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煲的鸡汤很好喝。」
「裴文煊说的?」
「网上说的。」
林依云坐在我妈的小馆子里,好整以暇地说道。
她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干练的气质和亲和力极强的笑容。
更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在。
手指上的豹纹美甲很是显眼。
「你只是为了钱?」
「你不也是吗?」
「是。」
我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来。
「为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裴文煊很爱我啊?把我当作白月光什么的?」
我有些诧异,心下一惊。
「那件事发生前或许是这样的,可你长这么大也应该知道,人心是会变的。」
「那件事,是指他们家不同意你们的婚事吗?」
林依云苦笑了一瞬,长吸了一口气。
「面对外界,那些大户人家总是需要一个体面的说法。」
「我和你一样,曾经爱他爱的快要发疯,可惜在毕业典礼那天。」
「一切都毁了。」
林依云站起身迎着阳光,对我浅笑。
12
去医院的路上我想了很久。
林依云在前面开车,嘴里还嚼着口香糖,车上放着金属摇滚。
「我都想开啦,你咋还没缓过神来。」
这个女孩云淡风轻地为我摇下车窗,或许是怕我闷到。
「裴文煊那天在酒会上,不知为何给我递来了一杯酒。」
「我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的是他所谓的好兄弟。」
「他哭着跪在地上求我的原谅,因为自己赌球赌输了。」
「如果不答应,那些人就会砍掉他一根手指。」
我不知道她在说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感受。
像是结了痂的伤疤,在日复一日的光照下,融进了皮肤。
不痛不痒,却根深蒂固。
「那件事从此成为了我们俩永远的隔阂。」
「他心里嫌弃我,却又舍不得我。」
我感受着车窗外的热风,将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地咀嚼。
苦,还是痛?
但现在应该只剩麻木了。
「其实没有一种安稳快乐
永远也不差」
车上突然放起了谢安琪的喜帖街。
林依云的爱心钥匙扣叮当作响,
月光下,我忽然发现她的眼角亮莹莹的。
「请放下手里那锁匙
好吗」
13
到医院的时候,林依云告诉我,
「你先进去,待会儿见。」
我抱着那碗已经快要冷掉的鸡汤,温吞地下了车。
好像已经不期待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