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漫天真的转了性子,这一次,两个人的身体格外契合。从前,两个人调情好像是完成任务,但是这一次,两个人情动心动,身子跟着无限地贴紧,密不透风。
漫天轻轻尝着他口中薄荷漱口水的味道,凉凉的,舌头却是温温的。他的舌尖不似以前那样霸道,与她的勾缠在一处,好像两条小蛇,在彼此口中游走,探寻。换了以前,漫天早就晕乎了,可这一次,她格外清醒,她想要他,想要和他在一起,即便有家庭的压力也没有关系,她就是认定了他。她从被动变成主动,双腿跨在他的腰间,好像一个树袋熊一样。
路星河笑着褪去了漫天的衣服,听着漫天细细的呻吟,他的动作温柔至极,从她的额头,睫毛,鼻尖,下巴,一直向下,朝着胸口往下移。他的唇吻没有流连在那两团白兔上,而是直直下移,来到了她的幽谷。他含住她谷口的花瓣,在口中轻轻吮吸,啮咬,引得漫天捂着他的头,浑身颤抖着。他好久没有这样做,这一来就是最销魂蚀骨的爱意,他的舌尖和牙齿齐头并用,让那幽谷不断地滴出点滴爱液,仿佛是鼓励他,又仿佛是刺激他,让他更加灵活缠动起来。
“星河,星河,老公,好舒服,好舒服啊,不要,不要……”她挣扎着,闭上了眼睛,一双手握住自己的一对乳儿,靠在了床边。她的脸上早就泛红,带着满满的情欲,好像熟透的桃子。她感觉自己浑身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又好像百爪挠心,也好像有涌泉三叠,只想要找个出口。她咬着嘴唇,细密的呻吟噪噪切切从她的喉咙发出来。
路星河看她动情难以自持的样子,不禁笑了,他停下了动作,“老婆,你不想要啊,算了吧。”他装作不想让漫天为难的样子,开始吃吃地笑着,望着漫天早已经被情欲浸透了的那张脸。
漫天媚眼如丝,用手抓住路星河已经开始翘首的小将军,突然而来的空虚感,让她觉得身体里仿佛少了什么东西,迫切需要填满。“不要啊,不要停下来啊。”
路星河哈哈大笑,躺在了一旁,“想要,就自己来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靠在床头,把手背在后脑勺,看着漫天,也看着自己斗志昂扬,雄风大振的小将军。
漫天不再羞怯,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老公,那一会儿你不许反悔。”她喊住小将军的雁首铃口,舌尖灵活地在柱身打转,将那青筋暴凸的家伙送进了自己的喉咙里。她的舌尖盘旋着上升,迂回前进,她的喉咙努力地“吃”下整个小将军。
路星河享受着她的“深喉”服务,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热情,直接拔出来小将军,对准她的幽谷长驱直入,直达谷底花心。那里早就湿润不堪,只等着他来巡视,等他来视察。他一边挺动着腰身,一边说着,“舌尖的功夫见长啊,看来没少下功夫,我的魂儿都被你勾丢了。”他摸着漫天挺起的双峰,“老婆,你知道吗?我现在都不能直视翻过雪山跨越戈壁这样的词汇了,我总觉得这是虎狼之词。”
漫天的脑海早就放空了,她正在全心全意地投入这一场酣畅的性爱。这样激烈和炽热的东西,可以让她忘却原生家庭带给她的痛苦,让她像个快乐的傻子。她紧紧抵着路星河的腹部,继而自己掰开双腿,几乎是掰成一个一字,任由他毫无障碍地掳掠自己的身体。
房间内,香艳旖旎,除了画面让人血脉喷张,那声音也是撩动心曲。在这间房内,他们欢爱过太多次了,以前的每一次都是路星河主导,唯有这次,两个人全心全意投入,好像要把自己最热情最炽烈的部分交给对方似的。他们紧紧相拥着,释放着彼此的欲望,抵死缠绵,直到欲海的波浪翻腾着,打碎了他们的小船。他们飘摇着,上下翻动,身子交缠着,只有那个让爱欲迸发的地方进进出出,呢呢喃喃。
