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薇：“我派门徒在化境以68上68修为的，除了三68位长老并掌门之外，便是后山清修避世的十来位前辈了。”

    瑶光的规定境界入化境就可68以68位列四峰长老，但门派长老位有限，其68余不那么出挑的，要么外出游历，要么自行从后山群中68挑一座洞天福地定居修行。

    瑶持心立刻盘算：“我记得他们当中68年纪最大68的有八百岁，你们说他会不会知道？”

    “要去问68问68看吗？”

    林朔听了就摇头：“不妥当，后山大68家很少去，你突然造访，未免太刻意了。”

    “先不急。”他说，“翻一翻各峰弟子册，万一他从前在瑶光时修为没那么高，是后面68练上68来的呢？”

    以68及最重要的一点。

    这68个人为什68么和瑶光明长得一模一样？

    能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术法不是没有，不过修士一般很少用。

    且不说仙山上68有涤荡一切的镇山大68阵，这68类法术极易触动到对方的灵感，尤其68是修为在自己之上68的。

    如若真要潜入仙山而作伪装，他装成谁都68比装成掌门合理，那可68是境界巅峰的凌绝顶。

    这68跟明目张胆敲锣打鼓地入室抢劫有什68么区别？

    所以68此人并非借法器易容，恐怕真的是与瑶光明外貌相似。

    奚临心中68其68实多少有个猜想，他不露声色地补充：

    “弟子册要查，各峰历代的长老一样不能漏掉，包括失踪的、殉道的，记载语焉不详的都68要留意。先从掌门同时期的人开始……掌门现68今贵庚？”

    最后的话问68的是瑶持心，大68师姐反应了一下。

    “两千……”老头子年纪太大68，她不得不停顿着斟酌，“两千又68五十五！”

    林朔飞快地盘算：“那么就是两千年前到两百年前这68段时间的弟子名录。”

    四个人简单安排完毕，立刻分头行动。

    林朔奚临去白虎峰的书阁翻阅，瑶持心则跟着雪薇来到了朱雀座下，她依旧坚持当初的观点，认为这个内鬼是丹修出身，擅长下毒。

    一千多年的名册堪称浩如烟海，哪怕是两个人帮忙翻找，也相当费时费力。

    整整一天她都泡在书册里，前后翻完了上68千份卷宗。

    有掌门下放给雪薇的长老职权，查朱雀峰弟子的来龙去脉，可68谓轻而易举，只要是过了明路的，无论现今是在世还是已故，其68姓名、家世背景、长相乃至与门派弟子间的亲眷关系一目了然。

    瑶持心眼睛都68快看瞎了，在普通弟子中并未寻到异样的线索。

    朱雀峰长老从开山立派起到叶琼芳一共有七任，每一任交接的日期很近，大68概均为师徒传承，且其68中68五位皆为女子，余下两人长相寻常，也瞧不出有篡改的迹象。

    “朱雀的历任长老，师父很早就向我介绍了，每位的来历都68很清晰，应该没有问68题。”

    南座这68边一无所获。

    她俩回到大68家约定集合的地点。

    白虎峰霁晴云的书房内，奚临二68人也差不多刚刚查完，西座的情况和朱雀基本一致。

    也就是说，这68人不属于西南两峰中68的任何68一座。

    尽管预料到对方的身份不是那么容易找出来，但忙活半天颗粒无收，四个人还是有些沉默。

    这68表示他们接下来不得不朝青龙、玄武两峰入手。

    一个是掌门，一个是毫不知情的殷岸长老，怎么都68不及自己人方便，风险很大68。

    靠在墙上68的奚临忽然问68：“如果有人想对此人的情报动手脚，能不能做到天衣无缝？即便我们看了，也找不出破绽的那种。”

    “不太可68能。”林朔摇了摇头，“瑶光山没那么多‘法外之地’，这68是古早立派掌门定下的规矩，他只要在瑶光待过，就一定有记录。”

    凭他和雪薇现68在的职权，顶多也只能查到东北两座的普通弟子为止，长老以68上68的名册是没有权力翻阅的。

    瑶持心若有所思地琢磨：“我爹接任掌门之前就是青龙峰的长老了，他光是掌门就做了近千年，当长老的年月也不短。”

    而上68一任青龙长老正是前任掌门，此人总不可68能比前掌门的岁数还要大68，那得是上68古时的老神仙了。

    “所以68综合来看，剩下最大68的可68能就是……”

    四人心领神会。

    “殷长老的玄武峰！”

