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经没机会了。没人给她机会。散席后,贺亨大大方方地牵过她的手,领她到了下榻的酒店,一排保镖瞩目他们前行,林觅觉得自己好像入了龙潭虎穴。
她不高兴,直接把不高兴写在了脸上,眼睛还倦,时而皱眉、闭眼。就等贺亨问出一句:你怎么了?她会直说:痛经!
然而他没有。这位有钱的老先生喝醉了,在席面与情绪高涨的刘妙曼喝了好些酒,现下醉醺醺的,走路都不太稳。(刘妙曼的形象可脑补曲筱绡)
林觅问他:“怎么样?叫醒酒汤还是醒酒药给你?”
贺亨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眯着眼说:“你今晚留下来吧。”
“贺先生,你比我父亲年纪还大。”她直言不讳。
他倒不恼,还笑了笑,“怎么?年龄能成为我们之间来往的阻碍吗?小觅小姐。”
不能。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人跟了糟老头?眼前这个还是有钱、有风度的老头儿呢。亦舒的《喜宝》里面就是那样写的:二十来岁少女做六十五岁老人的情妇,几年下来见面次数不多,也只行过一次房,其余时间都是女主角自由地花钱。她快不快乐这个话题暂时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和年纪大的男人交往,真的免了许多动荡不安的烦恼。
林觅深刻地感受到:贺亨想睡她。不是难事,他想睡谁都不是难事。她同意让他睡也不是难事,无非缺一个“说服”,让她看见他的财富、给她的好处,她便心甘情愿地为他挽裤腿罢了。
贺亨也不急色,悠哉悠哉地靠在沙发喝她倒来的白开水,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
林觅把角色性格深入自己,大胆地又摆了他一谱:“我今晚不在这里睡。”
他眼神变凌厉了,瞪过来,像是在说:你还装什么清高?你都到我这里来了。
林觅在原地站了十几秒,然后走过去扶他,不咸不淡地说:“你先洗漱,我在外面打电话叫醒酒汤,如果酒店没有,那就喝热柠檬茶,你觉得行不行?”
“哈哈......”贺亨一下子又被哄回来了,再度用手背轻拍她的脸,“行,数你细心,懂得照顾老人家。不过你放心,老人家心有余而力不足,喝多了......”
半小时,林觅坐在客厅沙发等了半小时。酒店送来的豆芽醒酒汤已经凉了,贺亨还不出来。她探了探汤碗的温度,又伸长脖子往浴室门瞧了瞧,再坐十分钟后,终是忍不住敲了敲浴室门——很多老人家会在洗澡时发生意外。
她惊了!里面真没反应,亦反锁了门,她叫不到他!难不成,他晕倒了,摔跤了?林觅急匆匆地跑到电话旁边,号码还没按下,门铃却响了。
她冲去开门求救,却不想,却不想,来人竟然是......是刘正阳!
他怎会来?他来干嘛?她心里“咯噔”一下,如有东西卡在了喉咙,咽不下去,呼不出声。
他来救她出“火海”,还是以一个前老板的身份来嘲讽她?嘲讽她舔上了一个老头儿?
刘正阳又瘦了些,是生病的缘故,本就瘦削的面容,现在更显颧骨高,眉骨也高,带着一股凌厉。深夜在外,他穿了长款的羊绒黑色薄外套,裤子皮鞋都是黑的,独打底的衬衫在夜里把雪白色衬得更加昂贵。见了她,他面无表情,问:“贺先生呢?”
他深夜造访贺先生?现在都十点了!林觅回过神,连忙说:“他进去洗澡快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叫他也不应,我怕他是不是不舒服还是什么的。我......要去找人帮忙!”
她说了一大串的话,不是找话题,而是杜绝尴尬。
他听了,并不惊讶,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自是衣冠不整的,套房里也是整洁无污染的。他信步而入,放眼扫了扫室内环境,问了在哪?然后到了浴室门,试着喊了几声,确认没反应后,转过身对她说:“知不知道?你现在叫人,如果他有什么闪失的话都会算在你头上。”
“那怎么办?”她受到了惊吓。
0057
完了!老刘闯入他们房间!
“怎么办?”刘正阳反问她,朝她逼近。林觅迎着他不算和善的脸色,被迫往后退了两步,他一低头凑过来,她被吓得直接闭上了眼。
“你说怎么办?什么都做不好,还惹出了这个祸?别说是你,就连刘妙曼他们也脱不了关系。”他凝着她。
刚刚入冬的南方真是一点儿也不冷!在开了暖气的房间里还会觉得热......林觅清楚地感到自己背后的毛孔在张开,她紧张地面向刘正阳,谦卑得像个婢女。
她还想提醒贺亨还在浴室里,不知是好是坏。但他一脸铁青,伸手掐住她的下颚,往上一提,另一手拽住她脑后的高马尾,拽得她疼,弱声痛呼一下,然后又不敢惊动任何人,急急地、含糊地叫:“找人开门,看贺先生......”
