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严子书傅金池 本章:第28章

    金链转向严子书,指了指地上的白条猪:“拿不出钱的话,我们今天就按规矩办事。”

    严子书咳了一声:“你们拍这么一个老头儿的裸体……可能也不太值钱。”

    “废什么话!”开门的花臂掐起纪晨的脸,“他儿子不是挺白净的?用他也行呗。”

    纪晨奋力挣扎起来。严子书制止:“先等等,借个房间,我跟他单独说会儿话。”

    催债的一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让他们到旁边的房间去:“快点儿决定!”

    严子书像提小鸡仔一样把哭唧唧的纪晨扔了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纪晨泪眼朦胧,他就像面对捕猎者吓得不会跑的小动物,已经失去应对危险的反应能力,抓住他的袖子不放。在刚刚看到严子书进门的一刻,他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毕竟这是他认识的人里,除了傅为山,唯一能想到的有财力也有能力的求助对象了。

    以其善良的品格而言,在这样的危急关头,只要能救父亲,哪怕下跪请求都可以。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严子书在纪晨腿软之前,及时制止,“但我不会借你钱。”

    纪晨满腔的迫切被他的冷漠浇灭了大半,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些滑稽。

    严子书感到有些头疼。

    根据剧情来说,他应该本着幸灾乐祸的心态,为难主角受并将其羞辱一顿。

    最好含糊其辞,令纪晨误会这是傅为山的意思,煽风点火,看他们心存积怨,越恨越深。

    这事他不擅长,之前曝光个白月光都实在尴尬,他决定还是速战速决。

    “算了,长话短说吧。”严子书把两手放在他肩上,尽量言简意赅,表意精准,避免含糊,“我会过来,是看在傅总的面子上,现在这个情况,我只能给你两条路。”

    眼前的男孩迷惘的双眼里充满了不安。

    严子书叹了口气:“要么先把你父亲留下,我可以单独把你带走,出去以后,你不管是去筹钱也好,报警也好,找别人帮忙也好,想怎么样你自己决定。”

    “这不行!”纪晨大惊,急道,“我怎么能留下我爸自己走?他们会逼死他的!”

    严子书示意兜里有手机:“我来之前安排了人,如果你想报警,也不会很慢。”

    然而纪晨还是摇头:“那样的话,我爸爸会不会也被抓进去?”

    严子书道:“如果证明他参与赌博了,大概。”

    纪晨讷讷:“他……你不懂,老一辈眼里,只要一个人进了局子,周围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的。”他没敢说出口的是,要是纪父真被拍了丢人的裸照,这辈子更永远抬不起头来。

    总之绝对不能这么做。

    但严子书的目光是咄咄逼人的,让他绝望地明白了,对方真的不打算帮他。

    “好,你不愿意。”严子书道,“要么你去向傅总低头,让他帮你父亲还清所有的钱。”

    纪晨面上再次露出不情愿的神色:“我跟他……已经没有可能了。”

    严子书松开手,自己坐到一旁的单人床上,摆明了给他留出思考的时间。

    纪晨苦苦哀求:“严助,求求你,就帮我这一次,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严子书眼帘中映着他无措的脸,却冷语:“二十万,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对赌博的人来说,几天,几周,就可以输干净。对好好工作的人来说,根据薪水的高低,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才能攒起来。但是对傅总来说,几乎不算是钱,还不够他一身行头,一块手表。”

    他向外面昂了昂下巴:“所以你要么狠下心,跟你父亲割席,我把你自己带走。这点小事我还能办得到。要么我帮你去跟傅总说和,只要他愿意,分分钟就可以给你们补上窟窿。”

    说罢,严子书起身,抄着兜在屋里踱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这里的事你母亲都还不知道吧?听说她身体不好,你要不要先给她打个电话,别让她太担心。”

    纪晨嘴唇咬得发白:“你这是……要威胁我吗?”

    “算不上。”严子书审视他,“但不知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像个成年人那样做决定?”

