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微笑着点头,她还是没能喊出那一声“妈”,只是火车开动时,她朝着玻璃轻喊了一声“妈,保重。”
她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就有同学跟她说,有一位优雅的女士在学院门口的凉亭等她。漫天从系里出来,见到了那位优雅的女士。没错,是路渝。
路渝上下打量着漫天,她心里暗语,“的确是个美女,怪不得把我儿子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她微笑着看着漫天,仪态端雅,“请问,你是林漫天同学吗?”
漫天点头,她在路星河家里见过路渝的照片,“是我,路总您好。”
漫天面无表情地说,“走吧,校门口有家咖啡厅,咱们去那坐坐吧。”她前面带路,朝着门口的咖啡厅走去。
两人落座之后,路渝把手放在桌上,“林漫天,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您说。”漫天没先到路渝回来找自己,她有些紧张,也有点害怕。
路渝依旧微笑着,她的脸粉面含春,她的神情不怒自威,气场碾压漫天。她从包里取出来一张银行卡,推到了漫天面前,“林小姐,这里是一百万,条件呢,就是你离开路星河。我知道呢,你一直想出国留学,正好,我有一个基金会赞助了你们学校的一个留学生交换计划。如果你愿意,你的名字会出现在计划名单里,然后你就可以顺利去法国留学。你会在那边待三年,直到你大学毕业,不过你的学籍呢,还是在这边,毕业证书会是这个学校的,你出国只是镀了一层金。这些钱,将会是你在那边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
“路总,其实我和路先生没有恋爱关系,您可能是想多了。”她拿出一张照片给路渝看,那是她们的“资助”协议。漫天把银行卡推了回去,“路总,谢谢您。您的钱我不会接受,因为我跟星河,哦,不,是路先生这段时间,他给过我一些钱,这钱足够我的生活。您说的留学计划,我很愿意参加。我愿意按照您的意思,离开路先生,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路渝有点惊讶,她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多情痴情,“你们年轻人怎么玩,我管不着,不过既然没有恋爱关系,那么这个钱,你更有理由收下了,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青春买单。”她把卡推给了漫天,“我希望你能断了和路星河联系,开始完全崭新的人生。”
漫天非常理解,“我可以断了和他的联系,在这样的大城市,只要关机几天几乎就是社会性消失了。您如果担心路先生会动用关系找我,那么,我只能希望,您的留学计划足够完美。”
路渝嘴角一笑,“痛快,省得我再用别的手段。在你的护照和签证办下来之前,你该怎么和星河相处,我想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教你。最晚你们期末考试之前,我会把你送出去。”
漫天知道,路渝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的,她笃定了路星河对自己有爱慕之意,所以自己的存在显然是挡了路渝为自己儿子铺好的路。眼下,用小钱可以打发了漫天,总比以后闹得满城风雨,得不偿失要好很多。
漫天点点头,“谢谢路总,我知道怎么做。不过,我还有一桩心事。”
路渝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你父亲的事,我派了集团的法务去协助唐人的公子,让他能尽快拿到一些资料,帮助你父亲翻盘,你尽可放心出去。另外,你母亲的客栈,我们集团会协助她经营,我相信星河不会祸水东引的,他还没那么幼稚。”她递给她一叠资料,“这是交换大学的详细资料,你可以先看看,我会安排面试,走个过场。”
漫天点点头,双手接过来资料,“谢谢路总。”她的手有些颤抖,她太激动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路星河了。她不用费尽心思,路星河的妈妈已经帮她铺好了未来几年的路,她只需要迈出这一步即可。她们两个这种畸形的包养关系,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我的助理会联系你,她叫悦心,你可以把你的诉求通过她转告我。”说完,路渝带上墨镜,拎着那高贵的铂金包,款款离开了咖啡厅。
漫天拿了那学校的资料介绍,就回了教室,她的表情没什么大变化。
周琳琳有些好奇,过来问她,“刚才那位贵妇是谁啊?”
