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裴晓蕾 本章:第20章

    裴晓蕾回到善医的屋子的时候,林德手里已经拿着一个挎肩布包,一见裴晓蕾进来,便立即恭敬的递给她,说是先前善医准备上山时备下的东西。

    裴晓蕾打开一看,里面东西不多,一把短剑,一个特制的盒子,四四方方的应该是用来装红莲的,还有一瓶酒和一些应急用的外伤要和绷带。

    她朝着林德点点头,让他先出去,她想和二师兄待会儿。

    她坐在床前静静的望着床上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他眉间轻抚,他已经不再呕血了,干涸的唇,苍白得没有一点生气的脸,她怎能相信,这个人,是她的二师兄,是那个医术高明,可以和阎王爷抢人的神医。

    泪,夺眶而出,一点一点的落在他的苍白的脸上。

    “二师兄”就这样望着半晌,她才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他额头,声音柔柔的带着点咽哽,“我要去一趟灵山,你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回来!”语毕,轻轻的为他掖好被子,便转身走了出去,走得太过匆忙,却是错过了善医睫毛上的那点微微的颤动!

    本来,她是打定主意自己要独闯灵山的,却不想在门外竟然碰到了,口里咬着一大篮大肥鱼,左右两手各拎着几只狐狸兔子的大雄。

    大雄见到她很是惊喜,东西往旁边一丢,立即“嗷嗷嗷……”又往她怀里蹭,若梅闻讯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食粮后,便开始把它从裴晓蕾身上扯下来,她越是扯,大熊越是缠得紧,明着是不当她一回事。

    这样一凑一扯的,他们没觉得怎样,但是处于矛盾中心的裴晓蕾倒是有些受不了了!一提内力,左右一动,把这一人一熊两个家伙,拉离自己的身旁。

    “大熊,别闹了,我要出去了!”虽然她见到大熊也很惊喜,但是眼下却不是欢庆重逢的好时机,上前摸了摸它的黑脑袋,安抚了一下它的失落道,“我回来再陪你玩!“语毕,她脚下一点,跃上一簇梅花枝,直接在枝叶上行走。

    底下的大熊见状,乌溜溜的大眼睛一亮,兴奋的“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撒起蹄子也追了上去,把满地的梅树撞得摇摇摆摆,这一人一熊,一个树上一个树下,都速度极快的消失在若梅的眼前。

    若梅上前追了几步,停了下来,望着远处晃动着的树林,有些动容,这只大黑熊虽然又笨又蠢脾气不好又经常和自己作对,不过武功和觅食的能力确实了得,有它跟着小姐,这样也好!

    灵山之险(上)

    世说,这个天下有三座奇山。第一座奇山叫做玄峰,立于西域极北之地,山上盛产各种奇珍异兽,但是因山石陡峭,峰顶上的奇珍异兽善恶难辨,传说这数百年下来,世间平安登上此峰的高手,绝不超过十人,而裴晓蕾的师祖,笑娘子敏馨和前武林盟主凌瀚的师父曾蘅子就是其中一个人,当年他从山上带回了一对小鸟,在身边几代培育繁殖下来,便养育成了现在的领路高手-“知路鸟”;第二座叫做凕池,常年烟雾弥蔓,没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也没有人知道山上有什么,更也没有人上去过,是一座迷一样存在的奇山;第三座叫做灵山,立于闰国的高地上,相传上面奇花异草无数,其中最富盛名就是那朵据说可解天下奇毒的红莲。

    裴晓蕾和大雄站在灵山山脚,望着山路上唯一的一条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路的小道发愁。整条小道呈四十五度角绕着山侧倾斜而上,路面由碎石拼凑而成,约莫两尺宽,长满了湿滑的青苔和杂草,小路下面是平滑如镜的花岗岩石峭壁,整座灵山高不见顶,山峰隐入云雾上,只有山脚约莫两百多米的光滑岩壁清晰可见,如此一来不管你的轻功再怎么了得,在没有落脚点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一撅而就,跃上两百多米。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还要执意上山,除了老老实实的走小路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两尺宽的小道,约莫六十厘米,仅可供一人行走,大雄好奇心烈,一马当先的冲到最前头,所谓的“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独自在荒山野林长大的大熊,何曾把路上那些寻常人看了心里发涑的各种小东西放在眼里,大摇大摆的踩这野草枯枝,挥着大黑爪子把挡路的毒虫蛇蚁一扫而净,威风凛凛的如同一个出巡的大将军,裴晓蕾跟在它后面,除了行走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地上的湿滑外,倒也省了许多功夫,一路畅行无助。

