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其中一条腿,热烈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腿上,那是他最喜欢的她的身体部位。他喜欢她的臀部顶着自己胯部的感觉,让他有种软绵绵的舒适感。他带她跨过星辰大海,翻过雪山草地,一直沿着欲河上溯,一直到最上游处那金玉花溪的源泉。在那最神秘的幽谷,他的欲望喷薄而出,“老婆,我来了,我来了。”他的小将军在这样的幽谷里仿佛失了魂儿,它感觉心旷神怡,浑身颤抖着,痉挛一般释放着。它的主人则抱紧了漫天的身子,差点弄疼她。
漫天知道路星河内射在她的身子里,她感觉到他的身体阵阵炽热,她以他的小将军为轴心,转过身子,抱紧了匍匐在她面前的路星河,好像一个孩子一样。“老公,你真棒。”
路星河微微笑着,“我不想出来了,就这样睡一会儿吧,晚上咱们去西山。”
漫天也有些疲累,她笑着点头,“好。”
他的头埋在她的胸间,口中衔着她的乳头,只是为了那里的馨香,也正是在这样的馨香里,他觉得特别安心。
谈判
晚上七点钟,漫天跟在路星河身后,来到了路渝安排的西山饭店。饭店的装修古朴典雅,巨大的水晶灯显得奢华温暖,国潮风的装饰让人有种宫殿般的感觉。
漫天踏进饭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饭店带给她的压抑感和距离感,这里绝对不是她这样的女孩能轻易踏足的。不过,她顾不上去看着饭店的装潢摆设,因为一桌鸿门宴就在“牡丹”包房等着她。她本来想着,自己对路渝没什么欲求,也就不必有憋屈的感觉,可是她真的看到路渝的时候,还是在姿态上低了一大截。她接受过路总的留学资助,她算是拿了人家的手软,用了人家的气短,英雄也没用武之地了。
服务生帮他们打开包房的门,漫天看到了雍容华贵的路渝坐在桌子的侧面。巨大的桌子上已经摆了慢慢一圈菜,无论是八宝鸭子,还是茄子煲,都是经典的宫廷菜。
路星河首先喊了一声“妈”,他笑着说,“我把小天儿给您带来了,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路渝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她的儿子,似乎她没有看到他身后的漫天,“星河,你先坐吧。”她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漫天,“林小姐,你也坐吧,菜快凉了,我们边吃边聊。”
漫天看到路渝的本尊,就觉得心虚,听到她那凌驾一切之上的声音,更是有点发憷,她连忙赔笑,深呼吸一口气,“谢谢路总,让您久等了。”
路渝雍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一身白色CC的套装,更显得贵不可及,“约的是七点,我没等多久。”
路星河坐得离漫天很近,“妈,您不是说想跟小天儿好好聊聊吗?就别总是一副大家长的架子了。”
路渝并不看路星河,而是盯着漫天,“林小姐,听说你大学是对外汉语专业,却被保送了政法大学的研究生,恭喜你啊。”
漫天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心里却暗暗打鼓,“谢谢路总,我是个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我的本分。”
“好,本分这个词说得好。”路渝看了路星河一眼,又看着漫天,“我们家星河呢,现在是集团的董事,我也年纪大了,整个集团的重担都落在他一个人肩上。集团总部搬到北京这三年多,他跟着叔叔伯伯们一起打天下,新大陆集团能在巨擘林立的北京迅速立足,星河付出了很多。”
漫天认真听着她的话,连连点头,不敢插话。
路渝又说,“星河这个孩子呢,有点固执,三年多以前得了肺炎。我听说,那个时候他就在青岛主持鱼鸣嘴度假村的开发工作,那个时候,你们俩还在一起把?”
这件事,在漫天心里也是一根刺,她很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照顾好他,决绝而去的确是不仁不义的行为。可那时,她哪懂得爱情,她只想着从那段她认为不堪的关系中逃离。她低着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路星河在一旁却不开心了,“妈,您说这些干嘛?她当初为什么离开,您心里没数吗?”