漫天笑了笑,“哦,那是留学生中心的一位老师,我不是一直想咨询留学的事情嘛。”
“哦。”周琳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好好学习吧,肯定有机会的,你看上次交换留学生,咱们系出去好几个呢。”
漫天点点头,“嗯。”
“阿姨做的烧鸡真好吃啊,我真怀疑这不是青岛特产,还有那个红薯干,简直是太好吃了。”周琳琳笑着,“好羡慕你啊,有这样一个好妈妈。我妈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的饭菜都做不好,都是我爸做的。”
漫天听到这句,神思恍惚了一下,她在想江海燕到底能不能做一个好妈妈。江海燕在她心中已经成了固有印象,虽然她渴望爱,渴望被爱,可是她对江海燕抱的幻想是理智的。眼下,她只要安分过日子,经营好那个客栈就行了。只要她不再打牌,不再歇斯底里,不再自甘堕落,漫天就觉得少了高香。让一个前科这样丰富的人突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漫天还是持怀疑态度的。
五月四号早晨,漫天刚从操场跑操回来,她就接到了江海燕的电话。
“天天,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不能在身边陪着你,你记得要吃点好吃的。妈妈知道你爱吃蛋糕,从网上定了一个小的送到你学校了,你跟同学们分享一下你生日的喜悦啊。”
漫天鼻子一酸,“我知道了,谢谢您。”
“天天啊,我今天去看守所看林大国了,他瘦了很多,也变得温和了许多。他已经托人写好了离婚协议书,我们都签过字了,政府也同意我们办手续的。”江海燕还是说到做到了,她认为林大国对漫天有威胁,他不适合再做漫天的父亲。
漫天向导那个“无期徒刑”的判决,心里也揪住了,哽咽着说了句,“我知道了。”
“天天,妈妈在微信给你发了一个大红包。这么多年,妈妈都忽略了你,以后每个生日,妈妈都会祝福你的。如果你在妈妈身边,妈妈一定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吃。”江海燕的话和蔼温柔,慈母本色,让人动容。
漫天还是没绷住,她喊了一声,“谢谢妈妈。”
听到这一声久违的呼唤,江海燕欢呼雀跃,“哎!天天,妈妈太高兴了,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下个月十号咱们客栈开业,小路说会带着你来,到时候你喊上唐律师,一起为咱们客栈开业剪彩啊。”
漫天哭着点头,“嗯,我知道了,妈。”
大学校园里,五四青年节是休息的,所以吃过早饭,漫天就泡到了图书管里,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一种叫做“幸福”的元素,久违的母爱让她甘之如饴。
中午时,唐绍仪突然空降漫天学校,他说要给漫天庆祝二十岁生日。他带着一束百合来到漫天楼下,并说要请漫天寝室的所有女孩吃饭。漫天看到唐绍仪如此阵仗,感觉受宠若惊。她的室友倒是十分激动,纷纷询问这是不是就是漫天那位神秘的男朋友。漫天不知怎么解释,她不能让同学们知道路星河的存在,更不能让他们知道那段不堪的关系,只好硬着头皮默许了。
唐绍仪拉着漫天寝室的四个姑娘来到了一家豪华的海鲜自助餐厅,那是他们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高级餐厅。他本来想单独跟漫天过生日的,可是经历过上一次的表白未果,他决定跟她的同学一起,有这样一层意思在,漫天也不会拒绝他。
同学们叽叽喳喳去选餐时,唐绍仪送了一个小盒子给漫天,“小天儿,二十岁生日快乐。”
漫天觉得礼物贵重,她赶忙拒绝,“绍仪哥,这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你不是把我当哥哥吗?哥哥给妹妹买个小礼物,庆贺妹妹二十岁生日,有什么不能收的?”唐绍仪眼神很诚恳,反正他认定她了,之前他觉得自己太冒失,吓到了漫天,现在从兄妹关系开始相处,也不无不可。
漫天还在犹豫着,不去伸手接那个小盒子。
周琳琳却走了过来,抢过来那个小盒子打开看了,里面是一条精致的白金镶钻钥匙项链,“哇,这是蒂芙尼家的新款啊,漫天,你太幸福了。赶紧戴上,戴上,让我们看看的。”
此时,漫天的另外两位室友也围了过来,她们纷纷用艳羡的眼神看着漫天和唐绍仪。
“来,我帮你戴上。”唐绍仪拿过来那项链,帮她戴在了脖子上。他轻撩漫天的头发时,恨不得指尖都不愿挪开那后颈上,在那里摩挲很好一会儿。
漫天当然感觉到了唐绍仪指腹的温度,她的脸羞红一片,看着那项链,不知道说什么。想了很多话,在这个场合说似乎都不合适,只能说一句,“谢谢绍仪哥。”
