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特别的朋友/苦与甜的少年往事/诺言与陪伴【剧情-回忆】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没有名字 本章:初遇/特别的朋友/苦与甜的少年往事/诺言与陪伴【剧情-回忆】

    二十年前,崔天翎第一次见齐筠,就是在学校的操场边上发现他缩在角落里、被人欺负得眼泪汪汪。

    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崔天翎挥舞着树枝,像对付那些嘲笑自己没爸没妈的家伙一样,把欺负人的坏蛋都打跑了,正以为自己达成了英雄救美的成就而洋洋得意之时,却发现那个鼻头红红的小漂亮居然也是男孩子。

    “你是男生?!”

    “嗯……”

    “那……你做我的小弟吧!我罩你,他们就不敢来欺负你了。”

    “罩、着?”

    “就是保护的意思啦!”

    “那你要……收保护费吗?”

    “保护费?为什么?你跟着我就行啦!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用力地扯了扯。

    “……嗯!”

    立下豪言壮语,崔天翎于是骄傲地拥有了人生中第一个小弟。

    第二天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齐筠就是上个星期刚转校过来的同班同学,只是因为缩在角落里不说话而毫无存在感。然后更加巧合的是,当两个小豆丁相约放学回家,崔天翎发现齐筠居然就住自己对门。

    “哇,原来我们是邻居啊!以后可以经常一起玩啦!”

    “嗯,如果阿姨同意的话……”

    “阿姨?”

    “是我家的保姆,我爸爸妈妈在外地工作,都是阿姨照顾我。”

    “那我们很像呢!我爸妈也都不在家,我和奶奶一起住——啊,奶奶!我回来啦!这是我的小弟、啊不对,朋友哦!”

    “朋友……”

    齐筠瞪大了眼睛,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之后齐筠就还真的成了崔天翎的跟屁虫。不良小学生崔天翎履行着“我罩你”的约定,于是再也没人敢欺负齐筠。这样一来,做小弟的就愈发忠心耿耿了,不但放学跟着他一起走,用零花钱请他吃零食,在学校也经常借优等生的身份给他打掩护。

    不过偶尔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春夏时节,学校的花坛里开出红色的花,在齐筠借给他的某本小学生自然科普读物的指引下,崔天翎学会了吸花蜜,还无意间带动了大半个班的跟风行为,以至于花坛都有被小学生薅秃的危险征兆,于是在班会上荣幸地得到了教导主任的公开批评。

    “我早就听说过1班有个问题分子天天搞事,居然还敢带头损害学校的公共财产,像什么样子!”

    不良小学生崔天翎本人早已习惯了被训,低头盯着课桌上用铅笔歪歪扭扭的涂鸦不说话。

    教室里的空气近乎凝固,然而角落里突然传来齐筠细弱颤抖的声音:“老师……他不是故意的,是我买了一本书里面说花蜜可以吃他才——”

    “你还敢帮他说话?那我连你一起罚!”

    两个人都被罚站,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好学生齐筠第一次被罚,委屈得脸都红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好像要哭。站教室后门的崔天翎偷偷往前门凑过来,拉着齐筠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朵皱巴巴的红花。

    “嘿嘿,我还藏了几朵呢。吸一口,别哭啦。”

    “……”

    “对不起嘛。都怪我连累你……”

    “我没怪你。我只是讨厌大人总是骂你……啊你干嘛!”

    小小的心脏里翻涌起无以名状的情绪,崔天翎不管还在受罚,扑上去抱住了齐筠细瘦的肩膀,差点把对方整个人按倒在地。鼻头发酸,却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因为悲伤,而是……胸口痒痒的,又高兴又有点害羞。

    或许就是从那天开始,不缺玩伴的崔天翎开始把齐筠划进名为“特别”的范畴。

    冥冥之中可能真有所谓缘分存在,崔天翎初中又和齐筠分到了同一个学校,不过这次是隔壁班。回想起来,齐筠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性格,或许在那时就有迹可循。

    崔天翎在新环境里很快交到了朋友,没什么机会打架,甚至因为进了篮球队做主力而在男生女生之中都小有人气。他还是和齐筠相约一起放学,偶尔在身后会传来奇怪的嘘声和起哄,他总会回骂几句但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齐筠却变得越来越寡言,甚至似乎有意回避疏远着他。

    崔天翎很后悔自己太过迟钝而没有及时从齐筠里的沉默里发现端倪,直到他在气温直逼三十度的盛夏卷起了齐筠的外套袖管,看见了他手腕上几道深深浅浅的划痕。

    “喂,这是……”

    “没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别管。”

    “我就要管!”

