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刘正阳林觅 本章:第22章

    0063

    她在楼下等刘正阳

    整整一个星期,林觅都在公寓独自度过,她不出门,也不想和谁联系,一时间她的世界安静了下来,刘正阳和她的愉悦时光,似乎已隔了大半年之久。自那晚后,她一直没见过他,他也好像忘了她的存在,她苦笑地想:会不会等到刘正阳想要释放生理的时候,便又会打电话给她呢?

    唉,她到底在逞什么强?她还有机会吗?

    她一面坚持着这独居生活的清闲,一面为自己的将来焦虑,直到家中告急,她火速赶回了周边小城市的老家。

    “囡囡啊!你快回来!家里出大事了......”这时距离除夕还有二十天。

    “囡囡!你爸爸在牢里被人打了!听说伤得很重,正在治呢,可是你叔(继父)那杀千刀的听错了,以为是你爸打了人家,要赔钱!他不知跑哪儿去了!你弟又在外面瞎晃,不回来!你让我咋办啊,我该咋办?我不活了那么多事......”妈妈一见她就捶胸顿足地哭喊。

    林觅握住她的手,让她冷静,好好地问清楚情况。原来是她生父在服刑期间和另一个牢犯发生口角,对方便在夜里殴打他,把牙刷使劲儿捅进他口里......待人拉停的时候,林爸一口的血,晕厥了过去!

    监狱办打电话通知林妈,说有生命危险,正在抢救,叫家人做好心理准备,以及请律师向对方家人索赔。这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刑事责任。

    另外,林觅的继父是第一个听说这件事的,却听岔了,以为是林爸把人打了,对方家里人要向他这家索赔,他便有多远跑多远了。

    林妈不断哭泣:“囡囡,囡囡!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你爸接出来,叫保外就医?我想看看他,他就算真有什么好歹,我们也该见他一面啊!你让你男朋友想想办法,他不是大老板吗?一定可以帮你的......”

    办法?还有什么好办法?林觅固然心急,但也得告诉她现实:“不,我没有男朋友了。你不知道吧?是你的好儿子去我剧院那里造谣,说我有钱的男朋友虐待我,他听见了觉得没面子,然后甩了我。我现在工作也没了,过了年得重新找。”

    林妈的面色变得死灰,跺了跺脚又大哭起来,“那死小子!他怎么那么不懂事呢?你看你现在工作也没了,也没靠山了,没钱了,你爸又这样!那我该怎么办啊?你说,我一头撞死算了!”

    林觅疲劳地闭了闭眼。她母亲就是这样的市井小妇女,眼皮子浅,当初她父亲坐了牢,她没到半年便改嫁给了家里有点小钱够挥霍的继父,说是带着女儿日子不好过,要投靠一个好的。结果呢,继父好吃好赌,也在外面养小三,工作也不上进,家里留给他的那点钱早已被他败得七七八八,常常还要三千月薪的母亲补贴他!他还在外面欠了很多债!最关键的是,他生的儿子和他一样是个混蛋!从没正经过。林觅想起林霄,真的,怒火中烧,只想一见他就给他两个大耳刮子!

    但她现在要冷静下来,好好为父亲的事想办法。

    她回来的第一天便跑了好几个地方,晚上又请了律师来详谈。这位律师比较资深,全程跟踪这桩案子的费用是一万元。他说会尽最大能力帮他们争取最大索赔量。可是一提钱,母亲便惦记这惦记那,精神抖擞地问最多可以赔多少?又问林觅身上还有多少钱?富豪给了她多少分手费?

    林觅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林妈咕哝:“问问而已。谁知道你是真和富豪分手还是假的。你藏钱我也不知道。”

    林觅不出声。她就是对家人自私也情有可原。生活在这种家庭,她怎能当他们的摇钱树?她有钱,她就是不想告诉他们,她是明智的。

    最后在监狱办告诉她们不能保外就医,并且探视也要遵循规定的时间之后,林觅冷着脸对妈妈说:“你跟我去我那里一趟,看看我的环境就知道我有没有分手。那边离我爸的监狱也近一点,你请假先去我那里住吧。”

    只是林妈一到她的白领公寓,也惊叹得发出啧啧声,问住那么好,贵吗?谁出房租?林觅瞒着说不到四千,林妈又跳脚:“四千!那么贵!你怎么住那么贵的?哪有那么多钱,我一个月做死做活才三千!噢,一定是富豪给了你很多分手费,你不告诉我!”