    纪晨望着他,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心里一阵刀剜,一阵火烧。

    命运仿佛躲在阴影里,露出嘲笑的神色,没有人会帮他。

    良久,在给出答案后,他全身像脱了力。

    外面几个男人不耐烦推开门:“商量好了没有?磨磨唧唧的!”

    纪晨躲闪了一下,目光有些空洞。

    “你横什么?”严子书扫了金链一眼,“给我个账号,明天会有人给你们打钱。”

    纪父冻得哆哆嗦嗦,穿好泛着油光的棉衣,缩着脖子,父子俩跟他出了居民楼。

    男人一副衰样,心情却好得不得了:“哎哟您真是这个!”他比了个大拇指:“您可是我们家的恩人!小晨,还不赶紧谢谢你朋友!有钱人!”

    纪晨终于冲他吼起来:“还有心思说这个!你能不能不再去打麻将了!”

    纪父搔搔地中海的脑门:“不打了不打了,真的不会了,我就是玩玩嘛。”

    纪晨狐疑:“真的?你能保证?”

    严子书心道,半个字都不值得信。

    糊涂的人总是糊涂,怎么永远都学不会清醒。

    但这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他看看父子俩:“我今天没开车来,就不送二位回去了。”

    然后又单独对纪晨道:“明天公司年会,记得来参加,具体看群里通知。”

    纪晨垂下眼“嗯”了一声。

    他明白,这是傅为山的条件。

    严子书笑笑说不重要,心知自己的行为过于突兀了。

    *

    翌日,所有人员在公司楼下搭乘大巴车集合。

    严子书下楼得很晚,路上又跟Helen撞到一起,两人并排等电梯。

    见左右无人,Helen悄声道:“小纪今天来公司了,但是和老板的氛围怪怪的……”

    严子书“嘘”了一声:“别说,也别问。”

    Helen意会,闭上了嘴。

    公司领导层虽然也前往温泉山庄,自然不会跟普通员工一起坐大巴,都是公车专程接送。

    傅为山用了自己的司机和豪车,纪晨哪怕不甘不愿,也得跟他坐一辆车。

    严子书不免有点庆幸,现在不用自己给老板开车。

    他在大巴车上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带些倦容,毕竟昨晚出门熬了半宿,希望趁路上来得及闭目养神一程。怎奈天不遂人愿,有人在他身边一屁股重重坐了下来。

    抬眼一看,是傅晓羽。

    这二世祖骄纵得很,严子书对于他不开跑车、不带司机,居然与民同乐来挤大巴,无疑也很诧异。更诧异的是,傅晓羽甚至屈尊纡贵,打开了话匣子,非要跟他聊天。

    严子书也只好打起精神,假惺惺应付了几句。

    大巴车缓缓启动,严子书想起一事,旁敲侧击,用寻常的语气提起傅为山最近没来上班。

    他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不料傅晓羽道:“听说他妈的坟都被人刨了,他回去处理了呗。”

    “什么?”

    严子书愣了刹那,才反应过来,这可能不是骂人,而是用一种比较难听的方式陈述事实。

    四十四、

    严子书对傅金池的过去,可谓所知甚少,除了他大概过得不太好这一点。

    在他得到的剧情里,对反派BOSS的背景也只有暗示,没有正面铺陈。

    不过像“生母的坟被刨了”这种事,任谁听起来都要觉得耸人听闻。

    严子书微不可查地抽了口冷气,甚至暗暗为傅金池的处境感到心惊。

    他皱了皱眉,待要再多套点话,傅晓羽却也不甚清楚。傅晓羽也是从别人那儿道听途说的,根本不保真。实际上,中间的确有以讹传讹的偏差,是毁墓,没到刨坟那么彻底。

    不管是真是假,傅晓羽明显都不太关心这个话题。

    相比之下,他更热衷分享些香艳谈资,这点严子书之前就领教过——这些二世祖的私生活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糜烂,一度整个办公室都能充满他对于刚参加过的性爱趴的高谈阔论。

    就因为他是傅三叔的仔,不仅没被当成性骚扰处理过,还顺利跃升为鉴定部门中层管理。

    今天傅晓羽却放弃了对丰乳肥臀的探讨,反而来八卦:“你是不是也是基佬啊?”

