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年轻的好处了,后来者居上,自古如此。老陈心慌眼热,好好地哄了米莉半天,又立马落实茶馆的装修,米莉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情绪这才好些。
不一会儿,老陈的秘书送来漂亮的奢侈品礼盒,里面是送给米莉的宝格丽蛇形开口腕表。米莉冲秘书发脾气,说不戴,叫她不要来了,不想见她!到底是戏还在头上,林觅见着她刚才明明挺开心的,这不,她还要跟老陈杆着呢。
林觅说:“你现在打算怎样?早晚也要协商好,那边不会真的离婚吧?”
时间一长,米莉姐由原来的当林觅是小朋友的态度变成了对待好朋友。她有好多事都告诉林觅,整整一下午,双胞胎儿子由保姆送回了家里,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林觅听她说了好多人,好多事,关于这名流私下的事迹。
米莉还有一句至理名言:“没有容易的,我们这些女人,没有容易的。”
她说了上官爱卿和何念君。这两位曾经和她有过密切来往。
首先上官爱卿也是二奶上位,秦葟当时有老婆,却在外面养了她。碰上那一年秦葟想和老丈人的公司分割关系,要离婚,大婆便没少吵闹,把上官抓去拍了裸照,让几个大汉轮奸她未遂,又派人去老家打了她父母,重伤住院那种。之后他们离婚了,大婆不死心,踩着法律底线去给上官下毒,害她刚怀孕没多久就流产了......也是出国留学避了两年风头,她这才回国生下一个儿子。
至于大婆那边人呢,利益是分开了,老丈人因为一同得罪了秦葟、老陈、何修衡三人,遭到了报应——他唯一的儿子在澳门,也就是何少桀之前管辖的那片地儿,被生生打断了双腿,现在半身不遂,靠轮椅代步。
再说到何念君,她风光嫁入豪门,虽没上官那么多磨难,但日子过得也勉勉强强,并没外人眼中那么好。何家太大了,何老爷有五房老婆,那么多姨太,那么多孩子,全让她这做二媳妇的人管。姨太太们日常的勾心斗角,如同宫廷剧上演那般也就罢了,可她老公何修衡,还有一个“大姐”啊!
九几年,何家在澳门沦陷时,何家一家大小被人下行刺令,老大的腿被打折,老三何少桀等人四处分散避难,老二何修衡东奔西顾筹钱,是那位比他年长十岁的大姐凭借迪拜前夫留给她养儿子的一大笔遗产,在枪口下帮他把产业转移到大陆,还牺牲自己,救了他一命。这才有何修衡的今天。
大姐因为被轮暴过,伤害了身体,从那时候起便不能有性生活,也无法再生养了,如若不然,何修衡一定会和她结婚的。何修衡尤其敬重她,他们有浓厚的姐弟情,大姐说的,他都会听、会做。但是这样对于新嫁来的何念君来说......岂一个难字了得?
米莉说着说着还捂嘴偷笑,有趣儿到不行,“我听人说啊,他们夫妇俩的房事,那位大姐也要管。但凡白天,大姐只要看到何修衡脸色不佳,有黑眼圈什么的,她都会立马给小君打个电话,问昨晚几点睡的,别伤他身体!哎呦真是笑死了,简直比恶婆婆还恶,谁受得了?”
林觅配合地笑。原来别人的故事远比自己精彩。食得咸鱼抵得渴,在上流社会打拼、伴君如伴虎,靠得是运气和智慧,稍有不慎,怕会落得暴尸街头、粉身碎骨的下场。
她正想着呢,米莉伸手碰碰她的肩膀,问:“你呢,最近和刘先生怎样了?”
不问还好,一问,林觅就后知后觉地回归了现实——啊,原来她也很惨!
已经是一个弃妇了呢!
她苦笑着回答:“我和他已经分开半个月了,没然后。”
米莉一脸惊讶,突然想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之后又过了两小时,她在林觅告辞之前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机会能把他追回?”
林觅低着头,“没机会了。”
米莉看看她,没说什么了,挥挥手与她道别。
林觅在周日下午被一辆黑色林肯接到了贺亨的新别墅。
贺亨很自然地伸手牵她进门,就好像她是他的小女儿。噢不不不,她哪能做他女儿呢,能投胎到他的家庭,那得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因为富裕。林觅照直对他说这些话,他没介意,还有些可惜地说:“我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不在身边。”
“你太太呢?”她问。
“走了。没到五十就走了。”
“噢我不知道......”林觅表示歉意。
贺亨笑,“你看起来像一个不重视亲情的人,一身肝胆没有什么顾虑。”他顿了顿,“我像一个孤独的老人。”
她接话:“你本来就是老人。”
贺亨噎住,侧了侧脸。
林觅觉得自己这样早晚会气死他,毕竟他不懂年轻人的“补刀”。她站起来随意看了看别墅客厅新上的家具,“这是上次你给我看的?”
