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阖之身上很冷，不知道站了多久。
赵禾推开他，用仅剩的理智盯着他，脸上留着眼泪，“你喜欢我么？”
周阖之伸手又摸她的头发，“喜欢。”
“呵呵……”赵禾自嘲一笑，“还是因为我有过你的孩子，但是流掉了，你才说这些话的是吗，你觉得你毁了我的人生，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对我好了？”
“周阖之，我用不着你可怜。”
赵禾说完快步离开，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见到他。
她要是再上当就真的没脑子！
然而一天下来，赵禾心神不宁，尽量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到了下午忙起来也没空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赵禾不允许自己在工作时间出差错，捏了大腿无数遍才好那么一点。
晚上特地留下加班，跟家里打了电话说不要等她吃饭了，她还不知道忙到几点。
赵母欲言又止，说：“禾禾，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让你爸爸去接你。”
“不用，我还不知道呢，下班后我还想出去逛逛，不用等我。”
“去哪逛？”
“逛夜市，买点吃的，好久没出去了。”
“好，别耽误太晚，早点回来。”
“好的妈妈。”
赵禾下班后没去逛夜市，她刚走出单位，又看见跟幽灵一样的周阖之，他真的阴魂不散，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
“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禾受不了了，被他折磨得神经快衰弱了。
周阖之说：“在等你，跟你认错，跟你道歉，很贪心，想要你的原谅。”
“周阖之，你耍我玩？”
“没有，不过你要是想玩，我愿意被你玩。”周阖之一本正经说道，视线紧紧盯着她看，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阖之一步步靠近她，目光灼灼，低下头来，她本能往后躲，却被他搂住腰身，不允许她躲，“我知道，很清醒，我说，只要你高兴，你怎么玩我都行。”
第228章
玩玩
转眼来到酒店房间。
开门插上房卡后。
突如其来的光线照亮房间的布局。
是顶层豪华套间。
啪嗒一声，周阖之关上了门，他慢条斯理脱了外套，露出白衬衫西裤，他这几天就住在这家酒店，衣服都没带几套，还是周珺那天来帮忙带了几身衣服，他一向爱干净，这几天却有点顾不上形象，胡子拉碴的，也是早上起来匆匆忙忙刮的，怕赵禾看见会不喜欢。
没有女孩子喜欢邋里邋遢的男人。
周阖之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叫餐，还是出去外面吃？”
他们刚进来，再出去有点麻烦。
赵禾也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跟他来了酒店，灯光亮起那一刻，她才有点清醒，立刻想走了。
但腿怎么都迈不开，现在走了，未免太丢面子了，还会让他看不起！
她便没有离开，装成老司机一样，看向他：“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什么？”
“我怎么玩你都行，只要我高兴？”
“是。”周阖之朝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个子很高，比起之前是瘦了一点，可脸还是好看的，愈发棱角分明，很成熟有吸引力的一张脸。
周阖之低头，气息灼热，他说：“你怎么玩我都配合，我说到做到。”
赵禾心里一横，说：“你先洗我先洗？”
周阖之低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凝视她冷淡却又紧张的眼瞳，“一起。”
……
从浴室被抱床上，赵禾恰好看见透明的玻璃上还有刚刚她双手抵在上面的水痕，很清晰可见，脖子一痛，被周阖之咬了一下，耳边响起男人喑哑的声线，“不是玩我么，要专心点。”
“……”
赵禾咬唇，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他扣紧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动作温柔，很有耐心，好像以照顾她为主要。
