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推开夏知，头也不回地冲上了天台。

    爸妈和程令哲声嘶力竭地追在后面，夏知几乎快要抓住我的裙摆。

    风声从耳边掠过，我听不见他们的呼唤。

    我摇摇欲坠地站在天台边上，看见下面的高度，却不再害怕了。

    「程又青！你别动，我不过来。」

    夏知站在不远处，她脸色惨白，腿软得快要站不稳，被程令哲扶住。

    我攥着那个小兔子挂坠，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

    「给陆平津打电话，我要和他说。」

    夏知颤抖着手拨打电话，那头传来陆平津慌乱的声音。

    「青青，你等我来好不好，你听夏知的话先下来，我马上就到了。」

    可每一句劝哄，几乎都在刺痛我。

    剧情走在正轨上，要将我们都推向死路。

    我慢慢靠近边缘，每走一步，感觉到规则对我的压迫就越浅。

    耳边隐约传来尖锐的鸣响，警示着规则的破裂。

    「警告，女配行为违规，规则崩塌！」

    声音不断回响，干扰我的思绪。

    我头痛欲裂，在靠近边缘的途中，把能说的都说出来。

    「我们存在的世界只是一本书，女主角是夏知，陆平津才是原本的男主。」

    他们起先听不明白。

    随着我逐渐突破剧情的掌控，一切遮羞布都被掀开。

    夏知不可置信。

    我凝望着她的眼睛，绝望地笑起来：「夏知，你还记得我摔下楼的那天吗，我控制不了自己，就像我拿着你的小兔子和陆平津顶替你的功劳一样。」

    电话里的陆平津卡了一下壳。

    他的声音卷在耳边的风涡里，快要听不清。

    「所以救我的人，其实是夏知对吗」

    可夏知没有在乎这句话。

    她挣开程令哲的手朝我奔来，伸手想要拉住我。

    我看见她在哭。

    风推着我向前走，耳边尖锐的警告也终于停了下来。

    夏知伸出的手在即将拉住我的最后一刻，只摸到了一片飞扬的裙角。

    我轻声告诉她。

    「不要被控制，去走你自己想要走的路。」

    夏知声嘶力竭，近乎崩溃：「青青！」

    视线中的一切飞速远去，我在风声中急坠而下。

    一切都在我坠落的瞬间崩塌。

    这个世界的规则彻底湮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