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真”字咬得极重,像是要往陈父的痛处狠狠踩上几脚才过瘾。陈父忿忿故意往泥水里头踏,西装裤上被浇上了好多污水印子,他怒目瞪着吊儿郎当的陈燃,梗着脖子骂道:“老子在工地砌墙的时候,你妈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嗤,我妈早死了,转世投胎都快十年了。您还提她干嘛,难道指着她再过个几十年嫁个你这个糟老头子吗?”
“您不要脸,我还恶心呢。”
“兔崽子,老子当年就该直接把你掐死,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跟你亲爹说话的吗?我陈富国有哪点对不起你,你说说?从小到大,那样不是给你准备最好的,好吃好喝把你养大成人了,呸,你连亲爸都看不上眼,就是个小畜生。”陈富国本来就是底层人民出生,就算当初歪打正着靠着卖地皮发家致富了,但是成天都在工地上混,嘴里头骂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粗俗话语。
陈燃站也没个站样,倚着车门,抖着腿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熟练地掏出一根敲了敲烟盒,抬起下颚指着陈父道:“来一根?”
陈富国展臂一掌拍掉他手上的烟,好不容易雨停了下来,这会儿功夫乌云又压了下来,风沙尘土漫天飞扬,陈燃白色的球鞋也变得脏兮兮的。他动了动悬在半空中的手指,蹲下身子把烟又捡了起来,吹了吹烟嘴上的灰吊在嘴上,自嘲道:“您有钱人看不上这烟也别丢了啊,好得也是您儿子用打工的血汗钱买的,专门孝敬您的。陈富国你这个爸就是对我太好了,好到了怕我孤单,缺爱,特地找了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当我妈,我就是畜生,不配有这么个好爹妈。”
“看您这模样,身体也不错,早点再生个儿子,就当我死了就好。对了,记得到时候做个亲子鉴定,别替了别人养孩子。”
陈富国被气得撩起袖子就要上去抽他两巴掌,陈燃瞪红了眼睛,满眼的血丝看起来绝望又固执,他昂着头死死地盯着陈富国酱紫的脸上抖动的肌肉,没有丝毫退缩。
手举起,最后还是放下,陈富国喘着粗气一下子颓败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
“只是你以为我不懂。”陈燃把玩着手里的烟,要是过去他肯定会动摇,因为他不懂男女间的情爱。可是现在他遇到了江芜,他知道男女间想要占有彼此的欲望。他不过是不能接受父亲已经彻底放下母亲,让另一个女人替代了母亲的位置。
人都是自私的,希望自己从小崇拜到大的人永远伟大。他无法接受父亲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恩爱甜蜜,在他的家里面,在那个有着他美好回忆的三口之家里。
离开前,陈富国掏出钱包想拿钱给他,低头看到钱包里面那个女人的照片陈燃冷漠地拒绝了。两人最后不欢而散,陈燃看着汽车奔驰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0017
挑逗
16
02
照片诱惑
雨终于停歇了。
万里无云,阳光显得格外刺眼。江芜下楼看到陈燃趴在柜台上,仰着头看着屋外发呆,她好奇地凑近,问道:“外面下金子了?看啥呢?”
“没什么,你饿了吗?”他动了动嘴,懒懒地继续趴着,江芜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全是汗湿乎乎的粘手,忍不住絮叨:“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咦,一身臭味儿,是不是没洗澡?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
全然是抱怨的口吻。
“江芜!”陈燃刻意拉远了与她的距离,眼神淡漠:“我累了,想自己待会儿。”
江芜看着他疏离冷漠的模样愣怔了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行,你慢慢发呆。我和祁嘉玥约了出去玩儿,这两天都不回来了,你上学记得把店门关好。”
“嗯。”
要是平时陈燃不是逼着问清楚到底有几个人去哪里玩住在哪里打算哪一天几点几分回来,也是要一副“女人你这是红杏出墙”的妒夫嘴脸。大概是真发生了什么烦心事吧,她居然从陈燃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轻松。
江芜有点不爽。
女人独自忙上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把东西弄得叮铃哐当响,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打包完了行李箱,然后闷不吭声地又自己将四五十斤重的箱子搬下楼,她插着腰气喘吁吁地看着陈燃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男孩居然把报纸蒙在头上睡着了,江芜终于忍不住抬高声音骂了句:“靠!”
