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云秋萧问水 本章:第44章

    好像一说分开,他和萧问水,包括萧问水身边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断开了联系。萧寻秋、医生、老先生,这些他天天见到、至亲至爱的人们,就这样突然消失了。他很忙,忙着搬家、找工作、学习、画画,每天累得沾枕头就睡,好几次,萧小狼那么重一条狗就横趴在他的肚皮上压着睡,云秋都没有发觉。

    只是他还做着噩梦,梦见那个幽暗的小房子里的一切事情,梦见院子里的花和雨水。梦见萧问水的脚步声,再醒过来的时候,总是满脸泪痕,满身疲惫。

    云秋也知道,自己这叫“失恋”,他在网络上搜索了许多有关失恋平复的资料,最后听取了建议,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坚持锻炼身体。

    温存锐告诉他,再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云秋于是就默默地等待着这个“好”的时候,等到萧问水不再走入他的梦中。他给他立下了一年时间的离婚协定,却没有通知他如何践行,如何通知他。

    只是突如其来的,他们好像就天各一方了,尽管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中。

    第三次月考,云秋保持了上次月考中的优秀表现,在试卷难度有所提升的前提下,稳住了总分五百分的分数。画画那边也是突飞猛进,他在色彩上独特的理解和运用很快就帮他拿下了很高的分数,而之前因为没有基础而落下的部分,也已经被他的大量练习给补了上去。

    云秋又被表扬了一次。

    他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下课前下起了大雨。

    云秋今天带了伞,但是薄薄的伞挡不住四面八方刮来的风,他照旧被淋湿了一身。

    今天他不用去画室,可以在蛋糕店多打三个小时的工,还有时间给萧小狼买一点狗玩具。

    雨水洗刷过地面,溅起一片虚无的白浪,雨雾迷着他的眼睛。云秋身上已经湿透了,看了一下时间,前面刚好到了一班公交车,还剩二十秒时间停靠。他于是也不管了,收伞往公交车站狂奔,希望还能赶上这一趟。

    跑到拐角的地方,云秋脚下滑了一下,差点连滚带爬地摔进雨里。他很敏捷地扶住了墙壁,抬头却看见教学楼底下围了一排人,有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是萧问水。

    那一刹那,云秋愣了一下。而萧问水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抬眼望他这边望过来,两边视线撞上,云秋先收回了视线,继续往前冲。

    暴雨中的男孩擦擦脸上的水迹,在大雨中奔跑的样子像一只小蝴蝶,伶仃单薄。

    云秋有时候对自己认定的东西有一种近乎孤勇的执着,所以可以在暴雨中拼命追赶,可以在画室画得睡过去后又醒来,自己不知道自己很可怜,还是乐颠颠的。现在他的目标是公交车站,尽管狼狈不堪,却还是可以强打精神继续走。他没有什么分手后在见面要姿态好看的自觉,只是不卑不亢地处理眼前的当务之急:大雨,赶车。他往萧问水那里张望了一下,任何想法都没有冒出来,只是这么多天的梦魇被再次唤醒,被丢开的难过再次袭上心头。

    他吸了吸气,很快地拐过弯跑走了。

    能看得人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

    拐角屋檐下的男人撑着伞,往他的方向走出了几步。雨声哗啦啦的,连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糊不清。

    “云……”

    声音慢慢地低下去,最后湮灭无痕,不被任何人察觉到。

    “先生?”雨水快要溅湿他手工制作的皮鞋,这东西金贵得很,工期很长,实际上不能沾水。助理在后面劝,“这边校长等着您呢,说是希望您参加后天的学生誓师大会,作为艺术生代表嘉宾去给这边的艺术生加加油。到时候校方会组织一次誓师剪彩,整个流程大概两个小时,不过不确定当时的天气……”

    萧问水罔若未闻,直到助理提醒第二遍之后,他才回过神来,随口答应了:“你安排。”

    雨幕苍茫,而萧问水转身跟着助理一起走入了大楼内。他伸手拿出一对蓝牙耳机,手指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突然说:“等一等。”

    助理就安静地等待着。

    萧寻秋自从上一周接任执行总裁之后,萧问水就退居二线,作为顾问的身份待在弟弟身边。所有人都不觉得萧问水会退位——这个充满野心和欲望的人,怎么会轻轻松松地把手里的商业帝国一手送给他人?所有人都猜测,萧寻秋会是萧问水养的一个傀儡。

