一gu无形的压力。毕竟在这个地区,狼人和兔人之间是有隔阂的,更别说还隔着一层x别了。另一点则是,哪怕他想跟蕣说话,其实他也想不出来有什麽话题好聊。这麽想来,他好像对蕣一无所知……

    他跟其他人似乎也没什麽差别,对於蕣的认知也仅有她读书很认真,学习成绩很好,仅此而已。想到这里,东云光不由得涌起了几分沮丧。

    这份奇妙的沮丧则一路从更衣室延续到了泳池。你便能看到这样一副奇景,走在前面的男生仿佛过节般欢欣雀跃,而在队伍的尾巴部分则有个掉队的男生耷拉着狼耳,仿佛蔫了的豆芽菜般无jg打采。

    直至周围再度如同锅内煮着的热水般一下沸腾起来,他的注意力才终於回到了现实中。眼前nv生们宛如刚洗净的白萝卜般长短胖瘦不一的大腿0露在眼前,而她们的手臂则像白莲藕一般,在明媚的yan光下显得更加洁白。有些被男生盯得害羞了的nv生便缩着身子往後退去,或是形成一个小圈子,如同屏障般无视着对方兴奋的势头。

    然而其中最醒目的莫过於方才被男生提名最多的班花,春原凉花,不知道她是否是在回应男生们对她的殷切期盼,并不怎麽害羞地站在了前头,仿佛炫耀般自顾自地做起了拉伸运动。

    这份自我展示无异於往本就咕咚咕咚冒泡的热水里丢入一枚石子般,一下激荡起滚烫的热水,周围的情绪很明显高涨起来,不知道是谁甚至赞叹般地吹了声口哨。

    被周围已然沸腾的气氛裹挟着,东云光边在心里想着果不其然,边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春原身上。她的个子高挑,本就b周围的nv生略高个几厘米,加之现在将大部分肌肤0露出来,特别是那一双修长而纤细的腿,显得她在人群里更加的鹤立j群。

    日光下,她白皙的双手伸展开,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只白鹤优雅地伸展开了自己的双翼。那张小而立t的脸上,有着一双淡然的双眼,就好像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那般,只是兀自地看着前方。

    东云光也不得不感叹她出众的容姿,她就好像一颗剥好了的j蛋,白皙而水neng,可是他却觉得那双眼睛并非是真正淡漠的人的眼睛,只是尽可能地在掩饰这点,这麽看来她倒不像是一只在野外闲散的白鹤了,而是一只被关在动物园内时刻警戒着外界目光的鹤,只要有人靠近些,便要扑腾着翅膀,慌乱地迈动着细长的腿跑远了。

    要问他为什麽能这麽判断?因为他熟知真正淡漠的双眼是怎样的。对,就像那双翡翠se的眼眸般,坚y而冷峻,又好似一汪被静止了的湖泊,澄澈却见不到一丝的波澜。

    但此刻的春原又是如何呢?那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不时地用余光偷瞄着周围,就好像某种时刻处於警戒状态的小动物那般。那双眼眸正如同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小nv生那般,也许有被人打量、审视的不安,也许正试图装作自己毫不在乎,甚至也许在内心深处对於自己得到了许多的赞赏而暗自沾沾自喜。

    可对於这样的情况,东云光反倒觉得这才是合理的。这才是符合这个活力四s的年龄阶段会有的不安、萌动、小小的虚荣心,正如一朵含ba0yu放的茉莉花那般,被合拢了的花瓣牢牢包在了内。他们总是觉得内部的这些令人害羞的情感,刚形成的仍不稳固的自我意识从不会外泄,然而正如人们总会在花开前便能闻到淡淡的香味那般,早就透过一天天慢慢张开的花ba0而暴露无遗了。