    严子书微微惊异,他在公司从未出过柜,因为没有必要。

    傅晓羽这样问,大概依然是从傅家那边听来的风声。

    严子书打太极地表达了无可奉告的意思。

    傅晓羽却露出略带猥琐的表情:“遮遮掩掩的,那就是喽。”

    严子书搞不懂他全是黄色废料的脑子里又在想些什么,他按捺住嫌弃,转移话题。

    殊不知这还是傅晓羽嫌弃纪晨娘炮的时候,傅金池随口那句“男人也有男人的好”引发了连锁反应。回头傅晓羽去夜店跟狐朋狗友喝酒,吐槽这些基佬,他本以为这个笑话可以引起共鸣,狐朋狗友们却纷纷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一个个嘲笑他只玩会女人落伍了。

    傅晓羽当时经历了人生中的震惊时刻:“滚!老子他妈是直的!”

    朋友却说:“这和直的弯的有什么关系?你玩了男人,又不代表你就是基佬,只是多体验一种花样而已。没听说过男人才最懂男人?以前咱们论玩儿,都没有你傅少爷会玩儿的,怎么现在反而就你赶不上潮流了?”

    严子书笑笑说不重要,心知自己的行为过于突兀了。

    狐朋狗友哄堂大笑:“快快,给傅少爷点两个会伺候人的来,保管你开启人生新体验!”

    果然立刻有人叫了群少爷过来,男女混合,酒池肉林的,傅晓羽后来带走了两个男公关。

    也确实像他朋友说的,他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玩法和体验。

    有朋友那句“不代表你就是基佬”背书,傅晓羽最近甚至有点乐此不疲。

    但按他的脾性,又不仅仅满足于夜店的专业服务人员,他还想试试干净点儿的。

    刚刚看到严子书上车,傅晓羽想起来,有回听父亲说过,这是傅金池的人。

    这个说法可以有多种理解,他一个箭步尾随上来,试探了一下,发现对方是基佬,他非常确定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了。傅晓羽便打算跟傅金池把人要过来。

    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这感觉跟要表、要跑车没什么区别。

    傅金池给过傅三叔太多好处,傅晓羽料想这回表哥也不至于吝啬。

    他想大不了回头从模特公司多弄几个人,跟对方换就是了。

    大巴去温泉山庄的路上,傅晓羽还给傅金池发了个消息,说了这回事。

    英瀚集团在温泉山庄赁了最大的会议室,用作年会会场。除了集团总部的全体员工,还有很多分公司的老总天南海北地专门飞过来参加,一时间人头攘攘,浩浩荡荡坐满全场。

    傅为山进行了开场白,年会的具体内容安排,一半是工作表彰,一半是节目表演。

    表彰的除了集团总部各部门的明星骨干,更主要是各分公司的业绩成果。大屏幕上的数据都很好看,该表演的都在卖力表演,力求在集团董事长傅为山面前多留点好印象。

    严子书坐在一隅,却敢打赌他至少一半心思没放在年会上。

    在会前,严子书还在傅为山脸上看到指甲挠了一道的痕迹。

    严子书像他自己说的,谨言慎行不多问。

    到下午,今天所有议程都搞完了,迎来free

    time,大家自由活动,三三两两去泡温泉。

    公司给承包的费用是在这里过一夜,谁都不想浪费,不过普通员工能活动的区域,都是公共温泉,至于傅为山他们这些高层,住的地方自然有私汤,不必来挤大池子。

    Helen以前跟严子书一起接待客户,知道他这种活动不感冒,轻装简行连衣服都没带,她建议:“那你要不要去露天篝火晚会?”

    严子书想了想:“算了,我不玩了,直接回房间。”

    Helen打趣:“你不会还要回去看文件吧?”

