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气息在零点一毫米的距离中冲突，碰撞，然后快要相融。
黎雾的心跳在那一瞬绷到极限，近乎静止。
她睁着眼睛，既没有伸手推开他躲避，也没有羞涩的闭上眼。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慢慢靠近，整个身体变得极其的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更是攥得紧紧的。
她近乎强迫的让自己去接受。
然而。
在宴序亭低头即将吻上时，黎雾心底的那根弦像是承受不住的突然绷断。
在最后一秒，黎雾还是偏过了头。
宴序亭的吻猝不及防的落在她的侧脸上。
“对不起……”
黎雾几乎不敢去看宴序亭脸上的神色，下意识的道歉后，她忙不迭的转身上楼，近乎落荒而逃。
冷寂朦胧的光影下。
宴序亭看着黎雾慌乱离开的背影，漆黑的眼底墨色逐渐变得更深了。一时之间，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是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清冷的光影将他的身形拉得格外的长，又渲染得格外的孤寂。
……
上楼后。
门外。
黎雾将手指按到指纹锁上的时候，她白皙纤细的手指甚至都还在细细的颤抖，试了几次都没识别成功。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啊——”
黎雾吓得头脑一白，瞬间尖叫出声。
98130、你爱他？
……
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握住了黎雾的手腕。
“啊——”
黎雾吓得头脑一白，瞬间尖叫出声。
“是我。”
下一秒，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但几乎是身后人话音响起的同时，黎雾就条件反射的伸手推开了他。
转身在看清周京淮面容的那瞬间。
黎雾脸上的表情一下凝固住了，她下意识的道，“你来干什么？”
“怎么，不欢迎我？”
周京淮视线落在黎雾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淡淡缓缓的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
黎雾被吓到心悸的那颗心还未完全镇定下来，声音里都还带着几分恍惚，“您不应该出现在这。”
“那我应该出现在哪？”
周京淮语调仍是不疾不徐，但他身居高位多年，即便语调再波澜不惊，无形之中还是多了一分压迫感。
“你的婚礼上？”
话音落。
黎雾身体蓦地一僵。
似是没想到，下午才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又传到他那里去了。
但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这京市没有什么是他不能知道的。就算他不去查，旁人稍微收到一点点风声，也会迫不及待的告诉他。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完全笼罩着她。低头时，黎雾看见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局促的被覆盖在那片阴影之下。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似乎都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这让黎雾感到无力又无可奈何。
静了会儿。
黎雾并没有否认结婚的事，只是低声道，“如果您愿意来的话，我会给您送请柬的。”
他对于她，不仅仅只是曾经的恋人那样简单。
他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偏宠和纵容，弥补了她贫瘠童年渴求得到的温暖和关怀，也给了她除从父母那里得到的另外一种感情。
不仅仅只是爱情。
所以。
她的婚礼，如果他愿意来的话，她会送请柬给他的。
听到黎雾说的话后。
周京淮都笑了，“黎黎，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那一瞬。
黎雾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底深处那道快要愈合的伤痕，被毫不留情的一下撕拉扯开，淋漓的鲜血瞬间迸溅开来。
她厌极了这一刻周京淮看她的眼神，他说话的语气。
也让她忘了周京淮的身份，直接冷下了声音，“但估计周先生事务繁忙，没时间出席一个小小的婚礼，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过。”
“我要休息了，还请周先生尽快离开。”
说完。
黎雾转身就要推门进去。
但下一秒，周京淮的声音就再度响了起来——
“为什么愿意跟他结婚？”
“这是我的私事，跟周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黎雾的声音依旧很冷，冷到近乎冷漠。但黎雾对于周京淮，从未有过这样冷漠的态度。
“你爱他？”周京淮步步逼。
话音落。
黎雾整个身体蓦地僵住。
但最后，黎雾还是看着周京淮，笑了笑，“结婚和爱，有关系吗？”
相爱就一定要结婚吗？
周京淮看着她的眼神一滞。
但黎雾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爱他怎样，不爱又怎样呢？”
在空旷的走廊上，黎雾每个字都说得极其的艰涩缓慢，但又字字都清晰，“他能娶我。”
“他能给我一个家。”
七岁以后，她就没有家了。
她想有个家。
想有个自己的家。
周京淮一开始只是看着黎雾没说话，后来他才沉沉缓缓的开口，“我娶你呢？”
“黎黎，我娶你呢？”
……
ps：抱歉，卡文了，没写完，还有一章明天起来看哈~