    对,反倒是像蕣那样的,无论发生什麽都毫不动摇,如同一块坚y而冷峻的冰石般的态度才是不符合常理的。

    蕣。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开始寻找那个身影,而不需要花太多功夫在人群里搜索,他的目光便像是被磁石x1引了那般,一下找出了那个白se的身影。虽然她站在了队伍的最後面,虽然那一头醒目的长发此刻被收进了泳帽内,虽然她不戴着往常的眼镜,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泳镜,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仍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闻那般,只是默默地坐在y凉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般,环着她的双膝,一如她平常午餐时坐在树下那般。

    蕣……不知道为什麽这个名字就如同某根软刺般令他喉头发紧。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罕见了,以至於他禁不住回去查了下这个汉字的意思,正如其字形那般,是一种植物,而且是花期极为短暂的花朵。据说这种花朵日出时盛开,日落时便会凋落,因为这种朝开暮落的特x,而被叫做「蕣」。

    他又不由得想了。虽然现在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最靓丽的春花上,可还有谁知道还有一朵这样的花朵存在呢?

    可是他又会想,如果花朵盛开是为了繁衍生息,那麽为何偏有一种花花期却要如此之短呢?就仿佛只是为了盛开而盛开,就仿佛忽地降临到了世界,逡巡了一圈後又忽地离去了。他不明白,正如他不明白蕣是个怎样的存在那般……

    而随着老师的一声清脆的哨声,强行中断了这份躁动的气氛。在re1a辣的日光之下,一群0露着胳膊和大腿的少年少nv在泳池旁一字排开,宛如一条条表皮银白的带鱼被放在了砧板上那般。

    做完热身运动与基本的泳姿讲解後,老师便要求学生们分组练习绕圈游泳,而等到男生组的成员都游完一圈後,nv生组也紧随其後。

    而东云光前脚刚从泳池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了岸,连尾巴上的尾巴都还没来得及甩g,随後便听到一声发令的哨声,nv生组便已经紧随其後,一排排的小水花在水面上或快或慢、或远或近地绽开。

    他将泳镜推到泳帽上,甩了甩被淋sh了的尾巴,滴了一路的水珠,走到b他更早上岸的男生的团队旁坐下,同他们一起观赏着nv生们或嫺熟或生疏的泳姿。

    而当万众期盼的春原走到跳水台上时,气氛忽地一变,一种奇特的躁动在男生中蔓延开。虽然碍于老师的面子,他们不能像最开始那般放肆,更不能随意对nv同学吹口哨,可这gu夹杂着热切的期盼的焦躁却怎样也掩盖不住。有些本来镇定地坐着的人,受不了般站了起来,而若是仔细观察的话,某些狼人男生的尾巴已微微翘起,暴露出了他的真实心态。

    东云光却与他们不同,他的内心并不是如此的期待,然而他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身。

    因为,他看到了那抹白se的身影……

    可能他并没有发现,然而他微微夹紧的尾巴却也一样暴露出了他真实的心态。

    蕣。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些许的紧张。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意识到,与众人的期待相反是如此令人沮丧的一件事。也许众人都在期待着春原的表演,期待着她第一个抵达终点,可是他的内心却不这麽期望着。这种弥漫在众人间的期盼也许对於有着同样愿景的人而言是一种兴奋剂,然而对於他而言却宛如一剂令人目眩的毒药。

    要说他也没什麽好紧张的,这也不是什麽b赛,哪怕蕣最後输了也没什麽的。那麽为什麽他要感到紧张呢?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

    然而相较之下,在yan光的照耀下的蕣,仍是那样淡漠的神se。虽然泳镜遮住了她的眼睛,这份遮挡甚至b起她平常戴着的眼镜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不知道为什麽他就是能感觉出来,那双薄荷绿的眼眸此刻也一定如同翡翠般,散发着冷冽的光芒吧。

    随着哨声吹起,站在跳水台的nv生们都做好了入水姿势。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在春原的映衬下,蕣是如此的娇小而瘦弱,她的脊背就如同一座造型优美的拱桥那般弓起,如果不是泳帽束缚着,他想那纯白se的长发便会顺势垂下,如同紫藤花瀑布般一嘟噜一嘟噜地掩映着她白皙的脸庞吧。

