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困……”
又是一声软软的呢喃,她依赖抱着青年郎君不肯撒手,脸颊上?还残留着方才在马上?贴着他胸膛时、被他胸前绣着的彩线麒麟映出的浅浅纹路。看起来是真?的困了。
兄弟两个,便会意?地没有再打扰她,一个抱她在膝上?,一个手持汤匙,有如?幼时那般抱着她、给?她喂了饭。叫丫鬟扶着去洗漱过送回了卧房之中,少女头挨着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窗外月色晴明,如?一匹明光潋滟的绸缎泻进窗户里,遗落满室清光。谢云谏仔仔细细地将被子替她掖好,放下帘钩别起的青色缠枝花暗纹帐慢,捧起一盏烛灯,便要退下。
一回头,却?发现哥哥仍立在床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帐慢里睡着的少女。他诧异地唤他一声:“走啊。”
谢明庭面色冷寒,不置可否。谢云谏便冷笑了笑:“你该不会还想留下来吧?”
“我告诉你,说好了公平竞争,就公平竞争,你少玩这?些引诱茵茵的小把戏。要让我知道你又暗中欺负茵茵,就别对?怪我对?你不客气。”
“走了!我不留,你也别想留。”
他强拉了哥哥出去,谢明庭皱皱眉,为不打扰识茵,终究跟了出去。
然二人走后不久,谢云谏却?抱着被子重又摸回了院中。他弓着腰进来,鬼鬼祟祟的模样,令院中留守的丫鬟侍女都万分惊讶。
正欲上?前提醒他“男女之别,礼不亲授”之时,谢云谏却?拿手指了指识茵房门?外的那片空地:,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今晚睡这?里。”
他道:“再去抱床被子来,我睡地上?就好,茵茵晚上?怕打雷,要是待会儿又刮风打起雷了怎么办?”
侍女们抬头望着星月皎洁的天,哪里有半分要下雨的样子?却?又不好拆穿他,只得任命地下去抱被子了。
谢云谏将原先的被褥铺在木质的地板上?,和衣而卧。以双手为肘、靠在脑后,翘着一条腿卧看屋檐漏下的漫天繁星,嘴里还玩世不恭地叼着一根草叶。
笑话。
他在心里想。
谢明庭背地里说话不算数多少次了,他凭什么遵守对?他的诺言?况且他也不信谢明庭说过的话,他今夜就守在这?里,看他还敢不敢翻窗来见识茵。
次日,清晨。
谢明庭走近院子时,识茵还未醒,门?窗犹然紧闭着,率先迎入眼帘的则是她门?前地上?四仰八叉睡着的谢云谏。
“你昨晚睡在这?儿?”谢明庭诧异地看着弟弟。
军中一向起得早,谢云谏这?时也已醒了过来,为等识茵醒来自己第?一个向她献殷勤,此刻正头枕着卷起的被子、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头玩。
“茵茵怕鬼,你不知道吗?”面对?哥哥的质问,他脸不红心不跳,“我守在这?里,当然是为了保护她啊。”
“再说了,我不守着,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又偷偷跑过来,欺负茵茵。”他嘀咕道。
这?话说得他好像知晓了前夜之事般,然谢明庭终究知晓,弟弟并不知道。但昨夜分明是他说“你不留我也不留”,他信了这?话,走了,结果弟弟却?折返回来,虽说他自己说是在识茵屋外睡了一晚,谁又知道他有没有欺负茵茵!
谢明庭脸色当即寒沉了下来,像经冬不化的千年寒冰。他冷笑一声,嘲讽道:“还好意?思说我出尔反尔呢,你自己不也是背信弃义之人?”
谢云谏一噎,旋即恶狠狠地顶了回去:“那又怎么样?是你背信弃义?在先吧?你这个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没有半点长兄模样的人,说好了公平竞争,今天是我邀约茵茵来此,你还死皮赖脸地跟上?来,简直不要脸!”
