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这点出息了,岱玉庭被气的笑,把人放下交给阿姨后,家门都没进去,转身就走。
下行电梯里李昌修眼观鼻鼻观心,没一会听见自己上司问自己,语气有点难以置信,“我是没给她钱吗?”
是缺吃少穿让她委屈了还是什么?
他没敢说话,也没来得及,下一秒两个工作号手机接连震动,连贯又急促的让人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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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好些天,林阙都没在家里见到岱玉庭,也没有什么电话微信过来解释一句,阿姨过来问,她只摇摇头。
李昌修来取了趟文件,从那个书房里搬出来了很厚一叠的文件,说是之前的财产公证之类的,还有两个律师在清点。
“岱总去了一趟欧洲,那边有点问题,”李昌修效率很高,不知道是顺带还是干什么,在家里绕了一圈看看,隐晦提醒,“有事的话,您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
林阙素白着一张小脸,主客厅的落地窗前摆了个桌子,层层叠叠的摆了一桌子花,是有家奢品柜姐送来给客户消遣的,她拿了个花剪在修弄插放,漫不经心的应一声,心里无不讽刺。
整个家的监控系统是全线联通,又不是看不见,有什么好打的。
李昌修察言观色久了,很快补上句,“家里的安保系统连接的是岱总办公室,为了安全没有设置多终端。”
还是没什么回应,她背影笔直,微侧的脸蛋远看上去神情竟隐隐有些像岱玉庭,疏离冷淡。
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岱玉庭在那边等了两周,耐心一点点消磨殆尽,白天被几个刁钻合伙人阳奉阴违气的头疼,还得云淡风轻的扣上面具,处理这个甩过来的烂摊子。
晚上回到住处往往没几分钟,所谓父母的电话就过来了,开始质问为什么还没解决完,一个投资失误而已,怎么搞得现在连个国内担保人都找不到,这么多年他所谓高材生的书都读到哪去了,言语之间是傲慢命令,仿佛面对的是职业经理人。
他盘旋其间,几乎是机械式的奔忙。
只有家里那个没良心的,悄无声息的没有动静。
李昌修连着几天跑去找林阙委婉提示,一点用都没有,她恹恹的照单全收,直到他被上司愈发不爽的情绪搞到快发疯,嘴角起了一串泡,看着十分可怜。
当天凌晨两点,岱玉庭手机震了下,终于来了条消息。
“早上好。”
他扯了下嘴角,用平板把李昌修终于弄好的终端授权监控打开,找了一圈在他的鱼缸前看见她的身影,国内正是清晨,她捡了个小网在捞什么东西,少有的愉悦模样,围着那个东西绕来绕去。
岱玉庭垂眼看了一会,一直到外面开始催会议,才抬手关上。
林阙这边在会客厅里待了半天,等看到日光终于开始加速朝客厅侵袭,突然了无兴趣的把东西一放,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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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演戏
接连几天,岱玉庭总能在凌晨接到个敷衍式的问好,打开监控后看到小姑娘每天都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绕在客厅里折腾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每天很有闲心的样子,要不是跟阿姨聊天,要不就在沙发上看电视。
李昌修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满脸疑惑,他正组织项目筛选的人开风险讨论会,原本以为上司打进来是要旁听,谁知下一秒听到对面让他这两天仔细点盯着人。
“啊?我听阿姨说,林小姐除了在房间里睡觉,就是出门买点东西,没有什么异常啊……”
岱玉庭正在个庄园里跟一群老头谈事,被几个人借他爹被人套钱走这件事挤榨的烦躁,闻言讥讽的敲打,“每天在客厅里表演给我看呢,好好看着点人,实在不行先关两天。”
小姑娘阳奉阴违有的一套,稍微一松手就能挣出花来。
李昌修从秘书那边调了两个实习助理轮班跟了两天,最后发现每天下午林阙出去后,总习惯绕到很远的一家咖啡厅坐一会,点一杯美式大概又嫌苦不喝,时间大约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很快就回去了。
转了几个弯查清楚后,李昌修内心百般感慨的给岱玉庭汇报,“就是那种小游戏公司,策划公司,可能临时接个稍微复杂点的单子做不过来,就散出去些无关紧要的外包,负责优化或者写灵感,不给标名,钱直接就结了,那家咖啡馆老板以前是个程序员,估计是凑巧联系到的。”
岱玉庭打开传过来的图看了一眼,上面林阙穿着身价值差不多六万的衣服,困的坐在咖啡厅外面脑袋一点一点的,等着接个六百块的单子。
他额角抽跳,又忍不住问了李昌修一遍,“我是没给她钱吗?”
