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刚才探到的一点湿意是错觉吧。

    第0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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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9

    醉话

    光阴匆匆而逝，三人途经繁华的中原城池，翻山越岭穿过汹涌长河，一路往南疆巫族聚集地而去。旅途过程没出什么大岔子，基本算平静安然度过，除了陆渊体内的寒毒偶尔几次发作很严重，此外就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

    至少孟宁是这么觉得。

    陆渊的性格其实并不算太坏，只要是对他不会产生威胁性质的事情，他都会收敛一点恶劣的坏脾气。

    臭小孩时不时的几次嘴贱，她也能完美出气回怼，绝不落一点点下风。

    作为现代网上冲浪女大学生，她见识库储备的骂人损人段子金句可比陆渊多得多。

    每每怼得他脸色青黑，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就这样吵来吵去，一连多日过去，也能从0%的好感度吵到25%，孟宁反复查询完系统后，心头颇感惊喜诧异。

    诶嘿，这臭小子是不是喜欢被训啊？

    自那之后，她更是有了闲工夫，就去找陆渊闲聊胡侃，不为什么攻略不攻略的，多个出气包解闷也是挺好。

    ……

    洛雪真很是不安。

    纵然他并不愿多加揣测怀疑孟宁什么，但他变得越来越不安、忐忑、踟躇忧虑。

    只要看着孟宁和陆渊一天天熟悉起来，越走越近，他就不开心。

    她和陆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拌不完的嘴，和与他相处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而且时间越往后推移，孟宁和陆渊吵架次数也变少了，似乎真成了同行的朋友，会一起闲聊、一起看野史话本。

    有一次，陆渊眯着眼睛说眼里进了沙子，孟宁当时想也没想，上前扒开少年的眼皮启唇就去吹。

    太近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

    但是，太近了。

    她和陆渊成为朋友很正常，应该说不是一件坏事，总比剑拔弩张的好，可他就是不太开心，不太舒服。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孟宁说。

    他不是一个爱缠结反复之人，更何况孟宁早已摊开说明清楚，她不在乎别人，她只喜欢他一个。

    他分明很清楚孟宁对自己的情意。

    那么……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

    剑伤早已痊愈，心口却隐隐刺痛，微不可察的难受。

    恍然想起，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孟宁灵肉合一地亲近过了。

    多出一个人，总是会有很多不方便的时候。

    极少数能单独相处，而她总是找理由推拒，从太累了、肚子饿，再到来了月事，最后直接严肃提醒他，当初答应好的事情不能随便反悔。

    洛雪真不明所以。

    他答应——答应了什么？

    噢，想起来了。

    答应了不碰她。

    当初没说直到什么时候，就是，不能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陆渊之前还是之后？

    记不太清。

    他的心有些乱，如麻，如一根坏掉的弦。仅是表面平静，继续不动声色地掩盖心绪。

    然而，维系克制许久的平静，一直持续到进入南疆巫族范围内，有了崩裂迹象。

    七月初七的巫城很是热闹。

    这日，洛雪真为孟宁佩戴了许多护身符箓，这样她遇事也能抵挡一阵。

    三人商量好分头行动，去不同的地方打听赤藤毒花的下落。

    洛雪真跑了很多地方，询问了许多巫族的老人，终于打听到现今仅剩的野生赤藤生长地。

    他很高兴地返回客栈，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知孟宁，可以帮她解毒了，也终于不必再和陆渊交往混迹——但他一直等到了深夜，孟宁迟迟未归，陆渊也不见行踪。

    最后，通过符箓传来的感应，少年仙君在七夕节的熠熠流转的花灯里，找到了孟宁……也找到了陆渊。

    两个人东倒西歪，没形地醉倒在路边草丛里，孟宁的脸蛋红得像涂了胭脂，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意识不清地扒紧陆渊的衣角。

    陆渊也早已沉醉不醒，呼呼大睡。

    二人身上酒味并不明显，这样烈性的酒，并非凡品。也许是他们行动过后碰面，在玉龙巷尾的龙娘劝诱下，买了据说一沾就倒的仙人醉。

    ——洛雪真遇到过，但没真花钱买下。

    这两个人……还真是。

    洛雪真低低叹气，他躬身弯下腰，将孟宁紧捏着对方衣袍的手指一点点掰开，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宁宁，回去睡。”

