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纹身主体是一把匕首,刀鞘裂开,上面被荆棘缠绕着。
女性部分是部分特写,利刃刺入包裹的荆棘丛中,藏在里面的玫瑰若隐若现。
锋利的匕首刺入娇嫩欲滴的玫瑰,极具有占有欲和性暗示的意味。
江芜来不及后悔陈燃已经被招呼进去准备纹身了。这事儿一直折腾到深夜,两人都动作别扭地从纹身店里走出来。栾河笑眯眯地跟他们挥挥手,提醒道:“这几天别碰到水,流汗了互相帮忙擦擦就好了。”
他俩都默契地没跟对方说自己纹在哪里了。
回到家疼得龇牙咧嘴的江芜趴在床上眼泪汪汪,陈燃心疼,给她倒了杯热水顺顺喉咙。刚刚纹身的时候明明已经麻醉了她还是叫得撕心裂肺,他在外面听到心都揪起来了,虽然并没有后悔带她去纹身这件事。
这仿佛是一个正式的仪式,让他确认这个女人属于他了。
“你纹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啊?”把杯子递给他,江芜语气还是委屈巴巴的。
陈燃小心翼翼掀开上衣,裤链往下移了移,在他的左腰上,保鲜膜捆着厚厚一层,里面渗着血微微红肿,看着让江芜又想起栾河下手时自己疼得龇牙咧嘴的惨痛。
她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周围的皮肤,似乎有些发烫,低声问道:“你还疼吗?”
陈燃摇头,斜倚着床头,伸手想把她拉进怀里,手刚碰到她的臀部,江芜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他心中一凛,掀开她的裙子,看到尾椎上泛红的皮肤,气得太阳穴突突发疼,恨不得现在冲进纹身店把栾河眼睛都给挖下来。
她胆子真大,繁琐精致的花纹从后腰蔓延到半个臀部。
玫瑰的藤蔓一路向下延伸,危险地消失在股沟的起始处,抛开成见不谈,陈燃承认栾河的技术不错,虽然绣在人体对疼痛敏感的部位,但是没有怎么渗血红肿,导致他开始怀疑刚刚他是故意对自己下狠手。
这一天折腾下来,两人都懒得动,陈燃轻轻帮江芜揉捏周围的肌肉缓解疼痛,自己也侧过身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没多久累惨了的两人都熟睡过去。
第二天江芜还能继续在家里瘫着,陈燃一早就拎着书包去学校了。
班上的同学看到他一瘸一拐的样子,还以为是他之前打篮球摔伤的,纷纷发来问候。某位不知道轻重的二百五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纹身的部位撞到桌角,陈燃疼得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又难以启齿,对栾河的怨念更深了。
————
现在只是疼,结痂才是真的难受呢。
0041
养身体
40
男孩子对于球类运动的狂热能到什么程度。
自从那天被同学嘲笑体弱之后,好不容易熬到伤口结了疤,陈燃就起哄组了一群人准备再打一场篮球赛。
因为这事情,他又被班主任在班会上点名批评,不过玩得酣畅淋漓的少年们丝毫没被扫了兴致,等他回到座位之后又商量着什么时候继续复仇。
年轻总是热血又骄傲。
结疤之于江芜是开始了一段更加难捱的过程,她本来就皮肤娇嫩,新生的疤痕很痒,她不敢抓只能每天倚着床单蹭蹭,滑稽的模样还要被陈燃嘲笑。
祁嘉玥还幸灾乐祸地前来问候她,买了一堆海鲜发物,害得她只能瞪眼看,嚼苹果的力道像是要把祁嘉玥都拆开吞掉一样。
“你给我介绍的什么纹身师,简直就是个大忽悠!”她愤愤地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祁嘉玥慢悠悠地剥虾,手边还摆着一罐刚开的冰啤酒,两只小猫闻到腥味儿靠了过来,喵喵叫着围着祁嘉玥腿边撒娇。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痒的难受的江芜嫉妒地看着祁嘉玥喂它们虾吃,她真是过得连只猫都不如了。
冰箱里还有陈燃洗好的樱桃,切好的甜瓜。她起身全部端了出来围在自己周围不给祁嘉玥下手的机会,祁嘉玥忍不住对她翻了个白眼吐槽:“哎,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好歹我是客人啊。”
“你都吃一盆龙虾了,再胖下去小心你家冤大头一脚把你蹬了。”
“啧,我俩早分手了。”
江芜忍不住龇牙咧嘴地笑开了花,不顺的时候听听别人的伤心事真是令人身心愉悦呢!祁嘉玥懒得骂她,眼珠子一转掐住江芜的命脉追问道:“你对江灏远死心了?”
