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掌心,原本在梁烨身上的符纸便化作了飞灰。
“还是给你保命用的小铜钱?”他低低地笑着,抛了抛手里的小铜钱,轻轻一捏,那些铜钱便化作了碎片,噼里啪啦地掉在了地上。
梁烨使劲甩了甩醉懵的头,伸手去抓剑,却猝不及防被人掐住了脖子,“我不好对岳景明动手,不代表我脾气好,你让我白挨了顿揍,你该怎么赔偿我?”
“都是你咎由自取。”梁烨冷笑了一声。
他凑上来,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梁烨,耐心道:“你我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上别人的好,他们越护着你我就越不开心,别惹我生气,梁烨。”
梁烨眯起了眼睛,手中的柳叶片猛地一转,径直插进了对方的咽喉,黑褐色的血喷了他满脸,带着浓烈的腐臭和诡异的香,险些让他吐出来。“那我就先弄死你。”
然而对方的力道却没有变小,反而嗬嗬地笑出了声:“很好。”
那人攥住他的手将柳叶刀从脖子里拔了出来,梁烨拼尽全力都没能拧过他的力道,刀尖停在了离他眼睛极近的地方。
“你乖乖听话,我就只要你一条命而已。”对方笑着凑上来舔走了他脸颊上的血,亲昵又温柔道:“不然你的父皇母后,还有这些小伙伴,我就都给你杀了,我没有的你也不许有。”
梁烨用力地喘了两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桃木剑顺着他的袖子落下,猛地捅进了那人的腰腹间,梁烨一脚蹬在酒缸上,用了全部气力将对方逼退到墙角,双手攥住剑柄狠狠一拧,霎时间青黑色的血肉横飞,周边的酒缸全部都炸开,连着那坛子仙人醉,全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梁烨将人压在身下,趁着对方愣神的片刻,一柳叶刀直接插进了对方的眉心,那张情面獠牙的面具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了一张同他一模一样的脸。
梁烨瞬间愣在了原地。
对方漆黑无光的眼珠僵硬地转动了两下,嘴角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后颈处盛开了大朵海棠花,青黑色的根系蔓延缠绕住他的桃木剑和柳叶刀,瞬间将其绞得粉碎。
他顶着那张和梁烨一模一样的脸幽幽叹息,黑色的血流了满脸,笑得却癫狂扭曲,“当然是想了个好法子折磨你。”
梁烨尚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被陡然涨大的海棠花全部包裹了进去,浓郁的黑暗混杂着馥郁的酒香,连带着逐渐昏沉又被强行刺激的意识,在密不透风的根系和花瓣里浮浮沉沉。
带着半边破烂袍袖的胳膊从花瓣中伸出来,紧绷的肌肉在月光下看起来格外漂亮,沾染着血和酒水抓住了窗台,又被伸出来的黑色根系强硬地缠绕住带了回去。
天色蒙蒙亮时,梁烨才艰难地恢复了几丝清明。
寝殿熟悉的帷帐映入眼帘,昨晚荒唐又糜|丽的梦境一股脑地涌进了脑海,梁烨脸色瞬间黑了大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从青到红,最后变得铁黑一片。
“放肆!!”他震惊于自己竟然会做如此荒唐的梦,却又隐隐松了口气这只是个梦。
一口气没松到底,就被青黑的手臂勾住了脖子,梦里熟悉妖异的香味瞬间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他猛地转头,就对上了那双恶毒又畅快的眼睛,脸色倏然一白。
男人支着头懒洋洋地将他的发丝缠绕在手指间,回味道:“殿下,味道很好。”
梁烨顿时头痛欲裂,气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你——”
对方拍了拍他的后腰,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扭曲的神色,矜持地道歉,“不好意思,没控制住。”
梁烨看他的目光看起来像是要杀人。
那鬼物拍了拍肚子上逐渐愈合的血窟窿和眉心上几乎看不出来的刀口,摸着缝起尸块的海棠花根系,兴致勃勃地盯着他,“这双修的门道我可是找了许久,又不想随便找什么阿猫阿狗凑和了事,还是自己这张脸看着顺眼,多睡你几次,估计这些伤口也能愈合了。”
梁烨愤怒地一拳砸在了他脸上,却被他拽住胳膊压在了身下,目光逡巡过他的嘴唇,低声道:“明明你昨晚也享受得很,缠着我不要我走,你又没少占便宜,现在又气什么?”
