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屋里有一盏声控灯,暖白色灯光在昏暗的室内亮起,溢出屋外。
她用余光目送他没入那片暖光中。
随即,房门合上。
徒留她伫立在走廊上,面对着冷冰冰的门板发呆。
托骆延的福,程妤今夜睡得并不好。
约莫在零点时分,她在半梦半醒间,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梦。
梦里,骆延穿着蓝白色球服,在篮球场上跟人打球。
落日西斜,残阳如血。
气温出奇的高,哪怕是静坐着,不消片刻,人就变得汗涔涔的。
骆延沐浴在绮丽旖旎的余晖中,奔跑、跳跃,三步上篮。
坐在观众席上的、黑压压的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骆延粲然一笑,低头,撩起衣摆擦了把脸,块垒分明的腹肌暴露在人眼前,荷尔蒙爆棚。
他放下衣摆,抬起头,忽然朝她所在的地方看来,双眸亮如星辰,笑容恣意张扬,少年气十足。
程妤迷失在他的笑容中,双眼失焦,天地颜色忽暗,又渐渐变得光亮。
和煦晨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
他躺在她身侧,不着寸缕,仅一床被子覆在他身上,半遮半掩。
她的目光,从他柔和的睡颜,一点点下移,细致地描摹他的肉体。
在看到高高竖起的那根柱子时,他突然苏醒,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耳边低语:“除了你,我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嗬——”程妤猛然睁开眼,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溶溶月色从窗帘布的间隙里,流入室内。
她没关好窗户,一阵风吹来,窗帘飘动,荡开一圈弯弯绕绕的涟漪。
她“噌”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出房间,来到走廊,站在骆延的房门外。
“笃笃——”她敲响了门。
夜间的风比较凉,她只穿了件吊带睡裙,扛不住冻,被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原本燥热的血液,逐渐凝滞,她嗅着清冷的空气,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暖光随着细缝的扩大,一点点扩散,漫上了她的躯体,她莫名感到温暖。
骆延顶着一头乱发,一手捂嘴,打着哈欠,眯缝着一双沁出泪水的惺忪睡眼瞧她,懒洋洋地“嗯?”了声,歪歪斜斜地倚靠着门板,个子瞬间矮了一截,没个正形。
程妤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颇有耐心地等着,头一歪,额角抵着门,静静凝视她。
两人对视良久。
她忽然踮起脚尖,抚顺他的头发。
骆延肩膀一抖,“噗嗤”笑出声来,嗓音沙哑:“你大半夜过来,就为了摸摸我的头?”
她没接茬。
骆延又说:“不会是又渴了,来找我要水喝吧?”
程妤勾起唇角,原本搭在他头上的手,渐渐下移,轻抚他的面颊。
他挑了下眉,那双眼愈发光亮。
程妤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她。
她把红唇送了上去,贴着他的唇,轻舔慢吮,舌尖在他湿热柔软的口腔中,辗转流连。
她抚摸着他的脸颊、脖颈,顺着他的胸腹向下,隔着裤子,覆上那团隆起。
他在她的抚弄中变硬,开始变被动为主动,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迫她张大嘴巴,灵活的舌头勾着她的软舌舔舐吸吮,动作急躁又色气。
换气的空档,骆延俯身,猛地将她面对面抱了起来。
她小声惊呼,手脚紧紧扒着他的身体,肩上的吊带滑落,大半个嫩白浑圆袒露在空气中。
骆延的眸光自那片白腻掠过,向上扫至她那张娇媚的脸蛋。
她微喘着气,樱桃小嘴微张,唇瓣水润润的。
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吻她,她积极回应,凹凸有致的娇躯在他怀里扭动,蹭得他一身火。
他抬脚勾了下门,再一踢,门板“嘭”地合上。
又是“嘭”的一声,她被他抱着,摁在门后亲吻。
说来奇怪,他的吻时常能给她一种天旋地转、天荒地老的感觉,缠绵缱绻,令人心痒难耐,又欲火焚身。
他抱着她,硬物蹭着她的大腿内侧,向前顶胯。
“嗯~”在衣服的阻隔下,她仍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快感。
薄薄的门,被两人撞出了沉闷的砰砰声。
在一次又一次的顶撞中,她软得一塌糊涂,下面湿得像是尿了裤子。
“你不会是打算就这样让我高潮吧?”程妤问他。
骆延把她的耳垂舔得湿漉漉的,轻声说:“你不是说累了么?”