    紧跟着另一声哨声,她们齐刷刷地跃入了泳池内,也是在这个时候现场的空气形成了一个焦躁、沉默交织而成的低气压,就如同暴雨来临前的宁静那般,静静地,却又有什麽在悄然酝酿着。

    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他的目光就是如此自然地追随着跃入水中的蕣,就如同向日葵随着太yan转那般理所当然。

    她划水的姿势令他想起了畅游于水中的鲸豚,双手就如同背鳍般拨开了前方的水浪,而双腿则如同尾鳍般灵巧地摆动着,穿梭在透明澄澈的水面之下。明媚的yan光照耀在水面上,被漾起的水纹撞碎成一层层波浪状的虹彩,阵阵从她外露的白皙而纤长的四肢上掠过。

    若说他最开始只是出於担忧而看向她的话,现在则截然不同。他惊讶於她泳姿的优美,更主要的是,她的速度。

    她的身影紧追着春原,可要知道她b春原矮了整整一个头有余,更别提她还是个兔人,理论上t力上应当是逊於狼人的。可是她又如何呢?她划起的水花紧跟在春原的身後,距离春原约莫有半个身位。

    如果将她b作海里常见的宽吻海豚的话,那麽春原就会是一头庞大的虎鲸。可若要这麽b喻,就会显得此刻的场景是如此的不合理。谁能想到有一天是海豚紧着在虎鲸的身後,仿佛在追逐虎鲸的身影那般黏着不放呢?

    直到春原的手碰到泳池的池壁,这场无声的追逐战才以万众期盼的结果收尾。她探出了脑袋,如同浮在水面上的水球那般,抖落着身上沾着的水,迫不及待地摘下了泳镜,好像在确认着周遭的环境,就如同获胜了的将领般用眼神巡视着赛场,乃至於坐在岸上看热闹的观众们。

    紧随其後冒出了脑袋的便是蕣,她只是将身子抵在了泳池的池壁边,将手背过身去,就在这样站在了泳池内,没有急着摘下自己的泳镜,也没有试图抖落身上的水,如果不是前x仍不住地起伏着,甚至看不出她跟最开始下水时有太大的不同。

    她就仿佛一尊小而jg巧的白玉雕像,淋着小雨那般,任由着水珠如同珍珠般从泳衣、肌肤上滑落,只是静静地伫立着。可周围的人似乎也没注意到她那般,只有他一个人的目光穿过了雨幕,看向了她。

    等到所有的学生都回到,在老师的指挥下,这组学生爬上岸,下一组的学生便紧跟着跃入水中,开启了新一轮的回圈。

    东云光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蕣顺着梯子一阶阶地走到了岸上,找了个不怎麽显眼的角落,如同她一如既往的习惯那般,蜷缩着身子,抱紧了双膝,将脑袋靠在膝上。

    不知道是否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转了下脑袋,看向了他的方向,令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盯着nv孩子看个不停的行为似乎太冒失了,是否会让蕣觉得很冒犯呢?

    他不确定。不如说,没有了眼镜的蕣,还能认得出是他吗?万一,把他当成别的人,以为不熟悉的人在盯着自己看,会不会反而给她留下不好的回忆呢?这样想着,他又试探x地抬起了眼帘,而蕣就那样坐在水池边,那双白皙的双足搁在了泳池的排水g0u的盖子上,处在一个很微妙的靠近泳池又不那麽近的位子。

    她的双腿和双臂就仿佛刚洗净了的莲藕般,还沾着未g的水珠,在yan光的照s下,泛着盈盈的光,仿佛亮晶晶的银片那般,洒满在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上。