他根本不答,不算大力地推了她耳鬓一把,把她侧着按在沙发上,接着摸向她的裙头,胡乱往下拉,因为拉链紧,她又不停挣扎,他突然火了,把手伸向她大腿,揪起她的肤色丝袜“哗啦”一声,把她肌肤扯出一片通红。
“你自己脱还是我脱?”刘正阳冷声问。
“不......你先看贺先生怎么了?”林觅努力缩着,再不敢看他一眼。
“他死不了,只是醉了。你,脱不脱?”他越来越凶。
“你要干嘛?”她是这样问的。
“呵!干嘛?”他倒是冷笑了,咬着牙说:“给你预热。你不是得伺候老人家?该做什么不清楚?”
他果真是羞辱她来的!林觅内心愤怒起来,用别开脸的姿势表示抗拒。
但是又晚了。刘正阳擅长调教她,也知道她怕他,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让她手足无措,慌张得像个接受批评的小孩。
刘正阳扯下了她的裙子,撕破了她的丝袜,手从她两腿之间探进去,熟稔地捻了捻,另一只手从钱包摸出了安全套——
林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竟然想,在这?!
没有......也算还好没有。他可能已经觉得她脏了,不屑于碰她了,那个安全套只是戴在他手指上的,他捅进她阴道里,像是觉得用手碰她一下都会侮辱自己似的。
她受不了......一边咬住嘴唇一边默默流眼泪,响都不敢响。
他的食指和中指被安全套裹着,用力插入她深处,外头的指骨重重打在阴蒂上,酸麻不适感越发快地袭来,很不舒服,又很涨。有眼泪顺着她侧脸流进她耳里,使她分不清天南地北,但仍能听见交合的“啧啧”水声。
他竟然这样羞辱她!
他以前把自己作为男人最重要的东西插进她身体里,一遍一遍索取,一遍一遍在她身上喘息,享受着,释放着,难道他忘了吗?
林觅从这一刻开始真恨他了。之前的,之前的,只是埋怨,埋怨他不听他的解释,但现在的她,彻底绝望了!
她很难受,一直都很难受,他在她耳边说很难听的话:“怎么还不到?不爽了?告诉你,老人家可能还没这个爽呢......你给我学着点!”
直到她哼出一个痛字,他停了,把安全套摘了塞进她胸口的沟里,一面用纸巾擦手一面说:“做浪荡女就该有浪荡的样子,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是么?林觅抬起湿润的眼睛看他,却也委屈不起来,只平静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因为钱吗?我用过你很多钱,弟弟也欠了你的,是吗?”
刘正阳定住,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眼睛都无光了,侧脸却还迎着一注灯光,照在瘦削的轮廓上。他有些悲哀地问:“我和你,难道除了钱以外,就不能再有半点交集了吗?”
“我会还债给你的。”她说。
不到一分钟,他话也不留地走了,高瘦的背影穿过房门,没有关门,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出去,踏着红地毯......她一直看着。
贺亨老先生由于醉酒,躺在浴缸里睡着了,林觅通知了酒店服务员,随后炸来了他的两个保镖,他们把人扶起来,请了医生过来检查,确认他无大碍后,一个保镖这才到走廊外告知林觅。
林觅一直没进去,意为避嫌。等到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贺亨也醒了会儿,她在床边俯身对他说:“你睡吧,我不走,你刚刚把很多人都吓到了。我不困,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贺亨抬抬手指,再缓缓摸上她的手,“那有没有吓到你?我身体一向很健康,只是今后都不能喝太多酒了,一倒下任人宰割都不晓得了。”
林觅心生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有人故意在他酒里下了药?
她把表情收回来,“你没有吓到我,但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我难辞其咎,所以我留下吧。”
贺亨同意。
她真一夜没睡,靠在沙发想事情,一旦有睡意,钓鱼似的磕着磕着头,又会突然被刘正阳方才的表情吓醒。她一直在想他。
贺亨的保镖亦避嫌,不好与她共处一室,也不敢离开,便在门口轮流蹲守。到了早上七点多,林觅叫了酒店的早餐,一保镖帮着开门,她指指早餐说:“我叫了几份,你先进来吃吧,贺先生还没醒。”
保镖愣了愣,好像特别震撼,之后对她说起:贺先生没有女秘书和助理为他料理生活,因为身价高,出门都得带保镖。保镖那是什么活儿都得干,充当多个角色儿,从来没人问他们累不累。保镖还说:“贺先生真的很需要一个贴心的人。他老了,其实很容易被感动的。”
这句话当然是悄咪咪说的,也算温馨提示。林觅没什么反应,吃过早餐便进了贺亨的房间,预备叫他起床。
他也刚好醒了,一看见她,好像很高兴,伸手过来就要拉她的手,像极了一个缺少儿女关爱的老人。林觅想也许每个人都会有缺乏安全感的时刻吧,她让他握手,对他说:“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叫医生来看。”
贺亨突然又像孩子,摇了几下头,“我什么事也没有。你真守了我一个晚上?”
