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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软骨头 本章:-6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注意到的呢?

    衣柜里风格各异的衣服,是为了有效地跟踪与融入不同场合所购买的吧。

    橱柜上繁多的香水、护肤保养品、跟浴室里的洗发jg,是一次次抵抗不住直播间里,主持人与来宾那一个个夸大其词的演绎与速成,q弹,美肤,年轻十岁这样的字眼给蒙骗到才购买的吧。

    那些海外递送期超过一个多月才抵达的物品,忘了曾购买它很正常吧。

    整理家务时,泛h的收据纸上打着的是不曾到过的餐厅,只是单纯忘了而已吧。就是日记本上那淩乱得不似自己字迹的字,也是因情绪焦虑才变成那样的吧。

    不,应该在更早以前,b发现这一个个不合理要来得更早以前就注意到了吧。

    楼下拐弯曲水果店,阿姨亲切的问候,明明就不常观顾过,原本要好的朋友却无故地被她甩了巴掌,更撂了那些某名不知所谓粗贱的话,突然的断片,还有来自警校回绝信上jg神测验那行写着的“不及格”。其实提示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我一再地逃避而已。

    所以才辞了工作,开啓了私人的侦探服务,避开了人与人之间的接触。

    但无论怎麽逃避也好,生活里总必不可少地与人接触,就是一个呆若木j的文青男,也有偷窃人心的能力。

    就如他的吻那样都来得那般不可预计,超出了自己预算的范围,明明竖起了道道防御的墙,最终却是自己走出去的。

    其实在很多个清晨时分醒来,我知道,我并非唯一醒来的那个,当这双眼在看着窗外的街景时,也有其她的人,正透过它注视着与我全然不同的景物。偶而她们的意识也会强大得占据我的意识,模糊眼前的世界,抹灭时间与记忆。

    所以我才开始写日记,记录下每一天的点滴,购买关于解离x身份障碍的书籍、影片,甚至踏入了那间心理治疗所,也才有了接下来的故事。

    那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不好意思,因为今天徐医生请了病假。我之前应该我给你发了简讯……」她说着一面翻找着电话。

    那不能看其他医生吗?

    「那个我查了一下我们现在刚好没有能ch0u出空档的医生,啊~请您等等。」前台小姐话还没说完,就骤地小跑了几步上前拦住了一个正朝着正门走去的身影。

    「那个苏芮医生!」

    被唤做苏芮的nv人止了步,却稍稍踌躇了一会才转身面朝着前台小姐。

    「怎麽了吗?」僵滞的笑脸背後藏着的是一副心知肚明。

    「那个我知道您也请了假,但徐医生一点十五分的预约已经到了,现在也没有其它空档。赵小姐只是来做个简单的质询,应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苏芮擡了眼,转头看向我。

    我们的视线第一次对焦了。

    她虽是一脸的无奈但在前台小姐恳切的拜托下还是应承了下来。

    「跟我来吧。」她朝我投了视线道。随之转身,领着我往来路走了回去。

    苏芮的办公室在统一的褐se门背後,角落倒数第二间。

    转动钥匙推开锁着的门,大约十五平方米大小的房间,她0索着打开了墙上的灯,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间。

    灯罩底下是深蓝se的沙发跟椭圆透明的茶几。

    茶几底下塔着米se的地毯,而地毯之上落大的黑se英文字母拼写着两个单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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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敢。似一种警惕与暗示。

    她b了b沙发的位置,示意我坐下,自己则步履不停地走到了窗边,拉起链子。日正当午的耀yan光经过暗se的玻璃板,在削去它刺眼的同时,又恰当地打亮了整个房间。

    我坐定在沙发上,手忍不住来回地抚0那柔软顺滑的绒布。

    苏芮将左肩上的黑se手提包甩放在办公桌对应的椅上,从桌子旁靠墙摆放的饮水机,盛了杯热水搁置在我跟前的透明玻璃茶几上。

    随後从包包里掏出了酒红se的笔记本,拿了整齐摆放在平板电脑旁的原子笔。

    她桌上的摆饰品一目了然,只有三样物品,一个粉se的泰迪小熊,一个室内栽种的盆栽,还有一进门就被她刻意放倒的相框。

    「那麽我们开始吧。」她坐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叉,整了整黑se的笔筒裙,翻开了酒红的笔记本道:「名字是赵晓敏,对吧?」