“老婆,答应我,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跟我分手,好不好?”路星河的动作由剧烈到温柔,再到剧烈,气息都有些乱了。这问题,好像命令,也好像哀求。
漫天努力地点头,身子好像小船一样,在路星河这个艄公的反复摇动下,浑身摇荡。她的气息已经不算是紊乱了,而是彻底没了守卫的力气,早就支离破碎,任凭路星河摆弄自己已经瘫软不堪的身子,“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面对。路总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努力,朝着她喜欢的样子努力。”
路星河抱着她的大腿,一边亲吻一边冲锋,“老婆,你不需要委曲求全,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我妈喜欢女强人,你做你的律政俏佳人,一定可以让我妈折服的。”路星河的动作开始剧烈颤抖,他抓住了漫天的乳儿,用力按压揉捏,浑身颤抖。
漫天知道,他到了,他要丢了,她敞开自己的身体,迎接路星河的点点雨露,“老公,安全期,可以射里面。”她感觉到路星河的身子紧紧绷住,她的身子被他紧紧抱着,压着,他的小将军抖动了几下,有温热的精华喷洒在她的花蕊,沿着花径由内而外。如果不是小将军像钉子一样守住出口,那白灼的液体一定会从里面汩汩而出的。
路星河伏在漫天的身子上,不愿意拔出来自己的小将军,他含住满天的乳头,“老婆,舒服吗?”
漫天抱紧他的头,他们的身子还是交叠状态,在温和的灯光下,两个青春灿烂的身子紧紧缠绵。“舒服,老公。”
“我们会和路培他们一起去家宴,就在西山别墅,你不要紧张,臭媳妇总要见公婆。”路星河的语气轻松了些。
漫天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丢面子。”漫天亲吻着他的发丝,“我的家庭,很乱,很复杂,我不想你被搅进来,我怕他们会伤害你。”
路星河坐起来,抓住漫天的手,“不会的,你的家庭复杂?能有我的家庭复杂吗?”他苦笑一声,“跟我这样的狗血经历比起来,你那不算什么的。相信我,老婆,你一定可以趟过这一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是一体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漫天从未觉得如此心安,她靠在路星河怀里,温柔地笑了。
这一晚,他们做了好几次,从床上到飘窗,从衣柜门边到贵妃榻,从洗手台到浴缸里……一直到东方破晓,显出鱼肚白,两个人才从浴室出来,歪倒在大床里,紧紧抱着彼此入眠。
另外一间屋子,路培和凌志也是大战三百回合,一直到筋疲力尽方才罢休。他们谈论着路星河林漫天兜兜转转,曲曲折折的爱情,也谈论着他们的未来。经历了蒋斯桁的事情,凌志笃定了路培,他实在受不了她跟别的男人有点什么,哪怕眉来眼去,他都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媳妇儿,你看你哥和你嫂子如胶似漆的,那个裴恬恬,是不是不合适啊?”凌志言语飘忽。
路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好了,裴恬恬不是有情喝水饱的人,等过几天,她家房子解封,我哥肯定会把她遣送原籍的。她啊,拆不散我哥和我嫂子的。再说了,她和我哥有血缘关系……”
“啊?有血缘关系,你姑妈当初还撮合他们?难道是为了报复新维民?”凌志瞪大了眼睛。
路培撇撇嘴,“我又不是我姑妈,我怎么会知道?你别瞎说啊,我带你去家宴,你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喝酒,明白吗?”
