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季苍兰 本章:第20章

    他结实的长腿优雅地交叠,映着已经落下去的夕阳,仰头望了上来。昏黄的橙色映出了一张凌厉无俦的脸,眼角夹了几道细纹,瞳孔要比闻炀更加幽绿,在某刻更贴近黑色一样,像已经盯上猎物的头狼,一点点用凝视击溃猎物最后的防线。

    “Caesar.”季苍兰败下阵来,躬下脖颈叫他的名字。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真人,这张脸他无数次在军方发布的合作新闻头条窥见。

    Caesar折起眼纹,没有想象中的威严,和蔼地同这个年纪的中年人如出一辙:“你应该叫我爸爸的。”

    就像只是随口一提,也没有等他真正开口去叫,笑眯眯地问:“Siren给你添麻烦了吗?”

    季苍兰抓着栏杆的手拳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径直问:“Elie对你来说难道不重要吗?”

    他的语气直白又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让Caesar身边的保镖直接掏了枪。

    季苍兰没有回避,站在正对着枪口黑洞洞的直线里,一眨不眨地和他对视。

    Caesar翘着的脚尖非常细微地动了一下,枪就被收了回去,他很包容小朋友的脾气,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不在意他的顶撞:“儿子很重要,但是情人更重要,不是吗?”

    “儿子可以再生,”Caesar指尖转动了手里的枪杆,像握着把权杖,面带微笑地和他对视,不是仰视,俯视一样:“合心意的情人却很难找。”

    “他们两个都是你的亲生儿子!”季苍兰感觉到呼吸都变得困难,但他无能为力,不用回头去看,他已经感觉到头顶上悬了一杆枪,只要他有任何威胁到Caesar的动作,身后的雇佣兵立刻就会开枪。

    Caesar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用一副长辈的口吻:“你还年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会发现这并不重要。”

    季苍兰浑身颤抖起来,他不想再留在这里,转身准备离开,在走之前他很轻地说了一句话:“如果有人喂它面包,它就不会去攻击一只鸽子。”

    31

    季苍兰回到房间里,最后一丝力气都随之而去。

    他侧卧在床上,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困意如潮水席卷了全身,在柔软宽大的床铺上他慢慢睡了过去。

    闻炀是在更晚一些时候回来的,不过没有叫醒他。

    那时候海月已经升起来了,他动作轻缓地搬了把椅子,坐在床侧,借着月光凝视着季苍兰半陷进枕头里的脸颊。

    看了没多长时间,闭着的眼睫微一颤动。

    季苍兰醒了过来,就看到他坐在床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吓人。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

    “明天就是婚礼了,”闻炀率先开口,淡淡露出一个微笑,顺手从床头柜上递了杯水过来,问:“开心吗?”

    “你呢?”季苍兰刚睡醒,声音有点沙哑,18-56-47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杯子又被闻炀顺势拿走。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撑起身体来,往前移了几步,挪到了和他面对面的位置,低声问:“你开心吗?”

    闻炀却还是没回答,只是说:“我希望你能开心。”

    “可是我不开心,”季苍兰喉结滑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了闻炀?”

    他真的很想问问闻炀,知不知道他父亲已经上了船,准备在明天的婚礼上亲手击毙亲生儿子;他也很想问,要如何走出这一盘散沙的死局。

    过了片刻,季苍兰很突然地说:“我们走吧,闻炀。”

    “这次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他像是突然涌起希望,翻身下床拉着闻炀放在膝盖上的手,想让他站起来:“现在还来得及。”

    可是怎么都拉不动那只手。

    可能是因为他说了太多的谎,递出去太多劣迹斑斑的糖果,让闻炀甘之如饴了太多次。

    现在即便季苍兰真的想带着他走了,闻炀都不相信了。

    闻炀反握住他的掌心,手指用力气抓握着,甚至让他有点痛了。闻炀的眼神在某刻蓦地阴沉下去,仰脸笑了下:“走到哪里去?你又想跑了吗?”