    我没立即回应,环视起房里的布置,映入视野的每一角简约却也富满了se彩。

    那陶瓷白的办公桌上,挂着一副se彩斑斓的画,画里描绘的人与物没有分明的菱角,让人很容易将注意力分散在如调se板,多彩温柔的se调里。而那样模糊的se调里却又完美地拼凑融合成一个生命t的样子。

    眼前的人并没有随着我的视线游走,她只是不做声地静候着,直到我的目光再此回落到她身上。

    你面对一个突然接获的客人都不需要先看一下档案吗?

    「呵呵,这是来自侦探的敏感吗?」

    她的话委婉地打了我的脸。

    「其实你的档案我拜读过了,只是接下预约的并不是我而已。」

    顿了顿,瞥了眼桌上的相框,再将视线擡望回我身上。

    「置于放下相框的动作嘛~」她拉长着音,同时凝视着我,或者更贴切地说观察着我。

    我并没有问那个问题。

    「但你想知道不是吗?」她微微垂首回头,将我的目光一同带到了那被放倒的相框。明明只是刚见面的人,却有种被透视的感觉。

    「放心吧,我只是在稍稍测试一下而已。」她开怀地扬起了笑顔道:「因为档案上职业填了侦探。」

    是私家侦探。

    「即使如此但还真是观察入微啊~」

    我有点难以理解自己是否是被作弄了。但她很快地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初始的正经。

    「进入正题吧,说说我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那时候的我对着眼前俗称的心理治疗师多半还存有质疑。似乎她每一个举手投足间都会暗藏着玄机。就如同这个被jg心布置过的房间,暖se的家具se调,无处不在的安逸感,舒适得让人容易産生倦意的沙发,就是递上的那杯温水,也似一种左右人心的手段。

    带着一点迟疑,带着那份在陌生人前刻意隐藏回避的羞涩感,我缓缓地开口了。

    我无法与她们对话。

    「她们?」

    我指的是我分裂的其她人格。

    她低下头在笔记本上来回写了些什麽,提起的角度很好地遮盖了我的视线。

    我尝试过用写信或透过镜子与自己说话的方式但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那你确认过她们的存在吗?一切可能只是你的多想而已?」

    无法正面否定她的话,双眼直gg地看着她。

    所以我才来寻找答案。

    「说说你所经历过的。」

    我——从不知名的地方醒来,对为什麽会在那里,做过哪些事,一点印象都没。——这些还不算是最好的证明吗?

    「不排除这世上有能産生类似效果的药物。我需要了解的是你更切确的经历,使你怀疑甚至是确认自己患有人格分裂的点在哪里。」

    我——,我有那种旁观者…,那样的t验,但基本上看到与听到的都很模糊,无法辨识出到底发生了什麽的那种模糊。声音也是,明明听到交谈的声音却怎麽也听不清楚她们在说些什麽。

    「你认为听不清楚声音的根本原因是什麽?是因为她们不想与你交谈吗?还是隐藏了什麽秘密不想让你知道?」

    那应该是由你来告诉我的吧。

    「那确实是我的工作,但同时也不是。第一我主张的治疗方法是与病人一起探索问题。心理治疗师的工作是充当一个支撑点、激励点、帮助你去理解自己,陪你一起去跨越困难。并非将我推测或以为发生了的事对你进行诱导与灌输。」

    就像一个导师?