    严子书“嗯”了一声:“马上就到投标截止日期了,我再去过一遍资料。”

    其实藏宝阁项目的投标文件已经接近定稿,而他真正纠结的是,该怎么应对傅金池。

    严子书笑笑说不重要,心知自己的行为过于突兀了。

    想到他,严子书不免又忆及傅晓羽在大巴上说的“他妈的坟都被人刨了”。

    听着让人不舒服,他腹诽,真是没家没教。

    说曹操曹操到,路上走到一半,刚刚正被他暗骂的傅晓羽不知从哪钻出来,非要拉着严子书去酒吧,说要去饮几杯,找人作陪。

    温泉山庄是老牌景点,娱乐渠道齐全,自带棋牌室、餐厅、酒吧一系列基础设施。

    严子书只道这二世祖今天行为反常,不知又抽哪门子风。傅晓羽顽皮赖骨,胡搅蛮缠,连“不去是不是看不起我”都搬出来,严子书只好跟去,看二世祖又想作什么乱。

    他本不可谓不小心,去夜场、酒吧这些地方,都遵守最基本的安全原则,饮品不离身,只要离开视线一会儿,回来就不再喝,就没想到,从调酒师手上直接接过来的也有问题。

    今天的酒特别上头。

    严子书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已经觉得不对。

    他下意识地去摸手机,试着解锁的时候,手脚都在发软。几息之间,巨大的晕眩感就攫取了他,但即便意识开始混乱的时候,他精密的理性还在沿着惯性发挥最后的功能。

    比起浪费时间震惊傅晓羽原来不是只喜欢女的,或者他怎么敢,首要任务是自救。

    药效作用得太快,严子书用使不上力的手指拨。

    虚浮地按了两个,有人一把抢走了他的手机。

    傅晓羽把他的手机装进自己裤兜里。

    严子书扶着吧台,阻止自己往下打滑,傅晓羽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周围的声音忽远忽近,严子书顾不得理他,转而用力伸手去抓酒杯,那是能验残余药物的证据,却怎么也攥不紧。

    玻璃杯摔在地上,乒乓一声四分五裂。

    附近有人往这边看,傅晓羽嬉皮笑脸:“我们一块儿来的,他喝多了。”

    对方欲言又止,傅晓羽顿转一副凶恶面孔:“他妈的关你屁事!少管!别给自己惹麻烦!”

    路人转过头,放弃了多管闲事。

    傅晓羽要搂着他往外走,严子书却不看他,目光透过镜片,死死地黏在调酒师身上。

    调酒师躲躲闪闪地看这边,寸头,长脸,高颧骨,下巴有两颗痣,这是最直观的特征……

    在短暂的时间内,严子书只能尽力把视觉信号转化成文字,试图储存在脑海里。

    今天就算被狗咬一口,他也得记住共犯是谁!

    接下来的套路是纪晨耍脾气,虽然没有发作,却赌气转身要跑,傅为山要面子,私下闹闹就算了,在朱父面前闹大龙凤,无异于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几分愧疚都变成了恼羞成怒。

    好在傅为山脑子反应倒快,当场编了个“跟家里弟弟吵架了”的瞎话糊弄过去。

    朱父虽然心生疑问,但还要赶时间去上班,暂时来不及多问,跟秘书上车走了。

    随后傅为山匆匆离开追去,原地只剩下严子书和朱小姐,外加一个始作俑者傅金池,远远地靠着车,戴着墨镜,悠然自得地交叠着双腿。

    朱小姐和严子书站得近,面面相觑,一时尴尬。

    朱小姐问:“呃,那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

    严子书原本是有这个打算,傅金池却打来电话,及时把他叫住了:“人家小情侣闹矛盾呢,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没准还要打一炮解决问题,你跟着去干嘛?围观?”

    严子书听他讲得荒诞不经,忍不住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傅金池远远望着这边,提醒:“相亲的那小姑娘还在呢,你总不能撂下不管吧。”

    这倒是。严子书先摁了他的电话,又打给傅为山:“朱小姐这边……”

    傅为山只草草道:“你帮忙应付一下。”

    严子书应了。

    好在朱小姐“通情达理”,听罢,也是耸耸肩:“行了不用解释了,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是男朋友找来了吧?既然是瞒着另一半来相亲的,人家‘抓奸上门’,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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