    然而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萧问水退居二线不为别的,仿佛是因为生了什么病。

    萧问水没有宣称是什么病,但是经常性骨痛,有时候疼得说不出话来。跟他最久的几个助理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但是萧问水也不用止痛药,说是怕用久了以后产生依赖和抗性。

    有时候他会抽一支烟,更多的时候是戴着蓝牙耳机,听一听里面循环播放的声音。

    “这个冰箱摆在这里,可能凸出来有点丑,但是这是唯一一个可以摆下来的地方,因为您买的实在是太大了……然后,制冷功能,我给你看一下哦,都很冷,我放了炼乳奶茶进去,三个小时就冻成了冰淇淋,您看,戳不动的。”

    “还有您要看的洗衣机……在这里。”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云秋走路还有点小孩子的习惯,像是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蹦蹦跳跳起来一样,“在阳台上,这么放着的,用的时候噪音不大,烘干机也很好用。”

    他听他紧张得像一个推销电器的小销售员,认认真真地给他逐一介绍了这些东西的使用体验,给他作了一份长长的报告。

    这个小孩子学聪明了,学会了很多新东西,可是身上这股子仿佛不属于凡尘俗事的天真与蒙昧依然未改——尽管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觉得他身上有着某种可乘之机。云秋这种热诚与天真是容易招致欺负的原罪,却也会吸引更多的人去对他好。

    他听他的声音,看他没有出镜的影像,像是吸毒一样反反复复地看他给他的每一条信息。

    您好,谢谢,不用的。

    以前是,大哥哥早安,大哥哥中午好,大哥哥。云秋发短信时是个小话痨,想到什么说什么,一个月能花掉上千的短信费。

    他像个最极端的偷窥狂,像个穷奢极欲的赌徒,拼命抓住那一点微茫的希望用来迷醉自己。长达半个月的时间,他到了即使用安眠药也无法入睡的地步。

    后来他发现了这个方法。

    他在海岛时拍了那么多云秋的短视频,每晚睡前调低音量,带着耳机入眠。在那些虚无的、漂浮的海浪声和带着笑的低语声中,他慢慢地做梦,梦见的全部是从前。然而奇怪的是,他不梦见云秋的现在,反而是他的小时候梦得最多,那些遥远的、深埋在记忆中的吉光片羽。是美梦,但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被魇住,每每都是浑身冷汗,却无法醒来。

    这一阵疼痛过去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摘下耳机,重新返回现实。

    “先生,您之后还有一个去艺术班的高考鼓励讲座,这样那天的行程我为您空出来,可以吗?”

    萧问水声音沙哑:“好。”

    作者有话要说:睡一觉醒来发现评论区这么多担心我被影响的小宝贝,不会的哈,放宽心。不听话这本从决定开v那一刻起就有了从头到尾精确到段落的细纲和剧情走向,除非我自己觉得哪里节奏不对需要修改或者外力因素必须修改(比如之前的婚礼吵架,21章内容违规删除待修,以及某些地方我觉得没太写好的东西),否则不会改动。

    追过我旧文的读者会知道我是个互宠作者,攻受基本也都不会太完美。萧总和秋秋都是我的心肝宝贝,结局也不会存在偏心哪一方的问题。大家不要因为评论太上火,看个文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我一直在尽量避免作者视角对读者看文的干扰,所以作话基本很沉默。人物悲喜百态在这里,是非自由看客评说。不过看见吵得很凶,今天还是浮上来跟大家吱一声。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

    另外,外还有个事情要提一提,文里经常有别字,有时候是因为晋江会把修过别字的版本抽回原版无法改动,有时候是因为更新太匆忙没来得及校对。晋江每个章节发表过后再进行修改会进入重新审核,误锁的概率也会非常高,所以有时候大家给我辛苦捉了虫,我也没有办法马上回头去改,改一次锁一次会很伤。错别字很影响体验,阿动今天先道个歉,同时感谢花时间给我捉虫的大家。