路渝冷笑一声,“林小姐当时跟我签订了一个协议,我记得你很爽快地就签字了。这个事情是否合法合规,我不做评判,我相信林小姐是学习法律的,心里应该有杆秤。我只说,你对星河,当时是非常决绝的,你走得义无反顾,即便他当时病情加重,甚至吐血,你都没有一丝留恋。如今你回国,又来纠缠星河,我九十分怀疑你的动机了。”
漫天被她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的手心也开始冒冷汗,“路总,我承认,我当时的确对路先生有些决绝。我现在可以全部跟您交代,我跟他开始在一起的动机不纯,我也坦诚过的,这一定路先生也知道。我当时需要钱,需要很多钱,路先生正好可以满足我的缺口,所以,我选择了他。后来,我认识了唐绍仪,他对我温柔体贴,我误以为那是一种爱情,不同于我和路先生那种关系的爱情。所以,我迫切想要结束这段不堪的过往,本想一个新的开始,开始一顿新的生活,生活得像个普通人一样。所以,我选择了出国留学。我知道路先生的本事,我的行踪他了如指掌,只有让他放下戒心,我才能够无忧地离开,所以,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我的离开是最没有顾虑的。”她一边说着,眼中却开始泛着泪光,“我当时不知道他病得那样严重,也不知道我走后他竟然拒绝就医,让病情加重。我在瑞士三年,几乎与世隔绝,我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我一直认为世界对我不公平,我想用自己的努力学习来改变自己不公平的命运。只有我父亲的判决书下来的时候,我才开始觉得世界还有公平,这公平是唐绍仪拼命为我争取的,我感激不已。”
漫天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无非是自己命运坎坷,路星河像一束光照进了她昏暗的生活。她一直生活在他的光芒下,影子很黑,很长,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黑色的影子,一直不能生活在阳光下,一直生活在人的背后。当她讲述到她努力考取第二学位的时候,她说,她当时的想法是“为普通人发声”,这一点,路星河不断点头。尽管,这影响是唐绍仪带给她的,可是他并不吃醋。
听完她“痛说革命家史”,路渝脸上仍是宠辱不惊的笑容,“林小姐,你徐徐说了这么多,难道你是想通过卖惨来获得我的同情吗?”
漫天刚要说,路星河却打断了她,他站了起来,对路渝说,“妈,我爱林漫天,无论她是贪我的钱还是图我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我们之前约定好了,三年内,只要新大陆能够进入京城地产前十,您就不再干涉我的感情生活,您现在怎么出尔反尔啊?”
路渝也站了起来,“是,就在几个月前,新大陆是地产前十。可是你拒绝了裴家的联姻计划,而且还弄得那么僵。这几个月,裴锦城断了我在北京的人脉,我们的温泉度假村举步维艰,我们甚至到了需要靠做设计来续命。你说你,堂堂集团董事,亲自来做标书,去拿项目,拿地。”
听到路星河和路渝的吵架,漫天明白了,裴家在京城握着很多资源,而新大陆集团初来乍到,虽然打拼了三年,可是在卧虎藏龙的北京,新大陆集团就显得不那么出色了。就说国贸三期那栋楼,除了新大陆,还有牧歌,恒源,安平等几家著名的地产公司。没有了裴家牵线,路渝在京城的资源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路星河的处境也很艰难。其实,像新大陆这样的公司,在京城之外已经算是风生水起了,可是他们想进入地产核心圈,进入权贵圈,进入上流社会,那就需要一些老贵族和当局的支持。伯年的项目是一家央企的代招标,如果新大陆拿下来,将会在北京北部最大的创新产业基地项目中拔得头筹。只是眼下,田沐宸成了项目的关键人物,如果他那边故意作梗,这个项目就会花落他家。西北部的温泉度假村竣工在即,却没有什么热度和关注度。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摆在路星河面前,他不能沉溺儿女私情,必须奋起拼搏,带领集团乘风破浪。
漫天的手机上收到了田沐宸的微信,“小天儿,是不是见婆婆很难受啊?没吃饱吧?快回来吧,我准备了小火锅,岳坤也回来了,咱们一块吃。”说完,他还拍了一张两个人的合照,发给了漫天。
她看到争吵不休的路家母子,一时局促极了,她借口去卫生间,从包房出来了。站在西山饭店门口,她深呼一口气,“还是外面舒服些。”她从饭店走出来,穿过大院,来到饭店门口西侧的马路边。马路上没有什么车,偶尔你生虫子的鸣叫,显得异常静谧。“不愧是富人区,环境这样安谧,真的适合养生。”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她面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林漫天小姐,对吗?”
漫天本能警觉,“您是?”