“唉……你干嘛提他,就过年发生了些事情,我也搞不清楚了。”江芜叼着樱桃在嘴里打转,洁白的贝齿轻轻咬开,酱紫色的汁水在嘴巴里迸溅,好酸。
明明看起来熟透了。
她和祁嘉玥说起了除夕和江灏远接吻的事情,当然后续和陈燃的电话语爱她脸皮还没有那么厚和姐妹分享。
“我靠,江芜你这是熬出头了?和他接吻爽吗,有没有感觉有没有感觉啊?!”
祁嘉玥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江芜捂住脸,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当时那里也……有反应了……”
祁嘉玥猛地一拍桌子,吓得围着她玩闹的小猫撒腿飞奔上了楼,躲在楼梯口好奇地张望兴奋的女人们。
两人围坐着说了很多话,祁嘉玥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分析了一遍,最后沉声总结道:“我要是你肯定想跟江灏远试试交往的,毕竟苦等了这么多年,就这样放弃也对不起这些年的大好时光。而且,虽然这么说对陈燃不厚道,他肯定是喜欢你的,要是你和江灏远不成,嗯……回来再找这小孩也不是不可以。哎呀呀,我就随便乱说的,我靠我现在都有负罪感了。陈燃这小孩啥都没做错,罪恶的成年人啊!”
江芜一言难尽地拍了拍祁嘉玥的肩膀,提醒道:“是你人渣,不是我。”
“……”
陈燃快放学了,自感罪孽深重的祁嘉玥拿起一盒甜瓜就火速准备跑路。临走前还蹂躏了一把粘人的小猫,忍不住心动道:“你要不要送只猫给我养养,太可爱了,比狗男人好摸多了。”
“快走快走,这是陈燃的猫想要你自己去问他要。”
祁嘉玥立刻闭嘴滚蛋了。
**
陈燃今天心情不错,下课拐到菜市场买了苦瓜和排骨准备回来煲汤。看到狼藉一片的桌子,又看到趴在沙发上看剧的女人问道:“今天谁来过了?”
“哦,祁嘉玥,桌子都是她干的,我什么都没吃!”
陈燃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收拾,把食材处理好放进高压锅炖,他脱掉围裙走到沙发跟前坐到地上和江芜头挨着头一起看视频。
光打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像蝶翼一样在眼睑下打上阴影,缓缓扑朔着,在他的心湖荡起涟漪。
他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眉心那颗淡红的痣,低声问道:“今天还痒吗?”
“痒死了,我想好好洗个澡。”她把平板丢到一边,委屈巴巴地看着陈燃。
江芜是疤痕体质,愈合比自己慢很多,而且皮肤又格外娇嫩,纹完身后四周的皮肤老是红一块肿一块。
陈燃满心的歉意,对她更加百依百顺,揉了揉她耳边细碎的发,提议:“吃完饭我帮你洗行不行。”
“还有头发!”她得寸进尺。
柔顺丝滑的长发被抖进自己手心,陈燃哑然失笑,最后笑着应了下来。
她越来越爱撒娇了,家里像是住进了第三只猫儿。
撩得人心痒难耐的那种。
0042
来例假
41
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江芜脱掉内裤发现自己大姨妈提前报道了,此刻她终于恍然大悟为何最近心情极度低迷,除了疼痛还有内分泌在作妖。
陈燃也看到了这尴尬的一幕,江芜把沾了血渍的内裤揉成一团,笑容僵硬地询问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洗吧……”
“咳咳。”陈燃握拳抵着唇咳嗽了一声,耳根肉眼可见的变红。浴室里突然格外寂静,静到江芜感觉到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腿根滴落到潮湿的瓷砖上,然后像花瓣一样漾开。
一滴,两滴……
漾红了江芜的耳根,脸颊,脖子……要是陈燃低下头细看,就能发现他偏爱的眉心痣像艳得像朱砂刚刚点上去一样。
“那个…你腰不方便还是我来吧,呃…就不洗头了行吗?”
