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想到这里,言初的指尖一紧,结果下一秒,陆洺执忽然十指反扣过来,与她掌心贴掌心,指腹发烫,拽着她不肯松手。
靠在她肩上的陆洺执慢慢朝她抬起头。
他在看她,看得很认真。
那眼睛湿漉漉的,带着点酒后的湿意,和一点点不安分的探究。陆洺执的眼睛本来就很好看,靠得太近,又因为醉了,又或者是因为疲惫,那点清冷都褪下去了,眼神柔软得不成样子。
言初是真有点扛不住这份眼神。
那一瞬,她已然分不清,刚才的一切究竟是因为她无法拒绝他,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是见色起意。
他开口,声音压得很轻,不知是不是不想让司机听见:“你过来。”
言初大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干嘛?”
她语气发虚,身子更疼,整个人都软绵绵地靠着他。结果刚一低头,陆洺执就贴了上来,在她额头缓慢地亲了一下。
他亲完她,没说话,又顺势靠回她肩头,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那头湿软又凌乱的头发毛茸茸的,痒得言初缩了下脖子。
言初没推开他,只是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头轻轻靠上他的。
两人靠在一起,窗外帝都夜色一闪一闪地掠过车窗。
他们谁也没再说话。
车厢里里安静得过分,只有呼吸交错,一长一短。他们都太累了,就这么靠着,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到了家,车刚停稳,司机识趣地没等吩咐,直接下了车。
一关门,世界瞬间静了。
又只剩他们两个了。
言初一下子就清醒了,人已然从那点温存里缓了过来,当她意识到她要和陆洺执一起回家了之后,脸又不争气地烧了起来。
她试图动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身,可腿还没来得及动,一股力道横扫过来——
陆洺执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等反应过来,言初整个人已经被他稳稳抱在怀里。
言初肩膀一抖,脸烫得厉害,手下意识圈上了他脖子:“你干嘛呀?”
陆洺执低头看她一眼:“这车太小了,我忍了一路。我已经把家里的佣人都差走了。”
“回家,我要再把你好好亲个遍。你敢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我一定得让你哭着给我认错。”
言初耳朵嗡了一下,双腿又疼又酸又软,只能拿语言当武器强行反扑:“你,说起来,我看你挺会的啊。你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这种事干惯了吧?”
陆洺执没停脚步,眼神里是藏也藏不住的欲望:“真有意思,我可是陆洺执,我他妈做什么都是天赋异禀。哪里像你,老爱试探。”
回了家之后,可能是有了经验,陆洺执没再像之前那样急。
他温柔了很多,偌大的房子像是为这一夜的沉沦准备的剧场,客厅、楼梯、卧室,甚至是那面他们从未真正靠近过的落地窗。
言初被他拥着,一路颠簸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从疼痛变为享受,从享受变为失神,到最后,只记得陆洺执那双睫毛浓密的眼睛。每次她想把头偏过去不看他,他就会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强迫她直视他。那双眼就跟钩子一样,让她无从逃避,直到最后,彻底被困在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
她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可下一秒,她又不想清醒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在盘旋——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明天是明天的事。今天,她只想好好做一场她不敢去做的梦。不用去想他是不是认真的,不用去想自己值不值得,也用不去想他明天会不会变脸。
即便,梦都是会醒的。
可既然对方是陆洺执,言初觉得,一夜而已,自己这又何尝不算是赚了呢?
最后,连客厅的灯都是开的,他们却什么都没盖,相拥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言初一睁眼,天还没亮。
她一眼就看到了陆洺执。
但她一定要离开他。
她一定要考出语言成绩,申请大学,换下这一身廉价的情绪。
言初坐在桌边,把头发扎得松松的,旁边是记得密密麻麻的手写笔记。她学了有一阵,刚记住了几个单词,肩膀突然一沉。
有人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她身体一僵,还没回头,就感觉耳边有热气传来。
紧接着,一颗毛茸茸乱蓬蓬的脑袋蹭到了她耳侧,低低的,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沙哑:“好努力啊,3301。”
言初耳根一红,差点把手里的笔捏断:“1157,虽然你之前说过,不需要我再给你做饭了,但是我还是做了早饭,去吃吧。”
陆洺执没走,反而不讲理地一屁股坐到了她椅子上,把她挤得只能往旁边歪。
言初无语地转头看他:“你干嘛呀?
“我不吃。”他揽着她的腰,赖得死死的,“我想和你一起吃。”
言初无奈,这人怎么和小孩似的,也下意识偷偷瞟了他一眼。
头发乱成这样,眼神懒懒的,像刚从梦里走出来,但他这身材配着这张脸是真可口,带点不经意的色气。她一边看着,心里却忍不住发怵。好像是因为昨天的事,她现在看他,越看越顺眼了……
言初赶紧移开眼,假装继续看书。
陆洺执自顾自抽起她摊开的英语练习册,扫了一眼:“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你这英语,学得怎么样了?你要是有不会的地方,我可以教你啊。”
言初装模作样讽刺他:“让陆大公子教我英语,多少有点屈才了吧。”
陆洺执没吭声,下一秒直接亲了她一口,在她脖子后贴着开口:“那你学不学?我来教你吧,干扰和教学完全可以一起。”
言初不想理他,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有不会的。
她翻了几页,在一栏里用手点了一个拼得长长的单词,抬头看他:“这个,我不会念。”
陆洺执慢悠悠凑过去,扫一眼,像故意的,声音低得发酥,一字一顿地凑在她耳边:
“s-u-r-r-e-n-d-e-r。”
[surrender]
[投降]
言初看着他,又看了看这词的意思,浑身突然有点麻,张了张嘴,刚念出第一音节,就被陆洺执截住了:“3301,你声音真小。我还记得,昨晚的你,可不是这么和我投降的。”
她一巴掌拍他大腿上:“你!你给我滚去吃早饭,我不用你教我了,你赶紧走。”
陆洺执被她打了也不恼:“下次你要是不会用这个词,我可以教你个完整的句子。比如——”
他顿了顿,故意留了个空白,直直盯着言初的眼睛:
“don‘tspeakjtsurrender”
[不要说话,投降]
“surreonow”
[现在,对我,投降]
言初心里一颤,陆洺执忽然按住她的脖颈,吻了上来。俩人一路从书房纠缠到了厨房,最后才进了卧室。
这一周,还真是言初人生中最诡异、最离谱、最没有逻辑也最欲罢不能的一周。
没人会相信陆洺执这种人开荤了之后,竟能变成这幅德行,更没人会相信她这样自诩清醒的人,居然还在和他纠缠,甚至、乐在其中。
可能是因为他俩以前都没真正谈过恋爱,更没和谁做过虎狼之事,所以一旦开始,像两个天生的异类找到了适配的钥匙,陆洺执家明明大得让她经常会迷路,可就算是这样,整个家已然不剩一处安全的地方,全被他俩祸害干净了。言初甚至觉得,如果有人在陆洺执家里装了摄像头,估计会被吓得直接报警。
言初很享受,很担心,也很沉沦。
关键陆洺执在这方面,可能确实是有天赋。明明在车里那会儿还跟个新手似的,很快就有了服务意识,搞得有时候言初都不敢跟他对视,否则,二人一旦崩出火花,她又要瘫痪一下午。
言初趴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要不是他嘴太贱,他其实真挺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