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庭霜宋歆 本章:第38章

    “我也想考……”庭霜拖着声音说。

    柏昌意:“嗯。”

    庭霜坐到柏昌意大腿上:“我也想考……”百度云搜索,搜就是方便

    柏昌意:“嗯我知道。”

    庭霜搂住柏昌意的脖子,用一种特别撩拨人的语气不停地央求:“爸爸,我也想考……”

    柏昌意的手覆上鼠标。

    庭霜一看有戏,便在柏昌意大腿上蹭了两下,再接再厉:“爸爸……”

    下一秒,柏昌意调出一张会议照片,把祝敖的脸放到最大:“你爸爸在这里。”

    庭霜:“……”

    “柏昌意你这个月都没有性生活了。”他放完狠话,立马算了一下,幸好,这个月也没剩两天了,再多几天他自己也扛不住。

    于是放心地离开书房,去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看似是件辛苦差事,可暗地里却有不少文章可做。

    比如,只给柏昌意带那条紧绷的大红色泳裤,让他没有其他泳裤可穿。

    算盘打得是响,可当真到了海边,庭霜才突然发现,泳裤这个东西,主要还是看身材。

    身材不好,什么款式和颜色都拯救不了,身材好的话……

    大红紧绷泳裤简直是加分项。

    怎么说呢,紧绷的材质让本来就可观的部位更加可观,大红让本来就醒目的部位更加醒目。

    总之,截至目前为止,穿着紧绷红泳裤游完泳、此时正在躺椅上晒太阳的柏昌意已经被三个人搭讪了。

    庭霜本来还在远处堆沙雕,堆得正欢乐,一看柏昌意这招蜂引蝶的势头,心想,就这么下去还了得?

    必须得管管。

    他丢下沙雕,跑去租了辆沙滩越野车,自认为非常拉风地开过来,停在柏昌意的躺椅前方,按了两下喇叭,引得沙滩上的人都往这边看。

    “嘿,那边那位帅哥,跟我走吗?”庭霜架势十足地摘下太阳镜,朝柏昌意喊。

    柏昌意抬眼:“去哪儿。”

    “不去哪儿。”庭霜话里带三分痞气,“看你长得帅,带你兜个风。”

    这讪搭得高调,要是柏昌意不肯上车就太没面子了,庭霜作势要走:“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载别人了。”

    “你敢。”柏昌意起身。

    庭霜嘿嘿笑:“那你快点。”

    柏昌意刚一上车,庭霜就宣告主权似的搂着人吻,吻完以后自己反倒找不着东南西北,看了半天地图才想起来没有目的地,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

    海风阵阵,车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前。

    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海潮一阵一阵地涌上来,不断带走海滩上的脚印和车辙,留下无数颜色各异的贝壳和碎珊瑚。

    “哎,帮我装一下自拍杆。”庭霜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柏昌意,“架在前面,拍我们俩。”

    沙滩车没有挡风玻璃,自拍杆从前方伸出车外,手机前置摄像头正好将两个人都拍进屏幕里。

    庭霜抓抓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摄像头,模仿记者报道的口吻说:“2029的柏昌意和庭霜你们好,这里是2019年的庭霜。”

    说完,他给柏昌意使眼色:到你了。

    柏昌意想笑,于是把头转向一边,看海。

    庭霜催促:“咳。”

    柏昌意无奈,只好配合:“……这里是2019年的柏昌意。”

    庭霜继续播音腔:“现在是西欧时间的下午……不知道几点,我们在南荷兰的——嗯,一个我不会荷兰语发音所以说不出名字的海滩上。目前我穿着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沙滩裤。”

    庭霜再次给柏昌意使眼色:到你了。

    柏昌意:“……”

    庭霜:“咳。”

    柏昌意:“……我穿着泳裤。”

    庭霜对着摄像头声情并茂地补充:“他穿着大红色的泳裤并招来了许多不如我的男男女女。”

    柏昌意忍不住笑。

    庭霜也跟着笑了一会儿,才开始说正题:“拍这段视频主要目的是:我要告诉2029年的柏昌意,我——”手机屏幕一黑。

    祝文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操。”庭霜骂了句,挂掉了祝文嘉的电话。

    正录到关键时刻,就这么断了。

    “重录吧。”庭霜去相册里看了一下,刚才的视频还在,重录一个,把两个视频剪辑到一起就行。

    他刚要开始录像,祝文嘉又打电话过来了。

    柏昌意说:“先接电话。”

    庭霜接起电话,口气有点冲:“祝文嘉你是又跑红灯区去了还是又租城堡刷爆卡了?”

