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神,让陆洺执心里又疼又酸,他心里那点原本还藏着的、没敢说的话,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
陆洺执上前一步:“你还没明白么,你跟了我,这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他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指腹沿着她的无名指缓慢摩挲着,那动作带着点恶劣的暧昧,却又慢得近乎挑衅。
陆洺执低头,凑到言初耳边:“还记得我送你的那颗粉钻么?怕你心里有负担,我可一直,都没告诉你价格。”
“那石头,两千八百万。”
他顿了一拍,像是故意为了报复她似的。
“美金。”
言初整个人像被电了似的,身体猛地一抖,眼睛睁大了,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陆洺执欣赏着她的表情,眼里那点阴郁和火气,反倒慢慢转成了某种扭曲的满足。
他笑了一下,继续说:“还有那辆车。那叫布加迪,全球只有那一辆。”
“我买的时候,一亿,”他的唇几乎贴着她耳后,“四千万。”
“钻戒,车,全都落在你的名下,哪怕你现在拿去抵押,法律上也是你说了算。”
言初听得脸色一阵阵发白。她后背发凉,嘴唇开合,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陆洺执捏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跟了我,你这辈子能轻松到什么程度。”
“你要吃什么、穿什么、去哪、做什么……”
“都,不,用,愁。”
“我给你铺了一条你根本不用努力、只要动动手,一切都能唾手可得的路。可你,却一门心思地想逃,总想着不知好歹地推开我。”
“虽然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
“但你有没有哪怕一秒,把我当个人看过?”
言初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抬头看他,声音发虚:“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陆洺执点了点头,脸上挂着一种难得的坦然和
笃定:“我为什么要和你开这种玩笑?都是真的。”
那些东西竟然这么贵……
言初整个人跟踩空了一样,往后退了一步:“你等我回去,我还给你。那些东西我都不要。我还你,我不该收的。”
陆洺执冷下脸:“我以前跟你说过,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从来没想过拿回来。我不是要你感激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到底凭什么不肯嫁给我?”
言初站在那儿,她说不出来,她就是开不了口。
她明明喜欢他,可她也明白,如果陆洺执没有喜欢她到一定程度,那他们之间天差地别的阶层,迟早有一天会将她反噬。
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喜欢她了呢?她还能靠什么撑完自己的后半生?她眼睛里那么容不得沙子的人,仅靠一纸婚书,一枚戒指,够用么?
像陆洺执这种人,感情来得快,也可能退得快。可如果哪天他觉得腻了呢?她又该怎么办?
言初她很清楚,至少现在,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陆洺执对她新鲜感褪去的后果,更没底气去承担一段太过高开低走的感情。
她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把情绪压下去:“陆洺执,我希望你在我彻底对你失望、彻底恨你之前,别再继续这样闹下去了。”
“你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很幼稚,也很可笑。”
她竟然还在回避他想要的答案!陆洺执急火攻心,径直上前,一把将言初打横抱了起来。
言初反应过来时,腿已经腾空,头贴着他的胸口,那里湿热一片,全是水珠。
他洗澡洗到一半跑出来,现在身上还是潮的,脖子上挂着条浴巾,他压根没擦干,水珠就这么一串串晕她衣服上。
“陆洺执你干什么!”言初惊得心跳骤停,拼命推他,“你放我下来!”
可他哪里听得进去?
怎么可能放下她呢?
这是他现在心里最喜欢的人,是他现在最最想要得到的人,也是他真心想赶紧拿下的女人。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法后退了。她要是不认,他的脸往哪放?
陆洺执满脑子就只剩一个念头。
她不能跑。她必须得同意才行。
他花了那么大成本,和家里好话说尽、脸都不要了,才把那订婚戒要过来。他要是现在让她这么跑了,之前那些努力算什么?他又算什么?
陆洺执咽不下这口气。
他一定要让言初认输!最好现在她就同意把她一辈子都赔给他!
言初拼命捶打着他的胸口:“你身上全都是水,陆洺执你弄湿我了!你疯了你快点放我下来!
陆洺执脚步没停一下,冲她笑了笑,语气沉着又恶劣:“行啊,那正好。”
他说完,直接把人抱进了浴室,水汽还没散,大理石地砖还是热的。
下一秒,言初就被他放进了那口超大的内嵌式浴缸里。
水花炸得满地都是,他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他看着她,像是所有耐心已经用完了,压在她身上:“既然你都湿透了,咱俩正好一起洗。”
说完他直接把水开到最大,转到底挡,伸出手,把花洒从浴缸边的挂钩上扯下来。
热水冲得猛,他举着那一截花洒,插进浴缸边的卡扣里。
热水猝不及防地喷出来,言初本来就穿得少,一件白t恤,一条牛仔短裤,那薄薄的布料瞬间被水灌进了缝隙,变得几近透明,胸前线条一览无遗。
言初被水浇得睁不开眼,本能挥手想把花洒打飞,可陆洺执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那水柱直接打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两个人像是被强行捆在一个狭窄的水牢里。
水从发梢流进两人脖子,衣服从肩膀黏到胸前,再一路往下,贴住彼此的身体。
言初只觉得水流冲得她无法呼吸,她只觉得陆洺执是真疯了,陆洺执直接捧住她的脸,把她的下巴硬生生掰过来。
陆洺执被水浇着,盯着她看了很久,心口那里一抽一抽的疼。
水顺着陆洺执的额头往下流,他低头,去吻她。
那是一个完全不容置喙的吻,实在太急,太过迫切地想证明某些东西,他一边吻,手一边往她身上探去。
言初没忍住喘了好几声,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软了下来。
陆洺执见状,更是不想放过她,他开始吻她的额头,脸颊,耳垂,锁骨,每一次吻落下,言初的身体都跟着一颤。
这份反应,让陆洺执里难过不已,他已经把心掏空了,她还是不肯伸手接。
可她的身体骗不了人,她的反应远比嘴巴更诚实……那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做错什么了?是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吗?他都已经放下尊严了,他妈的连理智都不要了,可她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他?