    而很突然的,就是在那一个瞬间,她忽地直起了脊背,双手伸直,越过脸颊,将泳镜摘了下来,露出那一对他非常熟悉的薄荷绿se的眼眸。失去了泳镜的遮挡,也没了平日戴着的眼镜,那双澄澈的眼眸终於在他眼前展露无遗,是那样澄澈而透净的眼眸,如同冷光下的翡翠般的眼眸。

    他不知道为什麽她忽地摘下了迟迟没有摘下的泳镜,是因为认出是他了吗?他不知道。可是他只是那样地静静地与她对视着,仿佛周围的一切喧闹都与他们无关般。他仿佛没有听到周围人在称赞春原的声音,仿佛听不到春原那有些冷傲的声音在表达着自己的谦虚,仿佛听不到男生们对春原嘻嘻哈哈的调侃。这一切的声音仿佛都被他的耳朵过滤掉了,就如同倾盆大雨之下,一切的噪音都被雨滴声掩盖。

    而在雨幕对面的她只是指了指自己的泳镜,随後将泳镜推到了泳帽上,又用手指了指泳镜。

    泳镜?他下意识地0了0自己头顶的泳镜,发现不知道什麽头顶的泳镜已经歪到了一旁。看到他的动作,意识到他发现了问题所在的蕣则是嫣然一笑,那眼眸仿佛映在井里的月牙儿,风一吹,便吹得那水面泛皱,漾起了阵阵的涟漪,看不出丝毫冷峻的模样,只觉得灵巧而生动,就好像春原,或者是班上其他nv孩子那般。

    他有些害羞。虽然也说不上是为什麽。也许是因为蕣点破了他小小的窘态。他连忙将泳镜的位子纠正回来,随後眼睛又瞟向了蕣。可她早已不知道什麽时候再次将泳镜拉回了脸上,只是不住地用手撩拨着拍上池边的水,仿佛那双手也正在搅动着池水那般。

    他感到了几分尴尬,只得将目光移到一旁。可是他对周围的议论没什麽兴趣,甚至觉得有几分聒噪,不知不觉间,仿佛被什麽丝线牵动着那般,兜兜转转地,又回到了原点。

    两人就这样坐在泳池的两端,隔着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的泳池静静地坐着。她仍像一尊jg巧的雕像般静静地坐在泳池边,而他也只是静静地观望着,仿佛无言的守护者那般。而不断外溢而出的带着消毒剂味的池水仿佛海浪般阵阵地轻拍着泳池边,漫过两人的脚掌,涌进了排水g0u,就这样循环往复,仿佛某种生命的有节奏的心跳那般。

    这种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奇特状态就好像rpg游戏里的某种buff那般,延续到到了午餐时间,一天之内他少数能跟蕣毫无阻碍地待在一起的,两人独处时间。

    她仍吃着万年不变的自制便当,喝着看着就极苦的乌龙茶,而他仍一样吃着小卖部的面包,喝着他最喜欢的印着长颈鹿先生的牛n。

    六月的yan光b起五月出头时更加的炎热和耀眼,如同被捏碎了的咸蛋h般gg碎碎的。夏日的知了只是一个劲地叫唤,发闷似的奏着鸣声。

    蕣仍是穿着与五月时没什麽变化的衣服,一件校服,外面搭着一件有些掉了se的黑se运动外套,就像是沾满了煤灰的壁炉被不知道什麽人蹭了掉一小块、一小块;而投下的斑驳的树影却又像拼图那般粗糙地给褪se的部分缝上了浅黑se的补丁。

    东云光虽然不清楚她的家境如何,但是看蕣的模样约莫能想出她的家境应当不是特别富裕。毕竟有点钱的人家都不会愿意让nv儿穿得如此不t面。

    「光君。」蕣将筷子放下,东云光意识到她已经吃完了饭,却不知道为什麽她忽然唤了下自己的名字。

    「嗯?」

    她转到他的方向,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觉得光君的泳装也很帅气而已。」

    「咳,咳咳!」被她忽地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东云光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得就像个缩起来的蚕蛹那般。