程妤想起不久前做的那个梦,“突然想要了。”
他轻笑一声,揶揄道:“那当你炮友还挺累的,得二十四小时营业,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你不愿意?”
“我愿意,很愿意,非常愿意。”
0044
44
骆延一连几个愿意,话外有话。
程妤不想细究。
他也聪明地不再多说,稳当地放下她,边吻她,边抚摸她的身体,褪下她的衣服。
他俯身,一手托起她的浑圆,头埋在她柔嫩的胸脯里,湿软的舌头舔过滑凉的肌肤,唇瓣一抿,含入蓓蕾。
声控灯灭了,澄莹月光穿过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地板和床上切割出一块块靛蓝的矩形。
程妤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吸了口凉气,仰起头,后脑勺靠着门板,下颌与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
骆延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大腿,向根部漫溯,覆上她的臀,抓揉两把,“啪”地一拍。
程妤一颤,叫出了声,双手无措地环住他的脖颈,揉乱了他的头发。
他的手掉转了方向,如和暖春风般,轻轻缓缓地拂过山峦。
程妤喟叹一声,只觉遍体酥麻,不自觉地腾出一只手,搭在了他作恶的手上。
骆延反手捉住了她的柔荑,让她自己抚摸自己。
他引她潜入流水潺潺的山谷,蘸取了水液,浇灌在傲然挺立的小红豆上,捻搓逗弄,叫她愈发意乱情迷。
“骆延……”她突然叫他。
“嗯。”骆延捏着她的中指,让她的指头抵着入口,缓缓钻了进去。
“啊……”程妤拧紧眉头。
他控制着她的手,让她的手指在湿软处抽动。
水声黏腻。在这静谧的夜晚,所有声响都似用了扩音器般,让人不得不听得清清楚楚。
觉得差不多了,骆延把自己的手指也添了进去。
两人的手指相叠,在她体内抠抠挖挖,勾出越来越多水液。
她总有种要尿出来的感觉,不由得缩紧,想憋回去。
“感觉到了吗?”骆延附耳低言,呼吸声擦蹭着她的耳膜,“你真的很会夹……我每次进去,你都会紧紧地吸着我……”
程妤眯缝着眼,只顾着喘息,没接上他的话。
他仍在她耳边低喃,话越说越下流,却句句击中了她的兴奋点。
快感层层叠加,高潮如期而至。
“啊!~”她拢紧虚软的双腿,闭着眼,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细细感受这无与伦比的欢愉。
骆延抽出手指,抓着她的手腕,拉起来。
她头一撇,就见两人的手指沾满了液体,水亮亮的,两指一张开,还黏连着一道细细的银丝。
他低头舔净她的手指,软舌绕着她的手指转圈,那双明亮的眼,由始自终都紧盯着她。
程妤还晕乎着,与他对视的每一秒,空气似是噼里啪啦炸开了一团团火花。
她口干舌燥,伸舌舔了舔下唇。
他笑弯了眼睛,直起身来,再次抱起她,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倒在床上。
程妤听到柜子被拉开的声音,扭头一看,他已合上了床头柜的抽屉,手里多了一盒安全套。
月光为他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淡蓝微光。
他低头,撕开包装,戴上套,双膝跪在床上,倾身,双手扣住她两条腿,猛然拉近,那根巨物正好抵着隆起的小山丘。
他轻轻“啧”了一声,对这高度不甚满意,捞起床头的枕头垫在了她腰下。
他架起她的双腿,扛在肩上,迫她抬高了臀腿。
硬物夹在溪谷里,前后研磨剐蹭,顶得小豆发胀。
她受不住这磨蹭,催他:“进来。”
“这就急了?”骆延对准了位置,一举攻入。
她足够湿润,他入得很顺畅,气力稍大点,便一下顶到了底。
程妤蹙着眉,虽已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到。
没等她缓冲过来,他兀自动作起来,比起前戏的缠绵悱恻,他这活塞运动可谓激烈悍猛。
她被他顶得哇哇乱叫,身体晃晃悠悠,无措地揪皱了身下的床单。