    「基本上能这麽说。」

    所以说苏芮老师,我的朋友为什麽不愿意跟我说话呢?

    苏芮微弯了嘴角笑了笑。

    「心理治疗的根本从来不是她人在想些什麽,或怎麽看待你,而是你想从她们的话里获得什麽?」苏芮指着我道。

    我想知道她们为什麽存在。

    「你想知道童年时是否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导致了他她们的存在?」

    b如施暴或强j?

    我抢着道,对视的目光渐渐深了。

    「我并不建议你从最坏的地方开始。」她旋转了几圈手中的钢笔道。

    所以你才说得那般迂回吗?"不好的事情"。

    「首先,根据现代遗传学的数据,不排除jg神疾病有家族遗传x,虽然发病也需一定的环境条件。但并非所有病患都经历那样的事,有的也可能是经历车祸,被排挤或父母离异等。」

    顿了顿她用更为严肃的声音道:「我想在你开始任何治疗前,你必须先理解一件事,你无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心理治疗师的职责是陪你一同去面对,你不想面对与不敢面对的事。我们如同多出的一双眼,让你更清晰地去看清事情的原委,整顿出事实与真相。但你是否能得到救赎与平静,就要看你是否愿意伸出你自己的那双手,借助我们的力量拉自己一把。」

    视线停滞在她那双伸出又收回的手。

    医生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她点头表示同意。

    医疗数据库里有我的档案存在——对吧?

    她的目光停驻在我身上,凝视了好一会道:「嗯,确实是有的。毕竟我们现在正活在一个身份证号就能把一个人查个底朝天的年代。」

    那麽

    「你确实被诊断为解离x人格分裂患者,,简称did。」她抢先一步打断了我。

    那样的结论就算已反复从书籍、实验中拼凑而出,却还是跟从一个专业人士口中听到的不一样。有那麽一瞬间,心脏似停止了跳动。

    「其实每个到这里来的病患都对事实有一定的抗拒,就算是像你这种自己走进来的人。」

    她的目光凝视着我,在思考了好长一段时间後才开口:「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未必能得到救赎。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不愿相信的人仍不回相信。就像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除此之外,悲愤、不安、恐惧,在情感达到一个人无法承受的顶点时,大脑下意识的细胞就会负荷x地c控起记忆,编造记忆,串改记忆、甚至遗忘记忆。它将记忆切分成丁,装载在不同的人格身上。所以不同的人格对着同样的事,有的惊恐无b、厌恶且回避,也有的欢腾雀跃,欣喜无b。」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麽?

    「我想说的是,你并不需要为回避而感到羞愧。你只是选择了生存而已。」

    所以才选择遗忘?

    「每个人格産生与出现的时间都不同,如果你对你儿时的记忆模糊,或许是分裂储存在其她人格身上。」

    我确实对于过往的事物,没留下过多深刻的情感,就算是莫名被扇的那巴掌,愤怒似乎也随着痛楚消散了。我一直将其认为是个x使然而已。

    在我还来不及提出更多的问题,苏芮医生又接着道:「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想问的,可惜时间到了。」说着合上了笔记簿,再扣好了皮带。

    普通咨询的时限为五十五分锺。我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锺,时间确实只过了约二十分锺多而已。

    「首次优惠咨询服务只有二十五分锺哦。若还想咨询等会前台结账的时候能顺便能预约下次的时间。」

    那你今天还有空档吗?见她默不作声我又道:还是明天?後天?大後天?

    「我其实已经下班了。现在不过是加个班,因为有突发事件。所以下次会将你转接回给老徐,再说抢老徐的病人,我真怕我不能再吃这行饭了。」她嘴角微扬苦笑道。

    如果要做这种半吊子的事,那为什麽一开始不直接推辞呢?!

