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程妤席若棠 本章:第23章

    程妤愕然,傻愣愣地问他:“你要不……擦擦?”

    骆延瞥了眼她抓在手里的抹布,脸色更差了,嘴角直接垮下来。

    他抬眼对上她的视线,那双卧蚕明显的桃花眼,似含着一泓清泉,水汪汪的。

    程妤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轻咳一声,道:“我去给你拿条新毛巾。”

    骆延拉住她的手腕,“不用了,我回去洗澡。”

    他的手微凉,在她手腕上留下湿漉漉的触感。

    程妤迟钝地留意到,他右手拎着一个牛皮纸袋,纸袋表面留有被雨水洇湿的痕迹,但湿得不算厉害。

    他把纸袋提到她面前,说:“你先吃着,等下我再过来。”

    程妤眼珠子一转,秒懂,“凤爪?”

    “嗯,还有别的……”他摊开她的手掌,把纸袋交到她手上。

    程妤有一瞬失神。

    上回,她说他妈妈做的无骨凤爪很好吃,他便说下次再给她带。

    这种话,大多是客套的说辞,

    没想到,他还真就记着了。

    骆延转身回了隔壁的房间,程妤站在门口,待心里不住发酵的酸胀感有所缓解,才动了下,手握在门把上,想把房门合上。

    门“咔哒”一下就关上了。

    她想了想,又把门打开,虚掩着。

    她把纸袋放在茶几上,简单收拾了下茶几上的东西后,拆开纸袋,把里面的一次性餐盒拿出来。

    她没急着吃,而是翻箱倒柜,找出两条上次经期不适时买的红糖姜茶,用热水冲泡,搅拌过后,端出杯子,放在了茶几上。

    腾腾热气飘出杯口,她盯着那团水雾,眼神失焦。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骆延走进屋里,嘀咕着:“怎么连门都不关?”

    程妤眨了眨眼,意识回笼,说:“过来把姜茶喝了。”

    骆延朝她走去。

    他换了身干爽的睡衣,一头短发擦至半干,一绺绺横七竖八地支棱着。

    程妤一看,险些笑出声来。

    骆延不明所以地在她身旁坐下,她伸长胳膊,抚顺他的头发。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眸黑亮。

    程妤动作一顿,讪然缩回手,端起杯子,送到他嘴边,“喝吧。”

    骆延睨了眼,头一低,唇瓣贴上了杯沿。

    程妤抿了抿唇,硬着头皮,微微倾斜杯子。

    红褐色的液体缓缓流进他的口中,他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杯,就不想喝了。

    程妤的脸臊得通红。

    她把杯子往他面前一搁,将发丝绾到耳后,边打开餐盒,边故作轻快地说:“你冒雨回学校,不会就是为了给我投食吧?”

    他应了声:“嗯。”

    程妤一僵,心里的酸胀感如死灰复燃,叫她鼻头也有点酸。

    程妤:“你就知道我今天会回学校?”

    骆延:“我猜你会回校。”

    程妤把餐盒打开,拆了两副一次性筷子,递给他一双。

    随后,她继续播放电视剧,试图借此缓和两人的尴尬氛围。

    骆延没怎么动筷,主要是程妤在吃。

    吃了近一半,她随口道:“这次的味道,跟上次的不太一样。”

    “嗯。”

    她撩起眼皮瞧他,“你做的?”

    骆延赧然,红了面颊,“我妈教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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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程妤略感局促,强颜欢笑道:“其实味道还挺不错的……”

    骆延没接茬,只是静默地坐在那儿。

    程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她摆在笔电旁的她的手机。

    他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我?”

    程妤嘴里还咬着半只无骨凤爪,闻言,她思索片刻,才晓得他问的是什么。

    她答:“不好意思,那时候突然有事,就……”给忘了。

    她听到了一声嗤笑,随即,他阴阳怪气地说:“所以,只有我惦记着这事。”

    程妤不占理,满是歉意:“真的很抱歉……”

    她斜眼观察了下他的神色。

    骆延黑着脸,只差将“不爽”二字,用红色加粗的字体,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程妤把视线集中在电脑屏幕上,强行辩解:“既然你记着,怎么不多说两遍?”

    骆延咬了咬下唇,盯着她的侧脸,闷闷道:“你会怎么回我?”

    “我不养备胎。”程妤说,放下筷子,抿了口凉白开,“说实话,我们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所以我们之间,没有立场插手对方的感情生活。在我看来,你所用的‘备胎’二字,已经超越了P友的界限,涉及到感情了。”

    程妤将脸撇向一侧,冷声道:“如果你一直拎不清,总会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感到迷茫,我建议你,趁早抽身。”

    她说完,两人便久久没再说话。

    雨在噼里啪啦地下着,下水道哗啦啦地响。

    电视剧仍在播放,剧中的男女主被困在一间密室里,两两相望,忽然闭上眼,与对方接吻。

    骆延喝掉剩余的红糖姜茶,身体有些发热。

    他把杯子平稳地放在茶几上,语气平静:

    “果然多吃了几年米就是不一样,冷静清醒,成熟理性,能正确、清楚地区分和处理不同的关系……对比之下,我真的太差劲了。”

    他说话的腔调不疾不徐,波澜不惊,程妤一时之间,拿不准他真正的想法和态度。

    骆延浅笑,释怀似的,说:“这一学期只过了三分之一不到,在程老师的教导下,我已是受益匪浅。剩余的时间里,我仍会跟在程老师身边,好好学习,虚心赐教。”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程老师记得早点休息。”

