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通常指带电粒子沿着地球磁场。与南北极附近大气中的原子或分子发生碰撞,激发出r0u眼可见的光线。
所以这一天文现象想也不可能会出现在嘉义这种地方。不过也侧面说明了,这异常的现象可能与当天魔人脱离不了关系。
提到这对了、好像还有件关键的事——
「这颜se的极光,七年前好像也出现过。」我盯着照片里的景象,印象中貌似见过一次。
这极光只有蓝紫se的颜se,而且发生的海拔b起正常的极光低了不少。
「嗯没错。顺带一提,在第一次极光出现後的三天。我们政府和其他的国家,正是在那时间点发起屠魔令的行动。」
极光引起政府的注意,所以才发动屠魔令然後是同样颜se的极光,又刚好地出现在我曾经出现的地方,那麽——
「为什麽六年前,极光出现後处理方式和之前不同?」
屠魔令,目前对外的说法:是为了制裁凶恶恐怖的魔人,或预防严重危害国家安全的恶1件。透过军警进行大规模联合行动,以不计代价的方式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自有纪录以来,台湾只执行过一次。
然而那场七年前的大事件,却永久加深了社会对魔人的恐惧与憎恨。
当天发生的地点位於中部、台中东边偏僻的山区附近。位在山上的数个村落,被不明原因引起的大范围土石流给直接掩埋。下方的城市受到了德基水库溃堤的影响,许多的道路与设施都被破坏的一乾二净。
事件伤亡的总数超过4000人,其中遭到讨伐的魔人有27位。
「嗯我也不太清楚。也许那不是屠魔令的主要目的,只是一个能使出极光能力的魔人,刚好出现在两个事件中而已。」
他傻笑了一下,挠了挠後脑杓装出苦恼的样子。
巧妙避开我真正的问题。
「没事、没关系。」
极光和魔人有关,按照他的话来看又不太像屠魔令发起的原因。但也不排除,是国家害怕行动带来的损失,或者有其它打算。
不过真奇怪如果屠魔令与极光没有关联,他为何执着在这问题上?
为何在一开始,对失忆的我特意去提极光这件事?
「所以,极光魔人是当时从屠魔令中侥幸逃脱的人。之後又在六年前的事件中出现,将我在的村子灭了——没错吧?」
「对、差不多。」
这样的话,动机会显得十分奇怪。一年过去了,那魔人不选择逃往国外,反而大张旗鼓使用自己的能力、杀si那麽多人——
「虹明,你知道母亲处si的原因和理由吗?」
「因为她是、魔人?」
他的问题有些突兀,我停下来想了两秒才回答。
「这麽说没错可如果你母亲一直隐藏身分,我们或许很难发现才对。」
「没有检测手段?」
「那也得有搜索令才行。」
慢着、有点不对劲。
母亲的si、旧福村、七年前制造极光的魔人——
原来是这样我反应真慢。
该si,看来是安逸的日子过太久,忘记自己一路上是怎麽活过来的。
「当时得知你母亲是魔人时,我其实也非常的错愕。
「像他一样那麽好的人,不该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才对——」
我没有选择继续回话,只是淡淡地投以一个不温不火的眼神。因为在他这麽说之前,我已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
即使对方捏造了一个虚构的事实,现在也暂时无法从对方的框架中脱离出来了。
「我想把事情如实相告,希望你能t谅。」
「什麽事。」
他缓了一下情绪,将目光看向桌面。
「七年前,你母亲在屠魔令的当天试图暗杀一名重要的人物,之後还掩护了其中一个魔人逃亡。这种行为换作是一般人我也无法为其辩解。」
刚刚点的咖啡来了,我从後方接过瓷杯。不小心「扣」的一声敲在木桌边缘,导致咖啡洒了一点出来。
「抱歉、杯缘有点烫。」我ch0u起桌上的卫生纸,自发擦了起来。
他是知道的绝对知道当时屠魔令发起的目的,以及後续发生的事。
掌握的情报肯定b我想像中还多。
所以这人从一开始,目的就不单单只是为了从失忆的我身上,找到六、七年前遗漏的东西这麽简单。
「——虽然不确定她救的是不是极光魔人。但依据你在旧福村的遭遇,还有作为唯一幸存者的这两件事,大致就能推敲出事件之间的关系。」
话锋一转,他突然直视我的双眼。
「虹明,那魔人是为了什麽才杀si旧福村里的村民?」他将语速刻意放慢下来,那瞳孔彷佛能将我心思看穿一般毛骨悚然。
