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严子书傅金池 本章:第19章

    严子书在肚子里打了草稿,想好了待会儿怎么试探怎么套话。

    结果一进门就落入一个怀抱,被傅金池抵在墙上索吻。

    严子书犹豫片刻,两条胳膊还是搭上他的肩膀。

    各种话术倒是一时间打得七零八落,想不起来。

    傅金池叫他来的地方不是大众影院,是家非常私密高档的私人影院,还是情侣包房。

    除了全套影音放映设备,正对着屏幕是一张圆形的红色大床,靠背厚很柔软,可坐可躺,看起来舒适度很高。这和酒店开房其实没什么差别了,只是多了个看电影的功能。

    过了一会儿,两人分开了。傅金池坐在床边,支愣着长腿,伸手摆弄投影设备。

    床前的小茶几上,摆着大桶的爆米花和饮料,经典的电影套餐。

    严子书也坐过去,开门见山地问他:“最近的热搜……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Jack和公关团队能查出来的黑料来源,都指向英瀚的竞争对手,要不是接到傅金池的电话,严子书都几乎要以为错怪他了。但到底,这位的做派实在很难让人往干净了想的。

    傅金池呶嘴:“来就为了问这个?还看不看电影?”

    严子书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说完了正事就看。”

    傅金池似乎被这小动作取悦了,反手抓住了他的手。

    但傅金池只说:“可以告诉你,是傅三叔的意思。”

    不过这话并没否认,落实层面是他来落实的。

    想也是,像傅三叔那个年纪的老家伙,要是为了什么原因想对付一下傅为山,锉锉他的锐气,是有可能的,但老年人真不一定知道什么叫

    这么“年轻化”的路子,八成只能是傅金池走的。

    只不过,他们爷俩什么时候穿起一条裤子了?

    虽然严子书犹有疑惑,但他是知情识趣,既然傅金池说了“可以告诉你”,表示其余的是“不想告诉你”的内容。也就保持着分寸,没再继续往下追问,其余只凭猜测。

    这时候傅金池关了灯。

    黑暗中电影开局,一群不怕死的年轻男女自驾前往荒无人烟的林中小屋里。

    神秘杀手带着不详的音乐,从动荡不安的镜头外盯上了他们。

    严子书蜷在床上,有眼无心地盯着银幕。

    他选个血腥烂片有作弄的意思,毕竟当时自己在被公关部折磨而对方“别忙了出来看电影”,换谁听了都不太爽。结果没想到傅金池真的就看这个。

    傅金池还拽了他一下,示意他往后靠,换个舒服的姿势。

    屏幕上的青年男女同伴一个一个失踪,车被毁了,人在内讧,四散而逃跑得像无头苍蝇。

    严子书因为是自己选的,所以不肯反口说不看,傅金池也偏不说无聊不要看了。

    两个人就这么挨在床上,仿佛真的在佳片共赏,看身心畸形的凶手家族终于用各种手段把人挨个虐杀,享受了两个小时血肉横飞的视觉刺激,然后迎来了个莫名其妙的结局。

    只证明了,是真的难看,烂片之最还是有道理的。

    直到演员表终于放完了,傅金池问他要不要留下来。

    严子书拒绝的时候才终于说了句:“不了,其实有点反胃。”

    傅金池没有强求,只是去拿车钥匙的时候笑了声:“活该。”

    三十、

    “今年中秋节正好赶上星期天,要是想在老宅过夜的话,需要提前……”

    “不过夜了,当天回来,晚点儿没关系。”

    最初的装修基调,就是他母亲奠定的,二三十年代的民国小楼风格。

    严子书尚不知这些,他侧过头,往下看了一眼,身上被换了陌生的条纹睡衣。他头疼欲裂,但这已经比预料中的结果要好,没有受到侵犯的迹象。好像连傅金池都没逞禽兽之举。

    不过要是直白地说出来,正在装绅士的这位不知会不会生气。

    严子书却发现自己仍然动不了。

    室内温暖如春,傅金池坐在床边,掀开被子,伸手解开他身上的约束带:“回来你就不老实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医生都看不住你,扎上针就拽了,闹到后半夜才打上点滴。”