三个女生欢呼雀跃,看着这一对璧人一般的男女,“哎呀呀,绍仪哥真是体贴啊,请咱们吃这么海鲜大餐,还给漫天准备了这么漂亮的生日礼物。”
“是啊,是啊,有这样的男朋友,可真幸福啊。”其中一个女生已经满脸花痴相,看着唐绍仪。
唐绍仪笑了笑,“同学们赶紧吃吧,咱们力争扶墙进,扶墙出。”
餐会差不多结束时,唐绍仪让服务员推来了一只黑天鹅蛋糕,上面还嵌了一个小女孩的立牌。唐绍仪可以说是非常心细了,他把那皇冠戴在漫天头上,轻轻地说,“小天儿,二十岁生日快乐。”
漫天续了一个愿,那愿望是,“愿自己早日离开这个城市。”
吃饭的时候,漫天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也收到了路星河发来的生日祝福,除了红包之外,还有一张俩人在一起的大头照,“老婆,生日快乐,我很快就忙完,回去给你补过生日。”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很罪恶。路星河那边,她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唐绍仪这边,她更是负罪感重重,可是这样两个男孩子,一个永远不能登上台面,一个在阳光下却永远不能靠近。她也感到十分矛盾,不知道如何才能两边都不得罪。她的同学就简单剁了,他们都认为唐绍仪就是她的同居男友,他温柔体贴多金帅气,是大家羡慕的类型。
把漫天的同学全部送回学校后,唐绍仪提出来要和漫天在校园里走走,漫天在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跟在唐绍仪身后,步入了沉沉夜色中。
“小天儿,你前天什么时候到的?车上人多不多?”
漫天摇摇头,“高铁人不多,我到学校都四点多了。”
“你才二十岁,花儿一样的年纪,好羡慕你啊,好想回到二十岁。”唐绍仪笑着说。
“绍仪哥也很年轻啊,二十几岁就能够成为律政精英。”漫天也不忘恭维她。
两个人在校园昏暗的路灯下溜达,不知不觉来到了校园的荷花池边,那是被称作“恋爱圣地”的地方。暖风拂面,水面上已经有了一些荷叶铺开,那气氛真的适合恋爱。
“这个地方真漂亮啊,让我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唐绍仪坐在池边一块大石头上,“我就在未名湖边读的大学,那里的荷花,我也看了两年。后来因为成绩好一点,我就出国留学了。”
漫天在唐绍仪附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绍仪哥真是优秀,不像我,就是实打实的学渣一枚。”
唐绍仪笑了,“你不要妄自菲薄啊,你的法律知识不比我少啊,只是我经验丰富一些罢了。你当时为什么选择对外汉语呢?明明可以修习法律。”
漫天耸耸肩,“绍仪哥,你知道的,我当时只是想逃开青岛来北京,只要是北京的高校,我就愿意来,我根本没考虑专业。填志愿的时候,我们老师说,这个学校的对外汉语专业,我肯定百分百能录取,所以我也就没想太多。只是后来进了大学,选修了法律,我才觉得法学很好,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申请修二学位的。”
唐绍仪听到漫天略带心酸的解释,手不由自主地搭上了她瘦削的肩,并且用力捏了一下,“我知道,想不想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很想听一听,感受你的喜怒哀乐。”
漫天并没有多开唐绍仪的手,她苦笑了一下,“你真的想听?”她本来没什么倾诉的欲望,但是他既然提出来,并且切实想关心她,她也很乐意把自己的过去扒开,讲给他听。
唐绍仪认真地点头,“想听,我想听你的过去,还想参与你的现在和未来。”
漫天笑了笑,开始讲她小时候的几件事,“我跟你说一个跟蛋糕相关的故事吧,我记得那是我初中的时候吧,我一个同学过生日,带了一块蛋糕给我吃。我舍不得马上吃完,就留了一小块放在书包里,打算回家慢慢品尝。从我出生起,我都不知道过生日是需要生日蛋糕的,我从来不知道过生日还有这样的仪式。重要的是,那个蛋糕好甜,好美味,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美食了。可就在我偷偷在自己屋里享用蛋糕的时候,林大国突然闯了进来,他跟我说,江海燕跟那个教书匠出去了,让我跟他一起去捉奸。我不愿意出去,也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就没挪窝。林大国看到了我用胳膊当着的蛋糕,他二话没说,抢过来就丢到了窗外的院子里。他还说,‘吃什么吃,你妈都跟人跑了’。”漫天说着这件事,云淡风轻,仿佛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她继续说,“林大国出去之后,我去院子里捡蛋糕,可是那蛋糕沾满了尘土,不能再吃了。当时我心里就暗暗地跟自己说,等我将来赚钱了,我一定每年过生日都要定一只蛋糕。是不是很幼稚?但是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