经过一系列的引导与推理,能回答的选项b一开始少了很多。
不仅如此,剩下的选项对我十分不利。
与自己无关的动机显得十分奇怪,有关的动机又过於合理。此刻无论是撇清关系、装傻、还是捏造理由,看起来都非常不自然。
「我对当时的事失去太多印象,还是听听你的想法就好。」
***
披萨来了,是不同的服务员送来的。
我将它静静搁置在桌上,看着食物的模样,肚子不经发出阵阵「咕噜」的声响。
今天为了工作,一整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现在食物终於摆在了眼前,却容不得任何惬意的心情让我享用。
「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拥有异能的人类和魔人之间的区别在哪?」
「寿命?」
「不、在我看来,只有不去伤害其他人的家伙,才能称为人。」
我用叉子分开其中一片牵丝的披萨,放在靠近自己的盘子上。一边利用时间思考如何应付对方的回答。
「你觉得,我会伤害其它人吗?」
「不会、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其实非常在乎他人的想法应该没有胆量做这种事。」
这时,他也拿起叉子,将一片披萨悄悄地放进自己的盘子里。
「不过你聪明的可怕如果有这机会,你或许会放任、甚至利用别人吧。」
「我不觉得自己那麽心x狭隘。」
「谁知道呢,ga0不好你那天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也不一定。」
他咬了一口披萨,等到喉咙将食物吞咽後。声音放缓下来继续说着:
「还记得,小时候跟我谈过自己的理想吗?」
我快速瞄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放回盘子里的食物上。
「理想?什麽时候的——」灵光一闪,我用右手直接抓起披萨。先是拉到空中,再一次全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六年前的话不记得惹」
我咀嚼着食物,吞吞吐吐地说话,摆出漫不经心的蠢样。他看着我粗鲁进食的样子,嘴角不经意向下露出了一丝丝讶异的表情。
从现在开始,不能再给任何机会。
尤其是这种双方资讯极度不对等的情况,为了守护现在的生活,即使要反目成仇也不能露出破绽。
「六年前、有报案称你家的附近有魔人出现。可未等我们抵达,报案人与那些村民却惨遭灭口。只有你是刚好失忆昏迷过去,被一个人刻意使用了毯子,放置在公车站牌旁的长椅上——」
有人报案吗好像也不意外。
不过最关键的两件事情,还是没老实说。
「到目前为止,你觉得说的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但等等——」
察觉到他想继续开口,我微微咳了几声。
装成被食物噎到的样子,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起来,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有没有可能,极光不是魔人的能力刻意所为。
或者说,这只是一种特定的现象?」
极光是同一魔人的能力,这假设由他建立如果我提出新的假设来挑战这一论点,对方就必然给出更多证据来支持或反对。
然而,他到现在还是不打算告知真相,想必是考量到了後果。
屠魔令与极光的真相,我只要知道一个便能反将一军——
「首先,魔人不可能无故进行屠杀,需要暴露身分的事一定有他的动机。可能与一开始提到的人类集t觉醒有关。
「其次、七年前就出现过极光,为何更早之前没有集t觉醒的案例?」
解决六年前的悬案是个幌子,他是为了从我嘴中套出六年「之前」的事。
他肯定认为早在事件发生以前,自己就和魔人有过接触。
而他现在还不确定、急需知道的,正是那魔人的真实身分。
从过去的案件来看,警方发现魔人的第一时间,不一定会进行拘捕。为了避免si伤与冲突,或许多半只会进行监视与观察。
所以,回过头来重新思考。
从他多次试图说服自己的情况,或许这人早已知道——
直到现在,我仍在暗中保护魔人吧。
「如果屠魔令发动的原因,是为了阻止人类觉醒。那过去六年、为何都没有人找到人类觉醒的原因?