梁烨死死盯着他青白的嘴唇,虽然昨晚他的确是趁着醉意莫名其妙地就半推半就了,虽然他和这个鬼东西的确是轮换着来的……但并不代表着他能容忍如此荒唐的事情。
而且这种东西狡猾得很,他绝对不能上当。
“我——”他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床上的帷帐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口是心非啊,殿下。”
——
三天后。
太阳高照,焦炎看着梁烨苍白无神的脸色,吓了一跳,“殿下!你这是怎么了?那酒虽然厉害,但也不能醉成这样吧?”
“啊,没睡好。”梁烨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他当然没睡好,那东西缠着他三天三夜,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没有半个人来打扰他们,梁烨几乎就没下过床……最后他实在良心不安想要去上课,才哄着对方松了口。
不该如此。
他有心想告诉岳景明,但此事细究起来实在难以启齿,待到了书房,依旧没能下定决心。
他读多了圣贤书,又被岳景明和闻宗教出了身清高傲骨,明知道不该如此,却还是仿佛被蛊惑一样,哪怕从心底里厌恶那个狡猾又恶毒的东西,却又控制不住地放纵自己沉溺在初尝情|事的欢愉里。
他……本能地不想告诉师父和任何人这件事情。
他也许可以自己处理。
魂不守舍地上完了一天的课,梁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宫殿,然而宫殿离却早已经空无一人,连那点勾人的香气都消失不见。
梁烨攥紧了手里的书卷,皱起了眉。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第221章
番外·如果(四)
那鬼东西压根就没给梁烨纠结的时间,睡了人一走了之。
却害苦了太子殿下。
在梁烨顺风顺水的人生里,按照他的打算,应该是遇到个好姑娘,像他爹和她娘一样两情相悦,然后发乎情止乎礼,媒聘之后迎娶进东宫做他的太子妃,最后两个人再生几个孩子,便是圆满。
师叔给他算过,他命定的太子妃是位温柔体贴的大家闺秀,他们二人佳偶天成,多子多孙。
年少心思,他也不是没憧憬过,但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却变成那只青皮厉鬼,读着圣贤书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床笫间缠绵的情形,那厉鬼披了张同他相差无几的脸皮,眉梢眼角却总带着点温柔的笑,俯身下来呼吸都带着阴冷的味道。
‘小殿下,喊一声我听听好不好?’
‘张嘴,让我亲一下。’
‘别哭,不舒服吗?’
‘……小兔崽子,轻点!’
‘我看你想死,死了来陪我。’
‘不准咬我的脖子,狗东西。’
“殿下……殿下!”闻宗猛地一拍桌子,冷喝一声。
梁烨登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涨红了脸起身行礼,“太傅。”
闻宗皱着眉摇了摇头。
梁烨也说不清是自己存了什么心思,他对那厉鬼是十分厌恶的,但又无法否认他很想再见对方一面,哪怕只是问出个名字来,纠结过后他还是干了件坏事。
他用了些手段,掩盖了他和那青皮鬼之间欢|爱的事实,就连他师父和师叔都没发现。
转眼又过了两年,梁华终于觉得差不多可以撒手了,便准备传位给他带着王煦遂去逍遥快活,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有个大难题,就是梁烨迟迟不肯娶太子妃。
“儿啊,你今年都已经及冠了,焦炎和祁明同你差不多年纪,现下孩子都会跑了。”王煦遂发愁地看着他,“朝中大臣家的姑娘那么多,前两日赏花宴,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梁烨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承安还未娶妻呢?”
“你跟人家能比吗?”王煦遂顿时更愁了,“承安出门,全大都的小女娘恨不得都贴上来,玥俪回了东辰还对他念念不忘,几个郡主为了他天天争风吃醋,你出个门狗都不带搭理你,儿啊,清醒一点。”
“……”梁烨低头摸了摸鼻子。
“惯得他,过几日朕便着人给他选太子妃。”迫不及待想撂挑子不干的梁华一拍桌子,定下了给梁烨选妃的日子。
流水的画像往东宫送了进来。
“哥,你为什么不要太子妃?”充恒爬到横梁上跃跃欲试往下跳。
梁烨两条大长腿踩着床柱,正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看书,闻言兴致缺缺道:“你懂什么,我清心寡欲。”
充恒一拍小手,“我懂啦。”
梁烨嗤笑了一声,“你懂个屁。”
充恒猛地从梁上蹦了下来,被忽然出现的邱甘懒腰截住,充恒顿时不乐意,“要哥哥抱!”