他的侧重点却是:“你称呼我为‘你’。知不知道,其他人尊重老人都称为‘您’。”
“那这么说,你接受我刚才那句话了?”
“什么话?”
“老人......”
贺亨扯她过来,往她手臂上拧一记,像极了小孩子打闹。然后他拉着她的手,说:“我大概还有二十年寿命。怎么着,这二十年,你要不要每天都这么气我?”
“可我还有至少四十年。”林觅一本正经。
完了,完了。控制不住,调侃贺亨仿佛成了她在这紧张压迫生活中的乐趣——也属她有趣儿!大富翁见过的人不都是跪舔、一脸谄媚的?难得有个聪慧直白,条件优秀的女人,当然新鲜!另,美貌也是很关键的。
贺亨愤愤不平地说:“我真想冲你发脾气,可你又长得那么漂亮,比我女儿年轻时候漂亮好几倍。看到你都不想伤害你了。”
林觅不笑不语。
他接着问:“那有没有人伤害过你?逼你做一些不愿意的事?你告诉我,我会帮你。”
林觅突然心慌。他查过她的资料了?怎会这样问呢?过了几秒,她急中生智地答:“现在是法治社会,谁能伤害谁?”
贺亨微颔首,双手交叠在膝前,倒有些与她商量的意味了,他说:“看你现在赚得也不多,也太辛苦,不如跳槽吧,到我这里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放心大胆地给你,你搞工作也好,不搞也罢,反正真正有势力的人是不会利用女人垫脚的,比如说我这老人。”
她心里更慌了!
贺亨继续说:“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我相信你会有自己想法的。我也不喜欢和你来往,这样吧,你回去好好想想,过后打电话给我。”
这下真完了......林觅头晕眼花、脚步浮沉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公寓。随后不久,刘妙曼打来电话,喊她去一趟公司,这时天快黑了。
再接着,刘正昆迎面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0059
老刘约觅觅去别墅见面
林觅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进办公室门,先看见刘妙曼,再是从门外经来的刘正昆。他一见她,竟生生一个手掌摔到她脸上!
打女人......林觅被打懵了,捂着脸看他,眼珠子都不敢动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刘正昆瞪着她,微喘着散发怒火,额上的青筋紧紧绷着。刘妙曼则别开头干脆不看,不吱声。
林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是她的身份暴露了?还是贺亨毁约了?好像都没那么严重,若是这样,贺亨还怎会叫她过去,对她说那些话?爱上她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她捂着脸从丰盛公司大楼走出来,走得飞快,谁也不敢看。一恍然,有个人用力拉住她胳膊,她惊讶地抬头——刘正阳!太巧了,她居然在被人打了以后看见了刘正阳。
不,也不巧。那是他弟弟,说不定就是代他打的。
刘正阳皱眉问她怎么了?她对上他深黑的眼眸,看了看,再避开,“没事。”
“脸怎么了?”他欲伸手查看。她别开头,推开他的手继续飞奔。
他追了几步,林觅听到了声音。直到她走出了很久,也依然把后脊梁挺得笔直,不敢松懈。
刘正昆是真的愤怒了。
他的好朋友周景安婚事将近,却听闻林觅插足;林觅也背叛他大哥,败坏名声;最最重要的是,刘正昆昨夜遭人“睡”了。
又是表姐。表姐告诉一个身为十八线演员的小姐妹,说林觅现在高攀着刘正阳,他有弟弟,还很年轻,更容易上岸。表姐就通过林觅常去的美容院店了解信息,帮那位小姐妹制造和刘正昆会面的机会。赶巧,刘正昆昨夜喝了些酒,又稀里糊涂的,打开酒店房间门让那位小姐妹进来了。之后该发生什么也都发生了,据说刘正昆还是处男。
于是刘正昆把气全都撒在了林觅身上。
那位小姐妹还试图找林觅帮忙,打来电话说:“姐姐啊,我求求你了,你帮帮说说,我们发生关系后,他就不理我了,也找不到人!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帮我......”
林觅差点说:我怎么帮你,因为你,我都被打了!她问小姐妹叫什么名字,对方答:莫妮卡。林觅说:“莫妮卡,你把男人想得太好了,他们就是这么绝情的,他如果不想理你,那就永远不会理,吵着他,他只会烦。”
莫妮卡咕哝:“不帮就不帮,说什么?”然后挂了电话。
林觅轻蔑地笑。她觉得她算是过来人了,未入世的时候把一切都想得很美好,认为凭自己的美貌和小手段就能赢得长久的荣华富贵,但事实上,谁看见了谁第一眼就能喜欢的?即使喜欢了,又会喜欢一辈子吗?