骆延空出一只手,捂了下她的嘴,提醒道:“虽然我们这层楼没人,但楼下还有人在睡觉呢……你叫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
程妤昏昏沉沉的,无意识地哼了两声。
他松开手,重新捏住她款摆的纤腰,一阵直搠猛捣。
快意如泄洪般冲垮了她。
“骆延……”程妤压抑地叫着他的名字,向上挺腰,双腿打颤,腿心汩汩冒水。
骆延被吸得全身酥麻,没忍住,精关大开,一股脑射了出来。
他匍匐在她身上,喘着粗气,待头脑冷却下来,捏着根部拔出,取下了套子。
程妤用手肘撑起上身,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抹掉唇角溢出的唾液,眼睛直往他胯下瞅。
犹豫半晌,她还是想问问:“你今天没休息好?”
不然,时间怎么短了这么多?
骆延用纸巾把打了死结的安全套裹严实,丢进垃圾桶里,慢悠悠回:“想射就射了……你要想让我持久一点,也不是不行。”
他重新爬上床,问:“还做吗?”
程妤拨了下头发,把颊边的碎发绾到耳后,手摸向他胯下那根半软不硬的东西,用行动代替回答。
0045
45
程妤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
可能是在凌晨两点,也可能是凌晨三点,她筋疲力竭地趴在床上睡去。
翌日清早,是骆延把她叫醒的。
她今天需要去看早自习。
一想到这个,程妤就觉得头晕脑胀,浑身乏力。
她抬手,手背搭在头上,嗓音沙哑,略带鼻音,字音拖得很长:“我不想上早自习……”
身下的床垫轻颤,骆延侧躺,单手撑头,另一只手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嚷嚷着:“醒醒,你是老师,怎么可以旷课呢?”
搭在额上的手一滑,程妤恹恹地睁眼瞧他。
他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很欢:“你瞪我也没用,如果周一的升旗仪式,我还能替你看着,可今天是周五,语文早读,我帮不了你。”
良久,程妤长吁短叹,不甘不愿地坐了起来,踹开被子,下床穿衣服。
昨晚纵欲过度,她精神萎靡,干什么都有些温吞,磨蹭到最后,连早上都顾不上吃,连走带跑地去了教学楼。
上楼时,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副校长跟孟级长。
他们相谈甚欢,不紧不慢地拾级而上。
程妤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忌惮两人是她的上级,不敢走在前面,只得放慢脚步,在后面跟着。
她低着头,大脑还在犯迷糊,垂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拉住,塞进了袋子的提手。
程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她顺着那人的手向上看,骆延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翘着微笑唇,冲她眨了眨眼。
见她抓紧了袋子,骆延收回手,热络地向副校长和级长打招呼。
副校长对他挺感兴趣,和他聊了几句。
程妤无心去听,只默默想着什么时候有空吃包子。
偶然间,她听到副校长问:“有女朋友没?我有个侄女,跟你差不多大,现在在弗城中学实习……”
骆延摸了下鼻尖,讪讪答:“不好意思,罗校,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说完,眼睛还有意无意往她那儿一瞟。
程妤不动声色地看向别处。
一段感情中,没有什么能比暧昧更折磨人了。
席若棠曾跟她说,爱情这东西,其实不复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想办法在一起,不喜欢就分道扬镳。
可现在,程妤的观点与她相反。
她觉得,感情是最复杂的,变化多端,剪不断,理还乱。
她同骆延牵连不断,拉拉扯扯。
他反复试探,她装傻充愣。
次数一旦多了,骆延可能是累了,总算有所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