凌志点头,“媳妇儿,你放心好了,我也是混金融圈子的,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就放心好了。”
“不过,我也很想看看如懿大战嬛嬛,是不是很坏?”路培突然坏笑起来。
凌志哈哈大笑,“不坏,但是这话不要和第三个人说。”
家宴
家宴就在腊月二十八晚上,路星河带着漫天,路培和凌志一路来到了西山别墅。漫天第一次来这样的富人别墅区,她还是有些紧张,因为在气场上,她就矮了一大截。她看着这里幽暗的灯光,巍峨的高墙,交叉的山路,不禁想起了路渝的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内心一阵紧似一阵。
路星河抓住她的手,感觉到她手心冒汗,便用手指在她手心摩挲了一下,“小天儿,别担心,做你自己就好。”
“是啊,嫂子,别着急,我姑妈人很好的,绝对不会为难你的。”路培在后排嘻嘻笑着。
凌志拍了她的手一巴掌,“说什么呢?小天儿,你别听她信口开河,你就自然大方的就好,其他多想无益。”
漫天穿着一件驼色大衣,她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只好伸进大衣的口袋,来以此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下车后,她没有挽着路星河的手臂,而是跟在他身后,穿过火树银花的小院,来到了路星河家里。
开门的是别墅的管家袁姐,是路渝在北京认识了很久的人,她买了别墅之后,一直由她打理着。她开门看到路星河等人,便微笑开口,“星河回来了,培培也回来了,太好了,两位路总和邢老师等着你们呢。”两位路总,自然是路渝和路培的父亲路建业了,而邢老师就是路培妈妈。
袁姐到底是圆滑的人,她自然也看到了漫天和凌志,脸上堆着和蔼的笑容,“林小姐,凌先生,快请进来,你们不用拘束,喊我袁姐就好。”
漫天微笑着进屋,她从路星河那里知道了这位袁姐,赶紧喊了一声,“袁姐。”
进屋后,在华丽的客厅,漫天看到了正座上坐着一男两女,一位穿着米色毛衣的男士,一位身着旗袍,盘发一丝不苟,颈间戴着珍珠的优雅女士,她坐在男士旁边,想必就是路培的父母了,另外一位女士,漫天见过很多次,今天她穿着套装,一颗蓝钻项链自然垂落胸前,这便是路星河的母亲路渝了。
路培进屋后就蹦蹦跳跳来到三个人中间,“爸妈,姑妈,我带着男朋友回来看你们了,就是大志哥。”
凌志赶忙喊人,“路叔叔,阿姨,路总。”
三个人微微笑着,跟凌志点点头。他们的目光并没有瞥到漫天这里,似乎她是空气似的。
路星河拉了她来到前面,“妈,舅舅,舅妈,我带了漫天回来吃饭。”
漫天赶忙上前,“两位路总好,邢老师好。”
路建业看到路渝面无表情,便站了起来,一脸笑容,“是漫天吧,我们早就听说你了,今个见到了,别那么拘束,就跟自己家里一样。别喊路总了,生分,就喊我舅舅,旁边是那你邢姨。星河的妈妈,你就喊阿姨吧,这是在家里,你喊我路总,都不自在了。”
路培的妈妈在一旁搭腔,“是啊是啊,都是在家里,又是家宴,别那么生分。”
路渝这才笑着,“林小姐,我们不陌生,见过几次面了。”
路培看出来几个人的气氛有点尴尬,便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爸妈,姑妈,我都饿了,快带我去看看,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路星河也笑着说,“是啊,我也饿了,早起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就等着晚上这顿呢。”
一旁的凌志一言不发,只是摆出一副吃瓜群众的面孔,安静地当一个美男子。
路渝看到自己儿子拉着漫天的手,冷冷地瞥了一眼,“星河,培培,大志,你们先去净手吧,然后来餐厅这边吃饭了。”
路星河笑着说,“好嘞。”
四个年轻人朝着洗手池走去,客厅只剩下三位长辈。
“我看着这个姑娘知书达理的,眉眼也是十分温和,模样也不错,怪不得星河喜欢,我也觉得很好。”路培妈妈拉着路渝的袖子说。
路渝轻叹了一口气,“先吃饭吧。”
大家落座之后,陆陆续续上菜,几位家长开始“盘问”漫天。
“漫天啊,我听说你也是青岛人,我们是老乡啊。”路建业首先开始。
漫天笑着点头,“是的,舅舅,我是青岛人,久仰建业集团在地产界叱咤风云,没想到您这个掌舵人这么年轻。”
路建业被人夸年轻,不禁脸上浮现笑容,“漫天啊,我听说你读的语言大学,现在又保送政法大学,跨专业保送,你这是天才啊。”
漫天含蓄笑着,“舅舅说笑了,我就是运气好。”
路培妈妈在一旁笑了,“漫天啊,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听说你还拿到了律师执业,我也是做法律行业的,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啊?”