“你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应该变成小狗才是!”
他话音刚落,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浑身的筋络都被人为地攥在了一处,剧烈的疼痛迫得他几乎不能呼吸,痛苦不堪。
这?时,他瞧见对?面的哥哥脸上?似也露出同样的痛苦神情?,旋即,他身体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速地缩小、缩小、再缩小,到?最后,视野完全在眼前扭曲,等到?挺过强烈的失重感与眩晕感,原还在对?面的哥哥,竟变成了一只毛茸茸、似刚出生不久的淡黄色小狗!
这?是怎么回事?
“汪!”
他情?急地想要唤哥哥,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清晰无比的犬吠,当看清“哥哥”眼中同样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只小狗时,谢云谏忽然愣住!
谢云谏:???
他是在做梦吗?还真?变了啊?
可变就变吧,为什么还连他一起变啊?是谢明庭违背承诺在先,出尔反尔的人不算是他吧啊喂!
他着急地迈着四条腿,朝哥哥奔过去,想要问个清楚。然这?一幕落在谢明庭眼中,确是挑衅了。莫名其?妙因弟弟的一句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心中亦是恼火,张口?便扑了上?去。
屋内,识茵原因外面的吵闹而从?睡梦中惊醒,她睡眼朦胧地穿好衣裳,揉揉惺忪的眼,趿着木屐走了出去:
“你们别吵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然眼前的一幕幕却?着实?有些意?外——方才被她听见声音的云谏哥哥和明庭哥哥皆不在,被褥凌乱铺在地上?,两只淡黄色的小狗正挥舞着小肥爪、小短腿打架,不是一个咬住了另一个后颈,就是这?个衔住了那个的爪子,幼犬呻吟的呜呜声十分明显,哪里却?有两位表哥的影子?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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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茵揉揉眼,这?回眼前总算清晰了些——门?前怎会出现两只小狗啊?
这?时,正巧谢云谏将哥哥压在了地上?,回头瞧见茵茵走了出来,忙丢下他,委屈地撒丫子朝她跑去。
识茵蹲身下来,他两只前爪抓着她裙摆便蹭蹭蹭地爬上?了她膝盖,旋即扑进她怀里,委屈地呜呜直叫,连鼻头都怵怵地冒着几滴水泡。
识茵被这?突然闯进来的小狗狗吓了一跳,见他不哭不闹,乖乖地趴在她手臂与胸前一面还欢脱地朝她摇尾巴,那颗跃至喉口?的心才落了回去。
说来也奇,这?两只贸然出现在她房门?外的小狗竟是长得一样。毛发是淡黄色,像秋天暴晒多日的干燥稻草,凑近了还能闻见温暖的麦香。唯有蹄子中间略带了一抹白色。
两只小狗都是一样的可怜可爱,只是相比怀里的这?一只,地上?的那只显然没那么亲人,连尾巴也不冲她摇几下。
识茵便无视了另一只,专注地抚着怀中这?一只小狗的头。它也像是很享受她的抚摸一样,眯着眼睛趴在她膝盖上?,毛茸茸的脑袋直往她手心里送。
她又摸摸怀中小狗的尾巴,温柔地道:“天啊,你好可爱啊,你叫什么名字啊?从?哪儿来?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一连串的问题,谢云谏则假装听不懂——自然,他就算听懂了,也无法回应她。只欢欣地张着嘴汪汪叫了几声,尾巴摇成了拨浪鼓。
方才他还在懊悔自己怎么突然变成小奶狗了,如?今倒是心花怒放起来。得亏他是变成了狗狗,不然,他哪有机会和茵茵近距离地接触啊。
识茵和他玩耍了一会儿,便将他抱起来,安抚地点点他小脑袋,一边回身往屋内走一边唤侍女道:“去打些水来吧。也不知道这?哪里来的小狗狗,怪可怜的。”
原本她蹲着还不觉,这?一起身,谢云谏被她抱在怀里,脑袋便恰好抵着了她鼓鼓囊囊的胸脯。少女浅黄色衣襟上?沁着的淡淡体香与亲密接触的柔软饱满使得他红了脸,从?四肢到?全身,都似烧了起来。谢云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僵硬着身子,被她抱进屋中。
偏偏这?具身子嗅觉又极其?敏感,她身上?那股芙蓉香原本只是淡淡的,此刻却?无时无刻不悬在鼻间,迫得他心里火烧火燎地慌乱,一边又暗自愧疚唐突了她,原就乱成一团春麻的心顿如?搅乱的觳纹春水,心脏砰砰直跳。
门?外,谢明庭愣了一下才哒哒地迈着四条小短腿跟上?,却?叫她裙子绊了一下,登时摔了个底朝天。
跟随而进的侍女见状笑出声来,忙提着他后颈将人拎起,放到?了女郎身边的桌上?。这?时丫鬟们已经端进了热水,识茵将手中的小狗也放下,先是自己用热毛巾洗净了脸,随后才将他放进另一只盛满清水的银盆里,似随口?地问:
“门?前的被子是怎么回事啊?云谏哥哥呢?”