    严子书重获自由,把左手伸到眼前,手背上果然三四个针眼,还带着划出的血痂。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又说了声“谢谢”。

    傅金池按铃,过会儿家庭医生进来,给他抽了血,说是拿去化验检查。

    医生关上了门,傅金池搬了把高背椅,坐在床边,静静盯着他看。

    往往,生病的、受伤的人总能得到好一点儿的待遇,严子书现在好像就获得了这种待遇。傅金池一反若有若无的冷淡,非常温和地对他说:“你的手机和个人物品都拿来了,Helen帮你收拾的。”他示意对面的桌子,上面摆了一堆东西:“她还帮你请了假,说你突发急病。”

    “好。”严子书扫了一眼,头还晕,但理智已经复位,“有心了。”

    “还有就是。”傅金池俯过身来,胳膊肘撑在床边,有些歉意,“现在还不能动傅晓羽。”

    严子书意会,哑声道:“因为你不能得罪傅三叔么?”

    傅金池笑笑:“目前是可以这么理解。”

    路过其他人的聊天圈子,严子书偶尔听了一耳朵。

    “前几年就听老六说要退要退的,我说他就是个劳碌命,早着呢,这次真的舍得退了?”

    “退休手续都办上了你说是不是真的,年纪到了,孙子都那么大了,不服老行吗?”

    “这么快?他把挑子一撂,英瀚那边换谁接班呢?定了没?”

    “他们那边事我不太清楚,再过两个月好像是要开股东大会吧,到时就知道了。”

    傅三叔是跟几个老家伙一起出来的,被三三两两的子侄围着。他们这个年纪,比起舶来的西式服装,更喜欢用唐装武装逼格,各种福寿纹,只颜色上有区别,乍看像一串老葫芦娃。

    傅为山则跟在傅三叔的旁边,照旧是随意却不失心机的打扮,跟几个纨绔子弟谈笑生风。

    这天,等众人差不多都来齐的时候,当着傅为山的面,傅三叔也提起了那位面临退休的“老六”,实则是英瀚集团现任的某董事,像致辞般感慨了一番对方为公司做过的贡献。

    随后他貌似无意、又出人意料地,建议让傅为山进入董事会接班。

    “金池从港城回来这半年,干多干少,我们也有目共睹的。”傅三叔笑呵呵说,“别嫌我老人家思想保守,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自家兄弟才是同气连枝的。为山你看怎么样?”

    他手里盘着俩锃光瓦亮的核桃,口气完全就像普通的谈天。

    原本热闹的客厅依旧热闹,只有这边人群的声音变低了些。

    有的人感到惊讶,悄悄倒抽冷气,也有人早闻风声,只待坐山观虎斗。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严子书抬眼看向傅为山。

    傅为山笑容谦逊,但就像这里大部分傅家人一样,根本不会给他这个跟班一个正眼。

    傅为山则懒得给私生子眼神:“三叔,董事会人员变动,是要经过表决才能同意的。”

    傅三叔说:“那是,那是,我就是这么一个提议。公司那边该什么程序还是什么程序。”

    傅为山依然温文尔雅:“多谢三叔抬爱,我其实真的难当大任。”

    傅为山看到他伪善的脸就感到恼火烦躁,只恨不能挥上去一拳。

    傅三叔忙道:“不要这么说。要知道还是有很多人看好你的。”

    大部分人倒是想不到,傅三叔会突然对傅为山表现出了青睐。

    不怪别人惊讶,关于这叔侄两人的关系,此前一直是不咸不淡的。

    甚至严子书的记忆,还停留在傅为山给李长安开过支票,却暗暗撺掇对方去澳城赌博,而李长安这人比较会讨傅三叔欢心,仅此而已。这联系看起来微乎其微地牵强。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是自己想反了。

    也怪傅为山说话永远只说一半实话,容易把人的思维往歧路上带。

    实则,既然他能随便给李长安送支票,焉知背后又给傅三叔许诺多少东西?