98131、越界
……
周京淮一开始只是看着黎雾没说话，后来他才沉沉缓缓的开口，“我娶你呢？”
“黎黎，我娶你呢？”
“你说什么？”
黎雾惊骇的望着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一般。
但随后，周京淮就将她紧紧的抱入怀里，声音低到只有她能听见，“你想要一个家，我也能给你。”
“我们也可以领证结婚。”
“跟他分手，好不好……”
黎雾听见他低低沉沉的声音里，带着近乎低声下气的祈求。
从未有过的。
黎雾心底一颤。
但下一秒，黎雾就猛地伸手推开了周京淮，不可置信的朝他吼道，“你疯了？！”
黎雾心底甚至生出了几分荒谬感，脚下无意识的朝后退了两步。
周京淮自然看出她被吓到了。
但下一秒他还是攥住了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说出了人生中第一次失格的话，“等你跟他分手，我们就去民政局领证。这样好不好……”
两人离得很近，黎雾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这么清晰的看过他的眼睛，也从来没有见到他的眼睛里会溢出这样近似祈求的眼神。
再加上他挺拔而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她面前，比她高出来了一大截。这样挺拔而高大的身形，站在纤细娇小的黎雾面前，甚至显得他有几分低声下气。
在以往，这样的场景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周京淮的身上。
——他向来是贵不可言的高高在上。
但看到这样的周京淮。
黎雾心底只剩下害怕，害怕到恐惧。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低声呢喃，“你是真的有病，你应该去找医生看看……”
“你不愿意，是吗。”
周京淮手下却不肯放松分毫，低沉的话音里带着一种难言的自嘲，“七年前，我就出局了，是吗。”
周京淮想到了一个人。
却又不敢去细想，这七年来，她和另一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是！我们早在七年前就结束了！”
黎雾刚刚说自己在外漂泊二十多年没有家的时候，都没有哭。这会儿眼泪却一下涌了出来，“凭什么你想娶，我就得嫁？!”
“我现在已经有了想结婚的人了，周京淮。”
黎雾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砸下来，她哽咽着音，“我们不是一路人，七年前就已经验证过了。您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是我配不上。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更何况，”黎雾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
这话一出，周京淮整个人一僵，仿佛触碰到了他心底的禁忌。
提醒着他如今已经没有了资格。
几年前他没能说出来的，如今再提出来，就已经是越界。
好半晌，周京淮才勉强开口，“你别哭。”
黎雾垂着眸，没应声。
随后，黎雾又听到周京淮缓缓问道——
“他对你好吗？”
“很好。”
黎雾应得很快，像是怕慢了一秒，这个答案里就有一分的虚假。
话音落下后。
整个走廊上陷入长久的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三五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黎雾一直垂着眸，直到看见他的脚步消失在视线盲区里。
四周又重新恢复寂静，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黎雾整个人才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顺着墙慢慢的滑了下去，就那样跪坐在地上。
昏暗的灯光倾洒在她身上，将她映在墙上的影子拉得格外的长，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静了好半晌后。
前方渐渐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这安静的走廊上格外的清晰。
“我刚刚不是说得很——”
黎雾抬头，却在看到朝她走来的男人面容的那瞬间，话音戛然而止。
走近后。
长身如玉的男人在黎雾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将她遗落在后座上的弗洛伊德玫瑰，轻轻放在她身旁。
嗓音低而寂静。
“所以，我就只是合适，是吗。”
98132、那你把我当什么呢？我又算什么？
走近后。
长身如玉的男人在黎雾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将她遗落在后座上的弗洛伊德玫瑰，轻轻放在她身旁。
嗓音低而寂静。
“所以，我就只是合适，是吗。”
话音落。
黎雾身子一僵。
她看着眼前的宴序亭，唇瓣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其实黎雾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宴序亭深黑的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每个字都格外的用力，也格外的清晰，“所以，你也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一分，一秒都没有，是吗。”
“对不起……”
黎雾出声，声音里还带着不久之前哽咽过后的颤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