“我是裴锦城裴先生的司机,裴先生在附近,他让我来接您,说有几句话想跟您聊聊。”
“裴锦城先生?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裴先生。”漫天有点慌张,开始自顾往前走。
那人停下车子,从车上下来两个黑衣人,一个捂住满天的嘴巴,一个抬着她的双腿,很快的,她就被塞进那辆车子的后座,她的手机被没收关机。
漫天一下子慌了,“你们到底是谁?凭什么绑架我?西山饭店门口有摄像头,你们……”
“林小姐,我劝你不要乱动,这样可以少吃点苦头。”那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语调平静地说,“裴先生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全力配合。你也不用费心大声呼救了,没用的,这车是防弹级别的,而且车厢内极度私密,外面不会听到的。我要是你,就闭上眼睛养神,想想一会儿怎么跟裴先生谈事情。”
漫天自觉呼救无望,她在一起写逃生法则里学的东西根本不起作用,尤其她身边两个面无表情地彪形大汉,随时可能把她制服。而且她还坐在飞速行驶的私家车里,私家车的安保级别很高,她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她想起来刚才路渝说起过裴锦城,便问,“您说的裴先生,是裴恬恬小姐的父亲吗?”
那开车的人哂笑一声,“我就说林小姐不会不认识裴先生的。”
“他找我做什么?我们没有交集。”漫天努力克制自己的惊慌和恐惧。
“一会儿到了您就知道了。”说完这句,那司机便不再发声,任凭漫天怎么刨根问底,他自稳如泰山。
创伤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车子拐进了一座叫做“锦城山庄”的地方,七拐八绕的,车子在一座新中式的房子前停了下来。廊檐下的红灯笼在晚风中摇曳,上面一个裴字,有种旧社会宅院的感觉。她没想到这样一座看上去特别体面的庄园内,她会面临一些不太体面的事情,以至于从这天开始很长一段时间内,漫天都不能修复这不体面的体验。
漫天从车里下来后,在那位司机的引导下,来到一间可以称得上巨大的会客厅。在会客厅的主位上,坐着长袍短挂的裴锦城,满脸慈祥和蔼,一副金边眼镜,旁边一柄黑檀木的手杖,显得尊崇,高贵,儒雅。
几个人把漫天送到后,就悄悄离开了,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裴锦城和她两个人。
裴锦城的眼皮渐渐抬起来,看了林漫天一眼,“林小姐,请坐吧。”
漫天尴尬一笑,她自信对这个裴先生没有所求,说话的语气也是不卑不亢,“裴先生,您好,我就不坐了,您有什么事情,长话短说吧。您的手下没收了我的手机,这个做法不大合适吧?”
裴锦城微微一笑,一张酷似陈道明的脸上,皱纹一点点舒展,“他们做事这么不当心,以后我会帮你批评他们。”
漫天也笑了笑,深呼吸一口气,“裴先生,您找我什么事情?路总还在西山饭店等我回去呢。”
裴锦城脸上自是坦然笑容,“路渝,是吧?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你在西山饭店的?”
漫天想到了这一层,但是她不敢相信,路渝看上去是一个坦荡的人,但是如果背后用手段,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她的利益是第一位的,是漫天侵犯了她的利益在先。她假装镇定地坐在裴锦城对面的椅子上,尊贵的黄花梨木,触手生温,“裴先生,我知道裴小姐和路星河的婚约,我也知道您曾经不遗余力地帮助新大陆在北京站稳脚跟。眼下,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有这个承受能力。”
裴锦城把手杖放在座椅旁,把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转了一下,“其实呢,恬恬不是非路星河不嫁的,只是这个孩子太痴情,我也没办法。星河跟她分手的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这让家长们很难做。就几天前,恬恬鼓足勇气去找路星河,路渝也打了包票,可是星河这个孩子油盐不进,拒绝了恬恬。”
漫天看着裴锦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说话的语调似乎也不那么平静了,她静静地听着他的述说,脑子里仍然想着如何脱困。她静静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虽然非常宽敞,但是似乎只有正堂两侧有出去的通道。
裴锦城看到漫天的心不在焉,“林小姐,不要左顾右盼了,你安心听我把故事说完,我会让保镖送你回去的。”
漫天自知虎口难逃,只好硬着头皮说,“您继续说,我听着呢?后来呢,恬恬小姐怎么样了?”