报纸里的脑袋动了动,江芜噤声期待着,站着原地等了好一会儿陈燃只是转头换了个方向睡觉而已。
独自打车到了祁嘉玥那边,江芜东西都没放下就和祁嘉玥抱怨:“你说他那是什么态度,我一个弱女子扛着那么重的行李箱,他倒好当着我的面呼呼大睡。我还没怪他昨晚不回家的事呢,我昨晚等到凌晨三点,早上八点就起来了还得看他脸色。”
“呵,还想要安静一会儿,行,老娘就在你这住下了。他要安静,自己安静一辈子去吧!臭小孩,真的越来越讨厌了!”
“那个……”祁嘉玥见缝插针,弱弱举手反问道,“你带这么多行李干嘛,不是演戏要给陈燃生日惊喜的吗?我们又不是真的出去玩儿,我跟你说最近我们店里生意很好,我可不会为了什么姐妹情深放弃赚钱陪你出去浪。”
“……我,我不是为了演得逼真嘛……”被一提醒江芜也发觉自己被陈燃气得糊涂了,放下行李瘫坐在沙发上,顺手抱着玩偶毫无底气地解释道,“他平时贼的很,我哪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哎,你也不关心关心,他就气冲冲地往我这儿杀过来了?”祁嘉玥笑着打趣,这次她投陈燃一票。
“是他赶我走的!”
“……”祁嘉玥很想提醒她,你才是房东。不过她选择闭嘴,毕竟再揭她短江芜可能先杀她泄愤。
恋爱中的女人真是矛盾又古怪。
在祁嘉玥家的第一天,两人精心打扮一番后找了祁嘉玥的冤大头之一借了跑车开去附近的度假村玩了一转,晚上祁嘉玥约了姘头共度良宵,江芜独自在房间里泡温泉,反正都是冤大头花钱,江芜顺手又打电话去前台点了红酒和吃的。
酒足饭饱,江芜披着浴袍从水里出来,看到落地镜里头湿漉漉的出浴美人,醉意上头,忍不住解开浴袍好好欣赏了下自己曼妙的肉体。
玉手揉了揉翘挺的乳,中间的粉色莓果被刺激地微微露头,上头还隐隐挂着几颗水珠,水渍下滑看上去格外诱人
02
。江芜满意地勾起红唇笑了笑,手指在婀娜的腰线游曳,掐腰扭臀侧身,发现转身时要际一小坨凸出的软肉气呼呼地把浴袍甩到地上,光裸着身体将自己狠狠砸进柔软的大床里。
“都是陈燃,臭小子天天弄那么多菜害得老娘还没到冬天就长膘了!靠居然一整天都没联系我,等我回去非得折腾死他!”
江芜越想越生气,拿出手机瞪着屏保上两人牵手的照片,那是陈燃逼着她换的,小孩子的浪漫把戏又蠢又笨。
她当时肯定是脑子进水才同意换。
恼羞成怒的女人揉乱湿发,牙齿用力厮磨着娇嫩的唇肉开始算计。
她转了转眼眸,盯着茶几上的习惯露出狡黠的笑。赤身裸体的女人挑了根吸管开始在自己身上作妖,细嫩的脖颈上很快被弄出了一片痕迹。
有红又艳,像刚刚被狠狠疼爱过一番。江芜拿出手机凹着姿势拍了好几张性感的照片,挑了半天挑出一张发到了朋友圈里面。
当然此条只对某人可见。
#美妙的夜。
可惜手机半天都没动静,
于是,抱着手机熬到凌晨两点多的江芜再次不甘地睡着了。
回去就把他赶出家门!昏睡前她挣扎着最后的意识下定决心。
女人的自尊心被彻底击垮了。
0018
那不重要
17
淋雨在屋外坐了一夜,陈燃发烧了。
藏在报纸底下那双干涩的眼里布满了血色,看着江芜板着脸离开,铁门被狠狠砸上,整个屋子都嗡嗡作响。
他耳鸣了。
最后一根紧张的弦崩掉,陈燃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洗脸,抬头看了眼热水器的开关,忍不住笑了,气成那样还记得给自己烧水。
洗完澡,陈燃倒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半夜里隐隐约约听到手机的响声,他迷迷糊糊伸手去摸,眼皮重得睁不开,头又疼得厉害便放弃了寻找手机的念头。
第二天又是周一,陈燃因为作业没有完成被数学老师命令去办公室补完才准回来上课。
“我数学讲义在家里。”空白卷子明明在在自己桌子上,同桌兼小弟的高劲松看着自家老大撒谎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言辞,忍不住双手藏到桌子底下抱拳以表佩服之意。
陈燃顺利逃课,回到家里才想起昨晚手机响的事情,翻出手机看到只是运营商短信提醒话费不足20先是松了口气,尔后思忖着江芜应该气消了打电话想要问问她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打了几遍都被强行挂断了,陈燃只能给她发微信,碰巧看到里头提示她更新了朋友圈,点进去一看气得恨不得把手机直接砸烂。
“我好看吗?”
