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白云如流水缓缓漂动,温煦的向yan穿透云朵的间隙,轻柔的洒落在校园的枝叶上。几片h叶逃离了枝头的桎梏,随着风,落在了不远处的教学楼上。
坐在窗边的nv孩拾起了飘落进教室的叶子,百无聊赖地把玩了起来。
「距离学测还有」
「146天。」nv孩缓缓回答朋友的问题。她将叶子举起,直到它刚好遮挡住黑板上写的数字。
一阵凉风拂过,今天是有些凉爽却又不致发抖的天气。nv孩看向窗外,数着一片片被风吹落的h叶,彷佛即将到来的大考与她毫无关连。
「时间过得好快阿,允乔准备得怎麽样了?」
听到朋友叫到自己的名字,nv孩连忙转过头,苦笑着回答:「恩……太多东西要看了……感觉有点来不及。」
高中生活就正如大家所说的一样有趣,至少前两年都还是如此。已经迈入高中最後一个阶段的于允乔,此刻却被考试的压力追得有些喘不过气。
学测,是大部分的学生们的必经之路,也是许多人追求梦想的机会。
17岁,感觉还在蒙蒙懂懂探索着世界,却又已经要决定人生的方向。考进期望的系所,学习自己yu求得的知识,最终成长为理想中的大人。
上课钟一响,允乔默不吭声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她拿出了放在ch0u屉的国文课本以及一叠厚厚的涂鸦纸,并将课本垫在了纸张底下。允乔看着纸上大小不一的格子,她笔下的人物在里头展现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原本平板的角se宛若有了生命,在属於他们的世界里活跃着。
人们多多少少有着梦想的雏型,而这便是允乔脑中理想的未来—漫画家。
「还有四个多月……吗?」允乔看着自己的作品,不自觉握紧了x前的项链。
距离考试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她也明白再不加紧复习是不行的,然而她就是无法停止作画。过於旺盛的妄想跃然於纸上,然而这明明是从小到大的梦想,如今的她却突然变得迷惘。
从小到大没有学过专业美术,仅藉着单纯兴趣断断续续地画到现在。虽不算差,但也并非是能让人称赞的水准。处在一个不上不下阶段的她,不知自己是否该继续以漫画家为目标画下去。
允乔叹了一口气。当她回过神时,已经在凝视着自己挂在x前的兵牌。上头印着的人像,是她最喜欢的动漫「进击的巨人」里头的角se,里维兵长。她执起笔,在纸上打起了兵长的草稿。
开始画画的于允乔是听不见其他声音的,她相当享受这段时光,不用烦恼考试,也不用思考未来。宛若进入一个完全空白的世界,只剩下她以及跟前的纸笔。渐渐地,纸张上描绘的世界填满了周围所有的空白,而自己憧憬的角se则站在她的身边。
「欸,于允乔,国文作业借我一下。」
熟悉的指尖闯入了她的视线。幻想的se彩突然褪去,平凡不过的现实又一次将她拉了回来。
于允乔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坐在前方位置,那位面目微笑的男孩。
「你不要每次都不写啦!」她不满地拿出放在书包里的资料夹,犹豫着要不要拿给对方。
「借我抄一下啦!」男孩吐了吐舌头,一把抢过允乔手中的资料夹,从里ch0u出了其中一张卷子後便转身。允乔白眼,继续拿起笔完成她的作品。
讲台上的国文老师正在讲解上次模拟考的试卷,声音如同湖面般平静的毫无起伏。即便她在课堂中穿cha了一些冷笑话,昨晚熬夜读书的允乔仍敌不过来袭的阵阵睡意。直到下课钟响,她才缓缓睁开眼,放下她仍紧握着的铅笔。
她r0u了r0u双眼,一片模糊间看见前面的男孩彷佛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
「好丑。」
「……闭嘴,商承。帮我交作业了吗?」
允乔一边看着眼前的男孩,一边试图抚平自己脸上的睡痕。
「交了啦。」
商承朝她挥挥手後,便起身走到教室後方。下一节课是t育课,商承拿出置物柜里放着的运动短k,与朋友不顾班里众多nv孩的目光,在教室里直接换下身上的k子。虽然允乔早已对这画面感到习以为常,但脸上还是难免露出嫌悪的表情。
「允乔,走了喔!」
「好!」
允乔在朋友的催促下急忙拿下挂在x前的兵牌,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在ch0u屉里。她绑起及肩的长发,起身离开了教室。
学测当前,在无止尽的考试以及检讨试卷下,t育课能够将他们平日积累的压力透过活动身t宣泄出来,是所有高三学生的情绪出口。
允乔从以前就相当喜欢这门课,她尤其期待着今日的课堂。即使她球类打得并不算出众,t力也只算是中上的水准,但还是有一项运动是她擅长的。
「烦耶,今天要测一百公尺短跑。」
「等等会选出运动会上跑大队接力的人吧!」允乔的双臂前後摆动着,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朋友们无奈的心情。
即使是压抑烦闷的高中最後一个学年,一年一度举办的运动会仍旧令允乔期待不已。即使学校并不强制高三考生参加,但班上同学都一致认为既然是高中最後一次的运动会,便要好好把握,创造不後悔的回忆才行。
而其中的重点项目,大队接力,是允乔每年都会参加的一个团t竞赛。透过队伍的合作争取优胜,是除了画画之外,最能令允乔最感到兴奋的事物了。
「阿乔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喔?」看着雀跃不已的允乔,走在後头短发少nv推了推眼镜,露出匪夷所思的微笑。
「当然阿,茹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喜欢跑大队接力了!」
「我才不是说这个!刚刚上课那个人……。」
允乔愣了一下,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欠扁吗?」允乔尴尬地笑了笑,开玩笑地露出了自己的拳头。
