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佚名 本章:第23章

    “但若是以为,以上便是整件事起因的全部真相,那可就错了。”

    这句话从冥公子嘴里说出时,我正沉浸在他所说的故事中完全没回过神。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不由愣了愣:“那什么才是整件事起因的全部真相?”

    “你知道唐宪宗李纯从没立过后么?”

    “……我对历史不大了解,其实唐朝比较熟悉的也就唐太宗和唐玄宗,以及武则天。”

    他不由莞尔一笑:“李纯嗜爱美色,因此一生没有立后,并效仿秦始皇追寻长生不老之术,所以最后被太监所杀。因此,他算是个贪色又迷信之人。”

    “所以?”

    “所以舒王妃梁婉华在嫁给舒王之前,其实是时任太子李纯的宠姬。梁婉华貌美无比,你见过她的样子,想来不会有异议。”

    “对,她确实很美。”即使是化作厉鬼时的模样。

    “李纯深知她的魅力,所以忍痛割爱,将她作为安插在舒王李谊身边一颗棋子嫁给了他。而之所以要安排这样一枚棋子,是因为他早对李谊所擅长的一些命理八卦之术有所耳闻,更听说他手中有一样宝物,可使人长生不老,驻寿延年,因此希望能通过梁婉华,替他查明那东西的真相。”

    “所以李谊和他妻子之前的感情,原来只是一场骗局?”听到这里未免感到失望,因为这听起来就像一出被影视界拍烂了的宫廷狗血剧。

    “是不是骗局,除了他俩无人知晓,我只知在李谊死后不久,舒王妃就自尽了,那时离李纯下旨要将她接进宫,仅仅隔了三天。”

    “是么……”

    “自尽之前,梁婉华找到了舒王曾经一名友人,相请他在她死后,将那块附着她魂魄的玉玦镶嵌在舒王棺椁上,以此同他合葬在一起。那名友人知道此行的后果,因此尝试阻止她,但并未成功,只能在最后依着婉华的遗言,将两人合葬在一起,并为瞒过宪宗帝的眼线,为婉华另立了一处衣冠冢。”

    “……那名友人,就是你么?”想到之前听他和李谊的交谈,我不由问了句。

    他笑笑,没有回答,只继续道:“婉华本以为她那样做,可让自己同李谊的身与魂永守在一起,不必受轮回转世互相遗忘之伤,千秋万载永不分离。但她没料到,这样做之后,她自身因自尽之苦所产生的怨气,会因那块玉和那口原本用来压制李谊尸身的棺材而逐渐扩增。这股怨气不单令舒王的尸身经年不腐,同时也令他被冤致死的怨气日渐加深,从而渐渐模糊了原本存在于魂魄中的记忆和感情。如此,时光荏苒,千年后当那座墓被老陈和阿红重新开启时,随着碎裂的玉玦骤然醒来的舒王,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为保住家人性命,而甘愿俯首认罪的人。”

    那他变成了什么?

    他变成了一具被层层怨气所吞噬的活尸。

    那是一种除了恨意,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东西。无穷无尽的恨,包裹着他,吞噬着他,令她如在炼狱之火中烧灼,并因这剧烈的痛苦,而四处寻找着能将它宣泄出去的道路。

    于是醒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那个凿碎玉玦,将他从沉睡中唤醒的阿红。

    杀戮速度之快,快到阿红连自己死都没有察觉,直至被老陈第二次伤害,才真正的魂魄出窍。

    之后他将目标转向了老陈。

    但令他意外的是,这个指使别人来盗他墓的人,偏偏就是当年害死舒王夫妻的那位宪宗皇帝李纯的转世。

    前世既是帝王,这一世虽然投了普通百姓的胎,老陈命中本该仍享有一次天降横财之福,并可保一世发达。但是神使鬼差,他偏偏在横财来临之前,竟然去打开了舒王的墓。一时贪婪,造成那块原本封印着舒王棺椁的玉玦遭损,瞬间唤醒了舒王充满怨恨的尸身,由此招至厄运来临,并因此还连累了身边无辜者的惨死。