明争【H】
唐绍仪眼中的林漫天,就是我们经常吐槽的影视剧白莲花那样,“纯洁可爱不造作,美丽善良苦难多”。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获取男人的同情心,也很容易让男人不由自主心生爱怜,迫切想要去保护她。
漫天又给唐绍仪讲了几个自己小时候的“苦难与哀愁”,唐绍仪的爱怜几乎达到了极致。他觉得自己无法自拔地爱上了这个女孩,并且在这段不可及的感情中越陷越深。他不敢再表白,就只是想默默陪着她,支持她,并且保护她。
唐绍仪沉浸在自我感动中时,漫天突然开口了,“绍仪哥,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唐绍仪还沉浸在自己的共情之中,他对漫天的苦难感到无比怜惜时,漫天的话并没有引起他太多波澜。
“我知道绍仪哥对我情分不一般,所以我才要告诉你这件事,如果这件事之后,绍仪哥仍然对我心存爱怜,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并且矢志不渝。”漫天的本心是吓跑唐绍仪,这样她也不会有太多愧疚感。她只想离开时,没有任何的牵绊,只想自己走得洒脱一些。她何尝不知道唐绍仪的绵绵情意,但是她自觉蒲柳之质,配不上唐绍仪高华的气度和高贵的出身。如今身子也是残败的,她就更加自愧不如,更加羞愤了。如果她是清清白白的大学生,她倒是愿意飞蛾扑火这一回,可是她不是了,她总觉得跟路星河在一起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干净了,这是她骨子里的贞洁心在作祟。
“你说吧。”唐绍仪满眼深情,在那月光下,此情此心更显得圣洁。
漫天也就不再隐瞒,她把自己跟路星河的事情简单概括,讲给了唐绍仪听,她眼看着他的表情一点点变化,从怀疑,到不可思议,到恍然大悟,再到有些愤慨,“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漫天很认真地点头,“我跟路星河的关系就是这样不堪,所以我这个人也很不堪。”
“你是故意这样说,让我知难而退吗?我知道我不如路星河帅气多金,不如他甜言蜜语多一些,可是你也用不着这样作践自己来逼退我吧。”唐绍仪果然理解错了方向,“我知道你跟路星河关系匪浅,我注意过他对你的眼神,就算你们在一起过,也没有关系,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的现在,而不是你的过去。”
漫天有些错愕,“绍仪哥,我说的是真的,只是我的同学不知道,他们误以为我的那个所谓的同居男友就是你,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误会。”她摘下来那条项链,“绍仪哥,这个太贵重了,你还是送给你心仪的姑娘吧,我不配。”
唐绍仪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漫天,手里握着那个项链,颤抖不止,“小天儿,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
漫天摇摇头,“绍仪哥,我没有骗你。”
她看着唐绍仪似乎心情很沉重,他那张如润玉一般的脸上,此时全是汗珠,在皎洁的月光下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她觉得他可能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于是站起身,“绍仪哥,我知道你可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个事情,我先回去了。”
可是,她刚要离开,却被唐绍仪一把拉到怀里,并且被他紧紧抱住,“小天儿,我不在乎,只要你跟他断了,我会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是路星河的声音。
他的声音传来,漫天被吓了一跳,她用力挣脱唐绍仪的拥抱却不得,“绍仪哥,你先松开,好吗?”
