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修看得满眼心疼。

    吹干头发后，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哄着她小口小口喝完，舒亦凝也都异常乖巧，说什么做什么。

    陆明修看着她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模样，心疼的想要摸摸她的头顶。

    但手刚抬起来，看到她脖子锁骨上的伤痕，动作猛的顿住。

    现在她就跟瓷器一样，受不得一点刺激，突然的肢体动作，估计也会伤到她。

    陆明修握紧拳头，将手慢慢收回去，低着头就要走出去。

    脚步一顿，陆明修回头，只见衣角被舒亦凝拉住，低声问：“你……去哪？”

    心头忍不住又是一阵酸涩，他轻轻笼住她的手：“我去药店给你买药，家里没有外伤的膏药。”

    舒亦凝听了没有说话，眨了眨眼。

    陆明修以为她没明白，正要准备再说一遍，舒亦凝咬了咬唇：“能……给我带一份避孕药吗？”

    陆明修心头一震。

    舒亦凝看过来，她的眼底依旧低沉，缓缓开口道：“我不想要生下顾寒清的孩子。”

    良久，陆明修才控制住心头无尽翻涌的情绪，回过头来看着她点头应答：“好。”

    晚上，舒亦凝吃了避孕药，伤口涂了药后，就睡下了。

    但是睡到深夜，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噩梦，陡然来袭，甚至比之前更加凶猛。

    梦里，顾寒清变了样子，他光着身子，趴在自己身上，张着巨口，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第23章

    舒亦凝想逃，但是却怎么都逃不掉。

    她死命抗拒，用拳头砸不让他接近，甚至不惜张口去咬，拼尽全力抵抗，但是顾寒清巍然不动，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推开。

    顾寒清低下头来，突然阴冷一笑，他声音像是从极寒之地传来，恶寒阵阵：“放弃吧，舒亦凝，你永远摆不脱我的！”

    随后他张开血盆大口，然后她在顾寒清嘴里，看见了孟雪薇的脸，她早已经被顾寒清拆骨入腹。

    舒亦凝极度惊恐的大叫一声：“啊……”冷汗阵阵的从床上猛的坐起。

    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门外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亦凝，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舒亦凝叫了那一声就没了动静，怕她出意外，陆明修更加用力的去敲门。

    门在这时候打开了，一片漆黑夜色中，舒亦凝光脚站在地上，脸上布满泪痕。

    舒亦凝开口，声音低沉：“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你别担心……”

    还没说完，陆明修看到什么，直接伸手过来，一把拉起她的手，将袖子薅上去。

    上面遍布血痕，都是指甲抓出来的，甚至还有个牙齿咬出来的血痕。

    之前她做噩梦抓伤的痕迹已经好了，这些是刚抓的，还有血珠在往外冒。

    陆明修握着她的手都紧了：“你这叫没事？”

    舒亦凝抿紧嘴唇：“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陆明修责怪的看过去，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她瑟缩的模样，但什么都没有说。

    看见他生气，舒亦凝嗫嚅着坦白：“你别生气，我是又做噩梦了，我根本睡不着，一睡着顾寒清就会出现在我梦里，他说我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低下头去，肩膀跟着不停耸动，抽泣不断。

    陆明修叹了口气，拉她回床上重新躺好，帮她碾好被子。

    “睡吧，我会陪在你身边，等你睡好我再走。”

    床头有一盏橘黄色的壁灯，陆明修五官本就温润，昏黄的灯光打下来，显得他神色越发柔和，让人下意识想要依靠。

    心头发烫，她点了点头：“嗯。”随后真的安心闭上了眼睛。

    隔天，舒亦凝是被刺眼的眼光照到，才醒来的。

    其实晚上，她还是睡得不安稳，但是耳边总有个人，在轻声说：“亦凝，安心睡，我陪在你身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那道声音，像是焚香一样，给人安定和镇静。

    相比起之前，这已经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安稳睡眠，她撑起身子想要起身，突然感觉被子被压住了一角。

    竟然是陆明修，他趴在她床边睡着了，轻轻浅浅的呼吸着。

    他眼底一片青黑，昨晚应该是陪她到很晚，最后困得睡过去了。

    静谧室内，阳光照在他们两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生变化。

    舒亦凝心中一动，低头往陆明修看去，他皮肤白皙，眉骨优秀，鼻梁高挺，还有嘴唇……红润。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舒亦凝心口一跳，就要起身离开。

    突然，陆明修打开眼睛，一双带着细微雾气的黑亮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过来。

    舒亦凝一瞬慌乱，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才算合适，于是挽起最不会出错的笑容：“醒了。”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