    裴晓蕾拉了拉头上戴着的棉帽,拢了拢身上的厚棉衣,小心翼翼的紧紧跟在大熊身后。绕着山道路行上十几里,山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地面结着一沉厚厚的冰雪,周围还时不时的刮过几阵凛冽的大风,把人吹得寒凉入骨不止,一个不小心,手一松,脚一滑,很容易就这样风中凌乱的坠入底下的深渊。

    一段两百来米的高度,裴晓蕾他们弯弯曲曲的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达。

    小道的尽头,一片葱郁,明明山上白雪纷飞,却完全无阻满山的春意,花红,叶绿配着银装素国,矛盾又和谐的景色,别有一番滋味。

    地上长满了各种药草,鲜花和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数量虽然繁多,却大都称不上名贵。大雄裂的大嘴巴依然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开路,裴晓蕾顺着它的脚印跟在后面,顺便处理了一些被大雄一掌拍飞后心有不忿,想背后报复的小动物们,这一人一熊,一前一后的配合得十分默契。

    忽然脚下“喀嚓”一声,传来骨头折断压碎的声音,裴晓蕾低头一看,黛眉轻皱,她已经不记得在这条上灵山的路上,碰见了多少具人类的尸体,冷死的,饿死的,摔死的,被野兽咬死的,被毒虫蛇蚁弄死的……死状各异,却都没有脚下这具黑乎乎的人类骷髅架子来得奇怪。

    “大雄!你等一下!”她抬头,朝前面的大雄喊道。

    大雄毛茸茸的黑耳朵一耸,“嗷呜……”的一声,转过身子,把手上捏着的一条手臂粗的眼镜蛇,随手往草丛了一丢,蹬蹬蹬……的跑过来,低着脑袋撒娇似的往裴晓蕾身上蹭,乌溜溜的大眼睛闪亮闪亮的,乖巧得紧。

    “真乖!”她轻轻的摸了摸它脖子上的毛发,淡淡的夸奖了一句。这一路上,她本来焦虑彷徨的心情,被大雄的逗趣可爱,或多或少的冲淡了许多,心定了,做事也沉稳了些。

    不知怎的,她对这具骷髅很是在意。

    把大熊打发到旁边把风,她自己便半蹲下身子,在骷髅周围,拈了一小撮泥土,在指尖碾了碾,捡起地上的半片骨头碎片细细的看了半晌,又翻了翻骷髅的头颅,脸上一片肃穆,眉间的结打得更深了。

    尸体周围的泥土尚带着一些腥臭油腻,骷髅的骨面光滑干净,这个人死了应该没多久,尸身虽然腐烂的很快,但是骨头还是新鲜的,只是骨面通体发黑,与前面其他那些被蛇虫咬中的中毒者后不同,这些骨头居然还像是檀木那样,散发着一阵阵淡淡的芳草香味,而骷髅的头颅部分更是味道浓烈,颜色半黑半青的,显得十分怪异。裴晓蕾站了起来,拨开骷髅周围密密麻麻的野草,果然,在它的周围还有几具类似的人类骷髅,低头又在捡起一小块骨头,手轻轻一捏,骨头极脆弱的“喀嚓”一声,化为粉末。

    几具骷髅上都无外伤,他们应该没有受到大型的野兽攻击,除了头颅,也不见骨头那处的乌黑特别明显浓厚,这些毒是蛇虫咬的机会也不大。

    那么?怎么回事?

    裴晓蕾站了起来,望着周围高高低低的一片葱郁,心里警钟大响。

    “大雄,你在前面不要走得太快,与我两步距离就够了,要特别小心周围的草木,明白了吗?”她摸了摸大雄的脑袋,哄小孩般的小声教导道。

    大雄歪着脑袋,往她脚下蹭了蹭,然后抬头舔了舔裴晓蕾的手,“嗷嗷嗷……”的叫了两声,跑到了她前面,继续挥着爪子昂着头,雄赳赳的劈草开道,只是这回它步伐明显放慢了许多,两只圆圆的耳朵耸得老高,耳尖左右微微的动了动,很有耳听八方的架势。

    路越往里走,冰雪越厚,草木越少,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见到的尸体越来越多,人的,兽的,甚至还有一些破败的花草折倒在地面上,看上去很是萧条。

    从泥土到沙石,兜兜转转的一个多少时辰,他们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沙地上,沙地不是很大,约莫只有两三亩地大小,但却是正正挡在了上灵山顶端的小路前。