    「我这麽说你很惊讶吗?」看到他的反应,蕣轻轻地笑出了声。

    「咳,咳咳。」他抚着自己的x,直到咳嗽平息下来,有些窘迫地揪了揪自己蜷曲的头发,「不,好吧,是的。」

    「但是你为什麽突然说这个?」

    「嗯?不,我只是在想,男孩子也会希望别人夸他泳装好看吧……」蕣漫不经心地这样说着,手指划过保温杯的杯口,绕过往上升腾的热气。

    「这个嘛……我想确实没人会不喜欢被夸奖吧。」又像这样,他又轻易地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东云光瞄了眼蕣,一条腿支起,将手就这样耷拉在上头,如同猫顺着墙边垂下的尾巴:「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的。」

    「你指什麽?」

    「我是说,外貌、打扮这类的,我还以为你都不在乎这些。」

    一时间无言,蕣只是抚了抚自己的云朵般纯白的侧发,发丝顺着指间如同细沙般滑落:「是吗?光君是这麽看的啊。」

    「我不是想要评判你的外貌或者衣着,只是单纯感到疑惑而已。」

    「是呢。」她微微蜷起了身子,环抱住膝盖,「其实跟光君想得有所不同。我倒是觉得外貌是很重要的。」

    「是吗?」听到她的回答,东云光感到了些许的意外。

    「嗯。虽然我们总是说,人不可貌相,可其实外貌本来就是人的一部分,那麽评价又有何不可呢?」

    「明明我们会去评价他人的x格,评价他人的做法,评价他人的价值观念,现在却要反过来说应当尊重外貌,而不应当去评论,这不反而很奇怪吗?」

    「唔。」东云光有些语塞,随後继续道,「我想那是因为,外貌有时候是天生的,而x格、价值观等等是可以後天培养的吧。」

    听到他的反驳,蕣只是微微地g起了嘴角:「是呢,但其实光君,这句话也是属於一半正确的话哦?」

    「你的意思是?」

    「确实外貌部分是生来的yx条件,可是一个人的外观并不全部取决於天生的条件。哪怕是一个长相不错的人,可是头发却油油的,指甲里全是泥垢,牙也不刷,衣服也全是泥土和w渍,难道其他人就会觉得他值得尊重吗?」

    「唔……」

    「反过来也是,除去天生或者後天的破相,大部分人的相貌并没有丑陋到令人望而却步的地步,只要愿意穿得t面、整洁,至少也是能赢得其他人尊重的。而这些与先天的条件无关,不都全取决於这个人愿不愿意吗?」

    看到他沉默不语的模样,蕣停顿了下,继续道:「光君觉得人为什麽要穿衣服呢?」

    「那是……」东云光想到生物课上的知识。原本他们的祖先也是浑身是毛,然而为了适应更加炎热的环境,适应长时间的奔跑而褪去了t毛。

    「因为不穿衣服就会冷吧。因为我们已经褪去了毛发。」

    「对。这当然是一点。可这其实也并非全部。」蕣微微垂下了脑袋,略长的侧发顺着脸颊宛如藤蔓般舒展开了躯g,遮住了她小巧的鹅蛋脸。她的声音听来冷冽,就好像山间跃动着的山泉。

    「是为了给别人看。」

    「诶?」他忽地一滞,如同被定住了那般。

    「呼呼。」她的轻笑则如同轻推着他的微风,打破了他的凝滞,「答案意外的很简单吧?」

    「对哦,只是,为了给他人看而已。」

    「为了给他人看,我是个怎样的人。我是个有钱的人,我是个贫穷的人,我是个时髦的人,我是个老土的人……」

    「衣着打扮就是这样一张简单而明了的名片,对外写着这个人的地位、身份。」

    「光君会觉得很可怕吗?」她忽地问道,「觉得穿着衣服只是为了让他人看,为了让他人认识到我是个怎样的人。」

    「我……」他微微垂下了眼帘,「说实话,我不知道。」

    「只是我觉得这也许也很不公平。」

    「因为穿不起名牌的也大有人在。如果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而做这些事,不就变相认同了,衣着、外貌的评判权都是富人在决定的吗?」