    这不能不说,冥冥之中果然是自有天意。

    当年李纯用计杀了李谊为自己帝位铺平了路,时隔多年后却被宦官所杀;如今原是想当个好好发家致富的商人,不料却又因一时贪财打开了根本就不应该开启的墓穴……因此,如果不是后来冥公子出现,我想只怕老陈即便有九条命,也是不够用的,因为真正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并要取他性命的,不是舒王妃,而是被他陷害致死的舒王本人。

    由于被怨恨所充斥,因此一心要向老陈索命的李谊,甚至连自己妻子舒王妃也不打算放过。

    在他临死前得知婉华是宪宗安排在他身边一枚棋子时,他就认定,自己此生会有如此结局,多是因这女人在自己身边阳奉阴违,配合宪宗所致。因此写下血咒将自己魂魄锁在体内,没有因死去而进入轮回,这也就是他日后能死而复生的原因。

    他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复生的契机。

    但由于他友人看破这一点,怕他这样做后落得万劫不复的命运,因此借着舒王妃魂魄所依附的玉玦,将他的棺椁锁死,想以令他永远长眠。岂料无论怎样悉心安排,仍是逃不过命运使然,沉睡千年的李谊终究还是被李纯的转世唤醒。

    但他醒后并没有如杀阿红那般轻易取了老陈的命,而是特意等到一个最合适的时间,将另半块没被老陈带走的玉玦卖给了老陈,以此,令好奇心大盛的老陈修复了玉玦,以此唤出了依附在玉玦上舒王妃的魂魄。

    魂魄因玉玦的破损而变得残缺混沌,李谊借此控制了她,利用她对老陈步步纠缠,并诱使他在混乱之际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原来亲手杀死仇人并不解恨,最为解恨的是,如何看着自己的仇人借着别人的手一点一点被折磨,再一点一点被逼到生不如死。所以后来,老陈那一系列走投无路的遭遇,对于李谊来说已变成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乐趣。

    唯一不同的是,那用来□□老鼠的工具,是他最为心爱的女人。

    因此当冥公子插手此事,并亲手制住了舒王妃的魂魄后,他残存在体内所仅剩的那点情感,突然间被催醒,令他终于忍不住出现在冥公子面前,不惜放弃一切,去换得梁婉华魂魄的自由。

    大约冥公子早已料到这样一个结果。

    所以那看来像是想以手中金链穿透李谊身躯的举动,其实只是虚晃一招,然后在梁婉华两眼一睁再次试图往车里钻入,而李谊不顾金链穿身疾步上前将她拉住时,他将那链子轻轻一甩,重新收拢回手中。

    “回去吧……”手指碰到梁婉华身体的一刹那,李谊怔了怔,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却又因此轻轻松了口气。随后看向冥公子,手一挥将掌心中某样东西径直朝他抛了过去。

    紧跟着低头将那一味朝车内探着手的女鬼一把扯向自己怀中。

    这举动无疑让梁婉华更加愤怒,

    她的魂早已迷失在玉玦的碎裂中,折磨和捕杀老陈是她行走于世间唯一的目的。因此,在无法达成此目的时,巨大的痛苦令她尖叫起来,说着些没人能听得清楚的话,手指像刀一样扎进李谊的胸膛,一次又一次试图摆脱他的阻止。

    直到最后一次时,当她将手指拔出,正要再次往那胸膛上狠狠扎去,却不知怎的一双眼紧盯着胸口处那片毫无血迹的伤口,她突然看得呆了呆。

    随后仿若大梦初醒,抬头怔怔望向他。

    望了许久。

    继而身子一颤,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滚落了下来:“王爷……”

    第63章

    天光墟十六(shukeba.)