赵禾和他暗自较劲，不愿意透露情绪，也不肯发出一点动静。
大约半个小时前，进酒店的时候，他顺便在隔壁的二十四便利店买了那玩意，摆明了是要睡的，她也默许了的。
伏在身上的重量短暂消失，他是跪立可以用力的姿势，一会又压了下来，她睁不开眼看他，天花板的光很刺眼，她偏过头半眯着眼，他吻上她的唇，很温柔很深情，小心呵护。
赵禾突然想起来，不是说好的她玩他么？
怎么变了……
“周阖之……”她艰难开口。
“嗯，我在。”周阖之抓住她的双手摁在枕头上，“是哪不舒服了？”
“不是！”赵禾咬唇，红晕蔓延至脖子和脸颊，“说好的，我玩你！”
“嗯，没忘，所以你想怎么玩我？”男人低哑的声线格外诱惑。
“你起来！”赵禾差点没把持住，又被他欺负了去，她有点生气了。
周阖之说：“确定么？现在要我起来？”
“对，你起来，说好的，周阖之，你又想骗我？”
周阖之勾着她的下巴，无奈叹息一声，“我不会骗你，那禾禾，我听了你的，你是不是愿意和我和好？”
第229章
忘不掉
“你和我谈条件？”
赵禾不是很投入的，她的眼神和表情足以看得出来，周阖之见过她彻底沦陷情动的模样，有了对比，自然清楚她此时此刻的反应。
周阖之翻了个身，让她坐着，长发垂下，垂在胸前，她头发乌黑浓密，衬得她唇红齿白的，她有点不习惯，裹住薄被，堪堪挡住，她轻咬唇瓣，“周阖之，你干什么？”
周阖之揉着她的软腰，腰上没多少肉了，她瘦了不少，他挺心情的，“在哄你开心，也想被你欺负。”
赵禾咬唇，有点后悔了，刚刚冲动之下跟他来的酒店，已经开始后悔了。
与其说被她玩，其实根本是被他戏弄。
主导权都在他那。
她还是太嫩了，没他经验老道。
赵禾直接问他：“你是想和我做睡友，还是奔着和我结婚去的？”
她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表情，稍微一点点迟疑和犹豫……
周阖之望着她，眼神光灼灼，手掌很热，薄薄的茧子磨着软软的肉，她很敏感，裹紧薄被，表情也很警惕，但凡他说错一句话，她会立刻翻脸走人，不会再给他任何一个机会。
周阖之果真迟疑了，他的迟疑，是有原因的。
赵禾明白了，从他身上起来，捡起地上的衣服要穿上，周阖之从她身后抱住，把人抱上床，面对面和他说着：“禾禾，我什么都还没说。”
赵禾眼眶红红的：“够了，已经够了，难道还要让我再经历一遍？你的选择我知道了。”
周阖之认真凝视她：“禾禾，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试试。”
他还是不够自信，不确定今时今日当下做的决定会不会连累她一生。
他也自私，不想她伤心、难过，也不想放手。
“不嫌弃，可以试试？”赵禾笑了，“很勉强？那我宁愿不要，周阖之，你搞清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犯不着在你身上自取其辱！”
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搞得她像逼婚的。
周阖之没有放开她，无奈轻笑，说：“禾禾，我没有勉强。”
赵禾明显不信：“周阖之，你别当我傻，你明明那么用力爱过别人，我从别人嘴里知道你爱过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反正不是我这样，那还不勉强么？嗯？”
周阖之心头一紧，“我不能否认过去的那段感情，但都过去了。”
“真能过去么？你相信么？我怎么不相信？”
“……”
赵禾双眼泛红，“你看吧，你迟疑了，你自己都不信，还想让我信？我怎么信你？”
“就连你的胃病也是因为那段感情，我很想知道，那段感情带给你这么深的伤害么，失去后你生了这么严重的病……”
她真的很在意，发了疯一样在意。
压抑这么久的情绪顷刻间崩溃。
她的眼泪一颗又一颗滚烫滑落，视线一下子被泪水模糊。
她也理解他，能过换位思考。
如同她现在忘不掉他是一样的……
忘不掉，也放不下。
他们的关系像一面镜子，破碎了再粘回去始终有裂痕。
大概是她第一段十分深刻的感情，是初吻对象，也是初恋，换做谁都很难忘记初恋。
但她不是他的初恋。
他甚至不止一段，可最深刻的还是上一段。
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赵禾想要临阵脱逃。
第230章
内疚是有的
衣服还没穿好，又被周阖之抱回来，坐在床上，他衣衫很整齐，衬衫微乱而已，他把人抱在怀里，面对面的姿势，说：“说实话，结束上一段感情后，我没想到会遇到你，你是我的意外，禾禾。”