唐绍仪一脸诡异的笑容看着漫天身后的路星河,“路星河,小天儿是我的,你不要妄图夺走她。”
路星河却满不在乎,他也笑了,“唐绍仪,不要以为你肚子里有两首诗就可以泡妞,小天儿早就是我的人了,我劝你最好放开她。你这样一厢情愿,你问过她的意思吗?”
漫天使劲挣脱了唐绍仪箍住她的双手,“我是我自己的,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如果你们想辩论,你们去广场,用高音喇嘛大声去喊,这样,满世界的人就都知道,我是个祸水,跟两个男人在这里纠缠不清。”她大吼了这几句,朝着宿舍楼的方向去了。
“她都走了,你就别演了,你不就是图她的身子嘛,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我见得太多了,少来这里装深情公子。”唐绍仪松开领带,似要与路星河决斗似的。
路星河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地上,冲过来朝着唐绍仪的脸上就是一拳,“你爱她什么?你知道她的苦难吗?你见过她最脆弱的时候吗?你爱她什么?”
“我爱她的灵魂,你不过是玩弄她的青春,玩完了就弃之如敝履。”唐绍仪擦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也回了一拳给路星河,他练过空手道,三两下就把路星河打趴下了。
路星河一边擦这脸上的血,一边站起来,“灵魂?滚你丫的,知道她来大姨妈会肚子疼吗?你知道她低血糖犯病的时候怎么护理吗?你知道她爱吃什么吗?灵魂,去你妈的灵魂。”
这时,漫天折返回来,她担心他们两个真的会大打出手。然而,她还是来晚了,她赶来的时候,路星河刚从地上爬起来。她心里虽然很腻歪他,可是她还是扶住了他,“星河,疼吗?”
路星河冷笑一声,盯着唐绍仪,“行了,唐少爷,我没工夫陪你玩了。并不是我打不过你,我只是觉得在小天儿这件事儿上,我占了先机,让你一把。但是,如果下次让我看到你纠缠她,你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漫天不敢去迎接唐绍仪的目光,她没想到他对路星河会大打出手,把他打成“重伤”。她内心并不心疼,可是路星河风尘仆仆从青岛赶来给她“补生日”的举动,还是感动了她几分。
路星河在漫天的搀扶下,捡起地上的两个手袋,一瘸一拐远去了。徒留下唐绍仪怔怔地站在月光下的湖畔边,满脸沮丧。他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望着那粼粼波光的湖面,闭上了眼睛。
“老婆,咱们回家吧,我得回去上点药。”路星河捂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发出一声“嘶--”。
漫天本来想拒绝,可是她想起路渝的话,免得横生枝节,便假意逢迎,“好,不需要去医院吗?”
“不需要,这点儿伤,根本不算什么。”路星河钻进车里,启动了车子。
漫天坐在他旁边,内心有些忐忑,“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我看你脸都肿了,疼不疼。”
路星河这是才委屈巴巴地说,“老婆,我疼。”
“那怎么办?你车上有没有急救药箱?”漫天有些紧张了,她怕这件事让路渝知道,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
路星河的吻覆了上来,狠狠地啃了一下漫天的唇,还有那焦艳艳颜色的唇膏,“亲一下就不疼了。老婆,生日快乐。”
漫天娇嗔着,粉拳打在路星河的胸口,“讨厌!”