    季苍兰说没有,立刻被他固执的话打断,他意识到闻炀又犯病了。

    “你总是这样,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闻炀死死钳住他的脸颊,声音狠下去,似有若无地浮荡在空中:“季苍兰,你怎么总是在骗我?你为什么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wo……”

    闻炀毫无征兆地松开了拉着他的手,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季苍兰的话音缓了下去,身体支撑不住地下意识向后伸手,想扶上身后的床,但是他离得太远,摔倒了地上,舌头渐渐变得沉重,眼皮被麻痹,模糊的视线中,闻炀带笑的脸颊逼近。

    季苍兰垂在地面的手努力挣扎了一下,没有抬起来:“你……下药……”

    他耷拉着眼皮,在很细微的眼缝中缓慢地看着远处,努力想爬到一个地方去,躲避身后缓声迈来的人,但大脑已经混沌,苍白的手臂由于用力抓着地面,泛起青紫的血管。

    闻炀的手指轻轻在他脸颊上游走,声音轻若雪落,勾着唇角笑起来:“明天就是婚礼了,你要娶我的,新郎怎么能跑掉呢?”

    “闻yang……”

    “不能睡啊,baby,”闻炀轻而易举地把他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放到了床上。手臂撑在身侧,脸悬在上方,语气很温柔:“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季苍兰大脑已经被麻痹,极为缓慢地转动起来,他在想闻炀是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药。

    眼睛慢吞吞地叠合着,肩头握上一只手,冷不丁一用力,把他整个人反转了过来。

    这时候季苍兰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细长的手臂蹭在床单上,面对危险时本能的求生意志趋势他奋力向前抓着床单。

    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要跑到哪里去?”

    腰上掐了重重的力道,在他指尖快要抚上床头的时候倏地用力拽了回来。

    “闻……炀……”季苍兰努力动了毫无知觉的舌头,“你,你清醒……一点……”

    “你才要清醒一点,”闻炀小臂横撑在他身上,俯下身啄吻着白滑的后颈,边随意地吻着,边动手脱了他身上的短裤。

    季苍兰在药效下被催得要闭了眼。

    一声脆响在臀肉上拍起,白花花的肉浪在寒凉的空气中颤了颤,被一只手揉捏着挤出绵白的肉,像是用力挤压着一团棉花。

    他陡然睁开眼,回过神,短促地喘了口气。

    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胯骨被滚烫的手掌往后按了一下,撑在床单上两条光裸着的长腿微微发颤,用力向后把抽出一半茎身的性器慢慢吃了进去。

    两人俱是发出一声闷哼。

    季苍兰手指无力地从床头的木板上滑下去,小腹隔着薄薄一层软皮,被顶出小小的突起,他痉挛着晃动腰肢,像是浮在天际的云。

    闻炀面无表情地用力撞着,扶在腰间的手摸到了紧实的小腹,微覆薄茧的拇指轻轻摩挲在滑腻白嫩的皮肤上。

    “我不想……”他脸埋进被单里,说的很含混。

    闻炀凿弄的动作没有停,把上身结结实实地压下去,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薄削的脊背上,手从下颌与床单相贴的缝隙里插进去,捏着一只手就能包住的脸颊,逼迫他转过脸来。

    动作顿住了。

    季苍兰闭着眼睛,床单上沾湿了水,秾黑的睫毛被眼泪打湿,一绺绺地黏在下眼睑。

    他嘴里很小声地念叨着:“我不想……闻炀……”

    作者的话:修太多了,分了下一章

    32

    新增了很多,就分开发了,前一章也有新增的,大家之前看的话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眼前章

    第二天季苍兰醒来的时候脑袋还很昏沉,迷迷糊糊地被人推到了化妆间去妆造。

    在发型师整理鬓角的时候,他左耳被什么东西冰了一下,眼神缓慢又呆滞地平移过去,耳朵里响起了声音:“Freesia,听得到吗?”

    “嗯……”他混混沌沌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出来。

    Saffron说:“我们的人已经混上去了,Caesar说昨天已经和你见过一面,你这边一定不能出岔子干扰到我们的行动。”

    “好……”

    药物麻痹的时效还没消去,季苍兰反应很慢地想起了一个问题,慢吞吞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有炸药,的……”

    他说的好像十分困难,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

    Saffron急着去部署任务,只好快速地说:“Siren,他越过Caesar直接和我们合作了。”

    季苍兰好像也没有完全把这个答案听进去,像树懒一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从更衣室出去前,他已经清醒过来,但是有点忘记刚刚跟Saffron说过什么,心口坠着隐隐的不安。