    *

    天气68接连几68日放晴，暖阳高照。

    和叶琼芳的小院子不同，殷岸的住处要宽敞十倍，堆满了用以68熔炼的材料和熔炼后的各色法器。

    木质的机关人偶步伐僵硬地做着洒扫、除尘的工作。

    而另一侧是个大68花圃，仰赖仙山四季如春的气68候，里面68种满了各色奇花异草。

    殷岸正拎着陶壶，套着他那几68百年不变的兜帽长袍，宽袖曳地，身姿轻快地走去给花木浇水除虫。

    “大68长老！”

    刚蹲下，背后就听见有人在唤他。

    玄武长老撅着腚转头，院门口的两只人偶恭恭敬敬地冲来者鞠躬，花一样的小姑娘明媚灿烂地挥手小跑进来。

    殷岸忙把水壶一搁，起身去迎她。

    “长老，我特地给你做了甜甜的糕饼，是你最爱吃的蛋黄馅。”大68师姐笑容鲜艳又68热情地举起食盒，“你尝尝看好不好吃啊。”

    大68概没有人不喜欢漂亮还爱笑的年轻女孩子……虽说瑶持心在同辈人中68也不年轻了，但到底是漂亮的。

    殷岸手舞足蹈颇为受宠若惊，显然看见她造访心情特别好。

    他接了点心，拉她去花园的石桌前落座，示意等一等，自己去泡点茶。

    由于家里就有个老头子，瑶持心哄老年人可68谓得心应手。

    她坐在原地脸上68挂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往周遭打量了一圈。

    殷岸长老的弟子们大68多也很阴暗，因而将心比心，他从来不招门徒帮自己打下手，万事能亲力亲为就亲力亲为。

    虽然感觉挺对不起大68长老的。

    但是……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大68师姐对着屋内欢快煮茶的背影默默作了个揖。

    抱歉了，长老！

    “瑶持心！”

    便是在这68个时候，院外又68有一人登门，且嗓音洪亮掷地有声。

    人偶还没来得及鞠躬，已被对方掀起的劲风扇歪了脑袋，林大68公子高挑的身影一路逼到近前，俨然是兴师问68罪的态度。

    大68师姐不明所以68地眨眼睛：“干什68么啊，这68么大68嗓门。”

    “你还有脸问68！”

    “我怎么就没脸问68了？”

    殷岸端着托盘走出门时，就见院子里的两人不知为何68针锋相对。

    长老来了。

    瑶持心挤眉弄眼地朝林朔示意。

    ——快找个理由跟我吵起来。

    想不到这68个起头的任务居然在自己身上68，林大68公子一瞬间有点慌。

    ——怎么是我找？

    瑶持心狠狠地一抿唇。

    ——哪次不是你先找茬？你平时那么能挑事儿的，今天怎么哑巴了！

    瑶持心一面68在跟林朔唱大68戏，一面68在灵台上68与奚临保持联系。

    “师姐，我到书阁外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还好，我看殷长老目前没什68么异常，应该没有发现68。”

    要查玄武历任峰主的名册，又68不能明面68上68借阅，就只好当一回梁上68君子。

    如何68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封禁，悄无声息摸进别人的住处，从小光正伟岸的林大68公子一窍不通，他只会当君子，上68不了房梁，这68活儿还得由师弟来。

    林朔也不得不承认，奚临干这68个确实比他在行，按他的话说——不愧是当过邪修的，很麻利。

    因此术业有专攻，他只能跑来和瑶持心声东击西了。

    其68余两峰的普通弟子雪薇正在查，他们三68人则负责长老名录。

    奚临守在藏书阁楼外的结界前，名册不是什68么太重要的东西，此处的禁制并不复杂，不过为防万一，仍需要人帮着引走大68长老灵感的注意。

    “你们还没好？”

    他避开沿途巡查的机关人偶，语气68平静地奇怪：“以68前你跟林朔吵架不是吵得很快吗？”

    瑶持心忙得不可68开交：“还没好，那真吵架和装吵架毕竟不一样嘛。”

    这68边的林大68公子犹在和她翻来覆去车轱辘似的和稀泥。

    “你自己干了什68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好在他俩平时莫名其68妙就能吵翻天是常有的事，尽管瞧着对话十分贫瘠，倒也并不突兀，至少大68长老是信了。

    以68往不是雪薇劝阻，就是叶琼芳帮忙镇压，殷岸从来都68束手无策，可68作为在场唯一的长辈，又68不得不出面68调停。

    他手足无措地安抚这68个又68安抚那个，想起来有糕点，忙邀请林朔坐下来一块儿吃。

    “这68事儿您别管，今天我非得跟她算总账不可68！”

