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爱的那位女性Alpha心眼很小,气性却很大。最讨厌他身上沾染上其他Alpha的味道。
全世界都在讨论说她嫁给他,是美女与野兽的结合。争相评论说漂亮的Omega不应被如此粗犷的Alpha糟蹋。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龙佐才是那个被吃的死死的Omega。——还是奶糖味的。
他硬朗的外表和冷峻的行事风格骗过了所有人。但奶糖味的信息素气味还是让盛少清放松了警惕。
区区Omega,不足为惧!
盛少清竭力释放着压迫信息素,双手托举起那把已上膛的“暗影”,把枪&口再次对向龙佐。
“滚开!”
“请别用上过膛的枪对着我——”龙佐被他惹恼了,用英文冷声说:“——It’s
rude!”
“还有——”他抬腿猛地一记回旋踢,把盛少清手中的枪踹得飞了出去,挑着眉道:“收起你的信息素,这味道真恶心!”
盛少清学了好几年射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枪竟会被一个奶糖味的Omega瞬间击落。愣了一秒后,他破罐子破摔地伸出手,想要去抢龙佐手里的那把。
龙佐早有防备,抬起手臂猛地一隔,随即切掌做拳,拳风迅猛,直击盛少清面门。
盛少清慌忙一避,下意识地屈起膝盖,往对方的肝区狠狠一击。谁料,龙佐的手指上仿佛长了眼睛,旋即化拳为剪,势头却并不减,手指擦着颈侧,把急急蹿起的盛少清戳得脖子一麻,眼冒金星。随后,一连串雨点般利落的套拳,砸得他睁不开眼,最终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你还真是武侠上瘾。”身后响起一道带着冰渣的声音。
龙佐转头一看,果然见花咏站在台阶上,面色从容地看戏,他脖子上的血已经止住了,怀里抱着一名闭眼昏睡的Alpha。
“传说中的那个S级?”龙佐收回拳头,好奇地走上台阶,伸长脖子往花咏怀里瞅。
“你一个Omega乱看什么?”花咏一脸防范,“他是我的。”
“没说不是你的啊。”龙佐掏出手机,把屏保图片冲着他骄傲地晃了晃,“放心,我有我自己的Alpha。”语气中炫耀意味浓重。——屏保上是一名黑发长直,风情万种的大美人,是位美貌与气势兼有的女性Alpha。
花咏走下台阶,他每走一阶,坚固的青灰色水泥台阶上就会多出一片蜘蛛网状的裂纹。
他走到盛少清面前的那一刹那,拐角处半开着的通风玻璃窗,突然“啪——”地一下,被暴起的信息素压得骤然碎裂。
压迫力道过大,每一粒玻璃渣都碎得如同齑粉。
被Enigma的超强压迫击碎,细碎得仿若灰尘的玻璃碎片,在惨白的白炽灯灯光下闪闪发亮。
花咏温柔地用外套盖住怀里Alpha的脸,以防止他被玻璃灰尘弄脏。
龙佐好奇地望着他罕见的温良模样,问他:“这个Alpha有什么特别的?为了他,你忙得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想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
“盛先生哪里都好。”花咏说完,反问他:“那你家那个有什么好?”
说起他家Bea,龙佐的眼睛亮起来:“她什么都好!对我很温柔、善良、漂亮还充满正义感。对了——”提到伴侣,龙佐突然想起正事:“我特地来找你是想问,你觉得我们的纪念日——”
“爸爸他也常常夸奖我~夸奖我~我有一双万能的手~万能的手~样样事情都会做~都会做~洗衣裳呀~洗手绢呀~补袜子呀~”
电话又响了,龙佐垂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硬朗脸上的神情突然柔软到不可思议。他平复了几下呼吸,才动手滑开接听键。
“喂,老婆。”
“你怎么接得这么迟?”
“我......”
“呼吸节奏也不对!”电话那头的女声甜美软糯,但气势逼人,追问他:“你又和人打架了?”
“没有没有!”龙佐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紧张,他收起乌鸦,又弯腰捡起那把被他踹飞的暗影,迅速地一颗颗地卸掉膛内的子弹,嘴硬道:“这里是江沪,大家都是文明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打架互殴?”
嗯,是别人先动的手,他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况且,对手实在太弱,他连油皮都没蹭破,头发丝都没碰坏一根,怎么能算得上互殴?
“哦。”电话那头,他漂亮的太太应了一声,但语气仍充满疑问,顿了顿又追问道:“阿佐,你确定没打架,对吗?如果你撒谎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吧?”