    笃定这股不安是由于他的手枪出现在了原先藏着的角落。

    在今天之前,枪都不在这里,谁放回来的答案很明显。

    季苍兰右眼大幅度跳动了一下,伸手把枪拿出来看了一眼。之前被闻炀拿来威吓打了一发子弹出去,现在弹夹里还剩下一颗子弹。

    也是唯一一颗。

    他合上弹夹没再犹豫,利落地把枪别在后腰,反转了上身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整理好腰上的褶皱,称身的西服系上扣子,迈步走了出去。

    闻炀更早地换好了衣服,就等在外面。

    出去的时候季苍兰和他对上视线,目光顿了一阵子。

    闻炀笑起来,问他:“帅吗?”

    季苍兰很生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掠过视线,冷声问:“枪是什么意思?”

    闻炀没有逃避他的质问,只是说:“如果有意外发生,我希望是你来开枪。”

    “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个意外发生!”季苍兰低喝了一声,径直走了出去。

    闻炀注视着他的背影,表情立刻沉了下来,但很快又翘起来笑了笑,跟了出去。

    直播早已经预热,在他们看不到的直播间里全世界的人涌了进来,各国的网络软件热搜迅速登顶了两条应该出现在军事新闻里的词条——

    #潜逃军火商婚礼直播现场

    #国际刑警逮捕进行中

    ……

    但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都已经和季苍兰无关了。

    倒计时即将走向终点,他们随着神父的话语宣誓。

    神父问:“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不论年轻还是衰老,你是否能永远爱护他,安慰他,陪伴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愿意,”闻炀用的是中文,咬字异常清晰,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季苍兰的怒容。

    神父又问:“不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疾病还是健康,不论年轻还是衰老,你是否能永远爱护他,安慰他,陪伴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

    回答他的是沉默和无限的沉默。

    神父下意识朝闻炀的方向望了一眼,闻炀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啄吻了一下,说:“他愿意,我知道的。”

    “闻炀,不要逼我,我求你了,我做不到的,”季苍兰用尽力气,想要把手抽回来,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他彻彻底底地看穿了,闻炀想让他来开枪,死在Saffron和全世界的面前。

    但是闻炀没答话,只是说他们的婚戒在保险箱里,要亲自去拿来,在去之前揽着季苍兰的腰拥吻。

    “如果你打开了那个保险箱,”季苍兰在吻结束的时候轻声附耳说:“我会恨你的,闻炀。”

    闻炀笑了下,忽然把他松开,往后连退了几步,停在不远处的保险箱前。

    季苍兰立刻全身紧绷起来,问他:“闻炀,你要干什么?”

    就在他后退的短短几秒钟,那一百个被囚禁在周遭的宾客身后悄无声息地遁入了早已全副武装的警察。

    唯一一个狙击手在稍高的叠层就位,是闻炀的亲生父亲。

    在场只有闻迎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他坐在离保险箱最近的位置,高翘着腿,双臂抱胸,神情投入,怀着祝福,像是看着一对已经步入婚姻的新人。

    闻炀侧了目光朝他弟弟脸上扫了一眼,又转回到季苍兰眼睛,轻笑了笑:“我们要交换戒指了,不开心吗?”

    他的语气轻松起来,不止是在跟季苍兰一个人说话:“我知道Siren跟你们说了什么,在地中海沉船只是我当时对医生说的妄想。”

    闻迎轻笑了一声,耸耸肩:“你病了哥哥——”

    他的话被另一道声音坚定地打断。

    “那就过来,闻炀。”

    季苍兰丝毫没有松懈,他希望相信闻炀,哪怕在昨晚被下药后他还是相信闻炀。

    他觉得自己能够信任闻炀,可是他说服不了围聚在这里足足四十个国际刑警和角落里正在瞄准着自己亲儿子的Caesar。

    Saffron指挥的声音在耳麦里不断串频,他们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完完全全合理击杀闻炀的机会。

    他们觉得他疯了,他想在死前大闹一场,所以开了直播,让全世界都观赏“希尼柯夫”,这个从顶级监狱逃出来的重刑犯的最后一场杰作,最后一场葬礼。

    可是季苍兰知道他只是想让大家一起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闻炀和季苍兰的婚礼得不到在场所有人的祝福,可是正在看直播的成千上万人中一定有人在祝福着他们。但他不知道,直播中所有人的脸都被黑色块屏蔽了,除了闻炀本人。

    闻炀仅仅是想让小美人鱼和王子的爱情在世人的见证下变得圆满。

    他是病了,不是疯了。

    他在逼所有人开枪杀死自己,季苍兰没有忘,除了幻觉与幻听,闻炀最严重的病症是强烈的自杀倾向。

    想到这里,他嘴唇颤抖起来,努力用最理智,最冷静的语气循循善诱:“我相信你的,闻炀,你过来好吗?”