裴锦城叹了一口气,“这个傻丫头被拒绝之后,自觉地失了面子,情殇更是难捱,便去了一个乌烟瘴气的酒吧,差点被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玷污了身子。这件事情,对于老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还好,星河及时赶到,把她救了回来。”
听到这里,漫天松了一口气,“还好,裴小姐没有受到伤害。”
裴锦城却冷冷一笑,“她是没有收到身体的伤害,可星河那样决绝,只是为了去陪你,这件事情刺激了她。她开始自暴自弃,无心理会公司的事务,只是买醉,几天下来,人已经瘦得脱了相。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忍心看到女儿如此,便好言相劝,这京城的青年才俊如云,何必非要守着路星河一个呢?”
漫天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裴锦城来找她是为了裴恬恬,为了帮自己的女儿出口气。他认为自己阻碍了女儿的幸福之路,所以今天自己肯定是难逃一劫了。
“就在昨天,这个傻丫头在浴室割腕自杀了,浴缸里满满的血水,把进屋打扫的保姆都吓坏了。好在,抢救及时,恬恬捡回来一条命,只是目前身子很虚弱,需要输血才能安稳度过。”裴锦城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立时从后堂冲出来两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
这两个人每人拎着一个药箱,站在裴锦城旁边,“裴先生。”
“我呢,从一些渠道知道,林小姐是熊猫血,正好跟恬恬的血型相配,所以,我能不能麻烦林小姐为我那可怜的女儿献点血呢?”裴锦城一脸阴郁,看着漫天。
漫天感觉到空气中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他辛苦把她弄来,似乎不只是“献血”这么简单,他一定有什么极其危险的目的。如今,她面对那两个医生模样的人,还有脸色阴沉的裴锦城,只觉得害怕,肩膀都在发抖,“裴先生,献血可以,我没问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我也很开心,我能够为裴小姐做点什么。”
裴锦城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那么和蔼,那么温柔,“好,那就辛苦林小姐了。”
两位医生坐到了漫天面前,“林小姐,裴小姐失血过多,我们需要2000ml您的血。”
漫天惊愕不已,脸上的恐慌毕现,“两千毫升?我献血都是四百毫升的,我听说失血一升就会休克,两千毫升,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两位医生却说,“林小姐放心好了,能为裴小姐做点什么,也算是你的福报。”
漫天惊慌失措,朝着后堂口医生们出来的方向跑去,却被几个身形如山的保镖堵了回来,她害怕极了,这是死神的号召,她第一次觉得活下去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她的身子被固定在那张高贵的椅子上,两个胳膊也动弹不得,她的眼睛开始泛着泪光,眼看着血浆从她的体内缓缓流出,那血液就是她的命啊。她失了分寸,开始为自己说点什么,“裴先生,我看您高贵儒雅,没想到您私设刑场,对我做这样的事情,您还真是佛口蛇心。”
裴锦城也看着那血浆,“林小姐不要动怒,对血浆不好。”
漫天摇着牙说,“裴先生,您刚才也说了,京城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可为什么裴恬恬只是喜欢路星河,而且固执地认为,是我抢走了路星河。我相信您见过的人和事比我们这种年轻人多多了,您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误解呢?您今天私自禁锢我,对我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您怎么会不清楚?你是京城老贵族了,您犯不着为了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失了体统,下辈子在监狱度过。”
裴锦城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他不会被漫天的三言两语说服的,“我知道,你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自以为背了几个法条,就可以舌灿莲花了吧?你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你能让唐人的太子爷痴心一片,如今又跟伯年的总裁眉来眼去,你的能量大得很呐。”
“您肯定把我的身家查得底儿掉了,我也不在您跟前班门弄斧,你今天在这儿弄死我,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也相信,星河会找我,老万会找我,绍仪哥会找我,田沐宸也会找我。我不认为你为了我,得罪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是一件明智的事情。”漫天眼看着两百毫升的血流入袋子里,医生又迅速换了一只血袋,插入了输血管,她立时觉得喉咙发干,那是恐惧在作祟。
她又看着那两个为她抽血的医生,声泪俱下,“我不相信,您可以只手遮天,在这里草菅人命。还有眼前这两位医生,你们助纣为虐,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你们是治病救人为己任的白衣天使啊,怎么能够被人雇来当凶手呢?一旦东窗事发,他裴锦城有丹书铁券,可以不用受到严惩,你们势必会被当做替罪羊的,你们没有认真想过吗?”