聊起法律这个话题,漫天开始放松起来,“是吗?邢姨,那我要认真聆听您的教诲了。因为一些特别的事情,我开始接触法律,我学习了大陆法系,考了那个执业资格,就是希望有一天,我可以从事法律相关的工作,不仅是法律援助,更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微薄力量,为需要发声的人发声。”她没有讲那些课堂上老师说的大道理,只是用自己浅显的理解表达自己朴实的想法。
路培妈妈微微一笑,“嗯,有一颗公义之心固然是好的,但是归根到底,法律从业者为人发声,为当事人发声,不仅仅是一个法条工具,更是一个法律的践行者。”
漫天诚恳地点头,“您说的对,法律是灰色的,而司法之树常青。同样,法律也是冰冷的,但法律精神是有温度的。任何执法不当与裁判不公,都是对法律精神的背叛与戕害。都说法律不可远离‘看得见的人情’,我也希望自己可以为公共发声,我觉得这正是法律的庭院外看得见的人情民意。”
路培妈妈听到这几句,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微笑点头。
“好了好了,吃菜了,吃菜了,别聊那些专业问题了,这又不是你家律师楼。”路培拿起筷子,开始夹菜,“爸妈,姑妈,新年快乐。”
路渝看了漫天一眼,“林小姐,欢迎你来家里做客。刚才一番高见,令人刮目相看啊,我不懂法律和高义,但是我知道言而有信。”
漫天知道她意有所指,便站了起来,对着路渝深深鞠躬,“路总,我知道,以前做过很多事情,让您误会了我。我今天来,也是向您郑重道歉,我以前收钱离开,是因为我以为我不爱星河。过尽千帆,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星河,我愿意站在他身边。我愿意接受您的批评和您的不理解,我的确是做过错事。我很爱星河,我愿意用我的余生去守护他,我希望您给一个犯过错的年轻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她顿了一下,又端起一杯酒,“我知道,我的原生家庭,非常复杂,也非常不堪。如果不是因为那样的环境,我可能是一个懂得爱和被爱的小女孩儿。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我都不能跟她们割裂开来。我只是不能选择我的过去,但是我还有权利选择我的未来,选择我的幸福。我很爱星河,只是因为他是星河,只是因为我们两个人互相爱着,而不是新大陆的太子爷。”
路星河看着漫天的诚恳,也站了起来,“妈,舅舅,舅妈,今天你们都在这里,也请你们帮我做个见证,我也很爱漫天。我的爱并不是肤浅的,我从她十九岁开始,就爱上她了,爱了很多年。”
路渝的脸上一直没有笑容,对于路星河和漫天的“敬酒”不闻不问,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
路培妈妈开口了,“路渝啊,不是我说你,把人家叫来家里,就先别甩脸子了,安生吃饭吧。”
路渝深呼吸一口气,“哥,嫂子,你们先吃,我乏了。”说完,她站起身,朝着楼上去了。
一桌子人目送路渝离开,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再说话了。
路星河重重地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拉住漫天的手说,“走,小天儿,咱们走,咱们自己去团年。”
路建业和路培妈妈也都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桌子。
“建业,你去看看星河,我去看看路渝。这叫什么事儿啊?”路培妈妈抬脚上楼,来到了路渝的房间。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明明想儿子了,也让人家带着女朋友回来了,你却在那阴阳怪气。这下好了,把儿子气跑了。”
路渝叹了一口气,“你是知道的,那个女孩子跟星河,是怎么开始的。那个傻小子着了她的道儿,什么都不听我的。”
“你之前说,新大陆地产前十,你就不插手他们的恋爱,可是你却让新维民的女儿跟星河走得近,知道你恨那个男人,可也不需要赔上自己儿子吧。”
“我以前真不知道,裴恬是新维民的女儿,知道后,我马上就割席了。现在星河收留那个裴恬恬,我也是百般阻挠,可星河他也是不听。”
“唉,你就别操心了,我今个瞧了,这个漫天姑娘很实诚,你看她席间一直毕恭毕敬的,也敢直面她的原生家庭问题,还勇于承认错误。我觉得这个姑娘不错,你可以考察考察,放开手,让他们自己恋爱去。那个姑娘还在上学,肯定一时半会儿不能结婚的,几年的相处,也对他们是个考验。反倒是你啊,你管的越严,他越反感,情绪越会反弹。如果,这情绪让星河做一些过激的事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邢夫人很认真地跟路渝分析着,“我跟这个姑娘的导师关系不错,我问过,她品学兼优,期末成绩也是第一名。我还看过她发表的关于她父亲那个案子折射现实的论文,很有见地。她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路渝还是不肯松口,“嫂子,一个见钱眼开的女孩子,口口声声爱星河,我自然信不过。她能拿我两次钱,自然是看轻了她的感情,或者说,她对星河没有感情。”
“我听路培说,这个姑娘厨艺了得,对培培也很好。娶妻娶贤,这个姑娘还蛮贤惠的。”邢夫人好像对漫天的观感很好。
“嫂子,你是喜欢,不是你儿子娶媳妇儿,你是乐得做老好人。”
且说漫天被路星河带着出来,她拉住他的手,停下了脚步,“星河,你不要生气,我理解路总。是我有错在先,她对我有不理解,是正常的。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儿,肯定是要好好考量的,你就不要多想了。”
路星河也停了下来,“小天儿,你不怪我妈?”