    “你真的相信我吗?”闻炀却这么问,“等一下。”

    他微眯了下眼,有些不确定的语气:“你刚刚说话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因为会场过于安静,让这两句话被每个人都听到。

    Saffron在公共频道里说:“他犯病了,随时有意外发生,狙击手准备。”

    “说了……”

    季苍兰咽了口水,像吞了把刀下去。

    但闻炀已经靠了过去,拇指轻一顶手上的戒指,“咔哒”保险箱应声弹出了半条细缝。

    “我打开了,”闻炀问他,“你会恨我吗?”

    季苍兰手指抖得控制不住,他像沙漠里风干的草,任何动静带来的风都能把他吹得抖擞起来:“会的,闻炀,不要让我恨你,过来吧。”

    他们认为的那个启动炸弹的按钮就在保险箱里藏着。

    如果闻炀真的准备按下那个开关,在他行动之前,他父亲就会亲自扣动扳机,一秒后填满炸药的子弹会像一阵厉风一样,凌空而来,径直击穿他的眉心。

    但季苍兰不想这样,如果是由他开枪,闻炀还会有一线生机。

    所以昨晚他很突兀地对Caesar说:“如果有人喂它面包,它就不会去攻击一只鸽子。”

    “那就恨我吧,”闻炀没有动,只是说:“恨比爱长久。”

    “闻炀!”季苍兰情急之下还是把那把枪掏了出来,但他的枪不是想杀闻炀,他只是实在没有了别的办法,“不要再动那个保险柜了!我会开枪的!”

    闻炀垂在身旁的手没有动,他和季苍兰有几个错身的距离,利用保险柜的高度和摆放的桌椅完美遮挡了自己不足以致命的肢体。

    在季苍兰的角度,除了他的头,兰ǎ生ú柠檬就只能瞄准他的心脏。

    “闻炀,”季苍兰握着枪的手在抖,这还是他有持枪资格后第一次在面对罪犯的时候手抖。他声音嘶哑地又叫了一声闻炀,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很细微:“别动,你过来好不好?”

    他终于屈服了,屈服于那颗不断跳响的心脏。

    “你过来,我们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季苍兰看到他肩颈的衣服很轻微地动了一下,眼眶红起来:“都听你的,从头开始,好不好?”

    “怎么重新开始?”闻炀视线朝周围形成了包围圈的持枪警察扫了一圈,他说出了两个人一直都不愿意面对的现实:“只要我活着,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忘了吗?”他露出一个前所未有温柔的笑,“我是罪犯,你是警察,你不想抓我,还会有别的警察来抓我。”

    “我逃过了这次,也逃不过下一次。我不可能一直把你关在家里,你接受不了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他们就会一直咬着我,到我死的那一天。”

    季苍兰声音抖筛一样,落了一粒粒米出来:“会有办法的,只要你愿意,总会有办法的。”

    可闻炀还是没有挪开步子,他侧了脸过来,“下辈子吧,我会来找你的。”

    说着,他挑眉回望过来看了他一眼,带着挑衅,又夹杂着更深的情绪,笑起来:“到时候你不同意,我就把你绑回家,再也不会放开了。”

    季苍兰的角度离得他很近,看到他的手已经动了起来,再也抑制不住的喊叫出来:“季涵是你儿子!季涵就是Echo!你回来,我们一家三口就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如果您喜欢,请把《祝祷月亮(破镜重圆)》,方便以后阅读祝祷月亮(破镜重圆)第20章后的更新连载!
如果你对祝祷月亮(破镜重圆)第20章并对祝祷月亮(破镜重圆)章节有什么建议或者评论,请后台发信息给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