    裴晓蕾也是上了山才知道,整座灵山其实就像是一个空中花园,下面两百米是光滑的峭壁悬崖,待你顶着刺骨寒风,冒着被路上的毒虫蛇蚁啃咬中毒,被大风刮落山底被摔得粉身碎骨的险儿,九死一生好不容易的来到山顶,以为是苦难到头了,结果山上瞪眼一看,原来自己欢喜的山顶不过是灵山那望不到头的顶峰,底下其中一层罢了,此层山林中央还有一处高峰悬崖,同样是石头峭壁,和第一层那些光滑的岩石峭壁不同的是,这层峭壁上除了爬满了一些褐绿色的藤条外杂草倒是没几棵,干干净净的,一眼看上去似乎比第二层容易攀爬许多,只是当你看到那唯一的一条,姑且我们称作“路”的小道,绕着峭壁,呈八十度的弯度将近垂直的而上的时候,大概也就笑不出来了。

    当然,到时候该怎么更上一层,这是后话,而眼前的问题是,他们如何过得了面前的这片沙地。

    沙地看起来很普通,黄沙细土,中间偶有一两束冒着绿苗儿的小草,随风起舞,很是平静。但是裴晓蕾和大雄却不敢轻举妄动,前面隔三叉五的一大排死状古怪的尸体,因由似乎明着暗着都指着说,答案就在这片沙地上。

    裴晓蕾在旁边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用力一丢,远远的抛向沙地。

    “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沙地上冒出了几十条绿色的根须,把落地的石头团团包住,根须绕了一圈后,然后一甩,速度极快的把石头丢了回来,那颗石头正正的砸向裴晓蕾的方向,她身子一偏,安全避过,待她得闲低头再看,那些根须已经咻的一下,全部重新缩回沙地里了。

    她心里一惮,思道,如此,地面是走不得了。抬头望了望沙地后面的小路,眼里眸光一闪,看来,他们只有从空中飞过了。大雄的轻功她是见过的,称不上大好,但这区区的几十米,却不成问题。

    “大雄,看来我们得跳过去吧!”语毕,她久久不见大熊的回应,便好奇的低头望了望大雄,却发现大雄两眼发光的看着沙地那头。眼睛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一怔,也很是惊讶,面前竟然长满了紫蓝花?”

    “嗷呜……嗷嗷嗷……”大雄朝着那边嗥叫的几声,长吁短叹的,竟带着几分思乡的味道。

    “大雄……”眼前黑影一闪,裴晓蕾急忙伸手去阻,却已经来不及,大雄已经直直的向前面的那片花丛冲了出去。

    在大雄落地的一瞬间,沙地上立即又冒出几十条绿色的根须,快速捆住它的四肢,一点点一的勒紧,大雄是何许动物,手脚一觉吃痛,愤怒的大吼了一声,四肢上下一拉,把脚下勒捆的根须,生生的全部扯断。剩下的根须晃了一下,随即缩进了沙地里,大雄大掌落地,立即就着根须消失的地方挖了半尺,黄沙黑土,却不见半点翠绿。大雄失望的坐在地上,有些气喘吁吁的望着前面的紫蓝花,搔了搔耳朵,又开始向紫蓝花的走去,只是这次它的动作明显有些迟钝,摇摇晃晃的走了几米,扑通一下,整个栽倒在沙地上。

    沙地上慢慢又开始冒出一些如触角般的根须,细细密密的围着大雄,把它的四肢牢牢捆住,沙地忽然动了起来,沙土“唰唰唰”的作响,一朵约莫三四米长宽的大红花从沙地上浮了上来,花心一裂,一张透着芳草味的粘滑血盆大口,滴着大量的黑色汁液,黑乎乎的像是疵着毒牙吐着毒药,乍眼望去,怵目惊心。

    根须把大雄高高抬起,进贡似的往花心的大口里送,眼见大雄这块大肥肉马上就要到口了,昏迷中的大雄此时却忽然眼睛一睁,似乎清醒了过来,“嗷嗷嗷”的连着大叫了几声,挥动着粗壮的四肢,三两下又扯断了许多根须。大红花晃动了一下,大口一合,滴溅出一些黑色汁液,花心再次张开的时候,地上立即又冒出了一批根须,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些根须都带着尖刺和齿轮,大雄虽然勇猛,但是现在被举到半空,行动受困于根须,只得看着底下向自己冲过来的尖刺根须无计可施。

    眼见这些带着锋利的尖刺马上就要扎到熊肉了…….

    “砰……”一身巨响,大雄从空中掉落,四脚朝天的倒在沙地上。半晌,它才一翻身子,极傲慢的望了一眼身旁倒地的大红花,然后,一蹬一蹬的跳到了手握利剑的裴晓蕾身边,仰着头在她脚下蹭了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可怜兮兮的似乎方才自己受惊不少。

    裴晓蕾把剑身还滴着黏黏糊糊的黑色汁液的短剑插进沙土里,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道:“大熊,你真厉害,刚才有没有受伤?”