她想一片平静地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然而,并不行......刘妙曼当晚给她发来了十几条信息——三小姐就那样,比较急躁。
林觅打开手机,傻眼了,真傻眼了......刘妙曼说:因为她,刘正阳回家把刘正昆打了!没说任何话,进门就是一拳。刘妙曼说她大哥二哥以前感情很好的。
可这算什么?为她出头?林觅并没感到半分幸灾乐祸,反而焦虑。
她不懂刘正阳。
就在第二天中午刘妙曼通知她不用继续演下去后,刘正阳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的语气很轻:“小觅,今晚到鲸山的别墅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就好像她还住在这里一样。保姆王姨见到林觅非常高兴,可一见她两手空空,没带任何行李,便又垮下了脸,“你和刘先生还没和好?”
哪能和好?恐怕她这趟还免不了一顿斥责呢。突然又不要她演ol了,也不让她和贺亨见面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有刘正阳才能解答吧。
林觅放下手提包,坐在客厅老老实实地等,俨然一个客人。王姨把晚餐摆上桌,赶巧有她喜欢吃的油焖大虾和糖醋排骨,应该是刘正阳打电话过来让准备的。但是他会用什么口吻呢?会说:“小觅今晚过来,你准备饭菜吧。”还是:“我今晚回去吃饭。”
她想象不到。终于在傍晚六点四十分的时候,外头车声响起——她突然紧张了。
就好像与他阔别多年再重逢,彼此陌生但又想维持着从前的熟稔,因为从前不尴尬,现在怕是对上眼都会使她心慌意乱,再也不敢抬头看他。
刘正阳进来了。入冬后他喜穿衬衫配马甲,在办公室就套西服,外出披羊绒大衣,轻便简洁,和去年的类型一样。他看见她,说了声“吃饭了”,然后去厨房摸了一圈出来,洗了手,坐到她对面,拿起汤勺盛汤,平常得像没事人一样。
林觅伸手,“我自己来。”
“听说你去医院看了小陈太?”他头也不抬地说,就是随便聊一聊的语气。
林觅“嗯”了声,从他手里接过汤碗,顺势也看到了他的手——他竟然为她打了弟弟一拳。
刘正阳抬头,“贺亨再找你,你不用去了,现在不用你。”
他们像上司和下属在确认工作流程。而且林觅只有答应的份。
“今晚留下来睡吧,我给你——”刘正阳可能想说“给你钱”,顿了顿又改成:“你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其实很正常,这就是他们有钱男人哄女人上床的方式,光明正大,比嫖娼还体面,比约炮更直接。
林觅怯怯地看着他,小声探问:“你就不怕我跟别的男人睡过了?”
他先是一愣,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林觅把这个疑问藏在心里。她想他在乎的一定不是她败坏了他的名声,而是周景安。他觉得她心系周景安,不心系他,所以......
没错,一定是这样,这就是他们的隔阂。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也缓解不了这局面了。她惴惴不安地躺在了从前与他共枕过数百过夜晚的床。
刘正阳坐在床上,伸手解她的浴袍。她的衣物乃至洗漱用品,一件也没留在这幢别墅里,方才她想找个橡皮筋扎头发,遍寻不得,又去书房敲敲他的门,问他有没有看见?他回到房间亦一通乱找,记起她以前常把橡皮筋落在枕头底下,便抄起枕头翻了翻,等他再拉开空空如也的梳妆台抽屉,不禁皱眉低斥:“你什么都带走了?”
是你赶我走的。不,还是叫别人赶的。林觅看着他,不说话。
但他们的安全套和情趣用品还是躺好在原位的。
他们吃晚饭时也没说什么话,他认认真真地吃,胃口很好,吃了两碗饭两碗汤,夹菜也是等她筷子走了才伸过去,基本上没和她有“正面交锋”的机会。到了饭后,他放下碗,只说一句:“你去洗澡,在房间等我。”接着上了书房。
再然后,她躺在他面前了。
尴尬吗?好像不,只是紧张。林觅无法放松,肌肤甫一暴露在空气中就浮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她如鲠在喉,心跳加快,低垂着眼眸,像是一动也不敢动。
刘正阳熟稔地剥开她的浴袍,再脱自己的。这件对他们以往来说是那么日常的事,现在却成了什么不舒服的勾当似的。他心情也不好,黑着一张脸,把手放到她身子上,顿了顿,居高临下地看她的脸,问道:“冷吗?”
“唔——”她颤了颤,终于在紧张的心理准备中缓了过来,“还好。”
他打开安全套的盒子,撕下一个。林觅发现,这还是她之前买的那一盒,他没用过。噢!也是,哪有人刚赶走旧人,又叫新人搬进来的?更何况他前些时间生病,没能力干那档事。刘正阳啊,叫她回来就是为了解决生理的,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做熟不做生。
她太别扭了!他轻轻摸过她的脖子、锁骨、乳房、腰间,往下滑,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为何这样慢吞吞。她闭着眼,大气也不敢出,然后双腿被分开,他的手指挤进去,在穴口外探着,试图摸出手。
等等,这不是手的触觉,是......林觅抬头,只见他食指戴着一个蓝色的超薄安全套!
那晚的痛苦感觉浮上心头,她强烈地表示抗拒,连忙撑着双肘仰起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