    他说完,起身,走出了她的宿舍。

    关门声传来,电视剧已播完一集,在放片尾曲。

    程妤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良久,她长长叹了口气,往沙发背一靠,合上眼眸,身体和神经齐齐松懈下来。

    上了两天课,又放了一天假,高一年级的学生们开始了高中生涯的第一次段考。

    第一天的第一场,考的是语文。

    程妤跟曾梦华来到会议室领考卷、答题卡、条形码和签到表。

    程妤去孟级长那边签字,表示已经领走了东西。

    签完字,一抬头,她就见骆延走进了会议室。

    那晚过后,他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除了公事以外,他们私下并无交集。

    发觉她在看他,骆延向她颔首致意,跟另一位监考老师领了东西,就过来签字。

    程妤右手抱着厚厚一沓考卷,左手拎着手提包,和曾梦华出了会议室。

    她们走了近十分钟,才来到考场。

    考场外已经有不少学生候着了,一个个都拿着资料记诵内容,临时抱抱佛脚。

    程妤用钥匙开了考场的大门,把考卷和手提包往讲台一放,去开窗通风。

    监考是件很枯燥无聊的事。

    程妤站在讲台上,双手环胸,目光逡巡一圈,看到学生们都在低头答题,她偷偷低头瞄向考卷,扫了眼题目,在心里给出个大致的答案。

    这张考卷,是整个高一年级语文组的老师们出的,考虑到学生们的心情,难度较低。

    尤其是她出的语言文字运用题,简直就是送分题。

    她走下讲台,在阶梯教室里缓缓踱步,边观察学生的情况,边偷看他们的答案。

    不看还好,越看越觉得血压升高,恨铁不成钢。

    她心里憋着个答案,偏偏还不能说,只能提醒学生们注意时间。

    语文考试的时间是最长的。

    程妤忘了带瓶水过来,渴到不行,却又不好意思离开考场,大老远跑去小卖部买水。

    郁闷至极,她万分后悔刚刚孟级长来巡考时,没有主动问他能不能帮忙送瓶水过来。

    她走到考场门口,想看看有没有哪个学生或教师经过。

    走廊空荡荡的。

    她偷偷摸摸地用手机发了条朋友圈,吐槽自己倒霉。

    动态发出后,她忙把手机收好,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教学楼二楼的某间教室里,有个人伫立在窗前。

    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凭借那个高大的身影,和那件黑色冲锋衣,基本能判断出,对方是骆延。

    哦豁!

    被人抓到她偷玩手机了。

    程妤摸了摸鼻尖,背过身去,继续监考。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左右,有个学生来到考场外。

    程妤见他探头探脑的,狐疑地走出去。

    “程老师?”对方试探性地唤了声。

    程妤上下打量他。

    这学生大约一米七五,肌肤黝黑,身板壮硕,看样子,应该是高三的体育生。

    “有什么事吗?”程妤问他。

    他将手中的矿泉水送到她面前,“这是骆老师叫我拿给你的。”

    骆延?程妤朝对面二楼看了眼,那里早已没了人影。

    她接住那瓶矿泉水,跟学生道谢后,转身回了考场。

    她监考了一天,筋疲力尽,吃了晚饭,洗漱过后,就匆匆睡了。

    第二天,她收到备课组长的安排,登录评卷系统,开始改卷。

    改卷这两天,时间过得飞快。

    等她想起应该特地跟骆延说声“谢谢”时,已经是周三晚了。

    彼时,她在20班上晚自习。

    她给他发了条消息:【谢谢。】

    顺便把买矿泉水的钱,给他转过去。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回:【不客气。】

    还把钱给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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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发展有些出乎程妤的意料。

    但要问她,她意料之中该是如何,她又形容不出来。

    她心里不太舒坦,这是她能直接感受到的。

    她合上笔电,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站起来,在台下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她拿起保温杯,走出前门,去走廊透透气。

    夜色深沉,教学楼灯火通明。

    音乐生在对面那幢教学楼一楼的阶梯教室练声乐,悠扬歌声穿透微凉的空气,隐隐约约飘过来。

    她向左看去,21班和22班外都摆了花架,白炽灯照在植物上,现出几片枯萎的黄叶。

    程妤转身,后背靠上围栏,拧开保温杯,抿了一口水。

    余光印入了一抹白色身影。

    她一愣,咽下口中的温开水,扭头看向那人。

    骆延那一米九的大高个属实瞩目。

    蜜色肌肤被白色运动服一对比,有点显黑,可他外套的袖子一挽,露出一小截肌肉紧实的手臂,这种显黑,便多了个别称——野性。

    许是他这两天去剪了头发,长度比她印象中要短些,不遮眉,不盖耳,利落清爽,

    他在接电话,微微低着头,不知跟电话另一头的人聊到了什么,无声地笑了起来,一口整齐洁白的牙还挺惹眼。

    程妤望着他出神。

    骆延说,他们以前曾见过几面。

    但是,像他这么高挑出众的人,她怎么就没点印象呢?

    难不成,真是齐越这片叶,障了她的目?

    骆延挂了电话,手机在手中帅气地转了小半个圈,被他揣进裤兜里。

    他抬起头,准备走回教室。

    转身的刹那,他的视线从她身上掠过。

    他脚步一顿,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凝住。

    四目相接。

    程妤屏了下呼吸,一阵热气腾地蹿上头面,心跳加速。

    他冲她礼貌性地笑了笑,眨了下眼,当是打过招呼了,径直进了19班。

    他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加剧了她心里的不舒坦。

    程妤猛灌了一口水,也回了教室。

    周四中午,骆延敲开她的房门,递给她一个袋子,平静道:“席学姐为了避嫌,让我把这衣服给你,你帮我还给她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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