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空青意识到动作的不妥,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放开鹿蹊的手腕:“抱歉,我以为你没有站稳,所以……”
鹿蹊听到季空青给他找补的完美借口,眼神复杂。
他还能说什么呢?
难不成说他就是故意的吗?
于是鹿蹊只能干巴巴地回了句:“……谢谢。”
“天气太热了,要不然去换衣服吧?”这个马场鹿蹊是待不下去了。
况且平常疏于锻炼的弊端终于显露,再继续下去,他的腿和腰明天就别想工作了。
季空青原本的计划是牵着马带着鹿蹊缓步而行,两人也能更多相处的时间,再多一些交谈,或许能争取到更多。
但现在……
“好。”
季空青的手垂下来,有些不自在地侧身,唇角微绷。
……
季空青显然是这边马场的常客会员。
鹿蹊和季空青是一起来的,所以沐浴间更衣室都在一个套间里。
热水蒸腾氤氲,鹿蹊揉搓洗发水起泡的头发,动作迅速地洗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
冲掉汗珠的同时,好像也带走了刚才马背上似有若无的暧昧与悸动。
关水走出玻璃门,鹿蹊站在洗漱池前,一边对着镜子擦拭头发,一边回想刚才在马场的画面。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给了季空青清晰明白的暗示——这话听上去真的很奇怪。
鹿蹊皱了下鼻子,擦头发的动作粗鲁了几分。
不是他意志不坚定,而是季教授跟个西装魅魔似的,轻而易举就能搅得他脑袋晕乎乎。
鹿蹊刚才有好几个瞬间,想的都是——
如果真的要结婚,季教授说不定是最舒服的选择。
啧。
多可怕的想法。
他明明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以相亲为前提的结婚或联姻。
鹿蹊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肤色白皙的青年披着浴袍,脸颊边shi哒哒贴着浅色的发丝,脑袋上盖着柔软的白色浴巾。
水珠顺着毛巾滴在脚边,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但即使是这样,也真的是清纯有余,涩气不足。
鹿蹊对着自己欺骗性拉满的乖巧脸端详了好半天,忽然觉得也不能怪季空青误会。
他有时候看着自己的脸,都觉得乖的有种搞黄有罪的既视感。
……等下碰面,直接说清楚吧。
这哪里是缪斯,简直是魅魔。
魅魔的诱惑恐怖如斯。
要是再来
从马场回来的当晚,鹿蹊连夜撸了一张白骑装的黑马骑士图。
深色的手套,黑色的马鞭。
马身的肌肉上镀着一层汗珠,马蹄向前的动作带着呼之欲出的强烈进攻性。
这张图没画脸,但鹿蹊并没有将图发出去。
因为他心知肚明,黑马骑士手套下的那只手,虎口处有一颗被遮挡的,红色的小痣。
这已经不是缪斯的灵感了。
鹿蹊画的,是季空青。
所以这张图不可能被第二个人看到。
鹿蹊放下数位笔,盯着屏幕上的骑士看了很久,然后深深呼吸,导出图片后塞进一个加密套加密的文件夹里。
众所周知,能被加密的文件夹里,多半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小秘密。
比如一些……精神食粮。
而这张没有画五官的黑马骑士,也被鹿蹊分到了加密文件夹,荣获这一殊荣。
很有仪式感地珍藏起缪斯,鹿蹊起身去冰箱抽了一瓶冰可乐出来,咔嚓一声拉开拉环,仰头吨吨吨一口气喝了小半罐。
他们的晚饭是在马场吃的。
由于鹿蹊试图吓退季教授的调戏行为,被贴心的季教授找补了完美的解释,鹿蹊只能另辟蹊径。
他先问了季空青对伴侣的要求和想法。
好在对方并没有说什么“你就是唯一的标准”这种破坏人设的话,而是在略微思考后,说出了和鹿蹊心中差不多的答案。
怎么说呢……
虽然有些失落,但倒也的确毫不意外。
有季空青的回答在前,鹿蹊的拒绝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毕竟的的确确不是一路人。
鹿蹊抬手按了按左xiong。
说实话,直到现在,心脏都似乎残留了些许躁动的余韵。
季空青真的很符合少年时期鹿蹊对伴侣所有的幻想。
如果……
如果不是相亲重逢,如果是少年时期的他遇到季空青,或许——不,是一定会有一场快乐美妙的感情。
鹿蹊耸耸肩,一口气将剩下的可乐灌进喉咙,为少年时期自己错过的白马王子感到遗憾。
第二次见面过后,鹿蹊和季空青也只是在微信上偶尔客气说两句,因为两人其实并没有太多话题,所以大多数时间都是干巴巴的打招呼。
不热络,但却一直没断开联系。
鹿蹊其实有点奇怪,在介绍过一个相亲对象后,自家本来应该趁热打铁的母上大人却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