陈燃都不在意了,江芜也腆着脸,一咬牙点头答应了。
他动作利落轻柔,用毛巾将她身上弄湿后手上抹了沐浴露在她身上游走,男孩的手掌比洗澡水烫,江芜咬着牙忍住想要呻吟的冲动。手掌一路往下,剥开紧闭的阴户,他仔细地清洗穴口的每一处角落,中指指尖缓缓探入干涩的甬道温柔地滑动了几下,立刻又抽了出来。
他的后背汗湿一片。
迅速冲掉泡沫,陈燃用大毛巾将她裹住,急匆匆跑出浴室,立刻又拿了一包卫生巾进来,低着头递给江芜,问道:“这上面写的夜用,对吗?”
这孩子,真是……太贴心了。
江芜捂着脸把他赶了出去,赶紧换上衣服,把湿漉漉的内裤泡在水里洗干净了才放心地从卫生间走出来。
她抹护肤品的空当,陈燃已经把她换的衣服都洗干净拿出去晒了。临走前还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低声叮嘱:“你这几天不要碰冷水,衣服我会帮你洗好的。”
“……”
她平时不会痛经,贴身的衣服基本都是自己洗的,所以对彼此来说都是头一遭的事情。江芜又忍不住开始辱骂给她纹身的栾河了。
他肯定,绝对,一定是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烈的。
“赔钱!”江芜给祁嘉玥发了一连串辱骂索赔的微信,气得牙痒痒。
自从三模成绩出来后,陈燃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他总是借口说在学校上自习。江芜大姨妈过后,纹身的疤痕也开始慢慢褪掉了。神清气爽地她把小卖部又张罗了起来,每逢放学时候店里又挤满了学生。她拉住一个眼熟的孩子追问高三晚自习结束的时间。
那学生正好和陈燃是同学,热心地解释道:“本来九点半就结束了,不过老师会轮流留在教室里面解答问题,有时候有些同学会一直待到保安来锁门。”
江芜想起陈燃看到成绩时紧锁的眉头,心中不免沉沉叹了口气。他三模成绩有些起伏,文科成绩提高了一些,理科尤其是化学分数很低,将将达到平均分。他没主动说什么,江芜也不知道该不该问,等到十点半陈燃还没有回来,她把小卖部的门锁上,上楼去了陈燃原来住的屋子收拾。
将近十一点,陈燃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了,嘴里还继续背诵着必修课文。隐约听到小猫的声音,平时这个点它们早该睡了。
快步上楼,陈燃惊愕地发现江芜将两只猫弄进了她自己的卧室里,小猫攀住床沿想往床上钻,被江芜抵着脑袋,虎头虎脑地又摔到地上,转了好几圈才找准方向继续攀登。
“回来赶紧洗澡,对了,你房间我收拾了一下,明天我再给你换新的床单被子。你晚上回来还想专心看书就待你屋里睡吧,省的吵得我睡不着。”
呵呵,他再吵还会有这两只小猫崽子闹腾吗?陈燃知道她的好意,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笑眯眯逗猫的女人轻声把门带上,长舒一口气,回到久违的房间拿出错题集继续复习了。
凌晨一点半。
他简单洗漱完,躺在坚硬的床板上一时有些不习惯。
手臂摊开,怀抱空荡荡,掌心不由自主虚握着,仿佛江芜还躺在他的怀里,就这样疲惫的意识终于陷入梦乡。
0043
神明啊,我爱他
42
西桦的春天走得格外急,前几日空气中还带着料峭的春寒,这几天温度骤升已经步入夏天的前奏。
江芜容易出汗,待在小卖部的时候把风扇开到最大,呼啦呼啦地吹着。还没放学,低年级的学生们在操场上嬉笑打闹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进来,像是催眠曲一般。恹恹欲睡的江芜干脆趴在桌子上,平板里播放的电视剧继续进行着。
咚咚。
她听到屋外有人敲玻璃门的声音,不过门没关,她也懒得动。换了条胳膊继续枕着打瞌睡,门帘被掀开,有人走进来放慢步伐转了几圈停顿在柜台前。
咳咳。
江芜一抬头,穿着黑色长袖外套的江灏远映入脸帘。
男人的手指搭在柜台上轻轻敲了几下,满脸笑容:“老板娘,来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