对面还是不敢说话,心里默默想起林阙违约金的那一串数字,委婉的提醒一句,“大概是赔了钱,在这里也没落脚地没个家,心里不安,您不知道我们这种打工人经常就是有那种,嗯,飘萍感。”
岱玉庭想着自己怎么没给她家,之前养的都随便在外面找套房子,谁能跟她一样直接在家里给他摆脸色看?
他此刻正带着翻译还有这边的几个负责人从酒店往外走,一身挺括黑色大衣垂在身侧,再加上面无表情的脸,跟个死神一样。
但俊美死神心里此刻少有的犹豫了下,想着林阙这些天明显闹脾气的样子,揉了下眉心,“给她过套楼盘。”
“算了,”岱玉庭突然改口,“等我回去再说,你盯紧人就行了。”
等他空出时间来再查看监控,发现除了每天早上给他发完问好后那一两个小时里,林阙几乎都窝在自己房间里,阿姨休假不来的时候,一整天饭都不吃,就忙她自己那点东西。
岱玉庭加速处理完欧洲的烂摊子,给家族信托加了比临时分配资金给父母用,在某个下雨的深夜回到上海,从客房把累的趴睡在电脑前的小姑娘抱起来,带回主卧。
临走前那一个星期养出来的那点肉,又全瘦没了。
等人躺在他身边,察觉到热意后还下意识往他怀里凑了凑时,岱玉庭那点隐怒烟消云散,倦散的合眼倒时差。
林阙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的时候,突然惊醒,开始闭着眼睛摸手机,拿到后眯眼打开微信,机械式的发过去三个字。
结果下一秒枕头的另一侧穿来震动声,还伴随着句不咸不淡的轻讽男声,“准备起来演戏了?”
她吓一跳,还在发呆的神情一秒被吓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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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听话
岱玉庭这趟出去了一个多月,林阙过的几乎跟忘了这个人一样,除了跟个备忘录一样每天准点问安以外,一点表示都没有。
以至于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冷凝。
她盯着那张斯文冷峻的脸,藏在薄被里的手指不自觉的勾勒了下线条,下意识想这人是不是瘦了。
男人见她跟看陌生人一样懵然发呆,睡的有点乱的长发蓬松的别在耳后,又柔软的搭回胸前,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下颚紧绷,“过来。”
林阙有点不习惯,一副半生不熟的抗拒模样,还没等犹豫就被人整个捞起来,两人叠抱的姿势坐在床上,她像被萼叶包裹的嫩白花苞,亲密交嵌。
林阙整个人被圈住,身后的人大概刚洗过澡不久,有点冷冷的潮气,垂落的半干黑发顺着男人动作,磨在她颈侧,伴随着微烫的呼吸声。
林阙想掰开他手的动作悬到一半停下,安静的卧房里逐渐被一种隐秘的疲惫感卷席,他扣住她腰的手逐渐用力,半晌在她下颌处吻了下。
岱玉庭缓缓忍下这些天的烦躁,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淡声,“是不是又骗人了。”
结果没等林阙什么反应,她就感到后面被什么顶上了,硬邦邦的一根明目张胆难以忽视,小姑娘神情瞬间肉眼可见的惊吓,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雀笼,挣扎着问一句,“你在外面没有这个不行吗?”
怎么一回来就这么来势汹汹。
岱玉庭面无表情,刚刚恢复的那点愉悦被这一句尽数碾碎,把见势不妙已经开始想跑的人拦腰抱起来,起身朝那边过去。
还不知道雇主回来的阿姨,在门外准备早餐到一半,被合着门卧室传来的呜咽哭叫惊到,直到走了两步看见被扔在客房门口的行李箱,识趣的很快放下东西离开了。
林阙这次被折腾的尤为惨,当天晚上嗓子哑的说不出来话,吞咽口水都跟刀割一样疼,恹恹的蜷在床上不动弹,更对男人的声音充耳不闻。
岱玉庭给她喂了药,垂眼看着她颤着眼睫吞下去,出去后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中午林阙醒过来,刚出去就发现李昌修早就在客厅等着了,茶几上摆着一排文件,恭谨的给她递过来支笔,“您签名就行了。”
她大概是最近有点低血糖,人清醒了一会后,听着李助给她讲解楼盘的位置还有交房时间,最后说到起效时间是分手后三个月左右时,倏忽抬眼。
“万一有人不遵循呢?”