    兴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强硬,一直倔强地别过脸不看他的齐筠终于肯和他对视了。那双形状秀气的眼睛里分明已经微微湿润了。

    他终于开口了。

    那时崔天翎第一次知道了人对“异类”的恶意能有多大。即使在年级成绩单上总是名列前茅,仅仅因为长得像女生、性格内向不合群,齐筠就躲不过环绕在耳边那些“娘炮”“基佬”的嘘声,甚至无法在下课时间去上厕所,因为会被以“看看那家伙到底是男是女”的名义恶意地起哄围观。

    而两人同行时背后的那些声音,只不过是霸凌中最轻微的那部分罢了。

    第二天崔天翎就亲眼目睹了这种恶意爆发的现场。

    隔壁班的教室后排,几个男生围住齐筠,七手八脚地抓住他就要扒他的衣服,而齐筠只是沉默地躲避、一次次把那些不安分的手抓开,直到他和门外的崔天翎视线相对。

    “哟,你的小老公来啦?要不要在我们面前恩爱一下?”

    “……都给我滚。”

    一瞬间,齐筠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狂地挣扎起来。为首的那个男生还没反应过来,齐筠就飞起一拳、直接招呼到了他脸上。

    “我操,疼啊!这娘炮突然发什么疯……”

    那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而他们眼中那一贯软弱可欺的“娘炮”,双眼发红,抄起身旁的椅子就往他们身上挥。

    “我说了……都给我滚啊!”

    “啊!你干什……呃!”

    其他的人立刻退开,而为首的躲闪不及、跌倒在地,被齐筠揪住领口,又是照着脸一顿痛揍,直到被冲上来的崔天翎拉住。

    “齐筠,你冷静点!”

    “……别拦我。”

    齐筠的脸都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倒映着残阳如血的双眼却冷极了。崔天翎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居然觉得有些新奇,甚至有些兴奋。

    他笑了笑:“没拦你。我是说……打人不打脸,得像这样。这样更疼——”

    崔天翎一拳重重地揍在为首分子的肚子上,差点让他把胃里的酸水都呕出来。

    “……还有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他抬起头,把那个已经被吓傻的小头目扔在地上,又揪住两个小喽啰的领子,总算揍了个尽兴。

    结果两个人都因为打架斗殴被年级通报批评,但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再对齐筠开恶劣的玩笑。

    又一天的傍晚,两个人在空教室里留下来写检讨的时候,崔天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红如火焰的花,递了一朵给齐筠。

    “还记得这个吗?我们班生物老师说这叫朱槿花。”

    “我早就知道了。”

    齐筠轻笑着,放下笔,两指夹起花茎、漫不经心地旋转那喇叭形的花冠,随后微微眯起眼,轻轻含住那纤长花蕊缀满金屑的顶端,啜饮其中的花蜜。

    崔天翎看呆了。

    窗外的夕照给少年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因注视花朵而低垂的眼神、细白的前臂和手指、被风吹动的衣角,都让他移不开视线。

    只不过是吃花蜜而已,齐筠却像是在和花接吻一样。

    真好看。

    “怎么了?”

    “……没事。那个……你干嘛那么冲动啊,你爸又要训你了吧。”崔天翎如梦初醒,脸上发烫,有点不知所措地转移了话题。

    “抱歉……我实在讨厌他们对你开那种玩笑。”齐筠稍微错开了视线。

    “你道什么歉啊,错的是那帮狗逼。以后别自己动手了知道吗,有我罩你就行了。”崔天翎的语气里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呃,还有……手腕,不要再伤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虽然受了罚,齐筠看上去却心情很好,侧过身来托脸看着他,泪痣旁边的卧蚕弯弯像个月牙。

    “……谢什么谢啊,怪肉麻的。”

    发小好友虽然话变少了,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偶尔会异常直白,打得崔天翎措手不及。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试图把注意力转回那才写了几行的检讨书上,齐筠的表情却变得认真了起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同性恋的话,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不会觉得很……恶心吗?”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怎么可能。”崔天翎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且不说异性恋同性恋了,崔天翎根本想象不到齐筠和谁谈恋爱的样子。虽然长得好看以至于成了人渣们的眼中钉,但那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样子,怎么看都是浪漫绝缘体。