两位医生根本不理会漫天的话,他们似乎是工具人一样,只是按住漫天的手臂,看着那血液顺着粗粗的暗色的管子,源源不断地流进血袋。
裴锦城站起身,对着两位医生说,“辛苦你们照看林小姐,血浆抽完就赶紧送到医院吧,恬恬还在等着这血救命呢。”他又看了一眼漫天,“辛苦林小姐了,老朽年纪大了,看不得血,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漫天顿觉不可思议,“难道你们故意杀人都这样轻描淡写,裴先生,您不能这样的。”
裴锦城还是走了,即便漫天喊破了喉咙,眼泪也扑簌簌地落下,也丝毫不能起到作用。她闭上眼睛,只是觉得死神离她越来越近,她涕泪纵横,仰天长叹,“妈,我先走一步了,您一个人要好好的。林大国出来之后,你们就离婚吧,不知道改造了几年的他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洗心革面。”
她又说,“绍仪哥,我希望,今天我不会白死,我希望你能为我伸冤,就好像当初你为我父亲伸冤那样。我是被他们虐杀的,你一定要帮我将他们绳之以法。”
最后,她想到了路星河,她那么珍视的他,今后,她是没办法陪伴他了,“星河,今生与你结缘,我也算是幸福过了,如果有来生,我们再续前缘吧,我不会去喝孟婆汤,你也不要喝,我在那边等你。我以后不会阻碍你的前程了,我想过要努力拉近和你的距离,看来这辈子我是做不到了。保重,星河,我爱你。”
“小天儿,你不会死的,我来救你了。”是路星河的声音,他已经来到了这座会客厅,他的身后跟着几位凶神恶煞的保镖。保镖迅速制服了两位医生,并且威逼他们拔掉了漫天手臂上的针管。此时,漫天的血已经抽出去一千二百毫升,有一升已经从后堂送走了。
由于失血过多,漫天已经体力不支,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也以为自己是因为休克产生的幻觉,她轻喊了一句,“星河,我先走了。”
惊险
她休克之后,路星河一直抱着她,从庄园赶出来,迅速送到了离此地西苑医院。只是,漫天的血型太稀有,医院没有这样的血浆,漫天随时有可能会撒手人寰。路星河惊慌之下,发了一条微博,“大家好,我是路星河,我的未婚妻因为一些原因,失血过多,目前在西苑医院接受抢救,只是她的血型是RH阴性血,血库告急,请各位朋友们帮个忙,救救我的未婚妻,星河在这里感激不尽。”
,就有粉丝留言,说他们会迅速赶往西苑医院,帮着男神追妻。此时,正在公寓吃火锅的田沐宸也看到了这个微博,他惊慌失措,“不行,我得去趟医院,我是熊猫血,我得救她。”
他到了医院后迅速验血,然后再护士的指引下,直接采血800毫升,他说请各位医生务必帮忙,他不能失去这个姑娘。医生有点发蒙,“你是患者什么人?”
田沐宸捂着棉签说,“我是她男朋友。”
采血的护士面面相觑,她们看到了他身后路星河如刀子一般的眼神,便悄悄地离开了,“二男争一女,还真是奇闻。”
“谢谢你救我老婆,等她醒后,我带着她请你吃饭。”路星河的手插在兜里,看着田沐宸。
田沐宸却冷笑着,他站起来,恨不得胖揍路星河一顿,“你老婆?你配吗?她为什么失血过多,就在一个小时前,她还跟我发微信说要回来,怎么一个小时后就进了ICU?”他顾不得压在手里的面前,抡起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路星河的脸上一拳。
路星河被他打了一拳,也不还手,他捂着鼻孔冒出的鲜血,“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该自顾跟我母亲吵架,忽略了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她。只要她平安醒来,我一定会让伤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田沐宸捂住那棉签,“你们家高门大户,还是不要拖累小天儿了,她配不上你们的门第。你在集团不过就是个打杂的,什么新大陆太子爷,我呸!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个男人吗?我告诉你,现在,她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她和我是一体的。”
路星河并不反驳,“我也想给她输血,可我是O型,跟她血型不配的。”
“别废话了,告诉我,是谁干的?”田沐宸来到走廊,坐了下来,他好像一头愤怒的雄狮,浑身炸毛。
“这是我个人恩怨,跟田先生无关!”