路星河捂着胸口,“你这是谋杀亲夫啊,这么狠。”
漫天惊慌失色,“啊,星河,你没事儿吧,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路星河的唇又吻住她,他好想念这红唇,这娇嫩的身子,他眼巴巴地从青岛一路开车回来,兴冲冲地带着礼物来到漫天学校,却看到了唐绍仪激动地拥抱着他的女人。他当然出离愤怒了,他恨不得直接打过去。可是他听到唐绍仪的告白,他又有点同情他,只是在漫天的问题上,他决不让步。他很喜欢吻她柔软的唇,如果不是因为这是她的学校门口,他恨不得当时就要了她。
这一个吻很绵长,吻得漫天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她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着,几乎触到了路星河的胸口。她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只是仅仅抓着安全带,等着唇上的唇离开自己。
路星河尽兴之后,把漫天的手放在自己裤裆里,让她用她那柔软的小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小将军。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路到了顺义的别墅车库。
车子停下来之后,路星河直接褪下裤子,“来!”
小将军已经涨到最大尺寸,那顶部的圆润就跟鸡蛋一样大小,看上去纷纷的,与那青黑色的身子形成巨大的反差。这尺寸,足以让很多男儿汗颜,19厘米的长度绝对可以秒杀大部分亚洲男人。
漫天已经不那么害羞了,她轻轻耸动小将军,一张小嘴含住了它的上半部,开始舔弄它。她的舌尖轻轻缠住它的顶部的小孔,一点点吸着那里分泌的微咸的露珠,然后缠绕着向下,让那小将军的身子一阵阵颤栗着,在她的口中扭动着。小将军没有异味,只是有淡淡的薰衣草香,看来他出发之前就做好了功夫。
路星河感到了阵阵快感,紧紧按住她的头,埋在自己胯下,每一次都是深喉,每一次都直达漫天的喉咙。他不停地顶胯,让小将军流了很多“口水”,他和小将军都在垂涎漫天的身子,恨不得马上去掠夺和占有她。尤其是在她二十岁生日这一天,这么特殊的日子,她只能属于他。甚至他想着,她的往后余生,只给他一个人翻云覆雨,只在他一个人身下妖冶绽放。
由于车内的环境逼仄,路星河很快就把自己释放在了漫天的口中。她故意抬头,嘴角还带着生命之源的点滴,让路星河看着就吞了一口唾液。他紧紧拥住漫天的身子,“老婆,二十岁生日快乐。”
漫天吞掉了他的精华液,干呕了几次,还是全部咽了下去,“老公,你真的不必刻意跑回来的,一路上那么辛苦,风尘仆仆的。
“我再不回来,老婆就跟别人跑了。”路星河假装生气,“不过,我知道你不会跟他跑的,他不如我懂你爱你。”
漫天并不着急求证路星河口中的“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她只是想问一句,“老公,你会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因为我想给你惊喜啊,我就想跨越万水千山,来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路星河兴致勃勃,提起了自己的裤子。
漫天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真是浪漫多情,这简直太玛丽苏了。他就为了给她过一个生日,千里迢迢从青岛赶回来,这如果不是爱情,那什么是爱情。就算是为了泡妞,也不至于这样刻意,更何况,他已经泡到了她,她的身子已经跟他交合无数次了。他这样做的唯一解释,那就是爱情了
仪式【H】
“好了,我们进去吧。”路星河拉着漫天的手,从车里出来,“闭上眼睛。”
路星河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上台阶,开门关门,来到别墅里面。他按动手里的一个按钮,顿时音乐香气,灯光亮起,别墅的大厅一片梦幻世界。
“睁开眼睛吧。”路星河松开手,让她去看自己为她精心布置的生日场景。别墅从三层到一层,一个巨大的风铃绕着水晶灯一点点下来,紫色的飘带,紫色的铃铛,紫色的灯光。整个屋子的色调也是紫色的,甚至连别墅的壁纸似乎都变成了紫色。角落里的霓虹灯闪烁,映照出来几个大字:老婆,二十岁生日快乐。