    但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无论性别,他肯定都会祝福的。

    “如果你哪天真的搞对象了,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记得带来给我看看啊!我还挺好奇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会有的。”齐筠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恢复到平常那副沉静的样子。

    “我想也是。”

    反正无论如何,齐筠都是他的朋友,只有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他没来由相信着。

    后来,从现在数起过了十三年前的流星雨和那场火灾,还把他们的命运连结得更加紧密。

    在礼堂那令人窒息的火焰中,崔天翎把齐筠护在身下、用脊背挡住了崩塌落下的板材。当剧烈的疼痛蔓延,前一天的流星雨夜里、捡回来一人一半做成项链护身符的那块小碎石骤然开始发光,让他濒死的边缘觉醒了无法想象的强大力量。

    他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再次恢复清醒时,自己已经拖着齐筠逃到了室外,而身后的礼堂轰然倒塌,将那些微弱的悲鸣彻底埋葬在绝望之中。

    在惊魂未定中,齐筠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时他才发觉身上的校服变成了一身像戏服一般的银色装甲,周身还缠绕着淡淡的银色光芒。

    “好漂亮……像星河一样。”

    因为齐筠这么说,所以崔天翎就给自己取了一个作为战士的新名字“银星”。“超自然现象应对特别小组”那位消息灵通的研究专家很快找上了他,于是他正式成为了一名被记录在册的超级英雄。

    对于从小就喜欢行侠仗义的崔天翎来说,这份秘密兼职简直是所谓男人的浪漫的集合体。而身边唯一共享着这份秘密的好友,从没像其他人一样嘲笑过他要做正义使者的幼稚梦想,总是默默地倾听他炫耀战绩,顺便帮他补习因为睡眠不足落下的功课。

    只有在崔天翎重伤进了医院的那一次,齐筠罕见地生了气。

    那时崔天翎不满足于从研究专家那儿得到的任务,还在城市里自己寻找怪物狩猎。

    结果却遇上意料之外的强敌,在偷袭之下甲胄被打碎、后背差点被怪物的利爪贯穿,虽然靠开启必杀技消灭了敌人,却也因为失血而意识朦胧,靠最后一丝神智用小组的通讯器发送了求助讯息,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在医院里睁开眼睛时天刚蒙蒙亮,齐筠趴在他的病床边上睡着,微肿的眼下挂了黑眼圈,手掌搭在他的手腕上,还没写完的卷子和练习册散乱在一旁,看上去像是一宿都没怎么睡。

    崔天翎只是稍微动弹了一下,齐筠马上就醒了,微凉的手心以一种几乎发疼的力度攥紧了他的手腕,四目相对,他看不清好友那双疲惫的眼睛里翻涌的情感。

    “……我应该把怪物都解决了吧?”这种氛围里他不知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只问出干巴巴的一句话。

    “你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崔天翎身上缠了很多绷带,后背很疼,好像腿上也骨折了,只是动一下都很费力。但眼看着齐筠眼角泛红、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他还是竭力抬起右臂,伸手去够好友的脑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柔软的发顶。

    “……别哭啦,我这不是还活着吗。”他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可能不是太好看。

    “呜……”

    完全起到了反效果。齐筠哭得更厉害了,平常总是无表情的少年别过脸去、肩膀一颤一颤地忍耐着抽噎,抖着手抓起手机联络了崔天翎的奶奶和学校的老师,然后吸着鼻子擦干眼泪、眼睛湿湿地瞪着他看。

    “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乱来?!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对不起。我只是想……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就能多救一些人,不,能多救一个人也好……就像火灾的时候,如果我早一点学会使用力量的话,也许就能……”

    彼时礼堂崩塌的场景深深烙印在崔天翎的心底,他总是想到那些没能和自己一样成为幸存者的同学们。他们的人生本来才刚刚开始。

    “那不是你的错!”

