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倒真是让人心情低落。

    他曾经那位肉身名义上的小师侄，最初的慕容紫英，后来的紫胤真人，似乎也是如此，天真的爱。善恶本无定论，端看人心背向。不过话说回来，倘若世上没有他这样的邪鬩歪道，何以体现天道的正义呢？如此想来，他该期待这世上离经叛道之人多些才是，这人才会崇敬他……需要他啊……

    正义的活着，正义的死去，当真是紫英归宿。

    吕洞宾怔了怔，难得糊涂。

    姜晨眉眼一弯，似是嘲讽，“真人不觉得，他如正的太过了吗？”

    吕洞宾眉尖一皱。

    “嫉恶如仇的，正人君子。”

    吕洞宾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李林甫等人非要说纯阳有长生不老药，天子还真信了，遣祁进前来讨药。当时李承恩还未被冤枉，吐蕃南蛮六诏还未联合掀起战乱。吕洞宾正在纯阳宫，机缘巧合之感化了他，收他做了五弟子。细细想来，祁进如确实是白的不正常。

    他对己要求极严，绝不容许己犯错，对身边之人亦然如此。诩是正，对邪抵触。因此还对素未谋面的犯了错的谢云流抱有极大的敌意……连带牵累了谢云流名静虚弟子……

    紫虚静虚两脉，颇有些势水火。

    这，指引人心向善才是最佳处理方式。一味的以武力解决，是之策。以杀止杀则不止杀。祁进曾犯过过错，得到救赎之后，眼里心里不敢容任何邪恶。这是他的心结。

    吕洞宾哑无言了。且隐隐对姜晨如此直言，觉得有些……也许是，有些不舒服吧……

    他这几日都是温和听他讲道的模样，还从未说这种意有所指的拒绝之言。

    是乍然伤到了一个老人喜爱温顺子辈的心了？

    姜晨瞥见他的神色，心中只道果然如此。看看，他不过是表露一分他不习惯的模样，就已让他不平静。早说了，想成仙就不要沾染因果，却不听。道心歪了。也许正回来，也许不。

    谁知道呢。也许被他崇敬的上天会对他的信徒宽容几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