    洛雪真没管陆渊，就让他继续躺在路边吹风。

    刚刚抬步，就见怀里的姑娘动了动脑袋，手指艰难攥上他的衣襟，捏出褶皱：“陆渊……”

    她笑骂：“臭屁蛋……哈哈哈。你先倒了，我还、没……”

    “不行，赶紧起床陆渊！……不能让洛雪真知道我喝醉了……”

    洛雪真：“……”

    “操蛋！”

    孟宁骤然又骂了一句，嘴里嘀咕不休：“陆渊……臭小子，迟早把你拿下！哼哼！嘿……”

    “你要拿下……什么？”

    洛雪真静静看着她在自己怀里酒后胡言的模样。

    良久，薄唇轻轻开合，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情绪起伏，径自向前而行：“回去了。”

    “孟宁……你今晚宿醉，所说的一切呓语，我统统都不会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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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飞快过过过，然后写肉肉（诶嘿嘿

    第0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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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0

    真言

    口渴、好想喝水……

    孟宁昏昏沉沉地坐起身来，尚且没功夫整理记忆断片空白的大脑，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多少清醒的意识。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不会记得洛雪真找到她，他将她原路抱回客店里。

    更不会记得自己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此刻的感觉像在梦中，强烈的宿醉过后导致身体水分加剧蒸发流失，她现在好比一条极度缺水的鱼干，就连吞咽口水都做不到，轻哼嘤咛着从床上爬起，仅凭着本能驱动，光脚下床寻找清凉滋润的水源。

    可惜，他们今天早早出门一天，桌上放置的茶壶来不及喊店小二加满，里头空空如也，一滴不剩。

    “没有水……”

    孟宁只能梦游着去翻找包袱里的水囊，乞求之前蓄存的一点点茶水没被喝完。

    洛雪真睡眠很浅，几乎在她起身的同时睁开眼。

    他看着孟宁半夜在客店房里来回游荡的身影，不由出声道：“孟宁，别找了，我出去给你倒水喝。”

    少年下榻，几步迈过来，取过桌上的茶杯正要出去。

    余光的视线似乎掠过了什么，他回头，身形定住，来不及上前阻止：“孟宁，等等，先别喝……”

    女生披头散发地蹲坐在地板上，两只眼睛迷迷瞪瞪，包袱里的零碎物什被她一股脑儿翻了出来。

    摸索到一只触手冰凉的小瓶子，拾起摇晃了几下，听到瓶内隐约的水声，她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笑容。

    也不去分辨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先拧开塞子，偷偷抿着喝了一小口——甜甜的，像掺了糖精的饮料似的。

    孟宁开心极了，在洛雪真略带不安的制止声中，她三两口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不忘抹了抹嘴巴：“唔！好好喝！”

    少年稍迟一步，伸臂上前抢过瓶子，但已经于事无补。

    “孟宁……”

    在微不可察的叹气声过后，他神色一敛，表情严峻地握住她的手腕，先是探了探脉搏，然后是额头、脸颊、心率，确定孟宁没有明显的异样，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即便洛芸有过口头担保，但洛雪真仍然十分惧怕娘亲给的东西会有毒，或者喝下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伤。

    洛雪真将倒地不起的孟宁扶回床榻，再度凝神静息，掌心内一缕缕看不见的内力灌进她身体。

    片刻后，再三确认她的身体并无异常，一颗紧张提起的心脏终于落回原位。

    “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他带着孟宁躺下来，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并拢的指节慢慢梳理她的额发，将挡住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又吻了吻她温热的额头。

    “是的，我会没事的。”

    孟宁沉沉闭着一双眼睛，呼吸均匀平稳，神情分明是睡着的模样，却像是清醒时一般，张动着嘴唇开口回应他。

    洛雪真怔了一怔。

    头顶似有雷光闪过，他后知后觉想起娘交代的话，原本自如的呼吸宛如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