    好久没发红包了,这章发两百个吧~前二百按爪爪就OK,啵唧。

    云秋这次淋雨后赶到蛋糕店,

    冲洗过后换上了店员工作服,

    祈祷了一晚上不要感冒发烧。

    结果第二天还是感冒了,发烧,头重脚轻,

    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在烧。

    他很沮丧地抱着萧小狼,告诉它:“萧小狼,

    我要是可以和你一样身体好就好了。你吃那么难吃的东西,还可以长得这么胖。”

    他之前已经向老师请了很长时间的假,

    再请假也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还是坚持去上课了。只是老师见他面色苍白,知道他是身体不舒服,

    所以誓师当天的活动也没让他去,

    要他在教室好好休息——那个活动已经流于形式,而且活动开始之前,太阳已经十分烈了。秋老虎的余威时不时还照顾着这片区域,

    烈日和暴雨轮番交替,

    篮球场上时常水汽蒸腾,水洼晃着金黄的太阳,造出这个世界千万个剪影,

    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云秋一个人在教室睡了一会儿,裹着毯子,觉得冷。外边的口号震天响,窜进他的梦里,让他睡得不太安稳。

    教室里很寂静,

    出奇的寂静,让他在睡梦间隐隐觉得再度被人群抛弃——他想不起来之前是被什么抛弃了,只是会先惊醒,然后再入睡。

    就这样昏沉了一会儿之后,云秋自己醒过来,接了一杯热水慢慢喝着,决定起身去画室转一转。

    画室空无一人,这里的同学自然也都去参加活动了。云秋裹着毯子,又坐去了画板边上,对着一个半身像开始画素描。

    可是他今天状态实在是有一点差。云秋浑身上下都跟他过不去似的不舒服,画一会儿后,就像是机器人突然断电一样,猛地停上一阵子。

    脑子昏沉沉的,隐约又发起了高烧,伸手摸一摸又摸不出来。医务室在很远的地方,而他发烧这么多次,居然已经有点习惯了。

    云秋只是开始觉得有点烦躁——以前,这种情绪基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虽然是个浮躁的小孩,但是对一切都充满耐心和好奇心。可是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醒,画得也越来越难看。最后,他自己跟自己生起气来,抓起碳素笔在画板上用力地挥舞戳弄了一阵子,仿佛是发泄一样,然后小声哭出了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所以自己归类于生病的并发症。他没有意识到从前他发烧时,有个人会抱着他喂他姜汤,慢慢地哄他,用他那一把可以催眠全世界的、低沉的好嗓子跟他说话,要他的病快点好起来。他也没有想起来那双微凉的手是怎么抵在他额前,为他试探着体温。

    云秋是个心大的人,某种意义上,他不会给自己找难过。难过的事情,就难过着好了,他不去寻溯难过的根源。

    他哭了一会儿后,擦干眼泪,换了一张画纸重新开始。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陆陆续续的有人回来了。

    有一个云秋不认识的老师逐个走过艺术班,哐哐地敲着门,声如洪钟地通知所有人:“你们的前辈学长来讲课了,半小时后学校小礼堂集合找位置,都听到了吗?来了的人跟没来的人互相转告一下。”

    “云秋,一起去吗?”有艺术班的同学发现了他,过来邀请他一起前往,可是过来的时候就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没事吧?脸色好差,是不是发烧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云秋困顿地摇了摇头,他想要把眼前的素描画完,于是说:“我不去了,你帮我找老师请一下假,可以吗?谢谢你。”

    那同学帮他重新接了一杯热水,犹豫不定地走了:“那好,你先休息吧,我去跟老师说。”

    云秋又画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眼前像是被调亮了明度一样,看东西慢慢地清晰了很多,像是一个第一次戴上眼镜的人,与此同时,他身上也越来越疲惫,只以为是这样僵坐久了造成的结果。

    并且他昨晚也确实没有睡好。

    他不知道这是发烧加重的表现,自我感觉良好地画完了这幅画。云秋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次的作品还不错,于是瞬间忘掉了刚刚自己和自己生气的不愉快,连带着心情都变好了起来。

    时间也不过刚刚过去二十五分钟而已。

    云秋又想起刚刚那个老师挨门挨户的通知,说是有星大毕业的学长学姐回来讲座,是个难得的学习经验方法的好机会,于是决定去看一看。

    然而他刚站起来,就是一阵头晕目眩袭来。云秋慌张地扶着墙才没有倒下来。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以为是早饭没有吃好,饿成这样的。于是赶紧找了一瓶舒化奶,又吃了几块饼干,这才慢慢地向小礼堂赶过去。