    那之后不多久,两人身影便双双消失在窗外逐渐散开的雾气中。

    我不知李谊最后交给冥公子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不知冥公子后来究竟做了些什么,会让李谊将那东西交给他。

    但很显然,李谊原本是无法碰触到那女鬼的,可是冥公子让这变成了可能。

    于是两人很快离开,从头至尾,未曾朝车内缩成一团的老陈看上一眼。

    尽管如此,好长一段时间,老陈始终没能抬头,也没能缓过劲来。只一边抱着自己仍在发抖的肩膀,一边狠狠吸着烟,似乎无法相信眼前所见都是真的。

    直到我仍不住咳嗽起来,他才一个激灵抬起头,喃喃问我:“他们……走……走了?”

    “走了。”我点点头。

    于是他立刻推门走了出去。

    “你去哪儿?”我问。

    “尿急。”

    人经过大起大落,一旦松懈下来,头一个反应果然是三急。

    他离开后,车里空气登时清新了不少,我松弛了下僵硬的手臂小心靠回到没被碎玻璃扎到的椅背上,看着冥公子旁若无人地低垂着头,慢条斯理脱下外衣,慢条斯理将手臂上那些玻璃一片片拔出。

    “要我帮忙么?”看了片刻我问他。

    他瞥了我一眼,遂转过身,背对着我点了下头:“你可以帮我把这地方清理干净。”

    一眼看到他的背,我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他背上都是碎玻璃,脖子上也是。这么看来,他刚才真的是替我挡了一把,而且不仅用手,还用了身体。

    也难怪那么一大块玻璃得爆裂,我没有被伤到一丝一毫。

    “怎么,下不了手?”久等我不动,他回头再次瞥了我一眼。

    “不是,我只是觉得……”欲言又止。

    “觉得什么?”他再问。

    我没吭声。

    其实是想对他说,我觉得自己已不知道该怎么去谢他,谢他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但这句话听着着实无力也无趣得很,所以没有说出口,我靠近过去,将他肩膀处那块玻璃小心翼翼往外拔了一下。

    玻璃卡在骨头里,卡得很紧,因此非但没被我顺利拔出,反因那清晰的摩擦感令我手指不由抖了抖。

    他觉察到了,透过窗玻璃看了看我,道:“用些力气。”

    “那样会不会很疼。”

    “这个么……”没等他回答,我牙一咬使劲往外一扯,将那块玻璃咔的声扯了出来。

    “你可真见鬼。”迅速捂住了肩胛骨上那道缝隙,他映在窗玻璃上那半张脸不知是有些愠怒,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

    骷髅的表情实在是很难揣测的不是么。

    然而终究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我无法知道他究竟疼不疼。

    “还要我帮你么?”

    “继续。”

    “其实我本来只是想问你些问题的。”凑过去继续替他拔除背上的碎玻璃时,我轻轻叹了口气。“结果倒先发掘出了我的医护天赋。”

    “你想问我什么事。”

    我沉默片刻,道:“我想知道,是不是只要拿钱出去捐款,或者办些慈善机构之类,真的可以把杀人造的孽也抵消掉么?”

    闻言冥公子朝我看了一眼:“你是说老陈?”

    “是的。”我点点头,“无论是阿红的爷爷,还是老陈的妻子,他们都是死于老陈之手。就算老陈妻子的死是因为当时老陈受了鬼魂的影响,但阿红的爷爷绝对是被他蓄意杀害,所以,既然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为什么那两人无辜被杀后的报应,却并没有施加到老陈的身上?在我看来,他即使用他的钱做了再多善事,仍还是个有罪之人。”

    “我似乎从没说起过,那让他被赦免的善事,是他花钱办来的廉价之物。”

    “那他是做了什么事给赦免的?”

    “但凡刻意行善,虽也是善,却完全不足以抵消他那许多罪孽。因此,如果只是做了那些所谓的善事,我必然不会冒险去干涉舒李谊对他的索命。”

    “那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后来出手干涉?”