    似乎是有些惊讶於他的发言,蕣流露出了惊讶的神se,可这份惊讶却也没有在脸上停留过久,随後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光君,总是超出我的想像呢。」

    「唔。」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他有些茫然,头顶的狼耳有几分委屈地垂了下来,「我说了什麽很奇怪的话吗?」

    蕣摇了摇头:「不。光君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

    「不过虽然是实话,却也还是一半对呢。」

    「嗯……」看来他似乎不大适合扫雷游戏,总是容易走到一半就走错路呢。

    「实际上不是由富人决定,而是由权力者决定的。不过富人通常就拥有着权力,但也并非所有富人都掌握着权力的。」

    什麽呀,那其实他说的也并不是错误的。东云光0了0自己的鼻尖。

    「不过,又真的是这样吗?」可蕣忽地又开口道,令他更加ga0不明白了。

    「权力者,又真的只是仅凭自己的喜好而在决定一切吗?」

    见他发愣的模样,蕣继续道:「做个假设,如果在古代有个富得流油的国家,而那个国家的国王会突然说我想要穿尼龙做的衣服吗?」

    「唔,应当是不会吧。」

    「为什麽呢?」

    「为什麽……」东云光眨了下眼眸,「因为,当时还没有尼龙这种工业纺织品吧。」

    「唔。我明白你想说的,人没办法想像出自己完全没接触过的新事物。可是我不明白,这跟我们说的有什麽关系吗?」

    「有。因为光君虽然在纠结定义权的问题,可其实权力者也不是随心所yu,想要怎样定义就怎样定义的。也就是说,这个意义上,结果权力者也仍是不自由的。在这点上,权力者和无权者是一样的。」

    「只是,光君在乎的定义权到底该归谁的问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然而这个问题的根本并不是谁掌握了权力,而是这个谁真的有资格拥有这份权力吗?」

    「嗯……」听她切中了要害,东云光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只是想说,真正让我们厌恶的其实不是被定义这件事,而是我们觉得他者没有资格去定义。」

    「因为如果没有定义,那通常意味着一种无序、混乱,那麽生活就无以为继了。」蕣用手指灵巧地绕起了自己的发尾,仿佛那缠绕着手指的不是头发而是雪白的蚕丝那般,如同缫丝般让纯白的发丝儿根根缠绕着手指上,「这件事也一样的。」

    「如果一个人在衣着打扮上都显示出一种无序混乱,那麽人们自然不会去信任他,更不会去尊重他。如果真的想要掌控定义权,反倒应当先让自己的外观形成一种有序x,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了。」

    想要掌握秩序者,应当先成为秩序本身的意思吗?东云光的手抵着嘴唇,思考着蕣的话。他觉得蕣的想法不无道理,只是……

    「蕣。」他将手放下,日光点点地撒进那双湛蓝se的眼眸中,宛如迎着日出的蔚蓝se海面,看起来那样的宽广无垠,却又带着奇特的尖锐,光芒如同尖针般如同要刺出来那般,「我,我并没有想要对你的衣着进行指点的意思,只是,我单纯地好奇。」

    「那麽你呢?你又为什麽要保持着一种无序x呢?」

    问出口的瞬间,他感到了心跳忽地加快了几分。他就好像迫近了她的谜团,借由她自己挑起的话题。可是这样的行为也同样是极为冒犯的,就如同迎着飞来的寒刃擦身而过那般,仿佛一不小心那利刃便会划伤他自己。可是他的心就是跳得如此的剧烈。