“二公子昨夜就守在门?外,说是您怕鬼,他睡在那儿可以替您镇一镇邪祟。”丫鬟如?实?地答。
四下里环顾一圈儿,又诧异地嘀咕出声:“奇怪,方才还瞧见他和世子人呢,这?会儿又不知哪里去了……”
世子……
想起兄弟二人昨日的针锋相对?,识茵心下也有些担忧,以为他们是跑出去做什么了。
对?面摆放的另一个水盆里,正被少女念叨的谢明庭呆滞地坐在水中,和对?面的弟弟大眼瞪小眼。
识茵心中揣着事,有些心不在焉地以指拨弄着盆中的清水,手中持着的绢帕也落在水里,无意?识拂过盆中小狗毛茸茸的头。
骤然冰冷。
谢云谏乍一受惊,脑袋转如?飞轮,将头顶的水珠摇得有如?雨水飞溅,泼洒得到?处都是。
她这?才回过神,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不过你身上?也还是蛮脏的,要不,我替你洗洗吧。你可不要怕水哦。”
洗洗?!
谢云谏一听这?话,若非是兽形,脸都快红到?了脖子根。
这?是,这?是茵茵要替他洗澡吗??天啊!他们还没成婚、男女授受不亲啊!
番外(3)
小狗的羞赧与抗拒识茵自是察觉不到,
见它两只前爪扒拉着盆沿似是要往外跳,忙将它扒拉回来:“别跑。”
谢云谏被她按着两只前爪,这回再逃不掉,
只两只后腿在水里使劲踢腾着,在水盆里搅开?阵阵涟漪。识茵好脾气地又将他?拖回来,
腾出一只手?来,按住了它两只后爪。
“别跑啊,
等我给?你?洗了澡,
我就带你?出去玩。”
她按着小狗毛茸茸的头,用手?捂着它鼻子耳朵将它完全浸入水里,将它全部的毛发打?湿后,才拿过毛巾,
浸了水替它擦拭起来。
加诸于?身的力道十分惬意,
轻柔而又恰到好处地替它按摩着脊背,谢云谏舒服得全身都似被温水泡开?了,
在水中伸长了四肢,任她擦拭着,完全放弃抵抗。
算了。他?想?。反正他?现在是小狗的形态,
也不算……也不算轻薄了她。
他?又回头去瞧哥哥,
哥哥正被跟随进来的侍女抱进水盆里,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他?有些心虚地拿“手?”摸了摸鼻子,识茵立刻给?他?拿下去:“别摸,
会?进水的。”
如?此的关怀备至,给?他?洗却不给?哥哥洗,
谢云谏自然心花怒放,
吠叫声吵闹得整个?房间?都能听见。以犬语嘲笑?着哥哥。
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变成小狗当然也是一样。如?此一来,哥哥可就是失了清白,识茵以后肯定不会?再要他?了!