如果她是真讨厌他就好了。那他就能死心。
可她明明也喜欢他啊……
陆洺执实在是太难过了。他把她的衣服脱下来,直接将言初一半身子摁进了水里,像是赌气似的,压在她身上,重重地吻着她。
言初被他压进浴缸,水漫上来,瓷面冰凉,可她的身体却在发烫,在颤,在被他吻得一寸寸往下沉。
陆洺执吻着她,像要把那些她不肯说、不肯给的情绪,全从她的唇齿中逼出来。
言初不是没试过反抗,她挣,他就抱得更紧;她骂,他就吻得更狠。这个吻完全不温柔,也没想着给她任何转圜的余地。
就好像……陆洺执试图用这种方式,逼迫她对他流露出一丁点爱意。
他们两个人泡在水里,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努力紧绷着身体,可还是没从那从喉咙里钻出来的声音。
言初听见了自己发出的那一点轻喘。
那声音一出来,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她恨她自己在他吻下去的那一瞬间居然收了腰,居然颤了一下,居然喘了出来,她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厌恶每一寸贴在他掌下的颤抖,每一下都像是在嘲笑她的不清醒。
如果不是陆洺执的做法这么极端,她自然很愿意和她在这里做暧。
可他的做法,加上她身体不争气的回应,实在让言初又羞又恼。她怒火攻心,也顾不得他为了她,躺了一个月icu——
“啪!”
言初一巴掌挥过去,重重打在他脸上。
“陆洺执,你能不能清醒点!!”
水汽弥漫,四周都是雾气。
陆洺执头都被打得偏了过去,半边脸通红,额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发梢还在滴着水。
过了几秒,他缓慢地转过头。
那一瞬间,言初的心都揪了起来。
陆洺执他睫毛挂着水,眼白一片潮红,不像愤怒,更像某种极致的难过。
然后,一滴泪,顺着他的睫毛根部,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你。文案出现……
言初起初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她盯着陆洺执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敢确认,是真的。
那不是花洒喷下来的水,那是陆洺执流下的眼泪。
陆洺执一动不动,全程连眼睛都
没眨过,只是直直望着言初。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那双眼睛,已经擅自背着他松了口。
花洒还在往浴缸里哗啦啦落着水,水面是烫的,蒸出来的热气没散,反倒越积越厚,水汽一直往上飘,糊得言初眼前白茫茫一片,她眨了下眼,才能勉强看清陆洺执的脸。
“……你心里,”陆洺执忽然开口,“有过我么。”
言初的心蓦地一紧。
“你别管我心里有没有过你,”她迅速打断他,语速飞快,“你现在这样做是错的,你听见没有?你现在这就是在犯混。”
她话没说完,陆洺执又向前压了半寸,水面哗地一声荡开。他就那么盯着她,像是被她那句话彻底点燃了:
“我问你,有没有。”
“你的心里,有过我吗。”
就像是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撒口了,全靠等着言初的答案吊着最后一点理智。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再往前一点,就能贴上。
言初下意识抬头看他,视线透过水雾,正对上他的胸口。
左胸口,心脏的位置,纹着她的咬痕。
那一刻言初心里酸胀极了,怎么能没有呢……她的心里除了他,又还能装得下谁呢。
可她并不想到现在这个状况下,给他这份答案,她并不想默认陆洺执的无礼和放肆。
陆洺执看穿了她的犹豫,声音沉下去:“你说啊。”
没有回应。
他又逼近了一点,眼睛比刚才更红了:
“你说啊。”
言初呼吸乱了,她死盯着陆洺执胸口那一小块纹身,那句“你说啊”,一遍遍悬在她耳边,让她情绪终于溃堤:
“你在期待我在这种时候给你什么答案呢?你把我关在这儿,不让我回国,收了我的护照,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心里有没有你?!”
陆洺执冷冷笑了一声:“你不说是吧。”
“行。”他盯着她,眼神一寸一寸逼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下一秒,他整个人压了上来。
水面轻荡。
陆洺执的手从水下摸过来。温度不高,力道也不重,但言初还是颤了一下。
他低头贴过来,唇落在她锁骨,脖颈,睫毛。一只手落在她后腰,把她往怀里带。
手探进去的时候,言初很想推开他,可身体传来的,一波接着一波的愉悦,让她实在无法发力,水蒸气糊得她眼睛发涩,眼前都是他湿漉漉的脸和近得要命的气息。
她一挣,他就吻得更深。
她一动,他就贴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