说实话,漫天是有些感动的,这些追女孩的把戏,几乎是出师必胜的,每一个女孩都受不了这种糖衣炮弹的攻击。不管追求自己的人是走心还是走肾,这都是精心布置过的。她捂住嘴巴,感动不已,“谢谢星河,谢谢老公。”
路星河笑着,“来,楼上还有。”他拉着漫天沿着装饰满花环的楼梯走上二楼,来到他们之前就寝的那件卧室,床上一个巨大的玫瑰花做的心形花束放在床上,地上则是紫色蜡烛做成的心形图案,中间一块突起的板子上写着,“老婆,生日快乐。”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协议,漫天真的就沦陷了,她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相信路星河的情意,都是情欲的前戏而已。
路星河好像变戏法一样,隔空取物,手里出现一个紫色丝绒小盒子,“老婆,生日快乐。”
漫天笑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梦幻的世界,这样英俊的男子,这样浪漫的场景,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即便是假的,是为了泡到她,她也从了。其实,只要是女孩子,都架不住这样的追求攻势。虽然漫天和路星河不是情侣,可是这次,她感觉到了她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欢愉,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物质上,即便是昙花一现,她也甘心情愿。
漫天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只手表,C牌的陶瓷腕表,精致奢华。
“来,我帮你戴上。”路星河帮她把手表戴在腕上,跟自己手上的黑色款相映成趣,在紫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奢靡。
漫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老公,你真的爱我吗?”她看着路星河那一双看似申请的眼睛,问出了这句话。
路星河楞了一下,点点头,“始于颜值,陷于身体,终于爱情。”
“这个手表的含义呢,就是钟爱你一生。老婆,答应我,永远不要摘下来,除非我们不得已分开那一天。我想着,能分开我们的,只有死亡。”
漫天把手放在路星河的唇上,她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实在难以分辨这甜言蜜语的含金量是多少,她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她拥住路星河,靠在他的胸口,管他什么包养协议,管他什么家庭悬殊,管他什么爱与不爱,此刻,她只想要这一晌贪欢。她主动索吻,那柔软红润的嘴唇覆上他的唇,一点点索取,一点点扫荡。
他很快回应她,舌尖侵入到她的口中,好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着她口中的津液,品尝她的甘美和湿润。他的手也不曾停歇,直接伸到了她裙子里面。
漫天被这粗鲁的入侵给惊到了,她的双腿不自觉地并拢,夹紧他的手和半截腕子。她轻轻喘息,微微蹙眉,浑身燥热难耐,这燥热让她努力去弓起身子,把自己送给这个男人去蹂躏。她的一双眼睛好像沾了水一样,在这情欲中升腾起一点点雾气,眼神都变得迷离了。
“老婆,唐绍仪吻过你几次?”路星河突然停下动作,一双星眸突然冷了下来,直直地盯着漫天的眼眼睛,仿佛要洞穿她似的。
漫天摇摇头,“没有,以前在青岛的时候有过一次,就是蹭了我的脖子,你都看到了的。刚才,我说了我的过去,我和你的事情,他……你也都看见了的。”她垂下眼睛,不再去看路星河的眸子。
路星河似乎不大相信,他那只插进漫天身体的手开始狠命出入,让漫天的身子几乎要泄掉了,尤其那内壁偶有痛感与不适,也都被慢慢溢出的温泉给冲淡了。他扒掉漫天的衣裙,另外一只手开始拨弄漫天的乳头,只是食指和中指夹住,然后轻轻往外拽着。
这微痛的感觉,让漫天忍不住颤栗,一阵阵快感来袭,她的身子释放出来花汁,全部浇在了那探幽的两根手指上。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老公,要我!”