漫天笑着说,“怎么会?那是你的妈妈,我会好好尊敬她,让她发现我的优点的,你放心好了。”她回头望了一下那小楼的灯,转而对路星河说,“星河,今天你还是回去陪路总吧,听培培说,你们好久不见了。她眼巴巴盼着你会来,就是想跟你说句体己话。你贸然跟我出来,路总该多心了,你回去的话,她还能对我印象稍微改观一些。我也想回去好好想一想,我那一家子的事情。”
路星河微微笑着,他轻轻握着漫天的手,“好吧,还是我老婆想得周全。”
路建业追了出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暗暗地点点头,悄悄回了。
台风
漫天一个人游荡着,她没有回公寓,而是回了自己出租屋中,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下她家里的事情。岳坤和田沐宸都回家过年了,就只剩下她,她也没开灯,回到屋里,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点点路灯,陷入了沉思。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江海燕去了电话。
“天天,你在哪里?还好吗?明天是大年夜,有没有吃饺子啊?”江海燕自然十分关切漫天,那份慈母之心是装不出来的。
“妈,我在北京的家里,您放心吧。那天,我说了那么多话……”漫天说着,忍不住哽咽了。
“妈知道你心里苦,不让你发泄出来,你肯定会闷闷不乐的。比起让你憋坏了身子,妈更愿意让你天崩地裂闹一次,这样,我和你爸心里都好受些。”
“妈,他跟你离婚了,便不是我爸爸了,我是致死都不会认他当父亲的。”漫天还是心结难解。
“妈理解你,只是这大过年的,你还从来没跟我一块过过年呢。以前是我不好,我还想着今年你留学回来,我给你张罗一桌子好吃的呢。”
“妈,是我不好,我明天回去,咱们一快过年。”漫天还是软了心,说到底,她还是对江海燕有爱的。她从小没有得到过母爱,好容易从江海燕这里获得了一些,她都觉得弥足珍贵,再也不愿意割舍开。漫天是缺爱的人,所以对别人的一点关心,一点青眼,都会觉得格外温暖,然后对人家掏心掏肺。
路星河给她发来微信的时候,她已经睡了,这一次,她睡得很安心。
她回到鱼鸣嘴的时候,直接回了漫天星河客栈,她看到江海燕略显憔悴,心中也是紧了一下,“妈,我回来了。”
江海燕的腰弯得久了,支起来有点酸疼,她右手扶着腰窝,急急来到漫天面前,“天天,你回来了,妈太高兴了。”
漫天拉着她的手,“妈,今个年三十,你们贴对联了吗?我们一起包饺子吧。”
江海燕连连答应着,顺便喊来了蓝鸿铭,一家人乐呵呵地准备过年了。他们正在贴对联,林大国也过来帮忙,他帮忙打浆糊,贴对联,连连对漫天示好。漫天虽无动于衷,可也没有甩脸子。
年三十晚上,林大国、蓝鸿铭,江海燕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借着春晚的欢快声音,看上去也算其乐融融,和谐和美。
林大国对漫天说了许多忏悔的话,漫天虽然漫不经心,却也听进去一些。她在和路星河通电话的时候,才知道路星河一家人也回到了青岛,他们约着哪天一起去吹海风。
“青岛市遭遇特大台风,所有航班滞留......”新闻在漫天的手机上突然蹦了出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哈欠,“还想出海去吹风呢,看来是不成了。”
她刚起来,就接到了路培的电话,“嫂子,我是路培,我哥出事了。”
漫天一下子慌了,“你说,怎么回事?”