「什麽?你们在说什麽?」另一位nv孩走在一旁,疑惑的看着她们。
「就是上课时那个人又跟她借作业啦!」
「他又没写作业?」
「玟羽!别听茹安八卦啦!」允乔苦笑,作势要堵住茹安的嘴。
一阵笑闹中,她们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c场。c场的跑道是宛如天空一般的蔚蓝se。与教室压抑的气氛截然不同,彷佛是在空中自在飞翔的鸟儿,学生们在上头奔跑欢笑着。
「啊!我去厕所一趟,老师点名的话帮我说一声!」
晚点就要进行百米赛跑的测验了,允乔想在那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也要去。」留着一头漂亮的黑发,绑着俐落马尾的少nv追上了允乔,一同走往最近的厕所。
「所以你真的又借作业给他抄了?」途中,对方冷不防的开口。
「江沁瑚!怎麽连你都这麽八卦!」
允乔话语中藏着闪躲,显然不想多聊这个话题。然而沁瑚并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发的人,她自迳说了下去。
「那个作业是有算在学期评分里面的,我还是认为这样不太好。」
这已经不是沁瑚第一次这麽跟她说了。在她决定与自己同行时,允乔也早已料到沁瑚会提到这件事。
「我知道只是。」允乔略带歉意的低下头。
「你还喜欢他吗?」
「绝对没有!」
像是抢答一般,允乔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沁瑚的问题。看见反应这麽大的她,沁瑚噗叱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麽唉,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真的不知道该怎麽拒绝他。」
「这样如何,就说不会自己写吗?你这个露内k笨蛋。」
「如果是你的话,真的会这样说吗?」
「不会。我会直接叫他不要跟我要作业。不过,他也不会跟我要就是了。」
允乔苦笑。的确如沁瑚所说,或许商承就是见自己耳根子软,才会一直找她借作业吧。而总是答应他的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虽然允乔已有在深刻反省了,但当商承再次提出请求时,她仍旧不会推却。正是因为这个犹豫不决的自己,才会让其他人以为自己对商承还抱有好感。
明明早已决定放下这段无果的单向暗恋,对商承也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她不明白只是简单的「不要」为何还是会如此难以说出口。
「因为我不害怕被讨厌才会直接拒绝他。」沁瑚撇过头看着沈默不语的允乔,「你太不会拒绝别人了,不只商承,对其他人也是。这样下去会吃亏的。」
沁瑚一语道破,这点总是令允乔佩服不已。
「或许吧。」允乔叹息,「或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很害怕会被讨厌。」
「如果因为这种小事就讨厌你,对方也不是个好东西吧?」
「说的也是。总而言之,我会试试的。」
「你说露内k笨蛋那句吗?」
「不是啦!」
见允乔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沁瑚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鸟儿在不远处鸣叫着,沁瑚望着在枝头轻快跳跃的麻雀,心中突然一闪昨日在社群软t上看到的情报。
「进巨第二季可能会延迟制作耶?」
「是啊,会不会等到我们大学毕业都看不到啊」
距离第一季完结已过了将近两年,虽然允乔早已把漫画补到了最新话,但她还是想看到喜欢的角se们在萤幕上大显身手的样子。
「大学啊这样就看不到你对着动画截图傻笑了。」
「我才没有傻笑!」
沁湖语带调侃。在允乔反驳的同时,双颊却莫名染上一层绯红。
「你知道你在想到喜欢的人时,声音都会高八度吗?」
或许是觉得允乔的反应很有趣,沁瑚兴致b0b0地说下去。
「我……咳……我哪有?」
允乔反sx地提出异议,但当她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b平常还要高昂许多时,又赶紧故作清喉调整语调。一旁的沁瑚挑了挑眉,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两人一路打闹,在卫生间整理好仪容後,她们一同走回班级的集合地点。允乔转着自己的手腕,这是她在跑步前的习惯动作。
「对了,乔。你有想好目标系所了吗?」走廊间的布告栏上贴满了各种大学的招生简介,沁瑚不禁好奇朋友们对於未来的想法。
「恩……我想等到成绩出来再说。」允乔不假思索地说出答案,而这让沁瑚稍感意外,她原以为对方早已有了明确的目标。
「沁瑚呢?」
「欸?跟你一样吧?可是……。」突如的反问让沁瑚有点措手不及。
「可是?」
「感觉就算成绩出来了,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她叹了一口气。
看见这样旁徨的沁瑚,允乔不禁觉得有些稀奇。
她原以为其他人都已经有了规划,只剩她仍停留在原地。为此,她一直感到郁闷。然而当她发现并不是只有自己身处在这团迷雾中时,她才发现自己并不孤独。
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在那之前她们肯定可以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吧。允乔心想。
她伸了个懒腰,仰起头看着天空,想起了某个人说过的一句话。
「但愿我们都能做出不後悔的选择。」
自己究竟想要怎麽样的未来呢?