“无关?你的愚蠢和无知伤害了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坐视不管?”田沐宸咬牙切齿地看着路星河。
“她是我的女人!”路星河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看在你为她输血的份上,我不计较你的冒犯。”
“她跟我合租一个多月,我们早就暗度陈仓了,不然你以为漫天为什么对你不冷不热。”田沐宸张嘴瞎话,就是想逼退路星河。
“田沐宸!”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路星河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牙齿咬得咯嘣嘣响。
“我的女人,我来疼!你没有能力保护她,我劝你离开,要不,我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另外,麻烦你告诉我,谁伤害了她,我就算掘地三尺,我也要抓住他,让他付出血的代价。”田沐宸咬紧牙关。
路星河并没有说什么,倒是田沐宸接了一个电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的眼睛登时血红,“原来是你的老丈人!你们一家子还真是一个德行,你妈蛇蝎心肠,你的老丈人更是吸血鬼,还有你的老婆,如今在国际医院抢救,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你们一家子恩怨,不要让小天儿来偿,她不欠你们的。”
他们还在为漫天是谁的女朋友争吵不休的时候,有路星河的粉丝来报道,说是要帮助男神挽救妻子。伴随着验血等待的过程,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位粉丝,路星河感激涕零。他让许昌给大家派发了千元的红包和新洲际酒店的房卡,可是粉丝们都婉言谢绝了,他们只是跟路星河合影留念。
两个小时后,护士出来说,漫天新输入的血正在和身体融合,目前还未度过危险期,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今晚的8个小时了。
江海燕给路星河打来电话,询问他的未婚妻现在怎么样了,路星河不敢隐瞒,“阿姨,天天就是我的未婚妻。”
听到这个消息,江海燕历时就觉得头晕眼花,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天天,她,她怎么了?”
路星河几乎哽咽着,“阿姨,天天今天去献血了,可是因为那医生操作不专业,漫天献血过量了,导致失血性休克。不过您放心,她现在在医院抢救,目前已经募集了足够的血量,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她。
江海燕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情绪,“路星河,你凭什么不告诉我,天天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你觉得你这样做过分不过分?”
路星河连连赔礼,“对不起阿姨,是我没照顾好她,对不起。”
江海燕打断了他,“你不要说了,我看看有没有火车票,我们连夜去北京,你务必要帮我看好她。”
路星河听说她要来北京,赶紧说,“阿姨,您别买火车票了,我给青岛那边打电话啊,让司机去接您。”
田沐宸也打了几个电话,他的父亲和裴锦城是多年的冤家对头,如今让他抓住这样一个把柄,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扳倒他的机会。他赶回ICU外面的走廊时,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唐绍仪。
“怎么样?小天儿现在怎么样了?”唐绍仪惊慌失措,“我刚落地就看到你的微博,我都慌神了,她为什么会失血过多?”
路星河表情麻木,蹲在走廊里,一言不发。
“唐绍仪,是路星河的孽债,他跟裴家剪不断理还乱,连累了小天儿。裴锦城这个老畜生,我一定剐了他。”田沐宸站在一边,说这些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唐绍仪一下子怔住了,“可我听说,裴恬恬还在住院,他怎么能?又怎么会?”
田沐宸冷冷一笑,满脸讥讽,“你还不知道吧,路星河撩拨人家裴家小姐,又不娶人家,吊着人家,那姑娘是个憨的,为他割腕自杀,失血过多。裴锦城就丧心病狂,为女出头,把漫天的血抽走了一升多。”
唐绍仪也攥紧了拳头,他压低声音说,“路星河,你真的不配和漫天在一起。且不说你母亲反对你俩在一起,就说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你的情债你自己来偿,为什么要搭上小天儿?”
这时,护士从里面出来,脸上挂着极不耐烦的表情,“家属安静些,病人需要安静,要吵架出去!”护士又说,“家属都出去吧,这里需要无菌环境,患者醒了,会通知你们的。”
三个男人从ICU出来,在保安的注视下,或蹲着,或站着,用他们的焦虑和关心守护者在ICU的漫天。
许昌从外面进来,悄悄地对路星河说,“路总让您回去!”
路星河站了起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许秘书,你去告诉我妈,如果小天儿醒不过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她强加给我的东西,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
许昌又说,“路总说,小天儿欺骗过你,也敲诈过她,人格的污点她是不会原谅的。”
路星河嘴唇颤抖着,“许秘书,你不要再说了,我在这里等小天儿醒过来。在我没有发怒之前,你去跟路总汇报吧。”
一旁的田沐宸呵呵笑着,“大妈宝,快回去吧,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别让你妈再因为这个迁怒小天儿。”
路星河红着眼睛看着田沐宸,“你住口!不要因为你现在握着资源,我就不敢针对你!你别做梦了。有种,你现在把裴锦城给我压过来负荆请罪!否则,你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田沐宸怒不可遏,“好,你等着,我这就叫人把裴锦城绑来!”