    傅三叔此人,要交好也不是难如登天:他难得是一个特别纯粹的人——纯粹地追求利益。

    得,一个爱送钱,一个爱收钱,不一拍即合才是奇怪。

    等严子书抽回思绪时,旁边的族叔正在笑着说:“哎呦三哥,你这是操不完的心啊。别光考虑侄子啊,说起来,你家晓羽今年也大学毕业了吧?没打算要去干点啥啊?”

    傅三叔不屑:“他啊,毕业是毕业了,天天疲懒得要命,我才懒得管他。”

    这位傅三叔的亲儿子、被点到名的傅晓羽就在旁边,闻言不高兴撇了撇嘴:“反正你就没有看我好的时候呗。”被前面的族叔立刻教训:“别这么说,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随即族叔又说:“我记得晓羽不是学艺术的吗?那其实可以进英瀚锻炼锻炼嘛。”

    一唱一和的,原来不光要往董事会里塞人,还要往公司其他职位上塞人。

    不过,傅为山要拒绝傅为山还师出有名,再接连拒绝傅晓羽,则有点不近人情。

    好歹这也是傅三叔的亲仔,傅为山随口说:“让傅晓羽得空了去人事部报道吧。”

    傅三叔想了想:“这样也好,只是你千万别惯他,就让他从最基层的职位做起。”

    其实傅为山压根不关心傅晓羽这个人,也懒得过问给他安排什么职位。

    到了公司以后,还不是人力部看着办,他们安排王子皇孙都有经验的。

    傅晓羽闻言,当即翻个白眼:“e

    on,有没有搞错,难道我去端茶倒水吗?”

    傅三叔脸色不虞:“行行,你能耐,你自己说你能干点儿什么?”

    傅晓羽转眼珠子:“我好歹是个海归,总得去个什么高级点的职位吧。”

    傅晓羽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说出这话雷人,他从小就是骄纵习惯了的。

    至于傅三叔,越客套话越得反着听,摆明了给他儿子安排低了还不行。

    那族叔打圆场道:“就看看有没有什么多接触业务的、能成长得快的岗位?”

    傅为山不好直球拒绝,索性把锅甩给严子书:“你安排吧,看哪个部门有空缺。”

    严子书思考过后,没把话说死:“既然这样,可以先来总裁办过渡一下。”

    说“进总裁办”,当然是为了名头好听,实际上指的是秘书处的意思。

    而“过渡”的潜台词,是先应付一下场面,之后视情况发配去其他地方。

    那傅晓羽听了,却露出个勉强满意的神色:“当总裁助理啊?凑合还行吧。好像长安哥就是副总裁,我才毕业,也不要求太高,两年内能升上去就行。”

    *

    于是在这次家宴之后,秘书处又多迎来个祖宗。还是进来就肖想一步登天的。

    那天傅晓羽一开腔,严子书都能感到傅为山嘲弄的眼神投过来,有若实质。

    不知在嘲笑傅晓羽异想天开?

    还是嘲笑他严总助今天秀才遇到兵,赶上个不通气的傻子。

    对严子书来说,这是当天傅为山和他唯一称得上互动的交流。

    为时两秒钟。

    任私下里如何耳鬓厮磨过,到了外头,依然是泾渭分明的陌路人。

    而这傅晓羽的确智商显得不太高的样子,难得的是,情商也同样低。

    若是换个正常人,后来得知自己在正主面前就要“篡位”,反应不该是社死、不好意思?