“嗯?之前基本没有这样的,”李昌修下意识回答,“不会有什么意外,只要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传出来,等精装交房时您可以拎包入住。”
林阙看了下地段,距离中心CBD不过骑车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突然笑笑,“确实很严谨,我没有意见。”
还真是赚钱,她无不讽刺的看向窗外,对面楼的顶层用户在。
看,多容易,本以为会是要搭进去半辈子才能拼出来的东西,现在张开腿就有了,哦,同时还要闭紧嘴。
一直到过了段时间后,岱玉庭接到开发商那边打过来的维系电话,说见他挑了个楼盘并不是最优等的,想给他升一套,话里话外想见面吃顿饭。
这种话术倒是司空见惯,但是他突然掀眼看向刚推门进来的李昌修,不动声色,“现在是在我资产名下?”
一会后李昌修开始冒冷汗,心里呐喊这工作真的好难搞,“您说先给过套房子,我就按照惯例让林小姐签了合同,跟以前一样,分手后只要过个俩月没问题,再正式过户。”
岱玉庭打开监控,这些天他懒得拆穿她,林阙每天还是废寝忘食的抽时间赚外快,不过要演的更多了,落在他眼里还有点可爱,就是身上也没养出来什么肉。
“她没说什么?”他突然问。
“没有,”李昌修竭力回想当天,“问了下最晚起效时间,很快就签了。”
说完还不忘非常多余的加一句,“林小姐很听话的,您放心。”
我有话说:
真的是我写的慢,还有一章不建议等
0057
第56章
反噬
这事在这后几日岱玉庭抽空不经意提起无果后,如同软被里埋进一根针,再无动静。
差不多淡忘后的某晚,餐桌上林阙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起身一言不发的往自己房间走,岱玉庭刚从书房出来,见状抬眼,不咸不淡,“吃饭,不然你那点东西以后也别想接了。”
她对于男人早就知道这件事有点吃惊,又意料之中,但是林阙明显情绪不对劲,不接话,也不停住,顿了下很快径直消失在客厅。
岱玉庭让阿姨先回去,推开她房间门后发现人坐在窗前的一块小地毯上,少女气的颜色,明显不是他这里的东西,身侧的笔记本合着,扭头看过来的时候明显眼眶通红,接着又一言不发的转回去。
他很久没在林阙身上见到这种不加掩饰的情绪,上前慢条斯理的打开电脑,见原本坏掉的屏闪确实已经趁她不注意时换掉了,才敛回视线,“怎么了?”
林阙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恨不得扭头对着他冷笑,小脸紧绷,情绪隐约有点类似几个月前从家里回来时,有种崩塌破碎感。
咖啡店的老板是之前负责一个知名游戏的程序员,因为兴趣原因说是转行想做原画师,林阙之前接的东西从他那边过的很顺利。
前不久有个国产品牌跟国外一个小众口碑ip的联名项目,负责的公司因为临时遭遇高管离职,一时失察被带走了大半个团队的技术类型员工,资金链也出现问题,私下找人接手,钱不多,但是给参与者挂名,按照贡献度排序,这样两方都能受益。
结果一切艰难又顺利的走到结尾时,只有她被格挡在了项目之外。
“我们也很为难的,林小姐,本来行业就因为线下经济受损风雨飘摇,这种联名的授权拿到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到这一步,要是因为您在论坛上有抢别人成果这种事被有心人逮到,那我们公司真的是要到头了,抱歉,您的名字是真加不了。”
林阙尝试打程诺的手机,试图想让她们出来解释一下,毫无意外的是无穷尽的正在通话中。
她之前没说错,直到这一刻林阙才意识到,自己的困境原来远不止此刻所谓难堪身份,而是跗骨之蛆般侵入她人生的诬告,将缓慢的彻底毁掉她。
岱玉庭让人查清楚后,当天中午回去了一趟,把再次武装的小姑娘那点坚硬盔甲剥开。
“有参与工作的过程记录,你就可以占据主动方,按照日活排名的前几号app,每一个上面都有舆论压力,你可以先捡个影响力弱一点的发点模糊东西敲山震虎。”
林阙跟小学生一样在他眼前打开备忘录开始斟字酌句,岱玉庭其实也不过选修过社会媒体,公司里的这方面事务有人为他服务,但条理清楚的明白互联网归根结底不过起哄,造势,把握要点压倒局势,此刻懒倦的靠在沙发上闭目。
“得到反馈后拿着大众反应去要说法,如果对面咬死不松口,那就说明项目已经出现问题,价值贬损,如果改口要跟你协商,你再提需求。”
林阙听到这里突然缓下来,放下手机,清亮的眸盯着他,里面是隐约的漠视,“我不是想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