唐绍仪在一旁制止了他们,“都别吵了,等着漫天醒过来吧。我知道你们都有本事,可是现在,我们站在一条船上,能不能先等小天儿醒过来再说?”他对路星河说,“你把小天儿救出来的时候,裴锦城在现场吗?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抓走了漫天?说话要讲证据,不是凭空想象的。据我们掌握的消息,裴锦城一直在国际医院,都没人见他出来过。”
“交给警察好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找到他。别的不说,事发地是他家的庄园,就这一点,他逃不脱干系。”田沐宸望着窗外昏暗的路灯,“我知道,你是律师,凡事讲究证据。可我们这种人,也有我们做事的方式,我有的是办法让裴锦城倾家荡产,锒铛入狱。”
田沐宸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冷冷的,让人不寒而栗,在场的两个男人都被那目光震慑住了,他说了几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我手里,有裴锦城收受贿赂以及徇私舞弊的证据,这是我们集团跟他打交道以来掌握的。”
路星河听及此,眼睛放光,“我手里也有一些,不过都不能作为扳倒他的重锤。”
田沐宸讪笑一声,“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路星河跟在他身后,来到医院的后院,“你说说吧,什么交易?”
“你把小天儿让给我,我会让这些证据出现在中纪委的办公桌上!而且,我还会把伯年招标的项目给你,创新基地那么大一块,跟你北部的温泉度假村遥相呼应,算是一个联合体了,很符合新大陆的发展战略。”田沐宸嘴角下垂,目光冷漠。
路星河顿了一下,“我知道你父亲与他是夙敌,你们肯定迫不及待要这样做,我又何苦掺和?”他拿出一颗烟,递给了田沐宸,“我不明白,小天儿跟你见面不过月余,你怎么会想要占有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这种纨绔子弟又怎么会明白?”田沐宸抽了一口,突出一个烟圈。
路星河满脸讥讽,“她的身心都给了我,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
“我不介意,我有信心,让她心甘情愿跟我在一起。”田沐宸神秘一笑,“不要忘了,我们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她的身体里留的是我的血。”
路星河深呼吸一口气,“那就走着瞧吧。”
苏醒
凌晨一点多,江海燕跌跌撞撞来到了西苑医院。她的头发已经凌乱了,脸上也全是泪痕,看来路上没少哭。她看见路星河,几乎站不住了,“星河,你快跟我说,天天到底怎么了?”
田沐宸这才明白了,这位看上去有点憔悴却不失优雅的女士是林漫天的妈妈,他赶紧凑过来,“阿姨您好,阿姨,我是小田儿,是天天的男朋友。”
江海燕一下子懵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年轻人,满脸迷惑,“你说你是谁?”
路星河想上前拦住他,却被田沐宸推开了,“妈,我是林漫天的男朋友,我刚才给天天输血了,她很快就会醒过来,您就放心吧。”他给江海燕看他的针眼。
江海燕有点分不清楚谁是谁非,不过以她的观察,眼前这两个小伙子似乎都对漫天有点意思。具体的,她也顾不上追问,她只关心ICU里面的女儿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时,蓝鸿铭也过来了,他拿着行李箱和江海燕的包,一路爬楼梯,有点气喘吁吁。
唐绍仪走到江海燕旁边,“江阿姨,能不能跟您单独说几句话?”
江海燕握住蓝鸿铭的手,“她叔,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跟唐律师说几句话。”
在防火门后面,唐绍仪说,“江阿姨,您不要担心,小天儿的确是失血过多,不过那个田沐宸已经为她输血了,我相信她很快就会醒过来。”
江海燕满脸担忧的神色,“里面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听得我心烦意乱,还是你说的话靠谱些。天天在里面多久了?”
唐绍仪神色凝重,“不瞒阿姨,她在里面六七个小时了。您一路舟车劳顿,我帮您和叔叔在附近酒店开一间房吧,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等小天儿醒过来,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
江海燕听到自己的女儿已经昏迷很长时间,她的眼泪又来了,“真是造孽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唐绍仪避重就轻,淡化了裴锦城与路星河的恩怨,只是说漫天献血过量,导致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