谢明庭尚未反应过来,这时侍女去取了毛巾来,女人的手?忽如?乌云罩顶、落在了脊背上。他?骤然受惊,顿时从盆里一跃而出,径直跳下桌案跑到了识茵身畔,惊恐万分。
“这畜牲……”侍女忍不住抱怨,“你?跑什么啊?!”
“还把小娘子裙子弄脏了!”
识茵低头一瞧,可不是?小狗近乎直立地站着,两只前爪抓着她裙子不放,那洁白如?雪的裙角上顿时多了几道浅浅的梅花印。
它鼻子里发出“嘤嘤”的声音,一双黑蒲桃似的大眼睛此刻水汪汪的,似是害怕又似是生气。
侍女弯腰欲捉,他?扭头又跑到了识茵的另一边,仍是拽着她裙子不放。
“罢了罢了。”她阻止道,“它不想?洗就不洗吧,别勉强了。”
又点点眼前小狗可爱的黑鼻子:“你?们长得可真像啊,是一母同胞么?可他?的性子半点儿也不像你?呢。”
当然不像了。谢云谏想?。谁会?跟谢明庭那个?死人性子像啊!他?就是他?,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好么?
然他?现在是兽形,自也不可能回答她,便很开?心地“汪汪”叫了两声,耷拉着耳朵,眼睛弯成了月牙。
*
识茵很快替小狗洗完了澡,又取来干毛巾,将他?抱在怀里,仔仔细细地擦净它身上的水珠。
至于?另一只——这个?过程里,谢明庭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她垂地的裙摆上,也不知要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和弟弟如?何变成了两只小狗,也不知要怎样才能恢复原状。想?和弟弟商量对策,然他?却像是很享受一般,翻着肚皮滚在识茵怀里让她擦拭着,不住发出阵阵欢欣的叫声,对自己熟视无睹。
而识茵,也一直没有理他?。
当真是就算是做狗,他?也是比不过弟弟会?讨人欢心的。
他?有些急,又不知所措,这时另一名丫鬟进来送早膳,识茵便好奇地问:“明庭哥哥他?们呢?还是没见着他?们人么?”
“没有呢。”丫鬟很老实地摇头,“我问了陈大哥和谢大哥他?们了,也都没见着他?们人,不知道是不是回京去了。”
识茵浅浅颦眉。,尽在晋江文学城
明明是他?们带她来这里,为?什么会?贸然回去呢……
难道,是公事?
想?到这儿,她很快释怀,调节好心情:“没事,待会?儿我自己去玩吧。”
又摸摸膝上趴着的小狗的头:“小狗才洗了澡呢,要多吹吹风,把里面都吹干,以免受了风寒。”
如?是,给?两只小狗都喂过饭后,她打?发了陈砾回京查消息,自己则带着几名侍女和两只小狗去附近的草原上玩了。
她一个?人,带两只小狗难免忙不过来,便自然而然地将并不相熟的那只交给?了侍女,自己则带着谢云谏变成的那只小狗玩。
她有心将它训练成自己的猎犬,准备了一顶小型草帽,俯下身同它比划着说:“我待会?儿把这个?扔出去,你?捡回来好不好?”
“你要是听话呢,晚上我喂你?好吃的,还给?你?洗澡。”
她算是看出来了,不同于它兄弟的害怕洗澡,它自己倒是很喜欢她给?它洗澡的样子,早上将它按在水盆里的时候,开?始时是挣扎了两下,等到后面,尾巴都快摇成了飞轮。只是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
谢云谏当然能听懂,他?察言观色,当即欢脱地绕着那顶草帽转圈。识茵眼睛一亮:“太好了!你?听得懂啊,你真棒!”