    大雄闻讯,眼睛一亮,“嗷呜,嗷呜……”的叫了一声,拉耸的耳朵,趴在地上,开始十分欢快的滚过来,滚过去……

    沙地上一朵大红花吐着黑色汁液倒在一边,满地的根须软趴趴的焉着,一只大黑熊在旁边一处干净的沙地上,缩着四肢,欢快的滚着,尘土飞扬。

    场景,有些怪异。

    这样滚了好一会儿,时候不早了,大雄却依然意犹未尽。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武艺高强,身体健硕,什么事没有,快起来罢,再不起来,紫蓝花要谢了哦!”裴晓蕾无奈的哄骗道,她先前那张冷峻的扑克脸早已卸下,如今一张俊脸被大雄逗得苦笑不得。

    大雄一听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了抓耳朵,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片花丛中去。

    “走吧!”旁边的裴晓蕾拍了怕的它的脖子,拱它上前。

    “嗷呜……”大雄叫了一声,立即飞快的向那片花丛扑去。

    灵山之险(下)

    裴晓蕾对这朵大红花身上的黑色汁液十分好奇,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空瓶子,满满的装了一壶,准备下山后,送回山庄,就当作是给师祖的礼物。

    自那大红花一谢,沙地上那些绿色的根须颜色也跟着慢慢的变淡,从深绿变成浅绿,根须上的尖刺和齿轮也随之消失,她觉得奇怪,随手捡起一条根须,在旁边抓了一只蹬跳的兔子,把根须捆在它身上试了试,果然,这些根须内的毒素已尽去。随手一拉,竟然从沙地上拉扯出了几十米,这些根须虽细小,但是韧性十足。她望着顶上那条几乎垂直的“小路”,脑筋叮咚的一转,立即从地上又拉出数十条这样的根须,揉合,编织成两条拇指粗的绳子。

    裴晓蕾编织好绳子,吃过一些干粮后,又喝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入肚,逼出身上的寒意,全身暖哄哄的,感觉还算不错。大雄在她旁边仰躺着,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旁边一大片的紫蓝花光秃秃的只剩下叶子,一朵朵艳丽的花朵都进了它的肚子。她的脚下也放着几朵当初为她卸去那身古怪武功的紫蓝花,只是,不管这些五十年一开花,五十年一结果的奇花多么珍贵,也不管大雄在她面前吃的是怎么个津津有味法,她也不敢再随便的放入口,这山高皇帝远的,要真的像上次那样,再吃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荒山野岭的,怕是就算天皇老子也救不了她了。

    如此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消食片刻后,他们从花丛里站了起来,收拾好东西,重新整装出发。

    登第三层的那条小路,陡峭倾斜就不提了,那平滑中隐藏着的尖石头才是要命,这些凸出的尖石如刀锋般锋利,四面光滑轻薄,一不小心碰到,必然入肉见血。

    两条根须揉合成的绳子往上一抛分别勒绑住岩壁上的藤条,裴晓蕾和大雄徒手沿着这条几乎垂直的小路往上攀爬,旁边的绳子轻轻的在绑在他们的腰上,算是一个安全保护措施。他们爬得很慢,每上一段路,绳子就要重新往上抛一次,几回抛收,他们总算是较平稳的爬过了半途,岩壁上的藤条越来越多,几乎把冰凉的岩壁铺盖满,尖石就掩盖在这些藤条绿叶之中,令人防不胜防,她和大雄的双手都或多或少的被刺破了皮,手掌手臂以及身上衣服比较单薄的地方,星星点点的冒着血珠。

    当然,较之先前的险境,手上的这点小伤,谁也不在意。

    只是慢慢的,裴晓蕾开始觉得手心麻麻的发烫,定神一看,破皮的地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些像是蒲公英花那样的白色绒毛,裴晓蕾停了下来,稳住自己身子后,伸手想把伤口上的东西弄掉,一揭,火辣辣的刺痛。细心一看,这那里是蒲公英花啊,这些白色的绒毛根本就是一只白色的小蜘蛛,如今正扎在他们的伤口上拼命的吸血。

    “嗷呜……嗷嗷……”旁边几米处的大雄忽然大叫起来。

    裴晓蕾扭头一看,心里一寒,天啊,从藤条上面慢慢的爬下两个洗脸盘那么大的白色蜘蛛,朝着大雄这边吐着丝线,丝线上面爬满了蜘蛛,密密麻麻的两条百丝把大雄缠得牢牢实实的,大量的小蜘蛛爬上它的身子,好好的一只大黑熊一下子变成的大白熊。