路培带着哭腔,“今个不是大年初三嘛,昨晚我哥出海,我们都没在意,结果早上预告说有台风。然后我们就给我哥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看现在海浪都那么大了,海边也戒严了,救援队已经出去一次了,还没找到他的踪迹,我姑妈都急晕过去了。”
“去得是哪个岛?你告诉我!”漫天迅速穿好衣服,她不敢去想路星河发生了什么,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海里救他。
“天天,你这是去哪啊,一大早,火急火燎的。”林大国过来跟江海燕帮忙,却撞见漫天慌慌张张的。
“路星河出海了,现在有台风,我得去救他。”漫天慌张着,跑出去了。
林大国知道路星河,也知道漫天关心则乱,丢下东西跟着漫天一起出去了。他喊住漫天,“天天,我出海日子长,对这一片的海域比较熟悉,我跟你一起出去。”
漫天咬了一下嘴唇,心里想了一下,林大国的确打渔多年,对于海湾这一片的海域,算是非常熟悉了,有他在身边,肯定希望会大一些。“好吧,走吧。”
在救援队集结的那个港口,漫天毛遂自荐,她想出海,却被救援队严词拒绝了,“小姑娘,外面是台风,你还是不要来添乱了。”
漫天不由分说,“同志,我从小在青岛海边长大,我水性极好,我还有急救证书,我在瑞士做过救援队志愿者。”她说这些都是真的,但是只有第一条是实打实的,急救证书没有经过实战,志愿者也只是摆拍而已。
尽管她强烈要求,她还是被拒绝了,她有点绝望,蹲在暴雨的海边大声地哭。来往的人都是救援队的人和被救回来的出海渔民,大家脚步匆忙,杂乱。
林大国陪在她身边,“天天,你别慌,你让那个小伙子的家人帮咱们准备一艘摩托艇,两套潜水救生衣,我带你出海。”
路培和大志出现在港口,他们说,说有一个公司的出海团建人员全部找到了,不过找到的都是冰冷的尸体。
漫天大声地嘶吼,“培培,大志,你不要说了,路星河不会死,他不会死的。”她说话都没有底气,因为她也不敢确定这结果。
漫天请求大志为她安排一辆摩托艇,她要出海,出海去救路星河。许昌拗不过,他从救援队得不到关于路星河的只言片语,便找来了摩托艇,在海滩附近交给了漫天。
“你确定要去吗?”路培和凌志脸上又是惊慌,又是害怕,他们看着好似孤胆英雄的漫天和林大国。
漫天郑重地点头,“我一定要去!他一定会没事的。”
“这里是对讲机和搜救设备,你们或许用得上,这个对讲机,我已经调到和对讲机一样的频段,你可以和救援队实现通话。”
漫天惊住了几秒,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好,我的手机带着防水袋子,我也带上,有事给你打电话。”
路渝就站在凌志身后不远的地方,有助理给她撑着一把大伞,“如果她能救星河回来,他们的感情,我就不插手了。”她的确没有想到,一个情人会用这么大的热情去救路星河,这个女孩对她的儿子是真的爱情,她眼神中的坚毅是路渝没有见过的。路渝看着林大国驾驭摩托艇,载着漫天冲入海域的时候,她的嘴唇动了一下。那一刻,她觉得漫天带着英雄的光环,好像希腊神话里面的波塞冬,乘坐着海神战车,朝着茫茫大海去了。
漫天和林大国身上都穿着救生衣,摩托艇里带着氧气罩,她们按照许昌给她的位置信息,往茫茫海面去了。经过几个小时的衰减,台风已经不那么汹涌,海面的起伏已经不那么剧烈。林大国凭借自己多年打渔的经验,在海面上行驶着。一旁的漫天大声地说,“向南三十海里有一座小太阳岛,再往太阳岛度假村大钟十一点钟方向三海里,就是路星河他们去的那个岛屿了。根据路培的信息,他收到同事发的最后一条群微信是凌晨四点,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失去消息三个多小时了。”漫天一边重复着上面的话,一边跟着林大国朝太阳岛去了。
“天天,你不要着急,我去过太阳岛,这附近的海域,我都很熟悉,你别慌。那个路星河,我一定会帮你救上来。”林大国穿着救生服,在海浪翻滚里,他的目光更加坚毅。
漫天点点头,“嗯。”她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看到林大国布满沧桑的脸,她还是觉得心安些。
