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我低头,看看我手里的匕首。
再抬头,看看眼前的三皇子。
这还是那传说中天上有地下无、脑袋聪明绝顶、为人清冷疏离、手段阴险狠毒的老狐狸吗?
怎么感觉……有点子不对劲啊?
我僵硬无比地看着他。
“您确定……您没说错话?”
他疑惑地看着我,片刻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自己坐。”
哎,对了对了。
我连连点头。
“你想让我帮你坐。”
哎,对了对……
对个屁啊!
眼看着他一边按着我的肩膀,一边作势要把我揽过去。
我急忙摆着手,连连后退。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后背抵在温热的玉石池壁上,蒸腾的水雾里,裴玄翊的手还搭在我肩头。
他那被水浸透的朱红里衣半敞着,水珠顺着锁骨,一路下滑……
靠。
长得好,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即便在这个关头,我看着他的模样,仍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殿、殿下……”
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阵阵颤音。
我攥着匕首的指节都开始发白。
“您可能误会了……”
“误会?”
他那桃花眼微微一挑,露出了一个相当玩世不恭的微笑。
“详细说说?”
这……
这我没法详细说。
三个月前,我跪在血衣楼阶下,求堂主收我入刺客营。
堂主用冰凉的铁扇挑起我的下巴。
“想要楼里替你查灭门案,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我盯着堂主被衣襟遮掩的心口处若隐若现的刺青,咬牙开口,
“什么诚意?”
“只要堂主开口,哪怕赴汤蹈火,我也……”
“赴汤蹈火,这倒不必。”
“三日后春猎,裴玄翊会宿在行宫。”
他往我掌心放了个青瓷瓶。
“要么让他喝下这个,要么......”
“凭你这张脸,应当也能接近他,将他一刀封喉。”
那瓷瓶正揣在我的袖袋里,想必是什么无解剧毒。
我一番权衡,觉得像我这种难以接近他膳食的人,根本没办法成功下毒。
于是,我就直接选择了第二条路。
带上血衣楼提供的匕首,前来行刺。
此刻,靠得这么近,我才真正看清传言里那阴鸷狠戾的三皇子。
他的湿发蜿蜒在胸前,那双凤眼半阖着,分明是慵懒的姿态,却让人莫名想起狩猎前舔爪的雪豹。
现在,有点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