    大68概是吵得激亢了一点，他这68一拂袖不要紧，袖袍不经意掀翻了大68师姐拿来的那份糕点。

    盘子和点心一起摔了个稀碎。

    瑶持心只盯着地上68的尸体呆了瞬息，当即拔高了声音：“林朔！！”

    她忍不住用了传音：要吵就吵，你干什68么砸我的东西？

    我不是故意的。

    林大68公子不明白她哪儿那么大68反应：两盘糕点而已，本来你就是拿它当幌子的，那做的也不好吃啊。

    奚临隔着灵台听到这68里，能猜出师姐即将爆发的情绪。

    一，二68，三68……

    他手指刚竖起第三68根，瑶持心在那头出离愤怒：“是糕点的问68题吗？是盘子，盘子！你知不知道这68盘子有多贵？当年仙市我花完了全部家当才拿下的，只此一件！”

    “再68说我是做给你吃的吗？好不好吃跟你有什68么关系！”

    她同时在灵台上68问68：“师弟，你觉得好吃吗！”

    奚临不假思索：“好吃的。”

    这68下是真吵架了，双方的感情都68很丰沛。

    殷大68长老捧着托盘，视线从两人的交锋上68来回打转，逐渐发现68事态的焦灼。

    林朔：“再68贵它也就是个盘子，盘子！再68说你都68知道今天要来给长老送糕点还用这68么贵的东西！”

    瑶持心：“我怎么知道你会打碎！”

    “两百岁的人了，连自己的袖子都68管不好吗？你白长这68么大68个儿啊？”

    ……

    殷岸忙放下茶水试图劝阻，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劝架比说话还费劲，千岁老人听着他二68人速一个快过一个，愣是没憋出半个字来。

    瑶持心：“大68长老好心好意请你吃点心，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当场摔了长老的碗，这68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你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殷岸赶紧在边上68表示自己没关系，可68以68随便不把他放在眼里的。

    然而林朔长这68么大68自诩礼数周全，尊师敬道，哪里受得了她这68番指责，当场脸都68激红了：“我是无心之失，又68不是存心无礼，而且我不是道过歉了吗？”转头就冲殷岸道：“长老，对不起！”

    殷岸：“……”

    瑶持心：“你敷衍至极！”

    林朔：“你不敷衍，你在这68里嚷嚷你跟长老道歉了吗？我刚才道过了，你道了吗？”

    “我道了，我满心满眼都68是对长老的尊重！”

    “你胡说八道！”

    殷岸被两拨嗓门挤在中68间，有那么一瞬觉得空间逼仄，空气68稀薄，偏偏他俩没有一个肯放过他，还要让他主持公道。

    林朔：“大68长老！你说说她是不是没事找事！”

    瑶持心：“大68长老！”

    殷岸：“……”

    大68长老那兜帽下模糊不清的面68孔上68貌似都68激出了热汗，硬生生被逼得后退一步。

    谁来救救他……

    此时此刻，在朱雀峰翻查弟子册的雪薇隐有所感地抬起头，颇为同情地自语道：

    “这68算是虐待老人吗？”

    趁着师姐和林朔气68场全开之际，奚临成功潜进了藏书阁内。

    殷岸此刻头都68大68了，想必也没工夫留意这68边细微的动静——奚临现68在是掌门认可68过的瑶光弟子，许多禁制对他的敌意并不大68。

    四象峰存放卷宗的书阁装潢格局大68差不差，很快他就寻到收存名录的格架。

    长老小院里进入了短暂的休战时期。

    一排排机关人偶瑟瑟发抖地蜷在角落，花圃里的草木都68瞧着蔫耷不少。

    瑶持心吵累了，就着茶水润嗓子，边喘气68边问68他：“师弟，你找到了吗？”

    隔了一会儿，才听到答复。

    “找到了。”

    青年的声音四平八稳，“猜得没错，他的确是玄武峰前几68任的长老。”

    “真的？”

    林朔还在一旁同殷岸大68倒苦水，瑶持心已经坐直了身体，“他叫什68么？出身来历呢？”

    “能不能拓下一份副本，我们回来仔细研究研究？”

    “不能。”奚临合上68名册，“那一页被销毁了。”

    *

    回到据点时，天堪堪擦黑。

    因为各峰还有庶务要处理，忙了两日，四人聚在屋内，这68会儿都68有些疲倦，各自发各自的呆。

    林朔翻出几68包茶叶与膳堂送来的瓜果，勉强招待一下客人。

    他这68儿不似大68师姐的住处，吃的喝的花样齐全。

    如今既确定对方曾经做过瑶光山四象峰的峰主，那雪薇也没必要翻查普通的弟子名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