    他明白的。这不是单纯的紧张,而是,兴奋。只是如此简单的一个会令人心cha0澎湃的词汇罢了。

    事实上不正是如此吗?他不觉得蕣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如果没有野心又为何要如此勤快?如果没有想要改变的意志,她又为何要思考这麽多?这些随口说出的答案,应当是早已她的内心里酝酿过无数次而推导出来的结论,不是吗?可是她表现出来的却与她说的截然不同。

    这种无序并不是单纯的家境穷困就能解释的。因为再怎麽贫穷,也能够穿好校服,而不需要套上老土的运动外套。明知道套上运动外套只会显得打扮古怪,可是她仍这麽做了。那麽是为什麽呢?为什麽呢?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早已回圈了无数次,仿佛都要被盘得包浆了那般。

    可是蕣没有马上回答。她难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种沉默并不是单纯的停顿,就仿佛她的时间也跟着静止了,如同堵在水管内的头发结儿那般,奇形怪状、毛毛躁躁地凝滞着。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是他捕捉到了蕣脸上浮现出的伤感、无奈,就好似陨落的流星般从那翡翠se的眼眸中悄然地划落了。

    这份哀伤的神se就好像是他最开始在樱花树下见到她时那般,甚至b起那时候更甚。可是他不明白,至今也不明白——为什麽她要摆出那麽悲伤的表情呢?

    「我……」看到这个场景,他下意识地退却了。x中跳动着的兴奋、躁动一下被那份悲伤冻结为彻骨的冰冷,仿佛要连他的血ye也一边冻结了那般,令他浑身颤抖了下。

    可是他的退堂鼓甚至还没打出来,只听得蕣如此说道:「是呢。我想,只是,为了保护某个人吧……」

    面对她的回答,东云光感到了错愕,可她的目光并没有望向他,那份怅然仿佛仍未来得及擦乾净的胭脂的残红般从眉梢拖至眼角。

    「那是,谁呢?」他下意识地问道。

    蕣没有回答,如同对他的提问置若罔闻那般,只是望着头顶连成一片云般的绿荫,光斑映在她白皙透亮的脸庞之上,如同阵阵的细雨,将她笼在其中。

    然而这份哀愁并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多久,如同秋日的蜻蜓那般,哪怕会停留在残破的枯叶之上,却也不过是停留那短短的一瞬,随後倏地便震动着薄薄的羽翼,飞向了不知何处。

    她露出一个笑容,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光君吧。」

    「啊?」

    「呼呼。」她轻轻地笑着,两片薄叶般的唇如同折弯了的草笛般泄出几声轻柔的笑声,「如果我太漂亮的话,说不定光君就会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呢。」

    这句话仿佛一下戳在他的心尖上那般,刺得他打了个颤,窘迫地移开了视线,手不安分地挠着自己的脑袋。

    「开玩笑的。呼呼。」她就那样地笑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丝y霾,似乎对於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真是的……」东云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而紧绷的神经却并没有被这笑容一下抚平。

    这不像她。他知道蕣平常是不会开这种有几分轻浮的玩笑的。他想她只是不想正面回答他的疑惑。可是这同样也是很罕见的。蕣对於他的提问几乎都是有问必答,也不大会拘泥於言辞上的规矩客气。也许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他感到几分失望。只是回想起蕣的表情,他想这个问题背後也许还有更深、更深的根源存在着,而这根源对於蕣而言并不是简单能说出口的。也许这件事也同样令她烦恼、悲伤。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去伤害她,然而他确确实实地、第一次撞到了与她的墙壁。

    他感到几分茫然。可是,蕣,到底又是想保护谁呢?那一定是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人吧。亦或者,他看了坐在身边的蕣,那双雪白的长耳朵竖在头顶,好像毛呢帽上的搓起的两颗绒球。

    亦或者,是她自己……

    「蕣。」他轻轻地唤了下她的名字。

    「嗯?」

    「抱歉。我好像问了让你不高兴的问题。」

    蕣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又顺了下自己的侧发,摇了摇头:「不,没关系的。我其实并不介意。」