    林觅说:“分手费就三万,你要我全都给你了。这是他以前租给我住的,还没退,这个月开始房租才是自己出的。”

    “这还差不多!那你赶紧找便宜的,把这退了。”林妈坐下,休息片刻后又打电话与别人哭诉:“天哪!我的命好苦啊......”

    林觅在她背后小声说:“你真像樊胜美她妈!还好我不像你。”

    她父亲的伤势终归要紧。无奈于她们收不到即时消息,只知道人在医治,却不知如何了,醒来没?两天过去,林觅寝食难安,黑眼圈都熬了出来。

    米莉姐给她打来电话,问她最近在干嘛,有空一起去逛街呀?林觅哪有劲儿,说家里出了点事,一段时间都没空。

    米莉又问:“有啥事啊?一般人家的事无非钱物,你家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刘先生可以帮忙呢。你找他没有?”

    刘正阳......一言惊醒梦中人,林觅欣喜地想:刘正阳有钱有势,又在警局认识有大人物,这种发生在监狱的事,他何尝不能找人帮忙呢?可是......她的表情垮了下来,他真的会帮她吗?以什么理由,他会看得起这些市井小民的不堪事吗?

    赌一赌吧!她暗暗鼓舞自己。就连米莉都给她建议了,她不试怎知道不行?

    她在一天晚上借机撇开了妈妈,打车到了“丰盛”公司的楼下等着。那天很冷,她故意穿得很薄,只一件薄薄的针织开衫裹住里面的白色衬衫,披着头发,站在停车场出口显眼的位置耐心地等。

    有个保安瞧她可怜见儿的,问她在等人吗?又叫她去别的地方等,这里风大。她摇摇头,坚持着。因为她给王姨打过电话,得知刘正阳这几晚都在九点多回去。

    这儿真是风口,风呼呼地刮来。林觅冷得哆嗦,手脚都是冰的,恍然间,她想起去年冬天见到刘正阳的时候,也是这么冷,但她当时并不狼狈,她是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精致的衣服同他说话的。不像现在,她站在漆黑寒冷的风口,他坐在温暖空明的写字楼。

    又等了半小时,快十点了,可她怎么还没看见他的车?难道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开走了?不对啊,她有仔细观察每一辆出去的车,根本没发现他有的那几个车牌,不会是,他买新车了吧?她一边颤抖一边焦灼地等。

    终于,来了,他的车出来了,那熟悉的劳斯莱斯车灯照着她。她缓缓走到岗亭前,让他们看见。车子过卡,再行两米到了旁边停下,后排一扇车帘子滑开,是刘正阳!他在确认是不是她,旋即迅速地下了车。

    “怎么在这?啊?”刘正阳诧异地瞪着她青灰的小脸以及她身上的单薄衣衫,接着脱下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披在她肩上,搂紧了领口。

    林觅一见他便哭了!说不出话,泣不成声,眼泪不停地流。她是冻着了,连说话都不会了。刘正阳扶她上了车,不断搓她的手,哈口热气,又问了两遍到底怎么了?她哭着,弱弱的,断断续续地讲:“家里......家里出事了,我爸......”

    0064

    林觅母亲过世

    刘正阳一面听,一面拿纸巾为她擦擦脸,之后已经搂住了她,双手在她后背摩挲着为她取暖。听她说完,他先不悦地责备:“有事你打电话给我啊!怎么就站在这里等,不冷吗?穿那么少跑出来。”

    林觅的身子开始变暖,便是暖了,他也还会心疼——她赌得太对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还是喜欢我的。

    有了刘正阳,一切琐事都变得容易起来了。刘正阳答应,明天就给她周旋关系,把她父亲接出来保外就医。他还问了她今晚住哪(本想带她回别墅的),林觅说妈妈来了,在她公寓,她要回去。

    司机把车开到白领公寓楼下,她平静地对刘正阳说:“谢谢你啊,你帮了我好大一个忙。我不知道怎么谢你,等我先忙完这段儿,我——”

    刘正阳伸手摸摸她的侧脸,“小事,你早找我就好了。先回去吧,明天我给你叫个司机过来,有车方便点。”

    林觅像个孩子似的,乖巧点头。她想脱下他的大衣,却被他一手按住。他说:“穿着回去,别着凉了。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出门知道么?”