龙佐嘶了一声,拆子弹的手指一顿。他想起有次在A国,他为了一批货和人起争执,一不小心受了点皮肉伤。为了防止家中貌美如花的女性Alpha担忧,便撒了个谎,说自己要去异地出差。
结果,他出院回家那天,被守在医院门口的Alpha逮了个正着。
最终,龙佐因为Alpha床&笫之间的激烈问责,被迫在床上又躺了一整天。
“我没撒谎。”龙佐硬着头皮说。
“妈妈!”电话那头响起奶奶糯糯的女童声音:“你什么时候回家?我们今天坐了摩天轮!还有会唱歌的旋转木马!”
龙佐笑起来,眉目间的冷峻尽数融化,无限温柔地说:“是吗?那可真好。下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的,妈妈。”小朋友开心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龙佐踹了一脚躺在地上挡路的盛少清,把碍事的路障挪开,才温和地答:“马上。”
第58章
盛少游睁开眼时,
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次氯酸消毒液气味。
恍惚中,听到医生紧张的劝告:“花先生,您的信息素腺体损伤严重,
需要静卧,盛总很快就能醒。您别担心,
快回去休息吧。”
“回去?我哪儿都不去。你帮我在盛先生旁边加张床就行。”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您总要让我们检查一下伤口吧,理论上说,
您需要尽快接受手术,否则......”
“用不着手术。”花咏笃定地说:“这次和上次不同,
并不是穿透伤,况且,我的腺体是全身愈合能力最强的地方,
这点儿小伤连缝合都用不着。”
腺体?受伤?
盛少游头疼欲裂,
更奇怪的是,腹部也胀胀的,
一坠一坠地疼。
他忍不住动了动手臂,
用手掌护住腹部,无意识地□□了一声。
唰——
室内所有的目光,
顷刻全部投注到他的身上。
一阵带着兰花香气的风,
旋即向他扑过来。
“盛先生,
你醒了?”
盛少游睁开眼睛,对上一张素白的脸。他怔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他此前应约同盛少清一起去吃了个晚餐。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吃个饭居然又吃到医院里来了。
头很晕,
身体发沉,
四肢像灌了铅重得不想动。
盛少游目光迷蒙地定了一会儿,
视线从花咏焦急的脸上移到他的前襟,
涣散的眼神一下子聚焦:“你是怎么回事!”
花咏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安抚道:“我没事,你慢慢来,一下起太快对心脑血管健康不利。”
一醒过来就看到花咏这一身血的样子,才是真的对心脑血管健康极其不利!
盛少游的心噔噔地跳着,跳得错乱了,胸口缩紧了地疼。
“怎么弄成这样?盛少清呢?”
“已经送去警察局了。”立在一旁的常屿接过话说:“贵市的警察局响应效率惊人,很值得我们P国学习。”
盛少游静了片刻,问:“是盛少清弄的?”
花咏很乖顺地看着他,没再说话。好似因为太过在乎他的感受,所以没办法回答。他没办法亲口告诉盛少游,他的弟弟除了烂泥扶不上墙之外,还是个想要谋杀亲生兄弟的人渣。
“你的伤......”
“我没事。”花咏说:“倒是盛先生,验血报告还没出来,我好担心。”
腺体被人割破了的重症伤患在这担心别人?
盛少游眉头紧蹙,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是不是在医院充了卡?天天来也不会厌?”
是沈文琅带着一脸丧气的阴戾,推门而入。
见到盛少游,他明显一愣,随即扯起唇角,讽刺道:“哟,入院也兴拖家带口?”
尽管已经知道,花咏在沈文琅那儿的“遭遇”纯属杜撰。但猛地见到沈文琅,盛少游还是非常恼火。
“他住院和你有关系吗?”他半靠着床头,冷冷地瞥向沈文琅,问他:“怎么?是以前挨打没挨够,上赶着来病房挨揍?好蹭个就地抢救是不是?”
“揍?”沈文琅冷下脸孔:“要不是因为你身边杵着的那个小疯子,盛少游,你以为你能从我这儿讨得到好?”
盛少游抱臂冷笑:“哦?那你大可以滚过来试一试。”
但凡今天屋子里就一个盛少游,沈文琅怎么说也得冲上去揍他一顿,灭灭他的威风。
可是,偏偏人家有个在P国说一不二的小皇帝护驾。
那一身血的小疯子,眼神跟刀子似的。试一试?操!他沈文琅才不上这当呢。
“文琅,别用那种语气和盛先生说话,盛先生会不高兴的。”
“他这么对我说话,我就高兴咯?”
“别这么瞪着盛先生。”
“被瞪两眼会死?”
“......”