“殿下正为选妃的事情忙呢。”邱甘显然是得了王煦遂的吩咐,抱着充恒对梁烨道:“殿下,皇后娘娘说您初八之前就得定下来,不然陛下就替您做主了。”
梁烨将书搭在了脸上痛苦地哀嚎了一声。
邱甘憋着笑,抱着张牙舞爪的充恒出了殿门。
梁烨躺了半晌,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起身走到了放画像的桌子旁边,随手拿起了副画卷。
刚解开绳子,那画卷顿时变成了碎纸屑从他掌心簌簌而落。
熟悉又陌生的阴冷气息从背后袭来,梁烨被人结结实实抱进了怀里,对方毫不见外的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亲昵地揽住了他的腰笑道:“梁烨,你好像长高了。”
梁烨呼吸陡然一滞,僵在半空中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他攥住了拳头放在了桌子上,又被人强硬地分开了五指十指交扣,“我有那么吓人么,嗯?”
对方说着,偏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梁烨用力地吸了口气,咬牙道:“你不是走了吗?”
“谁说我走了?”那人震惊道:“我不过在你床上睡了一觉。”
梁烨猛地转过身来瞪着他,愤怒道:“鬼话连篇!你分明走了两年!”
那人原本青白的脸色看上去正常了不少,除了有些苍白得过分,看上去几乎跟活人无异,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是吗?我就觉得出去溜达了一圈。”
梁烨冷冷盯着他,“你又回来做什么?”
对方脸上缓缓露出了个阴森的笑,凑近他蹭了蹭他的鼻尖,“我听说你要纳太子妃?”
“呵。”梁烨扯起嘴角,“孤要纳妃,跟你这种鬼物有何干系?”
“也不算没干系。”对方将他抵在了桌边,长袖一挥,桌上的那些画像就全都化作了飞灰,他笑眯眯道:“我死都没成过婚,你也别想有。”
他凑得实在太近,梁烨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对方说的话也全都自动成了背景音,他只能闻见对方身上淡淡的花香,还有点清冷阴森的鬼气,他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几乎跟对方差不多高,只要他想,大概能十分轻松地将人揽进怀里。
梁烨垂眸盯着他苍白开合的嘴唇,察觉到对方狐疑的语气,却没有那个耐心去听对方在讲什么。
那股怪异的花香是从他脖子里传出来的,对方情动时,后颈上会出现一大朵盛放的海棠,他曾经一片一片地品尝过。
但过去的时间太久了,而那些回忆又少得可怜。
“你……把画卷全都毁了,孤娶谁?”梁烨垂着眼睛,抬起了胳膊,手掌慢条斯理地覆在了他的后腰上,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僵了一瞬。
“你自是谁都不能娶。”对方嗤笑了一声,低头去闻他的脖子,大概在考虑什么地方好下嘴,“我受了点伤,让我先吸两口精气补补好不好?”
两年前这鬼物便是如此,几乎耗干了他所有的精气,临走时还吞了他许多血,若不是恰逢师父不在,梁烨定然要被骂个狗血淋头。
梁烨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抬起眼睛来对上了他那双跟常人无异的眼睛,沉声道:“这两年你用我的血和精气修炼,又变强了许多。”
对方缓缓地勾起了嘴角,“真聪明。”
梁烨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那你当时说心悦我,所以心甘情愿躺下让我……”
对方搂着他痴痴笑了起来,兴奋又怜悯地看着他,“我的好殿下,鬼物双修要么采阴补阳要么采阳补阴,你我两个大男人,我没法采阴,当然得采你的阳,我还是更喜欢看你哭着让我*……嘶,床上说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梁烨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杀鬼。
“哎呀。”对方惊喜道:“那你这两年岂不是一直对我念念不忘?是不是想我快想疯了?刚才你问那话是想娶我么?”
对方好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扶着他的肩膀笑得惊天动地。
梁烨沉下了脸色,手却始终没有将人松开。
“蠢货。”那鬼物倏然敛起了笑,轻蔑又鄙夷地看着他,“真没意思,我还是换个人吧。”
“你换谁?”梁烨胳膊猛地用力,一把将他箍进了怀里,死死盯着他。
“哈,当然是换个不犯蠢的。”对方轻嗤了一声,想要将他震开,谁知梁烨却纹丝未动,他愣了一下,不信邪又试了一下,还是没能挣开。
“我这两年,天天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抓住你。”梁烨失落地垂着眼睛,将头搁在他的颈窝里,“为此被师父骂走歪门邪道,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结果你只是耍我。”
那鬼物伸手嫌弃地抵开他的脑袋,“滚开,一股人味。”
梁烨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瞪着他,“你肯定在骗我,你分明心悦我,连人皮都是照我我画的。”
“……老子本来就是这张脸。”那鬼物被他勒得脸色发青,“混账东西,撒手!”