“那我们来玩吧,我扔得远远的,你?接好哦。”
草帽被她用力甩出,被秋风抿成一弦草叶,在晴空袅袅中划出一痕碧绿色的线。谢云谏拔开?四只小短腿就跑,有如?离弦的箭一般,迅猛疾驰。又在草帽即将坠地之?际,一跃而起,精准无比地衔住了帽檐,哒哒哒地朝她跑来。
“好厉害!”识茵忍不住拍手?叫好,一把将疾冲而来的小狗搂入怀中。
它的爆发力和弹跳力是识茵不曾想?到的,看着小小的一只,最大也不会?超过四五个?月,速度和弹跳的高度却相当惊人,简直可以和猎犬媲美。
她一直想?有一只自己的猎犬,能助她在田猎课上拔得头筹。原还想?着,等过几日求云谏哥哥帮她找的,不想?这只贸然出现的小狗却很出色,假以时日,一定能被她训练成优秀的猎犬。
谢云谏还不知她在想?什么,趴在她怀里叼着帽子摇着尾巴表忠心。识茵又将帽子从他?口中取下,爱抚地抚摸着他?的头说些赞许的话。谢云谏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只看着她蕴满温柔笑?意的眼睛尾巴摇得欢脱。
而一旁的谢明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他?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的草地上看完了全程,心间?五味杂陈。
云谏果然比他?更得旁人喜欢,就算是变成小狗,她眼里还是只有云谏,没有他?。
他?也就只能趁着弟弟不在,用那些世?人眼里卑鄙龌龊的手?段上位了,可能得到她的爱,他?从未后悔。但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将一切都推倒重来了。
她还是喜欢弟弟,不喜欢他?。
然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云谏安心当一条小狗,也不想?想?怎么变回去。他?却不能。
如?今才只是第一天,识茵是以为?他?们回去了才不担心。可若长时间?都便不回去,茵茵和父亲母亲便会?以为?他?们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都会?伤心难过的。
还是得想?办法变回去才好。
识茵又陪着小狗玩了一会?儿,距离从近到远,高度由低到高,每一回,谢云谏都能精准无比地接住,展现出极高的天赋。
她对这只小狗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投缘,等到休息的时候,就抱着他?坐在草地上,夸奖他?,和他?说话。,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真厉害呀。”她坐在一处高高的山坡上,抱着他?笑?着和他?碰鼻子,“你?真是我见过最厉害、最威武、最勇敢的小狗了,我好喜欢你?啊。”
“呐,日后,你?就跟着我好不好呀?”
微风吹过,扬起漫天草叶与她艳丽的红裙子,少女怀抱着小狗,坐在微黄的草野上,简单束在背后的青丝随裙子在风中漾开?婀娜的弧度,美好得有如?一幅流动的画。
谢云谏自然高兴地在她怀里蹦蹦跳跳,生怕她误解了自己不喜欢。识茵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是不是还没有名字?那,我来给?你?取名字好不好?”
“就叫……”她蹙眉认真冥想?了一刻,笑?着道,“就叫‘灵晔’吧。取闪电光明灿烂之?意,你?刚才跑得就和闪电一样快,灵晔,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提着小狗的两只前足,令它站起身来,口中重复了几遍:“灵晔……灵晔……”
她眼睛浮上浅浅的笑?意,耀如?春阳夺目:“这名字真的很配你?呢,灵晔,你?喜欢吗?”
谢云谏当然喜欢,“汪汪”叫着拼命摇着尾巴表达着欢欣。又挑衅地朝旁边沉默的哥哥汪汪叫了两声,仿佛在说,你?看,她多喜欢我!
谢明庭不理,只垂着头一声也不吭。从清晨的给?云谏洗澡,再到现在的只带着云谏玩却不带他?,他?自是看出来了的,她不喜欢他?。就算是做狗,他?也不如?弟弟会?讨她欢心。
跟随出来的侍女云袅看出这小狗的落寞,抿唇笑?道:“娘子只给?灵晔取名字,它都吃醋了。娘子还是也给?它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