    她再度点头,开门下了车。

    真好。有刘正阳正好,她披着他的衣服一路走一路想。便是这晚,她可以不在话母亲说什么烦琐的话,也不用担心照顾不到伤势严重的父亲。他那些话,足以让她暖够一整个冬天。

    林爸得到了保外就医,安排在本市人民医院治疗,人已没有大碍,还需住院半个月。律师为他提出的索赔诉讼很快便有了结果,对方家人须赔偿二十八万人民币,毕竟这险些出了人命。林妈说:“这些钱先放我这里吧,等你出来我再给你,毕竟你在里面又不能有太多财产。”

    林爸回答不了,他喉咙乃至气管都受伤了,只能干瞪眼。

    林觅想父亲还有两年多刑期便能出狱了,先放母亲那倒也无妨。孰轻孰重,母亲断然不敢乱花这些用命换来的钱,另外两个也就更不可能从她手里抠出来了。

    噢不!不,她又错了!

    她那个杀千刀的继父听说有钱赔便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还撺掇儿子林霄,让林妈先把钱借给他拿去还债!林妈坚决不肯,他们两父子便把林觅抓了,捆在了家里,往她脖子上放把刀,非要逼林妈说出银行卡密码!

    林觅绝望地大喊:“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

    林妈拼了命地抢继父的刀,却误伤了自己......割伤了颈部大动脉,医生宣布:死亡!

    “就为了二十八万,你杀了我妈!你杀了我妈......”林觅在医院发起了疯,披头散发,满脸泪痕,歇斯底里地狂扇林霄耳光。

    林霄跪在地上痛苦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听我爸说了说帮他的忙,我真没想到妈会死!我错了,我该死,姐我对不起你,呜呜......”

    林妈已运到了停尸间,林爸被警方带走,在医院询问林觅情况的两位警察也走了。一时间安静下来,林觅的耳边却嗡嗡嗡的,仿佛还能听见很多争执的声音,一忽儿,她两眼一黑,倒在一个人身上。

    是刘正阳!她不用抬头,只看他的衣料便能知晓。他站着,把她紧紧搂在腹部,急不可耐地说:“怪我,怪我,我来太晚了。”

    林觅再度呜咽出声。

    “你知道么?我是一个‘拖油瓶。’”整整一晚,她都在他的车里,对他说着“你知道么”的事。

    “我爸是大车司机,出了交通事故,被判刑二十年,大家都知道我爸坐牢,不跟我玩。我妈带着我改嫁,我才七八岁,大家也都笑我,我很小就知道‘拖油瓶’是什么意思了。”

    “我不喜欢待在老家,不喜欢跟亲戚来往,就想出来读书。可是我妈嫌学费、生活费太贵了,一直不同意让我念大学,想让我早早出去打工赚钱。我说可以贷款的,以后我自己还,然后有些邻居也帮忙说一嘴,她才同意。”

    “她是个特别计较的人,也很重男轻女,看我弟像个混账,她也溺爱着。她想我有出息,多帮帮我弟,只要有钱给她,她说我做什么工作都可以,和什么人交往都没关系,真是市侩。但我是生的,她是我母亲,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印象中没我父亲的影子,可能太小了,长大以后见得也不多,一年见一次?他也没什么对我说的,也陌生的,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长大了?我对他没什么感情。唉,却也讨厌母亲。我一直痛恨自己有一个不幸的家庭,很自卑......”

    她靠在刘正阳肩头又说又哭,他耐心地听,时而为她擦擦眼泪,时而拍拍她的后背,还安抚她:“坚强点,人都有生老病死,旦夕祸福,避免不了。”

    “我无法想象她已经死了......就好像我还在梦中一样,她还没到五十,应该还有很多日子,可她怎么就走了?她的思想,她的一切,都没了,没了......”林觅继续抽泣。

    刘正阳抚摸她头顶的发,不胜其烦地哄:“我母亲走得也早,你看我不也过得好好的吗?你要节哀,坦然接受现实,悲伤慢慢就过去了。小觅,你要好点.....”