    礼堂离他们的画室有一点远,大概横跨半个学校校区。

    云秋没有找到共享单车,只能自己加快脚步走过去。他没有办法跑,一跑起来,头就开始剧烈的眩晕,让人无所适从。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他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云秋烧得满面通红,浑身滚烫,闷着汗又发不出来。门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有媒体,云秋只能奋力穿过人流,给门口的保安出示了班级证明,这才得到了进去的允许。

    进门后,他精神状态差得连站在门边的教导主任都吓了一跳:“你是哪个班的学生?生病了吗?”

    他对云秋有点印象,全年级Omega就这么几个,走艺术班的只有云秋一人。

    云秋开口,哑着声音说话,匆忙地道歉:“是的,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没事,赶快进去吧,前排没位置了,倒数第二排还有个位置,动静别太大了,快去。”教导主任说,看着云秋顺着他说的方向走过去了,很可怜的样子,看起来病得不轻。

    主任有些感慨地跟旁边的副主任说,“现在难看到这么用功的学生了,说白了,现在人少,资源多,除了那些个真的想学的,爱学的,谁还这么刻苦读书?还真是少见了。”

    副主任说:“毕竟今天的人来头不小,要不是厅内只允许本校艺术生进来,外边挤着想要来的人能把座位翻倒。”

    礼堂很黑,全封闭式的,所有灯光都在舞台上,只有座位之间的空隙和过道上有一些灯光,好让人可以在暗中通行。

    台上的人说话的声音,周围学生彼此讲小话的气息声,听在云秋耳朵里,已经是嗡嗡的声音了,有些辨别不清。云秋刚刚像是打了高光一样清晰的世界,在他进来的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仿佛和礼堂里的黑暗融为一体似的,让云秋有些茫然。突然间,他的视线就变得模糊了起来,看不清台上人,也看不清太吓人,甚至连坐在眼前的人都看不清。

    云秋的茫然加重了,只是费力地、小声用沙哑的声音说:“对不起,同学,可以借过一下吗?你身边的位置有人吗?”

    太黑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力出了一点小问题。

    和被询问的人同行的人很不耐烦,因为他打断了倾听台上某个著名青年才俊企业家的即兴讲话。她抬起头看向云秋,有点恶声恶气地说:“眼瞎?我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你看不到?”

    云秋有一点手足无措,不住地道着歉:“对,对不起,能不能让我……”

    然而,他半句话还没有说完,整个礼堂中就寂静了下来——这种寂静是人在充满白噪音的房间里待久了之后,突然离开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寂静。如同风扇的声音,它存在于身边的时候,没有人能感觉到,可是一旦关了风扇,那一刹那的安静就会显得尤为突出。

    台上的人在这一刻停止了讲话,电流放大而有些失真的声音消失了,全场就陷入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寂静里。

    萧问水停止了讲话,抬眼看向最后一排、卡在座位边缘,迟迟没能入座的人身上。他的目光锐利如刀,又像是带着某种难言的情绪。

    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了起来:“他在看谁?”

    云秋自己没有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他只是停在那里,紧紧抓着椅背——他觉得,全世界都在轰然向他倾倒而来,带着海护山啸般的声音,砸的他耳膜仿佛一阵裂开般的疼痛。猩红的地面向他扑过来,还有麦克风被丢在地上,支离破碎的巨响。

    他就那样,松开了扶着座位的手,直接摔向了地面。

    “送医务室!男生!男生来搬一下,有人晕倒了!不不不不要alpha,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发情期!有人晕倒了!”