    “大雄!”裴晓蕾大喊,立即单手扯着藤条,借着脚力一蹬,向大熊的方向跃去,手中的短剑一挥,割断两条白丝。

    白丝一断,大雄身子一沉,随即身体往下滑落了好几米,它身上的白丝虽断但是那些小蜘蛛却没有少,密密麻麻的在大雄身上爬动,大雄更用力的挥动双掌,拼命的想抖落身上的蜘蛛,越是挣扎它却是往下掉,它和裴晓蕾如今已经爬了将近百米了,如果这样的高度掉下去,它必死无疑。

    而让裴晓蕾觉得奇怪的是,明明她这边的动作这么大,而且充满攻击性,但是,那两只大蜘蛛却完全不当她一回事,似乎把满心的精力都放在大雄身上,它们继续挥着爪子,疵着毒牙,又开始笔直的爬向大雄。

    已经掉下近十米的大雄,挣扎声越来越小,渐渐的,竟没了声响。

    “大雄!”她慌忙再喊!下面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回应。

    她心里一阵焦慌,却又见两只大蜘蛛再前行个三四米就可以碰到大雄了。她一急,连忙解开自己身上的绳子,向着下面一甩,捆接在大雄的那根藤条上。随即自己一手拉着绳子的另一端,口咬着短剑,爬向两只白蜘蛛。她微微提起内力,做好了和它们拼死一战的准备。却不想,随着她的临近,蜘蛛们不但没有向她攻过来,反而她上前一步,它们怯怯的退后两步,样子如临大敌,仿佛她才是什么不得了的恶魔毒物似的。

    她微微的一怔,还来不及多想?手中的绳索猛的又是一沉,她立即吃力的收紧臂力,勉强拉住,大雄下面的情况似乎越发不妙了。

    到底那里不对,为什么它们这么怕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她心里越是焦急,脑里愈发一片混乱,怎么都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手掌上的伤口有些痒,她低头细看,发现原先粘在她手臂各受伤处的小蜘蛛,纷纷的自己从她的伤口上爬了出来,而且像是逃命似的越爬越快,越爬越远。

    她正觉得奇怪,忽觉后背的背包湿湿的,她取过一看,包底下黑漆漆的,竟是打翻了那瓶准备送给师祖的汁液。

    难道是?她黛眉一挑,用手沾了一点黑色汁液,朝着大蜘蛛的方向一甩,几滴汁液沾在岩壁上,两个大白蜘蛛爪子一闪,极快的后退的十几米,望着她手中的汁液,样子似乎依旧十分怯怕。

    裴晓蕾望着,心里一喜,更忤定,立即从包里取出瓶子,顺着根须的绳子往下倒了一些,这些由根须揉编成的绳子,一遇到这些黑色的汁液立即恢复了原先的深绿色,汁液里的淡淡青草味随即飘散再空气中,底下的小蜘蛛也受了惊吓,纷纷四处逃窜,一眨眼的功夫,大白熊又变回了大黑熊。

    “大雄!快起来!”危机一解除,她立即拉了拉绳子,朝着下面大喊道,她拉着绳子的手臂越来越沉,就算现在旁边的藤条极大的舒缓了大雄的压在她手上的重量,但是这剩余下的上百斤的也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承受得住的。

    最要命的是,大雄她没叫醒,却把那两只大蜘蛛叫回来了,那两只毛绒绒的节肢动物怕是见了到嘴的鸭子飞了,心存怨恨,竟然爬到拉扯着大雄的那条藤条的根部。几口的就把几根手指粗的藤条折咬断。

    裴晓蕾见状,连忙手腕一绕,把绳子在手掌上圈了几圈,紧紧的拉住。

    “唔!”她受不住重,终是闷哼一声,她握着藤条的左手滑落了两米,藤条上带出一道猩红的血痕。右手扯着大雄的绳索又一沉,大雄的体重如今全部压在她的手臂上,扯得她几乎脱肘。她拧着眉头,咬着牙齿,额上不停的冒出冷汗,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大熊!”她望着底下已经距离她约莫几十米远,被周围的云雾遮挡得有些模模糊糊熊影,急声大喊。

    “嗷呜……”半晌,下面终于传来些微弱的声响。

    她一喜,大声道:“大熊!现在这个高度,你可以安全的下到下面的沙地吗?”

    绳索忽然晃了一晃,下面传来的声音似乎又大了一些。

    “你抓住旁边的藤条,我要松手了!”

    “嗷呜……嗷呜……”更加中气十足的吼叫传来。

    她手一松,立即提着耳朵细听,然后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大雄,你不要再上来,乖乖的在下面等我!”