    有生之年,他见识了自己的绝好脾气。

    有生之年,她第一次这么脆弱,但她把所有的悲伤都倾诉了,并得到了他的安慰。

    这一晚,对他们而言皆十分难忘。

    他们在车里相拥到天明。

    刘正阳最后说:“小觅,你跟住我吧,我帮你,怎样都帮。”

    作者的话:不要不理解为什么要写林觅的母亲死亡。有因必有果,林母的死会形成刘正阳对林觅的怜悯,他会一直不忍心,林觅便能一直赖着他。

    这个故事还有下半部,就像我们的人生,绝不止自己和爱人两者之间的事,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人。林霄那混账肯定会回来祸害姐姐,林觅的亲生父亲也会出狱,林觅的身世到这里又败了一笔,这对于她未来要踏足豪门又难上一分。

    0065

    我在想念你

    已经腊月二十五了。

    林觅把母亲的骨灰带回了老家,在外公家里的帮忙下,办了一场简洁的后事。过了头七,她把母亲生前用过的所有东西扔的扔,烧的烧,还有她自己的东西,也都全部从继父家里清了出来。头发花白的外公对她说:“以后你回我这里吧。那两父子都是人渣!以后见了他们都要兜路走!”

    他们一个被判了无期徒刑,一个不敢回来,不知道跑去哪了。

    林觅的生父留了房子在附近,但常年没人住。他还有两年才出来,外公家人口也多,林觅自然不想待在这里了,她不想面对那些人的眼光和流言蜚语——“看啊!就这个女的,她继父为了二十八万,把她妈给宰了!”

    人啊,都有生老病死,死的时候做什么仪式,也都是给活着的人看罢了。她这个月看了太多人间冷暖,已麻木得像个机器人。但是做人,又岂能孑然一身,六亲不认,独自生活呢?她对外公说:“我出去找工作,你要是想我回来,打电话给我,我会回来的。”

    只怕到时又是外公的葬礼了。

    生命实在太脆弱了。她想起母亲什么话也没留下,就那样死于非命,多可惜......她在漫无天际的混沌中走了很多天都走不出来,不堪接受母亲已经不在的现实,但她有什么办法呢?刘正阳都对她说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林觅把从妈妈遗物中清点出来的值钱首饰和若干现金都给了外公,之后便回了城市。

    公寓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她还能住一段时间,到时候续住也可以,毕竟她手上有一百多万,安定生活是没有问题的。她打算过年以后再去找剧团表演,让自己忙起来,忘掉母亲带给她的伤痛,然后她会等父亲出狱,给他些钱让他去旅游散散心,之后看他意愿,是回老家住还是住养老院都可以。

    她一步一步地计划着,也一边空虚难过着——她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了。

    尤其是在这种极度压抑的戴孝期,她谁也不想理,刘正阳也不理,总是一个人静静地抱住膝盖发呆,偶尔哭泣,想着:我好无助。

    也是时候该坚强、独立了。她的前半生是那么不光彩,总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从平凡到攀上高枝,过上富庶的生活,再跌倒在原地,一无所有,就连家人也离她而去了......

    她悲伤地对刘正阳说:“我快奔溃了,太多事让我接受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冷静,让我一个人慢慢熬过去吧。”

    于是刘正阳也没找她了。

    他算起来挽留过她两次,一次是“你回来住吧”,另一次是“你跟住我吧”。然而后者比前者强烈得多。林觅晓得,他是怜悯她了。

    她在他眼皮底下刚走开,灾难便降临了,还是这种失去至亲的痛,他能理解,于是排山倒海般产生保护欲。

    其实男人的怜悯对女人来说是可以受用很久的,有了怜悯就有恩宠,会心疼,会着急,挂念着她。她发现他的怜悯还不算晚,但她没法一下子从伤痛中又跳回到从前小心翼翼伺候他的状态,她只能等,至于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总之,她在想念刘正阳。

    刘正阳今年的春节过得也不太好。

    除夕夜里,家人围在一起吃饭,刘父,小刘太太,有他在内的三兄妹(刘妙龄不在),每年如此。今年却因他打了一次刘正昆而使氛围变得尴尬,刘正昆与他的关系大不如前了,小刘太向来怕他,敬他,在餐桌上也只得左顾右盼,打量着大家的脸色,刘妙曼低头喝汤,也不敢乱说些什么,唯有刘父在兴致高涨地想要努力撺掇一家人的关系,让女佣上了果酒,说让大家都喝一杯!

    刘正阳肝不好,不多饮酒,放下碗筷就说:“胃不舒服,你们喝吧。”

    他的脾气打小就冲,刘父念在他母亲走得早,对他是百般谦让。察觉大儿子最近心情不好了,刘父也只得在背后问正昆两兄妹,“你们大哥怎么了?”

    刘妙曼叹了一口气说:“他不是在鲸山有一个情人吗?对方妈妈过世了,还在老家没回来......”

    刘父凝思,“是上次我在医院见到的那个?”

    刘妙曼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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