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蒸了？”

    林晓梅惊呼。

    这年头，精白面在黑市能换十斤粗粮。

    “蒸！”

    刘东已经舀起井水倒进面盆。

    很快，一锅热气腾腾的馒头出锅。

    林晓梅捏起个馒头，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里面蓬松的麦香。

    “真香。”她声音不自觉有些发颤：“东哥，这馒头......好白啊。”

    “的确，看来研究成功了，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

    刘东拎着馒头就出了门。

    他一路狂奔，来到昨天挨打的农田这里。

    远处有零散劳作的村民们，看到刘东来了后，顿时站起身。

    “这狗崽子又来了！”

    包着蓝布头巾的赵寡妇最先喊起来。

    二十来个村民呼啦啦围上来。

    “各位乡亲。”

    刘东掀开棉被，雪白的馒头在竹筐里堆成小山。

    “呸！资本家的狗腿子！”

    老田头一口浓痰砸在车辕上。

    刘东抓起个馒头掰开，麦香气混着碱香骤然炸开。

    饥肠辘辘的人群响起清晰的吞咽声。

    “这馒头怎么这么白？”

    赵寡妇的声也小了。

    “不要钱。”

    刘东把半个馒头塞进躲在母亲身后的虎子手里。

    孩子狼吞虎咽的模样，让几个妇女别开了脸。

    当第七个馒头被分出去时，人群突然分开条道。

    王队长领着七八个社员走来，老远就扯开喉咙：“谁让你来的？再看见你，打断你的狗腿！”

    刘东捏起半个馒头凑到他嘴边。

    王队长舌头舔了一圈，问道：“这馒头好香，你做的？”

    “蒸的。”

    刘东又塞来两个，周围人顿时骚动起来。

    王队长一口吞下半截馒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竹筐。

    “还有没有？”

    “有。”

    刘东把竹筐里剩下的馒头都递过去：“拿去吃吧。”

    他注意到，人群后面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妇女，正盯着自己手里的馒头。

    “还有谁要？”

    “有！”

    刘东把馒头递过去。

    “这馒头好香啊。”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烂牙：“谢谢。”

    “还有谁要？”

    人群安静了一瞬，几个社员试探着凑过来。

    刘东抓起竹筐，里面已经空了。

    “各位，这就是我们老家玉莲村最新的研究成果。”

    “我们有办法让农田产量翻倍，并且产出的粮食品级上乘，如果你们相信我，就把农田租给我。”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在低声争论什么。

    “乡亲们。”

    刘东突然提高声音：“我知道各位有各种顾忌，但农田总得有人种吧？我们总得吃饭吧？”

    他盯着王队长的眼睛：“我们得相信知识、相信科学！”

    人群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