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细绒般的柳絮掠过花架时,我总想起老巷口那株爬满青砖墙的月月红。那时奶奶总说,这花是从她的太奶奶手里传下来的,花瓣落了又开,像极了女人鬓角的银霜,总也断不了根。
老宅院的西墙根常年泛着青灰色的苔衣,奶奶就在墙下辟出半丈花畦。她用碎瓷片在土埂上嵌出锯齿状的边,说这样能拦住贪吃的蚯蚓。春分刚过,褐色的枝条就冒出胭脂色的芽苞,像婴儿攥紧的小拳头,藏着说不完的秘语。
记得某个落雨的傍晚,我蹲在花畦边数花苞,奶奶举着藤编的晒匾从厨房出来,匾子里盛着新摘的豇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