“我不信。”梁烨喃喃道:“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要纳妃了你要来,还说不要我娶别人,还说要找别人刺激我——”
“你等等。”那鬼物不解地皱起了眉,“我来找你是因为受了伤要补补。”
梁烨开心地笑了笑,点头道:“你看,你分明心里有我。”
那鬼物震惊道:“梁烨,你脑子坏掉了吧?”
梁烨笑意微敛,勒着他的胳膊却越收越紧,他仔细感受着对方身上躁动不安的鬼气,抬起了另一只胳膊来给他看,委屈巴巴道:“这上面是我刺上的缚鬼令,一点点刺上去疼得要命,我半夜都躲起来偷偷哭。”
“……”那鬼物无语地看着他,“就这种低级的——呃啊!”
梁烨眼睛发亮地盯着他胳膊上被烧穿的血洞,“不低级,我用的禁术,师父差点把我打死,我都没将你供出来。”
那鬼物面目狰狞地盯着他,阴森笑道:“小兔崽子你敢阴我?”
“我没打算对你用的,可你刚才说不要我了。”梁烨苦恼地盯着他,伸手抓住了他的伤口上,“你蛊惑我跟你做那档子事,害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我好不容易决定纳妃了你又回来招惹我,招惹到一半不合你心意你就又要换人……凭什么?”
那鬼物轻嗤了一声:“小兔崽子,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不知道,因为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梁烨咧了咧嘴,咬破了唇凑了上去,“你不是要补一补吗?”
那鬼物盯着他唇间的血眼都快看直了,喉结狠狠地吞咽了两下,沾染着血的唇就贴了上来,温热的触感一路淌进了喉咙里。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混乱疯狂的一夜过去,梁烨搂着冰冷的鬼物,痴迷地盯着他颈间的海棠花,想伸手去碰,却被攥住了手腕。
“别烦我。”对方看上去很不高兴。
梁烨却高兴得很,他没再用手去碰,凑上去亲了亲他肩膀上淡得快要看不出来的缝合的痕迹,“我是不是变厉害了?”
“……滚。”对方看上去想捏烂他的脑袋。
梁烨权当成了夸奖,腻歪地贴在他身上,黄色的符纸缠成的锁链从鬼物的脖颈一路缠绕蔓延圈过了清瘦的脚腕,末端牢牢地缠进没入了梁烨手腕底下的皮肉里,闪了两下便又消失不见。
“你再也跑不掉了。”梁烨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黏黏糊糊地亲他的脖子,“给我当太子妃吧,我给你造最好的宫殿,精气和血都管够,我养着你。”
那鬼物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疯了,放着安生日子不过。”
梁烨伸手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你能给我生很多孩子吗?”
然后险些被暴怒的鬼物咬断脖子。
——
太子殿下最近心情很好,阖宫上下一致认为他挑选到了合心意的太子妃。
梁烨的确挑到了心悦的太子妃,还把人给囚在了东宫。
说囚也不尽然,那鬼物是真有点本事,使使劲还是能跑了的,但是梁烨一回宫就拽着对方厮混,对方要精气给精气,要血给血,显然被伺候得很满意。
终于在拽着人沐浴时,梁烨问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说什么?”梁烨愣住。
“朕……就叫梁烨……”那鬼物长发凌乱靠在浴池边缘,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眼尾却泛着红,“给我!”
梁烨压下了心底的惊涛骇浪,将人按进了自己怀里。
待那鬼物采够了他身上的阳气,便要花样百出地找回来,梁烨咬着他早就看不出缝痕的肩膀闷哼,又被他卡住脖子抬起头来。
“隔壁就是议事殿,殿下,你想看看吗?”那鬼物笑得恶劣又歹毒。
“不。”他咬牙短促的拒绝,“你敢!”
可对方手段多得很,最喜欢挑战他的廉耻心,整个皇宫大概没他不敢折腾的地方。
“孤要杀了你!”
梁烨气狠了便去拽那符链,那鬼物就更生气了,下作的手段层出不穷,哪怕梁烨下回发狠报复回来,每次还是会被折腾个够呛。
有辱斯文,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