    “嗷……嗷……”声音比刚才远了些,裴晓蕾闻声一笑,看来,大雄已经安全的回到沙地了。

    如此,裴晓蕾着实的放下了心头大石,轻轻的甩了一下右手,“咝……”倒吸了一口气,眉眼都拧在了一起,果然,刚才拉伤了筋骨。抬头望了望山顶,不错,约莫还有十来米就到头,那些大大小小的白蜘蛛们。现在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而且似乎她越是接近山顶,路越来越顺,先前的那些隐藏着的锋利尖石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些圆滑的,可以用作歇脚的大石头,偶尔冒出几个。

    所以,这短短的十几米,倒是没有花费她太多时间,末了,点着石头,一个轻跃,顺利的上了这一层。

    双脚一落地,她也不管那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一口酒,暖一下身子后,便立即从背包里拿出绷带和一些伤药,幸亏先前,她把那些酒绷带伤药什么的,都另行装在一个防水的密封小袋子里,和那瓶打翻了的黑色汁液隔开,所以即便那些汁液有什么,也没有污染得到其他的物品。她紧皱着眉,咬牙倒了一些酒在自己两只破皮流血的手掌上消毒,然后自己上药,自己绑绷带。浇了烈酒的伤口很痛,火辣辣的,周围的风却很冷,入肚的烈酒也抵抗不住那股刺骨寒意。如此糟糕的境况,她从来都不曾遭遇过,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孤身一人,独入虎穴了。她慢慢的把东西一件一件的放回背包,精致秀丽的脸蛋被寒风冻得通红,双眸却目光灼灼,十分坚定,脸上不见半点的怯意。

    她站了起来,拢紧衣帽,前后左右的略略看了一下,发现这一层和上一层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一样的天上白雪飘飘落,地下花红叶绿春意融融。只不过,那些花草树木模样生疏了些,周围乱窜爬动的昆虫小动物,数量种类也比下面少了许多,这一层远远的望过去,没有见到更高需要攀爬的峭壁,周围绿白交接一片平坦,看来,这里似乎就是灵山的巅峰了。

    红莲

    裴晓蕾记得自己曾经在一些医书著本上看过这样的记录,“红莲,生于灵山之顶,育于极寒之地。”言下之意也就是说,这灵山山顶上,那里最冷,她往那里走就对了。

    厚实的衣帽上铺着一层雪花,皮靴子踩进雪地上,冰凉的积雪迅速没过小腿,寒冷的温度穿过棉裤衣袜透入体内,两腿冷得僵硬发疼。她呼着白烟,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每一步,走得铮铮有声。走了将近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纯冰雪世界,这里是不是最冷的地方,已经被冻得肢体麻木的她也不清楚,然而,虽然这里的风并不大,但是周围的树木花草几乎全部冻死,枯萎的枝叶埋藏在雪地下,方圆几里找不到半点葱绿。

    忽然,裴晓蕾停了下来,站在风雪中,闭上眼睛,屏气凝神。

    半晌后,美目睁开,周围扫了一眼,然后快步朝着前面的一个凸起的高坡奔过去。

    在这里?

    她半跪下来,一层层的拨开积雪,敲了敲地面,下面“啵啵啵”传来一些中空的声音,俯下身子,贴耳细听,下面“哈……呼……哈……呼……”传来一些轻浅鼾睡声音,她拨开地上的碎石泥土,一点一点的往下挖,拨挖了约莫两寸,搬开几块大石头,果然看见一个盘口大洞穴。低头往下看,地底下四五米处,一大一小两只毛色通红的狐狸正抱在一起打着呼噜,一阵暖气由洞穴迎面扑上来,暖哄哄的打在脸上。

    洞穴不大,左右不过五六米,她居高临下的在周围各处细细查看了一遍,半晌,美眸一暗,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洞穴里面光秃秃的都是软土石块,别说红莲,连小草都没见着一根。无意打扰两只狐狸的睡眠,借着暖气,暖了一下手掌后,她便准备把石头搬回来,重新遮住洞口。

    “唧……唧呜……唧唧唧……”正想封洞,下面却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

    她连忙低头再看,心里一凉,顿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上来了。

    蛇,又是蛇,而且是好大的一条黑蛇,它挪动着粘糊糊的身体,吐着血红的信子,浑身冒着寒气,正与洞穴了里那只大一些的狐狸对峙着,大狐狸瞪着眼睛,疵着牙齿,竖着火红的毛发,大量的散发着热气,并把小狐狸挡在自己身后。