    傅晓羽不。他反而非常自我地觉得“这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他都行,凭什么我不能做”。

    然后还因此觉得严子书碍眼,故意经常针对严子书,到办公室找他的茬。

    没屁本事,但是眼高手低,表现欲望又强,世界围着自己转。

    说句难听的,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傅家这些儿女们,长歪的比长好的多。

    严子书也不太搭理他,只是表现出看在傅三叔的面子上,一味退让,装聋作哑。

    严子书更关注的,是傅晓羽他爹那个级别在意的事情——本季度要召开股东大会。

    股东大会,能体现股东意志,是可以对公司经营的重大事项进行决策表决的存在。

    之前的舆论风波尚未完全平息,而严子书在听到这个关键词之后,回来便猜测,这场风波,难不成是傅三叔与傅为山为了动摇大股东们对傅为山的信心、拉拢选票采取的小手段?

    因为若跳出来看,会发现这些黑料始终掌握在一个还算微妙的程度上:能给英瀚集团缠上些麻烦,于名声有碍,但对股价的打击仍然有限,没有构成暴跌性的伤害。

    如果真是竞争对手所为,似乎显得仁慈了一些,很多黑料没有锤死;但如果是傅三叔,他应该会喜闻乐见这样的局面,既能削弱傅为山的威信,又不想自己作为股东的利益受损。

    有没有可能,是傅为山答应帮傅三叔做到这一点。

    而傅三叔用以交换的条件,是帮他进入董事会?

    三十一、

    借用秘书处的优势,严子书在职权范围内,打听到了下届股东大会将要表决的部分议题。

    其中除了“推举傅为山进入董事会担任董事”,至于其他的,虽然很多还未定稿,在有经验的人看来,多少能够从中分析出对傅三叔有利的变动,但又是傅为山恐怕很难点头的。

    傅三叔贪婪,盯着英瀚这块肥肉,向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手中的股份不够多。

    英翰集团作为上市公司,股权较为分散,傅之章当年持有%的股权,已够他掌握说一不二的话语权。而那时傅三叔仅持有%,伏小做低地拿分红,本分做人,从不出头。

    直到老大哥死后,情况才不一样了,经过这些年的运作,傅三叔的股份已增持到%。

    傅为山对付这老货确实还嫩了点,中间也经历过多轮交锋,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至于傅之章的股权,他生前曾答应过傅太太,在遗嘱里会全部留给傅为山。

    最后的结果却变成了,傅为山得到%,傅为山得到%。

    实在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现在傅三叔恰逢傅为山这个“贤侄”有手段,也难怪觉得自己又行了。

    傅三叔与傅为山手中加起来的%股权,固然看起来仍远比不上傅为山,中间实则也不过是差几个大股东的立场。谁又敢说傅三叔筹谋已久的大船上,现在拉拢了多少人呢?

    傅为山一手曝光,摆明傅为山的“治下无能”,傅三叔的谈判则更添筹码。

    不过……两个人可以因相同的目标绑在同一艘船上,却未必就是铁板一块。

    严子书只要想到傅为山在自己面前,都可以随便把傅三叔出卖了,很难不得出这个结论。

    要说其他人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非常可信的。

    要说傅为山这个反派BOSS真正为的什么,则还要打个问号。

    另外还值得注意的是,他若真想选任英瀚董事,即便有傅三叔派系支持,即便靠舆论压力打压了大股东对傅为山的信心,傅为山不可否认仍是现任董事长,必将持坚决反对的态度。

    目前看起来,傅为山自己的筹码似乎还不够。

    除非他有别的打算。

    此时严子书尚不能料到,傅三叔这条船上的人还将有什么动作。

    不过对方应该决计也料不到,在岸边也同样有人伺机而动——

    正是严子书本人,他等纪晨回来上班后,就打算要对其实施陷害了。

    恶毒炮灰作恶的动机比较直白,从剧情的角度解释原因是因爱生恨。

    详细一点说,就是傅为山原本像大多“成功男人”一样,在充满诱惑的花花世界,不可避免的到处留情,以往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在却貌似对一朵小白花动了真心。

    这是严子书(理论上)所不能忍受的,阴暗的想法在心中滋生,以至于要处之而后快。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别人是剧情超纲,他是剧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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