海面上海下着雨,漫天和林大国带着护目镜和防水救生帽子,还好她和林大国自幼在海上打渔,这风雨交加她也不怎么惧怕。雨水带来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视线不好,一双护目镜就显得格外珍贵些。
虽然海面不平静,可摩托艇还是在二十分钟后到达了太阳岛,她看到了太阳岛已经被海水淹没了大半,度假村的屋顶上聚集着等待救援的人。她也看到了太阳岛的大钟楼,在风雨中伫立着,岿然不动,那时钟的钟摆还在机械地摆动。
漫天驾驶着摩托艇朝着十一点钟方向走去,却在海面上看到了一个漂浮的人,好像一叶浮萍,在暴风雨中晃动,随时会被大海吞噬似的。漫天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慌忙不已,她要不要把他救上来?她靠近那个人,那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有一双手条件反射一般,抱着一根圆滚木,在海水中飘荡。
漫天只带了一套救生衣,那是给路星河准备。她还是没有犹豫,或许这个人可以知道路星河的消息也说不定。她大喊了一声,“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人依旧是无意识状态,随着枕木上下浮动,一点点靠近漫天。林大国还是用绳索套住了那圆滚木,使出浑身力气,将那人的胳膊抓紧,拽到了摩托艇上。
“是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比较瘦,但是很高。”
林大国把他放在摩托艇上,艇子空间有限,只有上半身可以放倒。
“还是把他交给救援队吧,咱们抓紧时间去救路星河要紧。”林大国提醒着她。
漫天点点头,她还是为他做了排水和心肺复苏,还好,只能说还好,他大咳几声,醒了过来。漫天赶紧询问,他否认识路星河,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无果,他是从太阳岛出海潜水被困的。他千恩万谢漫天,漫天却没有再回答他,而是用手台呼叫了救援队。不到五分钟,救援队的直升机便接走了那个男人,漫天带着林大国,继续在茫茫海面寻找着路星河的身影。
根据路星河手机的定位,他就在附近,周围一片茫茫海域,几乎没人。她反复拨打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状态。越是靠近那个小岛,海面上开始出现了几具尸体,漫天的心里害怕极了,她好怕其中一个是路星河。
林大国看出了漫天的心慌,“漫天,你别害怕,那个小伙子既然懂得潜水,赶在大冬天出海,想必是有点水性的。你也别太慌,我们找找看吧。”他手里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海域,希望能有所收获。
“可是他的手机信号就在这附近啊,可是这附近都是海,他能去哪里呢?”漫天着急忙慌,心里烦乱至极。
林大国把望远镜交给漫天,“这样,我下海找一下,你就在这附近盘旋一会儿,救援队就在附近,你也多留意着。”
漫天本想说一句“小心”,可是嘴还没张开,林大国已经跳进了海里。她望着林大国消失的海面,愣了几秒,喃喃说了一句,“小心,海水冷。”
彩虹
台风过境后,海面看上去略有微澜,漫天望着茫茫海面,毫无人气,她拿着喇嘛,大声喊着,“路星河,你在哪里?你要是能听到,就应我一声。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你不要说话不算话!”
“漫天,我在海底看了一下,周围没有人烟,你还是要多关注海面。”林大国用随身携带的通信工具,跟漫天回话。
漫天答应着,“林……林大国,您回来吧,海水冷,别冻坏了。”
林大国听到漫天的关心,心里一阵暖流上来,“哎,天天,海水里面很暖,你放心吧。我再往远处看看,你注意看着海面。”
漫天心中一个柔软的地方动了一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