    洞内的空气忽然冷热交接,变成潮湿而浑浊。从对峙到厮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动物界的弱肉强食,胜负输赢,代价往往是鲜血和生命。大黑蛇赢了,以绝对的优势大胜,大狐狸鲜血淋漓的挣扎着,却没有倒下来,在黑蛇扑咬过来前,脚一蹬,退到小狐狸身边,脑袋“唧唧”的磨了一下小狐狸的小脑袋,轻轻叫了几声,然后猛的一抬头,朝着裴晓蕾站立的方向望了一眼,便一口咬住小狐狸的后颈,奋力往上一丢,把这个毛茸茸卷成一团的小东西抛出了洞穴,正正的落在裴晓蕾的跟前。

    裴晓蕾手一伸,把它抱了个满怀,小狐狸在她怀里缩了缩,把身体团得更紧,模样十分警戒,一阵阵热气从它火红的毛发里散发出来,裴晓蕾手松了一下,这样的低温下,怀里的这团小火球居然有些烫手。

    “没事!”她轻轻抚了它的火红的毛发,安慰道。

    小毛团红色的尖耳朵动了动,半晌,才抬头望着她,一双水气十足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闪阿闪的,尖圆的鼻头拱了拱她的衣衫,“唧唧”的叫了两声,钻入她的棉衣内。随即,一股热气从胸前散向全身,手脚一下子慰得暖哄哄的。

    只不过好景不长,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意外的温暖,脚下的洞穴忽然沙沙作响,一条巨蛇张着血喷大口,从地下扑了出来,尖锐的毒牙,直冲向裴晓蕾的颈项。

    裴晓蕾一个侧身,退后几步,及时避过这凶险的一击,颇狼藉的落地后,拔剑出鞘的同时又往后跃出了近十米,才在一个安全距离外停下来,她望着雪地上的那条全身粘糊糊大蛇,暗暗吃惊,这条大蛇明明是刚才那条黑色的大蛇,怎么才会儿功夫身上的颜色竟然变了,由原来的漆黑变成了如今的火红色,连先前身上的那股阴寒之气也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烫人的热气。蛇躯一落地,“啧……”的一下,周围半米内的积雪像是碰到了高温大火,立即融化成水。

    裴晓蕾怀里的小狐狸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热气,猛的从她棉衣里探出头来,“唧唧……唧唧……”的大叫起来,拼命的舞动着四肢,在她胸口挣扎着,一副要扑出去和大蛇拚命的模样。

    裴晓蕾前胸被它忽然升高的热气,烘得热腾腾的,眉目微皱,一把把它按回自己的棉衣内,语气有些凶悍却又十足稳重的叱道:“别闹!”

    小狐狸一怔,定了定,被怒气烧红的双眼,望着裴晓蕾好一阵子,才“唧唧”的低下头,收起浑身的灼人的热气,安静的缩在她怀里。

    裴晓蕾隔着棉衣,拍了拍它的身子叮嘱道:“你呆在衣服里面,千万不要出来!”说完,握紧利剑,望着向自己快速爬过来的大蛇,神情谨慎。

    “喷……”距离还有两三米,大蛇血口一张,极快的从毒牙喷出一股黑液,动作太快了,裴晓蕾身子一偏,飞快的跃出几丈外,虽躲避得很快,衣摆上还是沾到了一些毒液星沫,只听“嚓”的一下子,衣摆上立即烧出了几个小洞。

    裴晓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灼穿了的衣摆,又望了望地下冒着冷烟的黑液,暗自心里大惊,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内气,手中的利剑一偏,换了个肃杀的姿势。

    她眉心轻颦的望着那条淅淅簌簌的继续朝自己挪爬过来的大蛇,目光如炬。

    两米,一米……大蛇一点一点的挪近,裴晓蕾的神色更加凝重。

    “咝……唰……”大蛇身体一动,飞扑而来。

    随即,只见白光一闪,“轰”的一声,那条约莫有大腿粗细,几米长的大蛇应声而落。大量黑红交错的血水从它的伤口涌出来。

    大蛇痉缩几下,还没有死绝。它目光怨恨的望着裴晓蕾,然后合下大嘴,身体忽然像是热气球那样,开始膨胀。然后,“砰”的一声,腹腔炸开,鲜血淋淋从里面慢慢的爬出一条白色透明的小蛇。小白蛇只有笔杆子那么大,和旁边的大蛇相比,还十分的弱小,然而最惊悚的是,它连眼睛都还没有全睁开,却已经在开始吞食着大蛇的血肉,随着它吞噬得越多,身上的颜色越深。

    斩草除根,这个道理她懂的,上前几步,提着利剑,对准小蛇正想刺下去,却猛的被小白蛇从大蛇身上挖出了一朵血红的鲜花吸引住了。

    红莲?