    「不如说,我是欢迎光君这些冒冒失失的疑问的。」

    「是吗?」

    「嗯。因为,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麽就得接受这些。不如说,要是我们说点什麽都要彼此顾及的话,反倒把事情弄得更麻烦了。」

    「我喜欢光君的直言不讳。」她抱紧了膝盖,露出了个笑容,「而且,我自己也时常说些直白而尖锐的话,怎麽好意思反过来要求光君不要对我说这些呢?」

    「唔……」她总是这样要突然夸他一下,令他猝不及防。他想他是时候该习惯了,不然可能对心脏也不好。总是这样被忽地扯一下心脏,老了说不定罹患心脏病的可能x都要增大几分。

    「其实我倒觉得蕣不需要这麽说。我完全不会介意你尖锐的话的。因为虽然尖锐,但都是实话。我,怎麽说呢,我确实不是那麽在乎别人冒犯我。」

    「但是呢,蕣,虽然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但我觉得朋友间并不是公平交易。就是某个人做了什麽,另一个人也得这麽做不可。」

    「每个人能接受的程度、范围都是不一样的,而这些都是可以灵活调整的。反倒是只是一味追求平等,最後就会变成互相算帐。那样更容易把关系ga0僵。所以,蕣按照自己喜欢的想法来就好。」

    听到他的说法,蕣有些惊讶,随後笑道:「哎呀,光君,真温柔呢。」

    意识到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打趣的成分,东云光挠了挠脸颊:「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我是真心觉得光君很温柔的。」蕣的话锋一转,「不过,光君也没必要那麽担心。我不是那种会为了跟光君平起平坐而会选择委屈自己的人哦?」

    这倒也确实。可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蕣在这件事上是有些执念的。因为如果真的一点执着都没有的话,她又为了什麽而在较真、努力呢?

    东云光又想起了前阵子蕣对他说的话。

    「不是强者要去保护弱者,而是弱者也可以保护弱者。只要是人,就会想要去保护他人,就应当去保护他人,而不是独属於强者的权力或者义务。」

    说这句话的时候,蕣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呢?是否也想到了那个需要自己保护的人呢?可是不管怎样,她一定都很想证明吧,证明兔人、nvx,不是生来就贴着「弱者」,b不过狼人、男人的标签,想要证明自己也可以去保护他人,也许只是这样而已。

    想到这里,他不知道为何涌现了份小小的羡慕,羡慕能让蕣如此想着的人,甚至,还有点嫉妒,嫉妒那个不明真身的人为何能受到蕣如此的优待。

    「而且,也别光说我了,光君又如何呢?」还没等他那份羡慕发酵开来,蕣的一句话便再度把他拉回了现实。

    「嗯?」被忽地点到了名,东云光有些茫然。

    蕣用手指了指头顶,那手如同一只灵巧的鸟雀越过头顶投下的层层树影,指向了头顶的长发,纯白的发丝仿佛树杈上堆着的昨日的落雪:「我是说,头发。」

    「光君,也试着让头发变得有序点,如何?」

    被她指出了发型的杂乱,东云光有些窘迫地用手挠了挠头上卷作一团的黑藻般油亮的头发:「唔。这是,天生的。我的头发生来就是卷发,很容易卷在一起。」

    「去美发店看看怎样?」蕣提议道,「如果自己不会打理的话,可以请教下专业的理发师。」

    「嗯……」东云光的手在头上挠了挠,仿佛把手cha进了一个呢绒的黑口袋,在里面掏来掏去般,「我,我会试试的。」

    「只是,可能因为我是男生,我没怎麽思考过这类事。」

    「是呢。」蕣顺了顺自己的侧发,「那确实有点浪费了。」

    「哈……」他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因为,光君要是把发型弄好看点,一定会很受欢迎吧。」她淡淡道。

    「哈?!」他没有想到蕣会这麽说,如同惊弓之鸟般缩了下身子。

    「不,呃,哈,嗯?」太过於突然的事,以至於他都开始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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