意外？
赵禾很难不去细想他所说的意外是褒义还是贬义的。
“之前我确实没有想过我们俩的未来，一方面是身体，一方面也怕耽误你，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的确确这样想，当然，我还有阴暗的想法，我也怕你万一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会觉得我坏，不是东西，所以一直压抑，缺少面对的勇气。”
“想着好一天是一天，活在当下，才没有想那么多。”
赵禾沉默听他说完，越听越不是滋味，事实证明如她所想，他就是没想过以后，怪不得但凡只要她流露出想要有以后的意思，他便给她打预防针，也是最不该的。
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为了省事，只想彼此关系简单点，用了错误的方式。
赵禾眼眶发胀，鼻子更是酸酸的，说：“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坦诚。”
周阖之：“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也不配，但是禾禾，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心底所想，我欠你一句对不起，禾禾，对不起。”
赵禾别过脸，双手抵在他胸前，默默垂下头。
周阖之捧起她的脸颊，缓慢靠近，吻上她的唇，她没有拒绝，眼泪在一颗颗砸下来，他便吻掉她脸上的泪水，很咸，还苦涩。
她真的很伤心。
周阖之的心也跟着一阵阵泛着痛意，难受至极，只能用力吻她，她很乖巧温顺，没有抗拒，他更加用力，渐渐强势起来，扣着她后颈，托着她的臀……
一阵热切的吻结束后，赵禾气喘吁吁，面色潮红，脸上还有泪水，又很可怜，她问他：“你喜欢我？”
“喜欢。”他说，“不喜欢怎么会和你做这些事，我不是放荡的人，这事，我也是第一次。”
“我不信。”
周阖之有些尴尬，“确实是……没有骗你。
“你很老司机，现在也是一样。”
“禾禾，怎么说我都大你十岁，年纪不是白长的，理论知识很懂，不过也和前女友有过一点，但没有到那一步。”
他没有隐瞒，全部坦荡交代。
“我就没想过你很纯洁。”赵禾嘟囔着，吸了吸鼻子，可心底还是难受的，亲耳听他说他以前的感情，她很吃醋，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们相遇那么晚，而且他们俩年纪差这么多，他长得不差，性格也好，身边是不可能缺异性的，也不可能三十几岁还是处。
“禾禾，抱歉。”周阖之啄吻她的唇角，温温柔柔的，“还是很对不起，是我不好，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
“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有过你的孩子，但是没保住，你才心存内疚？”
“你有过孩子，是我的失误，让你承担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内疚是有的，但不是因为内疚才想和你好，是我喜欢你。”
第231章
没说原谅
赵禾久久沉默，过了许久，说：“如果你早点说，我们不会是现在这样。”
现在说太晚了。
“我现在心情很乱，想回家了。”
周阖之凝视她的面庞，到底不想强迫她，“那明天还能出来见我么？”
“明天再说，我现在只想回家。”
“好。”
周阖之心里明白不能着急，得一步步循序渐进，更不能强迫她，他替她穿好衣服，扣上内衣扣子，调整位置，她有点难为情，推开他，拿了衣服进浴室穿。
等她穿戴好出来，房间里的暧昧早就散开了。
周阖之也穿戴好了，又恢复到往日的气质，就是额头的纱布看着挺惨不忍睹的。
赵禾到底没忍住，问他：“你额头的伤重么？”
“不重，皮肉伤，过几天就好了。”
“没有脑震荡吧？”
“轻微。”
“你怎么不多住几天院？”
他们俩一问一答的，到了这，周阖之停顿一会，说：“怕你会一直不高兴，想快点找你。”
赵禾吸了吸鼻子，没再问下去，“我回去了。”
“我送你。”
刚走出房间，赵禾的手机便响了，是赵母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赵禾清了清嗓子，说：“快回去了。”
“要不要妈妈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