    “但现在我有责任……”

    再次视线相接,崔天翎怔住了。好友那无比直率的目光,像是在许下庄重的诺言,又像是在对他百般央求一般,直抵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如果你觉得愧疚的话,那我也一样。那份责任,我和你一起承担。”

    “虽然我没办法像你一样战斗,但……我也会努力找到自己能做的事,尽可能地帮助你。”

    “所以不要再一个人逞强了。在保护别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拜托……就当是为了我。”

    崔天翎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嗯……知道了。我答应你。”

    “那就约好了。”齐筠的小指勾上他的,久久没有放开。

    后来,两个人在填高考志愿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犹豫。崔天翎报了一直憧憬的警校,而齐筠放弃了去外省更好大学的机会,报了本地大学的医学专业。

    “太可惜了你,考这么高分,按你爸说的,去z大读个法律什么的多好啊,那种精英范儿适合你。”

    “我只想学医。而且……”齐筠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留在本地挺好的。”

    录取结果很快出炉,两人都如愿以偿。前途有了着落、本该轻松愉快的高三暑假,崔天翎相依为命的奶奶却迅速地衰弱下去,还没来得及看见孙子成为警察就撒手人寰。

    父亲早就因工伤去世,母亲改嫁多年,亲戚也大多没有音讯,齐筠陪着崔天翎和几个好心的街坊邻居一起打点好了丧葬事宜,将骨灰盒安葬在小山上的公墓里。

    葬礼上崔天翎没哭。只是奶奶的脸被布蒙上的那一刻,他感觉心里骤然缺了一块。

    为了缓解这种愈演愈烈的空虚感,他学着大人喝酒,在小卖部老板诧异的目光中搬了两大箱啤酒回家,在空荡荡的家里喝了个昏天暗地。

    在他连续第三天闭门不出的时候,齐筠敲响了他的房门,并在他表示不需要关心的时候强硬地抵着门闯了进来。

    老房子的花瓷砖上四处散落着空空的啤酒瓶,齐筠边走边捡,很快两手就拿不下了。

    “你这样喝会死的。”

    “不会死的、嗝、别管我。”

    崔天翎眼神朦胧、一身酒气,歪歪扭扭地往卧室走,被地上的酒瓶绊了一下、却跌进了另一个人的怀抱里。

    “我就要管。”

    肩膀被紧紧揽住,好友的体温和气味铺天盖地包围过来,不知怎么的,好几天来干涩发酸的眼睛里,第一次无法抑制地流出了泪水,声音里也带上了难堪的鼻音。

    “……小时候他们就嘲笑我、说我是没爸没妈的孤儿……现在我连奶奶都没了,我……我没有家人了。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如果奶奶还在,看他哭成这样,一定会说着“唉哟小男子汉怎么哭了呀”然后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可惜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后脑勺上还是落下了柔和的触感,是齐筠的手。

    崔天翎第一次知道,人的手居然可以这么温暖。

    “……不是的。我会陪你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胸膛相贴,两人心脏的声音仿佛重合在一起,仿佛在告诉他,无论是多大的痛苦,都会被抚慰,都会被分担。

    所以,脆弱也没关系,崩溃也没关系。

    心中本就岌岌可危的那道防线轰然倒塌。他终于哭了出来,直至泣不成声。

    回想起来,从那个暑假开始,齐筠就一直在履行他的承诺。上大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来找他不说,毕业工作之后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在别人眼中,崔天翎明明长得又帅人缘又好,却从没谈过恋爱,还整天把发小的名字挂在嘴边,以至于被调侃“你那是朋友吗是又漂亮又贤惠的老婆吧”也并不少有。

    崔天翎自认是个直男,虽然有时确实会对齐筠的美貌产生转瞬即逝的错觉,甚至在酒醉时说出一些略微越界的浑话,但说到底看片看的也还是女人,只是觉得无法负责才从不回应女生的表白,于是这种调侃总被他一笑置之。

    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了普通人定义的“好友”这一点并非毫无自觉,但齐筠永远一脸清白坦荡的样子,让他偶尔的那点越界的异想天开也会被立刻掐灭。

    但如今心底那隐约暧昧的杂念正逐渐变得日益清晰,以至于他甚至辨识不出那究竟是何时而起、因何而起,是否曾经被他一次次以玩笑为借口掩盖,抑或那只是当下一种过分真实的错觉,却还是强烈得一次次把他的理智逼到绝境。

    好像无法像以前一样面对他了。

    关于情感的课题对崔天翎来说过于艰深,他干脆放弃了思考,重新打开了陌生号码的那条短信,面对屏幕上轻佻的文字又一次叹了口气。

    不知这次又会遭遇怎样的对待。但无论以何种形式,如果以他一个人做人质的轻微代价就能保护所有人,那他自然甘愿承担一切。

    只是,如果被齐筠知道了,又会被教训吧。

    他阖上眼,在心里悄悄说了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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