    电话那头半天没声响。

    “说话啊?”庭霜说,“不说话我挂了啊。”

    祝文嘉还是没说话,对面只有呼吸声。

    庭霜有点不好的感觉。他没有真把电话给挂了,而是重复道:“祝文嘉,说话。”

    良久,祝文嘉才喊了一声:“……哥。”

    “嗯。”庭霜说,“我听着。”

    祝文嘉又不吭声了。

    “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庭霜放缓了语气,“没事你跟我说,别怕。”

    “……不是。”祝文嘉说,“是……爸。上个周末,他出去吃饭,喝了酒……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脑出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医生说可能,可能……”

    庭霜的耳朵里有一块什么东西堵了一下,突然感觉听不见了。他甩了甩头,跳下车走了两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被海水浸湿的沙子上。

    “哦,你在哪?英国吗?”他机械地说,“快订机票回去,我也订最早的机票回去。”

    “……我在医院。”祝文嘉说。

    “你在医院?”庭霜感觉脑子有点木,“你回国了?”

    问完他才渐渐反应过来,上个周末出的事……

    今天都周三了。

    “怎么没人告诉我?”庭霜说,“为什么你都回国了才告诉我?”

    祝文嘉:“我——”没等祝文嘉讲完,庭霜就挂了电话。

    “我要回去。”他站起来,像只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半圈才发现柏昌意就站在他身后。

    “机票订了,今晚十点的航班。”柏昌意说。

    第六十九章

    成长1

    回到酒店,庭霜冲掉身上的沙子,去收拾行李。

    “箱子你带回家吧,我只带手机钱包证件就行。”庭霜看了看房间里的东西,“还有充电器。”

    “我跟你一起走。”柏昌意说,“东西我来收。”

    庭霜呆了一下,说:“噢……”

    从沙滩上回来以后他的反应就有点迟钝。

    手机屏幕上有祝文嘉发来的解释信息:我也是回了国才知道的。

    庭霜坐在地上,看了屏幕好久,才打下一行字: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打完却又删了,改成:等我回来。

    发完消息,他点开浏览器,搜索:脑出血。

    无数词汇没有章法地涌进他的眼睛里:急性期病死率,高血压,吸烟,情绪激动,后遗症,突发,去世。

    “准备走了。”柏昌意把手伸到庭霜面前。

    “……嗯。”庭霜把手递给柏昌意,让他把自己拉起来。

    坐车去机场,一路上的时间很难捱。

    候机的时间也很难捱。

    庭霜想去抽根烟,想到刚才查脑出血的时候看到的内容又忍住了。

    “我后悔了。”他忽然对柏昌意说。

    柏昌意没有说话,等他继续。

    “我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庭霜低头看着自己双脚间的地面,“我后悔出国读书了。我也不该气他。”

    他说几句,安静一阵,柏昌意一直听着,什么也没有说。

    “我去下洗手间。”庭霜说。

    他去了挺久,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个纸袋子。

    “我买了双鞋。”他对柏昌意扯出一个笑,眼睛里带着一点希冀,好像他的命都悬在这个问题上,“你说他能穿上吗?”

    柏昌意看着他:“能,当然能。”

    “屁。”庭霜把袋子往地上一扔,“我连他穿多大码的鞋都不知道。我一年就给他打一个电话,现在他妈在这儿难过给谁看?他出了事,不怪人家不告诉我。”

    他发了一通火,也不知道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火发完,没有了愤怒做掩饰,脆弱便再也隐藏不住,他把头靠在柏昌意肩上,低低地说对不起。

    柏昌意摸了摸他的头:“去吃点东西。”

    庭霜摇头。

    他没胃口。

    在飞机上的十一个小时他几乎什么都没吃,也睡不着,就一直望着窗外的一片漆黑,直到太阳从东方升起,升到看不见的地方。

    柏昌意知道他需要的不是食物,也不是睡眠,他需要一个人去想一些事情,然后成长,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

    祝文嘉和司机在机场等他们。

    “爸怎么样?”一见面庭霜就问。

    祝文嘉说:“还没醒。”

    不是好消息,至少也不是更坏的消息。

    祝文嘉看了一眼柏昌意,问庭霜:“你们吃饭了吗?我们是先去医院还是——”“去医院。”庭霜说。

    “我也这么想的,估计你也没心思去其他地方。现在两点半。”祝文嘉看了一下时间,对司机说,“我们快一点。”

    icu探视规定严格,只有每天下午开放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从三点到四点,一次最多两个人探视。