    然而萧问水从台上跨了下来,一脸冷峻地大步往上走。周围的学生带着对这位天才学长——现在是全联盟最成功的的商人和掌权者的敬意,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

    他半跪在地上,先探了探云秋的体温,发觉烫得吓人的时候,声音有点发抖:“……云秋,云秋?”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而他恍若未闻,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少年人瘦削修长的手,一向淡漠的声音接近崩溃:“……云秋。”

    这是他的宝贝,他的心头肉,他连续半个以来焦渴的想望,刚刚在台上的那一刹那,他看着他倒下来,就好像看着一个梦境破碎了。那一声沉闷的重响好像狠狠地刺穿他的心头。

    云秋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手里还抓着一个用旧的小本子。那是他习惯带在身边,用来做记录的东西,本来是想在这场报告上听一些经验,然后回去记下来学习。

    星大附中外边也有个医院,但是最近的只有校医务室。

    萧问水把人抱起来,直接往外冲。他自己也是星大的学生,对于星大的各种地形路线烂熟无比。alpha脱了精致干练的西装外套,裹着少年人,很快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台上,校方领导尴尬地发表讲话:“这个……你们萧师兄乐于助人,心肠这么好,大家也要向他学习。”

    只有在近处围观的、极少数的学生还在窃窃私语:“不是吧,他们明显认识啊?萧师兄刚刚真的好担心的样子!他说了句什么?”

    “那个人是谁?是个Omega吧,有没有人能确定啊?”

    “高三三班的云秋,插班转过来学艺术的,好像跟萧问水是亲戚还是怎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议论声渐渐散去。

    操场上已经空无一人,晒得地面滚烫。云秋很轻,在他的怀里安稳地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从没有那一刻像这样轻过,却让萧问水慢慢地,慢慢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是漏过云秋袖口的风一样,要慢慢消失了,像是他从来抓不住的时间和生命,还有仿佛不曾存在过的爱情。

    他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叫他:“云秋,云秋?”

    他不知道他生了什么病,发生了什么事情。誓师大会上,他用眼神扫过了到场的每一个学生,都没有找到他的身影。罗炎身边的位置空着,云秋没有来。

    是请假了,生病了,还是单纯不想来,因为知道他在这里?

    混乱的思绪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活动的当时,他几次思路中断,进行不下去。所有人都说,萧问水今天是肉眼可见的状态不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脏剧烈跳动着,一声又一声,连带着冷汗也冒了出来。云秋不应声,萧问水的手开始发抖,抖得几乎抱不住他。

    终于到了医务室,医生过来翻开云秋的眼皮,看了看他的情况,说:“高烧,都不用查了,我一摸就知道,烧得不轻带低血糖,肯定是生病了又没好好吃饭,你是……家长?”

    他看了一眼萧问水,眼前人的衣着显然不是“同学”,可是看年龄又远没到可以做云秋父亲的地步,所以改了口。

    萧问水哑着声音说:“我是。”

    “输葡萄糖,冰敷降温,现在给病人做皮试。”医生麻利地给着指示,萧问水照做了,终于给云秋挂上了点滴。

    “烧成这样还来上学,现在又不是什么考试定生死的年代。”医生盯着萧问水,“你这个家长怎么当的,看你也不是他的爸爸吧,当哥哥的也要照顾弟弟身体,人烧傻了怎么办?在家里难受了,不说一声,看脸色都知道情况不对吧?真要烧傻了那也没救了。”

    萧问水堂堂一个大公司的掌权者,这时候乖乖地挨训,一声不吭。医生把他数落了半天,他都沉默着听着,最后轻声说:“是我不好。”

    他在云秋的病床前坐下,看着少年人精致苍白的眉眼,手将伸未伸,仿佛是怕惊动了什么。

    最后只是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还在发烧。

    他的低语模糊不清,淹没在近似于叹息的声音里,嘶哑而痛苦:“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云秋的发烧,

    来得快去的也快。他身体差,

    倒不是说小病不断的这种差,反而云秋一直以来都不怎么生病。但是一生病,必然要伤筋动骨,

    身体抵抗力太差,底子不行,

    感冒一次反复发烧感染,为此住院都有可能。

    医务室的床很硬,

    而且不知道多少人躺过了,云秋尽管还没醒,但是那一点儿小小的洁癖又开始作祟,

    不舒服的感觉也让他想要回到小浴缸里。他在梦里的小浴缸中泡了个澡,

    觉得舒服了,这才慢腾腾地把注意力放在外界上来。

    黑甜的梦境中,云秋只觉得手背疼,

    连带着流向手肘那一片的肌肤都带着轻微的撕裂感,

    仿佛细小的冰晶在里面冷冻成形,冷得他骨头疼。然而很快,他感觉到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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