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了三个孩子。
宴会结束,我回了独居的公寓。
我瘫在沙发上,威士忌的酒瓶滚落在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从沈家别墅回来后,我已经在这个昏暗的公寓里待了三天。
窗帘紧闭,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显示着沈砚舟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门铃响起时,我正把空酒瓶扔向墙壁。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门铃声混在一起,像某种不协调的交响乐。
"既白?我知道你在里面。"
沈砚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数到三,不开门我就叫开锁公司了。"
门开时,刺眼的光线让我不得不眯起眼睛。
沈砚舟身后站着叶疏桐,她手里拎着超市购物袋。
"老天,你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沈砚舟跨过满地的酒瓶和外卖盒,一把拉开窗帘。
阳光像刀子一样捅进我的瞳孔,我下意识抬手遮挡,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又开始了是吗?"
他盯着我手腕上那些新旧交错的疤痕,眉头拧成一个结。
"医生开的药没吃?"
叶疏桐默默走进厨房,塑料袋窸窣作响。
我听见她打开水龙头,然后是锅具碰撞的声音——她在煮醒酒汤。
这个认知让我的胃部一阵抽搐。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喝醉,她也是这样,在漏雨的出租屋里用半包过期紫菜煮了锅咸到发苦的汤。
"焦虑症又犯了?"
沈砚舟弯腰收拾着地上的垃圾,动作利落地像在自家一样自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放在茶几上,"新换的进口药,副作用小些。"
我盯着药瓶上陌生的德文标签,突然很想笑。
"没事。"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只是工作压力大。"
沈砚舟叹了口气,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了层金边。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高定西装,看起来英俊的过分。
"下次记得接电话。"
他向前倾身,手肘撑在膝盖上。
"我们是兄弟,是最亲的人。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我盯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喉咙发紧。
"你又在想那个失踪的未婚妻?"
沈砚舟突然问。
“既白,已经八年了,是时候走出来了。”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新恋情。"
沈砚舟拍拍我的肩。
"下周有个慈善晚宴,我让疏桐多邀请几位女孩子你们见面试试"
接下来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直直的看着站在房间门口,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的叶疏桐。
她的脸色比碗里的汤还要白,玫红色的指甲在碗沿上微微发抖。
空气中飘着熟悉的香味——紫菜、虾皮、姜丝,还有她总爱多放的白胡椒粉。
"趁热喝。"
她把碗放在茶几上,汤面飘着的油花映出我扭曲的倒影。
她的目光扫过我手腕上的疤痕,又飞快移开,像被烫到一样。
沈砚舟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道:"公司有点急事,我得先走。"
他起身时亲了亲叶疏桐的额头,"麻烦你照顾一下既白,司机在楼下等你。"
门关上的瞬间,汤碗里的涟漪终于平静下来。
我和叶疏桐之间隔着一碗醒酒汤,就像隔着我们错位的八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