    她心里一怔,随即大喜,立刻伸手夺,小蛇却机灵的一闪,咬着红莲躲到另一边,目光警惕的望着她,它已经长大了一些,从笔杆变成了两根手指大小,身上的颜色渐深,白底黑点,跟斑点狗似的。

    一直藏在她棉衣内的小狐狸,此时却忽然从裴晓蕾怀里跳下来,疵着利爪,朝着小蛇低吼,周围的温度一下子热了起来,它一步一步的上前,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以牙还牙,为大野狐狸报仇雪恨。

    小狐狸凶巴巴的上前一步,小蛇怯怯的后退两步,然而,就在裴晓蕾以为,这朵红莲已是囊中之物的时候,被围困的小蛇却非常机警,趁着他们一个不留神,窃了一个空挡,唰……的一下,咬着红莲钻入雪堆里,然后飞快逃跑。

    裴晓蕾已经懒得想:为什么,蛇在大寒冬不去冬眠,跑出来觅食?为什么,这类靠表皮与地面的磨擦来行走的爬行动物,在柔软湿滑的雪地里可以健步如飞?为什么,小蛇不是由蛋孵化出来,而是变成哺乳动物,自己从娘胎里蹬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似乎所有的常识来到这座灵山都变得不合常理起来?

    小蛇一遁,她也机敏,脚尖在雪地上轻轻一点,也不管那只转而变为靠撕咬着大蛇尸体泄愤的小狐狸,立即提起内力,一步不落的紧紧跟在小蛇后面。武功招式她或许不是最好的,但是若是单论内力修为,拥有笑娘子和裴冥各一半的内力,外加带二师兄的几年炉火纯青内功的她,在江湖上,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蛇一人在积雪下追逐了大半个时辰,双双来到灵山边缘的一处高坡。

    小蛇把红莲丢在地上,极快的钻进了一个洞穴。

    裴晓蕾伸手去捡,手还没有碰到,手臂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本就已经拉伤,忽然被这样猛烈的一拍,受伤处立即传来一阵锥心的刺痛。

    她回头一看,身后不知道何时冒出了一条比方才的大蛇还要大上几分的大黑蛇。它摆动的黑色的大尾巴,凶狠的朝她吐着鲜红的信子。

    “咝……”这边还没消停,洞穴方向又是一阵声响,裴晓蕾眼角余光一看,冷汗连连,那只小蛇卷成一圈,趴在一条大白蛇头顶,缓缓的钻出洞穴。

    裴晓蕾微微的后退了几步,却还是一左一右被围困在两条大蛇中央,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利剑,忽然有些自嘲的想,自己肯定是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同蛇有仇,所以这辈子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这款爬行动物犯冲。

    两条大蛇的攻势十分猛烈,毒液,利齿轮番上阵,彼此的攻守进退配合的天衣无缝,如此这般的半柱香时间下来,裴晓蕾就算内力再足再好,武功在高,也被消磨的疲惫不堪。

    没有空隙,没有漏洞,两条大蛇合作得太好,默契十足。如今,除了分开它们逐一击破外,裴晓蕾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脚一挑,踢起一个雪球迎面丢向大白蛇,这些蛇并不畏惧寒冷,竟头也不转直直受了这一攻击,然而,蛇可以不怕冷,不怕雪,却不见得会不怕酒,更不见得会受得了烈酒入眼。在雪球中混烈酒,计谋十分成功。果然,大白蛇中招后“咝咝咝…….”叫了几声,边开始淅淅簌簌的在雪地上痛苦的打滚。

    裴晓蕾极快的跃到它身旁,剑锋一跳,把它头顶的小蛇,往远处一甩,极远的丢出了上百米外,旁边原本向她扑咬过来大黑蛇见状,二话不说,身体一转,立即改朝小蛇消失的方向挪去。

    “对不住了!”裴晓蕾避过几道胡乱喷过来的毒液,落在还在翻滚着的大白蛇身边,利剑对准它的脑袋,重重的刺下,把蛇头钉在地上。大白蛇身体一弓,剧烈的拍动蛇尾,掀起大量的积雪,刺目的黑色毒液从它口齿中流出来混着蛇躯上猩红血液,染红了这片雪地。

    她绕过它,捡起地上的那朵红莲,却不想,原本盛放得十分灿烂的花朵,在她捡起的一霎那,迅速枯萎,最后化做一滩赤水,在她指缝间落下。

    “怎么会这样?”她低头望着自己赤红的手掌,完全不能相信。这一路以来,几番艰辛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希望,竟然就这样在她的面前,一点点的化为乌有。满心的欢喜,被当头一盘冰水淋下来,其中的失落凉寒,言语根本无法形容。

    没有时间感触。

    “咝……喷……”身后一股毒液快速的向她喷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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