    “三年前的夏天,他在河南时无心做了件事,给他换来一个契机。”

    “什么事……”

    “那天,他在一家商场的停车场内发觉一个不足三岁大的孩子,被锁在一辆门窗紧闭的车内。哭得已精疲力竭,如果迟了几分钟,只怕这孩子就会昏厥过去,然后因炎热的车温而窒息死亡。所幸那时,他刚好经过,并刚好听见了这几乎细若游丝的哭声。于是不顾一切砸了车窗救出小孩,并在这孩子的家人赶到时,凭着他多年看人的经验,判断出那些所谓的家人极有问题。因此不顾那些人的威胁,坚持抱着孩子,直到警察赶到。”

    “那……后来呢?”

    “后来,事实证明,他当时的判断毫无差错,这所谓的家人并不是孩子的真正亲人,而是将他从真正的亲人处偷来,预备将他贩卖给别人的人贩子。因此那天老陈的无心之举,不单是救了那孩子的命,同时也救了一个深陷绝望,几乎面临崩溃的家庭。这样一个因果,你觉得如何?”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抵消了他的罪孽,那样一场善举,倒真的叫我一时再无法对他的罪孽说出些什么来。

    “但尽管如此,他那条被我顺手救来的命,却也是有时限的。”

    “时限?”

    “就是说,”抬眼望向窗外正慢慢走回来的老陈,他淡淡道:“好似死刑犯缓期执行,眼下他性命暂且无事,但若干年后,他却会因为另外的原因,而再度面临不可避免的死。例如某种无法医治的疾病。”

    “是么……”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用力吸了口气,我抬头呆呆望住眼前这个一半人面,一半骷髅脸的男人:“那能再问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我前世又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换来这辈子这么短的命,你能从我身上看得出来么……”

    “你?”他眉梢一扬。

    就在我以为他将要对我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车窗外脚步声一阵急响。

    就见那老陈原本是在朝车子方向慢腾腾过来,但突然间朝着冥公子呆呆看了一阵后,身子一转,拔腿就朝远处狂奔而去。

    速度快得几乎像是在落荒而逃。

    哦,不,应该说,速度快得正是在落荒而逃。

    于是原本要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冥公子望着着窗外那迅速跑远的身影轻轻一笑。

    随后若有所思望着窗玻璃反光上自己那半边骷髅脸,沉默片刻,瞥向我道:“画家,鉴于我今晚也顺便替你延续了一下命,你是否该给我动动笔了?”

    (本卷完结)

    第64章

    血棺一(shukeba.)

    一.

    雨天让床铺变得潮湿,每次翻个身,能明显感到一片冰冷透过床单渗透到我背上,还有一些小虫子飞速爬过时细细的瘙痒。

    我想那可能是些蚂蚁或者虱子。

    没有空调并连窗户也没有,这些虫子在如此潮湿的房间里繁殖得一定很惬意,或许床单之下就是它们的巢穴,尽管如此,我仍是没能强迫自己睁开眼,去设法为自己改善下环境,因为身上那些越发恶化的黑色疱疹给我带来的疼痛,以及整整一天一夜几乎没有合过眼的困顿,让我精疲力竭。

    所以几乎是刚倒在床上,我就连做了两场梦,梦见自己在水里不停地朝前滑行,但水的阻力很大,里面充斥着大团泥沙,将我裹得刺痒难耐,甚至有点窒息。

    第三次入梦时,我迷迷糊糊听见耳朵边似乎有人在叫我:

    “妞,小妞,给我醒醒小妞。”

    起先我以为是梦里的幻觉,但后来那声音越来越频繁,就像有个人一直不停在我耳边念叨,这让我头痛欲裂。于是不得不硬撑着把那两片沉重不堪的眼皮子睁开,我摸索着想开灯让自己清醒一下,岂料还没摸到电灯开关,就听见自己右眼里发出轻轻一声叹息:

    “唉,憋得够呛,你是做什么梦了眼珠子转得这么厉害,北棠?”