三天前,高途正式离职了,沈文琅心情不好,态度恶劣也很正常。
花咏不跟失恋都不自知的白痴一般见识,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过头对盛少游说:“盛先生,文琅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心情不好,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文琅冷笑:“出事?我家里能出什么事?”
被当面驳了面子,花咏一愣,随后不怒反笑。
沈文琅这人死到临头了还在死鸭子嘴硬,活该没有老婆!
懒得继续管自掘坟墓的白痴,他垂下眼,轻声对盛少游说:“根据警方初步调查,之前那次绑架也是盛少清授意的。盛先生,你弟弟——”大概体谅到盛少游的心情,花咏斟酌着挑了个温和的词,“你弟弟他,不太好。”
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简直该死!
这要放在古代,盛少清就是个为了王座能杀兄弑父的混账东西。
盛少游垂着脸,轮廓锋锐,脸色晦暗,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难得从骨肉同胞那里体验了一点点温情,骤然被迫面对事实,说不失望是骗人的。
花咏见状,心里一疼,强烈的共情感烟花一般地绽放开来。
他软着语气开解盛少游,说:“好在,他用的药毒性并不强——”
“是啊是啊。”一旁的常屿也连忙帮腔:“盛总您别担心,刚刚医生已经做过检查,花先生的永久标记可以帮您加速代谢,普通药物毒性不会对您造成任何长期影响。”
“永久标记?”盛少游的脸色愈加地坏,扭过头问花咏:“那是什么?”
花咏被他瞪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莹润的手掌猝然按住心口,“娇弱”的Enigma闷哼了一声,颓然向后仰。
盛少游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脸上划过明显的慌乱:“你怎么了?医生!医生!”
医护人员就等在一米开外,闻声一股脑地全冲上来,手忙脚乱地给戏只比钱少一点点的Enigma测血压、听心音。
花咏闭着眼睛,任由盛少游搂着他,无比虚弱地配合着医生们的各项检查。他的前襟血迹斑斑,冰雪般的脸上白得惨烈,心里却涌起一丝侥幸,淡淡地想:幸好没来得及换衣服。
现场乱做一团。常屿和沈文琅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双双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作壁上观。
等到检查结束,医生提议要给花咏输血。
常屿这才终于站出来阻止:“花先生的血型特殊,贵院肯定没有能够匹配的血型。”
“和慈是江沪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医生信心满满:“我们拥有整个亚太地区最大的血库,不可能没有适配的血型。您只需要告诉我,花先生是什么血型......”
花咏颤动着睫毛掀开眼,被常屿递了个眼神。
常屿心领神会,立马拦住正在激情吹捧自家血库存量的医生,“那个,医生,我们借一步说话。”
急救室,走廊外。
和慈信息素科的王主任摘下口罩,耐心地劝:“花先生失血严重,就算体质再好也应该尽快输血才行。常秘书您放心,无论是RH阴性血还是孟买型血,我们都有库存。请问花先生他是——”
“E型血。”常屿说。
医生:......
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是理应被载入和慈院史的一天,也是和慈信息素专科的医生们最为震惊的一天。——在花咏E型血事件后,他们又拿到了盛少游的验血报告。
一时间,和慈信息素科倾巢而出,全员会诊,反复确认各项数值。
“孕酮12.6ngML?”王主任诧异地问生殖内分泌科的医生:“你确定不是检验科的检测仪故障?”
被临时喊来加班的生殖内分泌科医生头痛地按揉额角:“已经查过好几次了。要不是我亲眼看着检验科出的报告,我都怀疑我昨晚喝的酒还没醒。”
“可这怎么可能呢!”王主任指着检测报告,眼珠瞪得快要脱眶:“病人是个S级的Alpha?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孕早期???”
“可是王主任。”生殖内分泌科的医生曾是王主任的轮转生,他小声地提醒昔日的导师:“他的伴侣,也就是今天因为腺体受伤入院的那位花先生是位E型血的Enigma。”
王主任:......
9:00P.M.
信息素科,主任办公室。
被只活在科普书籍中的Enigma瞪着,纵使是接诊经验丰富的王主任也压力山大,神情越发肃穆。
他指着放在办公桌上的验血报告,低沉地问:“病人自己还不知道?”
“嗯。”花咏点了点头,反问道:“已经确定了吗?”
他雪白的后颈上贴着厚重纱布,失血的脸异常素白,但表情却很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欣喜。
“你确定这份验血报告没错?”
“是。”医生显然没有他这份好心情,语气沉重又担忧:“尽管盛先生的代谢能力很强,血液里的药物残留指标,远远低于同样遭遇的普通人。但考虑到不明药物史,我还是建议你们慎重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