「综上所述屠魔令、极光、觉醒异能这三件事没有直接关系。极光只能间接佐证魔人的踪迹、以及受能力影响的区域,无法直接证明魔人身分。」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指向他是为了确认——
导致人们觉醒能力的魔人,在屠魔令结束後,是否曾出现在旧福村的事件中。进而推测,现在与自己有关的魔人,是否与六年前为同一个人。
至於屠村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屠魔令针对的那个人才是重点。
「你要如何解释,魔人选择在旧福村——」
「七年前它们就打算这麽做,只是当时碍於屠魔令才无法顺利完成。之所以後来会选在那里,推测与我母亲有关。」
没等他提完问题,自己已经预料并针对他想问的进行回答。因为刚刚在假设这个情境时,我已经考虑到问题上的矛盾。
况且拿妈妈来挡,对方也很难说什麽。
换句话说就是表达自己跟魔人无关。
「如果不是同个人那极光怎麽出现的?」
「和刚刚说的一样,那只是能力启动的附加现象。或许是其它人,甚至是一个工具也不一定。」
「什麽意思?」
「假设某个大范围的能力作用时,其中会挟带能量或辐s。那麽大气中的原子就有可能因此受到激发,电离辐s出光芒。」
听见我突然用扎实的物理来掩饰盖过。他的眉头深锁,像是被车撞到似愣了好一阵子,连额头上的皱纹都变多了。
「你假设怎麽来的?」
「照片中极光出现的海拔高度不高,这就是我认为可能的原因。」
差不多了,让话题结束不能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
於是我接着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放在大腿上让对方知道自己看过了时间。他出於职业习惯,应该会注意到这小动作。
好在和林墨离开前,自己有考虑到这个结果。
「赶时间吗?」
「林墨找了其他人,要在庙口帮我庆祝生日、差不多该离开了。」
为了让对方信服,我将手机上的对话纪录摆在他眼前,虽然是提前串通。
稍微整理桌面的卫生纸和盘子後,我靠起椅子。离开前喊了一下刚刚的服务员,让他帮忙将桌上的两份披萨打包。
「容我提最後的问题、你包庇过魔人吗?」
「咦?没有唷。」
我装作有些吃惊於对方问题的样子,最後用似笑非笑的脸庞轻松带过。他应该清楚自己被摆了一道,但出於立场只能不怒自威。
在他提出这个最直接的问题时,我想已经无计可施了。
「虹明,你看起来不像失去全部的记忆。在你心中的答案应该b我清楚,对吧?」
他眼神锐利地锁定我的面庞,压低声音就像在发出警告。
「叔叔,如果母亲当时没那麽做,你觉得她能安稳地让我生活下去吗?」我迎着那严厉的目光,冷漠地回应。
似乎在某一刻,我感受到自己的口吻太过凶狠,才刚说完一gu愧疚感就涌了上来。
毕竟对方不仅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一直以来也提供了不少帮助,自己似乎不该这麽不留情面
「我只希望你不要像你妈一样,你是人类、你是正常人!
即使曾做错了事、说过了谎——只要还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我都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刚刚都一直回答的很流利,可一听到对方这麽说自己还是心软了。
「我从没打算伤害别人、请放心吧。」
一想到需要对一个自己最好的人,说着违背内心的话。
这矛盾心情,让我y生生地多犹豫了好几秒。
对谈在不愉快的氛围下匆匆结束,店员刚好将打包完的食物拿了过来。我拿起地上的提包,尽量掩饰自己糟糕的心情,朝门口离开。
自己虽然成功逃过一劫,却没有劫後余生的胜利感。
而且,他肯定有带录音笔之类的东西吧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好像为了反驳对方,透露太多对能力的认知了——
「对了、谢谢你,今天咖啡不错喝。」
「嗯?」我推开玻璃门,前脚刚踏出门外。
悬着的心还没放下,背後迸出了一句毫无头绪的话。
「林墨教我泡的,他很喜欢那包咖啡豆」
「这样啊——」
他看向我,眼神逐渐柔和下来。像是抓到我刚刚有些错愕的反应,嘴边的皱纹消失,一下子就恢复刚开始进门的微笑。
「去玩吧,下次回来再挑其它的给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