她如此的低吟,让路星河的魂儿都飞走了,他想到漫天差点被唐绍仪抢走,他的胸中就腾起怒火,他释放出自己的小将军。他看着漫天已经全身泛着粉红,星星点点的玫瑰花瓣在她身子上无序地排列着,宛若花宴女子一般。他把小将军放在她早已泥泞不堪的幽谷入口处,开始缓缓摩擦,只是为了让她心痒难耐,向他求欢,或者自己扶它进去。
漫天的身体极敏感的,路星河抻拽她的乳头,那里已经红晕一片了,她的心上仿佛被一万只蚂蚁啃噬着,只想找到一个可以释放的出口。她的幽谷入口处,那小将军不断地挑衅,若即若离,让人实在是失了心魂。她伸手去抚摸自己那里已经光洁无毛的肉唇,也碰到了那里渴望已久的小将军。她忽的身体下移,把那小将军含在了自己软糯红润的口中,开始用自己的喉舌去讨好它,去吮吸它。
她突然改变了招式,让路星河连连喘息着,混杂着玫瑰的香气,小将军一下子进入了她的喉咙深处,惹得她干咳多次。他看她实在难受,狠命挺送了几次便作罢了,只是躺在床上,等她自己来。
她跪在床上,掰开他的双腿,娇软的小手握住那小将军的两个看门鬼,轻轻地揉捏着。她的嘴唇含着那小将军的身子,一点点舌尖缠绕,缓缓深入。她每次在那顶端的小孔处不断地舔着,吸着,柔软小巧的舌尖让那小孔不断地分泌出来充满欲望的晶莹液体。她一边“吃”那小将军的身子,一边抬头去看小将军的主人,只见她面色潮红,眼神沾满玫瑰香气的欲望,引得这主人低声喘息着,沉浸在这欲海情潮之中。她的小嘴红嘟嘟的,她的舌尖好像小蛇一样,紧紧圈住小将军的身子,让它的主人享受着之中极致的口舌服务。
路星河的那话儿被漫天这样灵活地侍弄着,舔弄着,摆弄着,他感觉在自己已经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他只是想沉浸在这该死的欲望里,和他爱的这个女人,纠缠致死,永不分离。
她轻轻地说,“老公,舒服吗?”
路星河不断的点头,“老婆,太舒服了,你快上来吧。”本来自己想玩一把欲擒故纵的,却没想到自己成了情欲的猎物。
她轻轻地坐在那小将军的旁边,那幽谷出已经湿润淋漓,弄湿了两个人身体连接的部分。她故意只是将自己的幽谷入口对准那小将军的头部,却不坐下去,只是把自己的乳房送到了他唇边。
他还是没有忍住,一边咬着她的乳头,一边按了她的腰部,让那小将军探入了秘境深处。小将军被湿热的内壁和温润的花汁包围着,自是惬意无比,勇猛异常。它被主人驱使着,不断冲锋陷阵,几乎每一次都能直达花蕊深处,让它上面的身子不断地颤抖,释放更多的花汁,让它的行动更加便利,更加通畅。
漫天双手抱紧路星河的头,自己的一对玉乳完全被他含在口里,揉在手里,而身体与他连接的部分则一点点被小将军顶弄着。在这样激烈的情事里,她完全没了理智,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他,夹紧他,箍住他。她的身子真的是娇软不已,在这样的冲撞下,很快就再次缴械投降,任由路星河摆弄了。
他把她放倒在花瓣中,抱起她的双腿,放到自己的左肩头,而他的小将军则从右边插入了漫天的身子,这样的姿势,让漫天不断地喘息,口中发出完全没用含义的语气词。
“老婆,答应我,以后除了案子,不要再和唐绍仪见面了,好吗?”路星河用自己的大力冲撞去顶弄那早已红肿的厚唇,让她在情欲中沉沦,答应自己的要求。
漫天的手抓着自己已经遍布红晕的乳房,轻哼着答应着,“老公,我心里真的没有他,我对你绝对忠诚,只有你要过我的身子。”
路星河还是不满足,他掰开她的双腿,让她躺成一个大字,而自己的小将军则是太阳的哪一个小点,直直进入了大字的中心位置。这样的姿势有点像《失乐园》中凛子,路星河一边抓着她柔软的乳儿,一边狠命抽插,一刻都不停歇,他抿着嘴唇,努力耕耘。他已经奋战了好久,那小将军的头部告诉他,他快到了。他知道这几天是漫天的危险期,在临近高潮的瞬间,他把满腔的热情全部射在了漫天的肚皮上,还沾了不少玫瑰花瓣。乳白与血红,情欲与爱意,全部都糅合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