    对于我稍提的嗓门她虽显懊恼却丝毫没有焦急,仍是一副隔岸观火的怡然自得。

    「因为要从新预约很容易,但要让人从新踏入这里却具有挑战x。」她瞄了我一眼接着道:「别误会这里并不是什麽恐怖的地方,只是人本能地逃避面对痛苦而已。而且对于某些人而言,我们或许是他们活着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说不定,把他们拒之门外ga0不好下次再见到面的时候已是在报纸上了。」

    她稍稍凑近了一点,四目对视的眼挪不开。

    「但经过交谈我确认了你没有那种念头与目的。」

    你的根据是什麽?

    「你没有一个边缘人的那种神情与语气。所以,与其说轻生,我个人认为你目的b较倾向于整合与控制,试图寻找办法多于解脱。」

    既然

    「所以这次就请你原谅我吧。」

    她开口打断了我的话,我不解地挑着眉看着她。

    「基于私人理由我无法当你的医生,再说了徐医生在这行的时间b我久,经验也b我丰富,他一定可以给你更好的治疗服务的。」

    如果我就是指定要你呢?

    「接不接受其实是双方面的事,并不能单凭你想要就可以的。」

    回答我最後一个问题,所谓的“私人理由”是什麽?

    苏芮定了定,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眉心微微的叠起後,g起了带有点无奈的笑容,她踌躇了好一会,终开口道:「特殊的情感会阻碍一个人做出正确的判断,不仅违反了jg神治疗科的职业准则,若做出越轨的事还会因此惹上官司甚至吊销执照这等麻烦事。」

    我皱着眉,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她目光渐柔解释道:

    「因为我与你身t里的某个人格曾有过r0ut上的交集,所以请原谅我不能担任你的治疗师。」

    那天,她的那番话,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的事。翻寻记忆我不记得曾与眼前的人有过交集,但我接下来说的话,却也同时震惊了自己。

    那你就确保不会发生那种麻烦事就好了啊!

    「哈哈……」她惊讶的笑道。起身走向我,躬身手掌垫在我坐着的单座沙发白椅上的扶手,近距离地与我对视。

    「那就是问题所在啊~」说着滑翔地朝我凑了上来,却在嘴唇即碰之际停滞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从她口中微吐出的气t的暖,还有我身t被激起的一gu热。

    从诊所出来,脸上的余温还在,脑海回播着那张贴近得模糊了焦距的脸,鼻尖能嗅到她口红的甜甜气味。那唇没贴上却似烙了无以名状的东西于心里。之後她潇然地ch0u离起身,随即将我送出了门。

    出了诊所,走在前往搭小巴的路上。

    看着手中的单据,在首次咨询优惠上再打上五折的质询费,我不禁嘀咕道:「不是说是场不记录在案的质询吗?那为什麽还要收半价啊~」

    再看了看柜台小姐给我的价格传单表,这样的价码若要做长期质询会是笔不小的开支。随手拿出手机将这笔账打在额外消费栏目下。

    还在踌躇着,身前驶来辆暗红se的敞篷车,缓缓地停在红绿灯前,暗红的se调与刚刚那位医生的手提包不谋而合,细眼望去驾驶座上好巧不巧竟是刚刚的那位苏芮医生,她双手握着方向盘,面向前方静待着红灯转绿。或许是职业病的驱使,又或许是她说的那些某名奇妙的话。

    我不禁思索,脑袋一热地拦下了後方停着的德士,职业x地让司机跟着前方的红se敞篷车走。

    车子驶入了一家酒店的车道,苏芮下车将车钥匙交给了泊车的服务人员後,径直地近了酒店大门。我也随後下了车,带着一定的距离尾随着。

    酒店大厅左边是登记处,中间是等候处,另一侧则是家西式餐厅,吧台椅上一眼就瞄到了那熟悉的背影,跟前摆放着一杯红secha着根芹菜的j尾酒。

    大白天的……。

    还躇踌着是否也该进去点杯什麽蹲守看看,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脑中想起:“!”血腥玛丽,视线在转瞬间模糊,意识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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