    我一激灵从床上直坐了起来。

    是雪菩萨。那个在我耳朵里不停念叨着的声音,竟然是雪菩萨。

    在这之前我以为他已经完蛋了,因为自从冥公子将他封印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见过他的说话声,残留在右眼里的不适感也几乎完全消失了,甚至连一根红血丝都没出现过。

    可是没想到连一天都还没有过去,他竟又开始作怪了,并且完全看不出受到封印影响的样子,依旧带着他一如既往似笑非笑又漫不经心的声音,精神烁烁对着我耳朵咕哝个不停。

    为什么这个妖怪还能再度兴风作浪,难道冥公子对他的封印已失效了么……

    脑子里刚闪出这个念头,右眼球突然闷闷一阵痛,紧跟着听见里头那人笑道:“别跟活见了鬼似的,好久不见,难道一丁点惊喜都没有么?”

    几小时也叫好久不见?没心情纠结这个问题,我捂住眼睛咬牙答了句:“事实上是失望透了。”

    “你不想见到我?”

    “谁会愿意见到自己眼球里多出个人。”

    “呵呵,倒也确实,但若不是你巴巴儿把我招来,我也懒得委屈自己待在这鬼地方是不是?”说完,见我沉默不语,他又笑了笑:“这样吧,要不你去和那骷髅人说说,说服他解了我的封印,如此一来,从此咱俩就可真的一拍两散,谁都不用再见到谁。”

    “妖怪都很喜欢撒谎的是么。”

    “何解?”

    “冥公子都跟我说了,我召唤你的那个仪式没有成功,所以你被困在了我的眼球里,如今就算是他都没法让你离开我眼球,你还好意思吹什么一拍两散。”

    “呵,他还真够实诚。”

    “比你诚实多了。”

    “说得倒也没错。不过你年纪小小看人太少,就不怕他啥时候兴致一来,随便扯句谎话能把你一瞬间从人间打进地狱?”

    “我现在的状况跟在地狱里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么……区别就在于现在的你好歹还有我,而我好歹曾经救过你的命。瞧,若不是之前有我在,你的小命早就丢在那个警局了不是么。”

    “你救别人的命无非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啧,你倒还真了解我。”

    “是冥公子真的很了解你。”

    “瞧你,一口一个冥公子。连别人真名叫什么都还不晓得,你也敢任由别人说什么话都去信。”

    “……他真名叫什么?”

    问完,却半晌没再听见那妖怪回答,我不知道他是不愿回答这问题,还是冥公子的封印重又起了作用。忙起身走到房门前,朝悬挂在上面那道满是污迹的镜子仔细照了照,见眼球并没有任何两样,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遂爬回床上准备趁天亮前再睡上一会儿,却发觉无论怎样都睡不着了。

    那妖怪的再次出现好像一根芒刺,扎在心里就再取不出来,虽并没造成什么不妥,但总归是叫人难以心安,因此翻烧饼似的在床上翻了半天后,我索性起身出门,一来想去趟厕所,二来胃里叫得跟雷鸣似的,我想去前台看看有没有泡面之类的东西可以填下肚子。

    其实这家看起来跟八十年代招待所非常相似的小旅馆,是基本没有前台这种概念的。

    所谓前台无非是因它面向底楼大门,不仅有张充当柜台的书桌,还有张缺了部分皮,但好歹收擦得还算干净的沙发。

    旅馆叫喜福来。

    名字听着挺喜气,但外表看着却实在喜气不起来,可能是建造时间太久的缘故,通体水泥斑驳,很多地方早露出了里面的砖头和木头填充物,即便在灯光下看起来也是黑黝黝的,要不是里头还开着灯住着人,一眼望去就好像一座被废弃了的荒宅。

    里头虽说相对好上一点,但大约是常年住客不多的关系,无论走廊还是房间都透着股浓重的霉味。它们是从木头地板和劣质水泥里散发出来的,同雨季的湿气混合在一起,令整栋房子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异味。

    那气味一度让我想立即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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