    车上,祝文嘉坐在副驾驶,庭霜和柏昌意坐在后排。庭霜看见车上放的照片,一张小小的合照,祝敖,翁韵宜,中间是小时候的祝文嘉。祝文嘉出生以后,每年他们都要拍全家福,庭霜从小就不肯去,祝敖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去。后来他长大了一些,和翁韵宜关系缓和了,也愿意跟祝文嘉玩了,但他们都习惯他不去照相了,没人再问他要不要去拍全家福,连他自己都觉得全家福里加了他反而别扭。

    现在他看到车上的全家福,突然感觉自己像个没有家的人。他父亲有自己的家庭,他母亲也有自己的家庭……

    “ting”柏昌意喊。

    “嗯?”庭霜回神,低头看见柏昌意的手机相册。

    里面整页整页的全是他们的照片,还有他们儿子。

    “对了,你跟你那个朋友说了要麻烦她再多管几天咱们儿子吗?”庭霜问。

    “当然。我们回去以后把这张照片放车上?”柏昌意不着痕迹地揽过庭霜的腰,“还是这张?”

    “都行。”庭霜悄悄捏了捏柏昌意的手,“我都要。”

    祝文嘉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也注意到了车上的照片。他把全家福拿下来,放进车上的储物柜里。

    “祝文嘉你干嘛?”庭霜笑了一下,“没必要。”

    “这两天我妈……把这种照片摆得到处都是,还一直哭。”祝文嘉摆弄了一下储物柜的把手,“我看了更难受。”

    庭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以理解。她肯定难过。”

    “我不想看她哭。”祝文嘉说。

    庭霜说:“你少给她惹事就行了。”

    车开得很快,到医院的时候才三点过几分。

    “我们快点。”祝文嘉走在前面。

    到了icu外面,祝文嘉要庭霜和柏昌意等一下,他去请护士带他们去换进icu要穿戴的隔离衣、口罩、帽子和鞋套。

    “祝先生吗?”护士看了一下探视记录,“今天已经有人在探视了。”

    “有人在探视?现在?”祝文嘉说,“现在刚三点出头,谁在探视?不是说了只允许家属探视吗?”

    护士说:“是家属,就是祝先生的夫人在探视。她还带了一位祝先生的朋友一起。”

    “我妈?”祝文嘉说,“我跟她说了我今天要接我哥来……怎么回事啊。”

    “怎么了?”庭霜见祝文嘉一副交涉不顺的样子,过来问。

    “……我妈在探视。”祝文嘉有点烦躁,“我们只能明天再来了。”

    庭霜想了一下,说:“我在这里等。”

    “等什么?”祝文嘉说,“他们出来了你也进不去,探视时间很短。等在这里你又见不到人。”

    “没事,在这里我觉得安心点。”庭霜说,“再说,我也该跟阿姨打声招呼。对了,医生在吗?我想跟医生聊聊。”

    住院医生姓程,眼下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庭霜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写病历,一听对方是祝敖的亲属心里就烦。

    最近几天已经有太多人跑来关心祝敖什么时候死,她背后吐槽了无数遍“人还没死呢你们可真够着急的”,可当着亲属的面还是要拿出专业精神。她放下鼠标,转过身,认真跟庭霜解释病情。

    她从祝敖的高血压病史开始讲,接着讲到病人因为酒后情绪激动造成血压突然升高,大脑中的小血管承受不了破裂,这样引起的脑出血。

    “这也就是我们平常说的中风的一种。”她说。

    庭霜嘴唇动了动,无声地重复:“中风……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很难说。”程医生顿了一下,继续解释脑出血后如何引起脑水肿,脑水肿又如何造成脑疝,“然后呼吸中枢受到抑制,人就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目前还需要密切观察。”

    庭霜一路听下来,很久都没说话,半晌,他才说:“他不是那种喝酒不知道节制或者特别容易情绪激动的人。他知道自己有高血压,他身边备着药,他也怕自己出事。”

    这是要问病人是怎么被送进来的了,但这事医生也只能听病人家属的描述,毕竟医生没跟祝敖一起吃饭喝酒。

    程医生只能治病,没法解庭霜这种惑。

    庭霜看程医生不说话,也意识到跟医生说这种话没有用,于是只好说句谢谢,然后起身离开。

    他回到icu外,没多久,翁韵宜出来了,红着眼睛。

    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庭霜有印象,那是他爸的好友,也是roborun的股东之一。

    祝文嘉说:“妈我不是说了今天——”“小嘉,这是严伯伯,叫人。”翁韵宜说,“严伯伯老远过来看你爸爸,我是一定带他来的。”

    她说完,看向庭霜,抹了抹眼角的残泪,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你……你说你为什么非要气你爸爸呢?唉……平时一个电话也不打,一打就伤他的心……这几年他都平平安安的,可自从你那次……算了,算了,一家人,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是谁造的孽……今天回来还住家里吗?我下厨,一起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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