他死死地瞪着相片里姿态性感的女人,突出的锁骨上红痕一片,惹得男孩身体烧得比昨天更火热,滚烫而又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屏幕前,陈燃咬牙切齿地翻出祁嘉玥的手机号快速打了过去。
春宵一夜的祁嘉玥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接通电话被陈燃阴森森的语气吓得打了个激灵。
“那啥,我不知道啊,我没和她待一起!真的,在XX度假村,房间号?你等下,我立刻回给你!”
夭寿了,江芜又在做什么妖,她可不想上头条,“震惊!二八美女因姐妹犯事被她的未成年小情人当街砍死”。
祁嘉玥摇醒睡得迷瞪的姘头,赶紧从他那边问到了江芜的房间号立刻给陈燃发了过去。毕竟姐妹情深,不忍心在清晨吵醒自己好姐妹的祁嘉玥给江芜发了一个表情过去。
#点蜡
如此明媚的清晨,当然适合做爱然后睡回笼觉。
江芜被陈燃电话吵醒后就起来了,气还没消,虽然身体很累精神却格外抖擞,那种可以立刻杀回去和陈燃吵个三天三夜架的抖擞。
昨儿冤大头夸下海口说她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江芜自然不会心软,下了狠手宰肥肉,一大早call客房服务把中西泰日韩的早餐都点了一份,就哼着歌去泡澡了。
刚洗完澡,外头传来了敲门声,江芜换好衣服一边擦头发一边去开门。没想到门口站着个巨型惊吓。
“卧槽,你在这儿干嘛?”
陈燃一副来抓奸的模样,当然他那套难看的校服真的很出戏,不像抓情人偷情,像来抓自己亲妈的奸。
江芜被自己的脑洞恶心得鸡皮疙瘩一身,赶紧把他弄进来锁上门追问道:“你怎么没去上课,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呸,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你来干嘛,没事就滚回去,我最近不想看到你。”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陈燃没有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可怜兮兮地道歉。
“哦,你道完歉了可以滚回去了。”江芜表情淡淡的,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昨天……是我妈的祭日。”
江芜的心颤了一下,下意识侧身躲开了陈燃的眼神,她意识到男孩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东西,却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再听下去。
“陈燃!”江芜在他再次开口前,飞速地提醒道,“你不必要和我说你的秘密,这不重要。我知不知道都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关系,以后也不会。”
陈燃眼神变得迷茫,遂后是沉重的失望翻涌着。他只是在整理着自己的情绪想要用最轻松的方式告诉江芜关于自己的一切,他以为江芜会愿意听。
可是,她不想听,她说:这不重要。
自己人生中最无法逾越的深渊,在自己珍视深爱的女人嘴里那样不值得一提。
“我以为她至少我会熬过我的生日,那时候觉得自己许的生日愿望都会实现的。”陈燃苦笑着自言自语,“我妈走的时候我爸还在国外,谁也联系不到他。等到他打电话来,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祝我生日快乐。”
“他那个暴发户都不知道国外有时差和我们过的不是同一天。”
陈燃捏紧拳,藏在冗长的蓝色衣袖中,“每年这几天我都无法控制的自己情绪,我憎恶自己一直的弱小无能。我想要留住你,至少是现在。”
他是陈燃,横冲直撞闯进来,又不顾一切想要和她分享一切的小孩子,江芜的内心又变得柔软。
他需要被安慰。
“住过总统套房没,姐借花献佛送你份豪华生日大礼,还有美女作陪哦~”她撩了撩头发风姿绰约地倚在他身上,修长莹润的腿勾住他的腿磨蹭,故意发出暧昧的细喘声。
“喂,小孩,我又需要你了。来陪我做爱。”
0019
叫姐姐(h)
她刚洗过澡,身上很香。
一口咬下去,像饱满的蜜桃会沁出甜美的汁液。
陈燃垂眸,恰好她又垫着脚仰着头,素着张小脸双颊微微泛红,眼睛里头却是亮晶晶的,或许这张唇不该吐露如此直白粗俗的话语,它更适合用来接吻,被含住轻轻地吮吸爱抚,然后狠狠地咬住。滚烫灵巧的舌尖会撬开整齐的贝齿,猛烈而又温柔地在柔软紧致的内壁上留下自己的记号。
像是标记领地,从里到尾,一分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