她微颔首,他握她手的力度大了些——这就感动了?
陪他吃过早餐,林觅看了看表,提上手提包,“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要有事,打电话给我。”
贺亨答应,“嗯,你去吧。有空来看我。”
林觅在酒店外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回白领公寓,一到家就钻进浴室洗了热水澡,打算补觉到下午——鬼才回公司上班呢!她压根没工作!
噢,不,她现在是一个特工,用美色和智慧给贺亨下套的。
也正是在她自认为演得很成功的时候,刘妙曼一个电话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她——“你对贺亨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改了合同?不答应给一个亿了?你特么给我解释清楚......我快疯了!”
刘妙曼非常凶,凶得林觅瞠目结舌,等她吼完,她才说:“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跟他说,你们现在是怎么了?”
精通法律的二哥刘正昆今天上午仔细研读了贺亨方做过细微修改的合同,发现一条“特殊”的便皱起了眉,探问:“贺先生的意思是?”
贺亨的代理人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贺先生的底限,一贯如此,不会因为谁,什么项目而改变。”
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贺亨是有钱,想找地方玩,也不轻易任人宰割,所以这一个亿并不是他必须履行的义务——合同上有注明。
刘妙曼虽飞天走地般生气,但先前也算接受了亲哥哥授予的心理准备,不可能放弃,便爽快地签下了合同。其实她与刘正昆初出茅庐,都想在家里的长辈面前搏一回出彩,无论怎的,也会死死耗着这块肥田。
于是贺昆当天就联系了财务,打来两千万现款。
至于余下的八千万,他没说什么时候给。那么“催账”将会成为刘妙曼头疼的事了。当然,还有林觅。
林觅不懂商场,但她大概也懂其中奥秘。刘妙曼太急,贺亨不爽快,那她便是他们中间的促成者了。
贺亨在下午六点给她打来电话:“我想你一夜没睡,又上了一天班,身体要透支了,我不叫你过来,你且好好休息,实在不行,我替你告假,他们总得看我面子放你假。”
听着他老气横秋的语调,简直像她爷爷!林觅差点就笑了,忍住,答道:“好。不用请假,我补个觉。”
她却再没睡着了,也许攒够了这几天以来堆积的怨气,就在周景安发信息来问最近在忙什么?好些天没看见你的时候,她冲他发了飙——
【你有女朋友还经常找我做什么?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你不要对我说很多奇怪的话,我不想听。】
周景安回:【小觅你怎么了?是不是有所误会?我和你,现在就以朋友方式相处,这会让你感到有压力吗?】
林觅:【有!你明知道我有男人,还往我这送外卖,晚上给我打电话,你想干嘛?我告诉你,我现在分手了,你满意了?】
周景安:【唉......你不要激动?是谁惹你生气了?有事跟我说说。】
林觅气呼呼地丢下手机,不回了。
原是这一切都有理由的。周景安的目的太明显,她记起容秘书亮在她面前的一张被偷拍照,周景安牵着她,眼神是望向镜头的。他知道他们被人跟踪,却不告诉她,为了什么?
他再苦恼地找她倾诉,说与楚月甚少亲密,与她家人谈不和,对她没多少感情,又是为了什么?
她火大地认为周景安想哄她做情妇!
ps:你们觉不觉得周景安是一个油腻猥琐的绅士?
0058
觅觅被打耳光(心疼)
米莉姐自杀了!
老陈先生来电话的时候,林觅吓得睡意全无,急匆匆赶到了医院。一进病房套间的门,只见两个保姆在辅导双胞胎兄弟写作业,里头的门虚掩着,她走过去,老陈刚好推门出来。他看起来特别疲惫,冲她微颔首,拜托道:“辛苦你陪陪她了,她应该会听你说话的。”
米莉的精气神还好,穿着病号服,披头散发地靠在床头,右边手腕缠着纱布,缝了两针,她说其实不缝也可以,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与老陈抗衡。
说罢,米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稍稍得意地笑道:“我怀孕了。”
林觅惊喜地恭祝她。米莉姐有三十几了,生了双胞胎以后一直不想再生,现在这孩子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由于她的茶馆,老陈迟迟没有落实装修,然后大婆那边又找点茬,说与老陈和平分手吧,办离婚手续。可这老陈哪儿肯啊!他们是夫妻创业,平分家产无疑掏他骨血!
大婆自然不爽,也无奈,赶巧儿子与女生谈恋爱,搞大了肚子后要她忙前忙后地处理了好一阵儿,她便直接把火气往米莉身上撒,说:“你把她和她的两个小孽畜赶走,每个月付生活费就行,我不想在你旁边看见她,听见她!”
老陈左右为难,好些时间没和米莉见面,于是米莉就上演了这一出自杀大戏,并高调地宣布怀孕,讽刺大婆:“他家的人现在都帮着我,谁叫我有三个孩子呢!你有本事你继续生一两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