允乔得知自己成为大队接力其中一员时的兴奋感,在回到教室後马上又被遥远的未来给剥夺了。她呆然地盯着黑板上的数字,复杂的三角函数占满了她的脑海。等到放学钟一响,她便昏昏沉沉地背起了书包,向朋友道别後离开了教室。
她倚靠在校车上的车门旁,望着门外了无新意的道路。她不自觉地0向x口,然而这次却什麽都没有握到。她讶异地看向兵牌原应所在之处,才想起自己因为t育课而把它拿下来了。
「明天再戴上吧。」允乔叹息。空洞的内心此刻又缺了一角,烦闷的心情许久未能散去。
即便今日不用去补习班,允乔回到家也无法全然放松下来。她拿出自己的记事本,逐一进行了今日的复习计画。当她检讨完地理最新一回的考古题时已是半夜。她阖上参考书,此时距离她平常的睡觉时间还有一段时间。她打开自己的笔电,快速的点击里头名为「最ai」的资料夹。
允乔真正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只有现在,身边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她自己。她能够抛下任何烦恼、情绪以及无力感。此刻,她可以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事物。
电脑的画面跑出了影片播放器,随着喇叭响起熟悉的,允乔最喜欢的角se也出现在眼前。
「每一个都长着如此可笑的脸。」
影片中的男人敏捷地利用立t机动装置飞起,然後踩到了巨人的头上。
「给我安分点,不然我怎麽……」
允乔撑着下巴,和男人一起念出了台词:「おまえのr0uを绮丽に削げねぇだろうが漂亮的把你的r0u切下来。」
语毕,影片中的巨人因男人的攻击而倒下。而允乔把影片暂停,一边哼着歌,一边临摹起男人帅气的脸庞。
一笔、二笔,再擦掉。描线,然後涂掉多余的草稿。允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时间悄悄流逝,直到妈妈催促她赶紧睡觉,她才惊觉早已过了她的就寝时间。允乔将明天要带的课本随便塞入包里,便咚地一声躺到了床上。
或许是因为今日大脑使用过度,又或许是因为看了动画放松的缘故,睡意很快找上了允乔,使她沉沉进入梦乡。
在梦里,她彷佛看见学校的苍蓝跑道上散落着一地的日历。她朝着终点线跑去,而日历上却忽地飞起,迎面打在她的脸上。允乔一面拨开日历,一面艰难地迈步前进着。恍惚间,她看见终点线上的另一个自己正拿着涂鸦指纸朝她挥手,她伸手想去触碰,然而一声巨响却让她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一个巨大的人类正朝她走来,允乔还没反应过来,所有的风景在刹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那逐步b近的巨大脚步声回荡在脑海,真实到吓得她睁开了双眼。
她能够感受到微弱的yan光照s在她所在的位置,她缓缓爬起身,然而手指触碰之处却并非她的床,而是相当陌生的破旧木地板。
允乔浑浑噩噩的r0u眼,意识不清地环视了一圈她目前所处的环境。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正当自己想再度躺下时,那巨大的声音又将她震了一下。
感受到异样感,允乔睁大双眼,完全清醒了过来。她连忙看向附近的窗户,而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外头缓缓前进着。
「什麽……?」允乔不自觉轻吐自己的困惑。她慌忙捏着自己的臂膀,而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惊觉这并非梦境。
我被绑架了吗?这里到底是哪里?
即使满脑疑惑,而身t也止不住地颤抖着,允乔仍鼓起勇气朝窗户前进。她仰头看向窗外,但所见之物让她差点不惊呼出声。她跌坐在地,本能x地摀住嘴巴,然後爬回刚刚起身的地方。
一声巨响再度从窗外落下,一双庞大的双足映入眼帘。
那是如同动漫里出现过的生物,巨大且0着身子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