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婧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9876、凭什么
“是的……”
黎雾才说了两个字，会客厅的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然后。
黎雾就看到——
顾婧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顾婧走进来时，视线扫过黎雾时都没做任何停留，高高在上得毫不掩饰。
“侯凯，你们现在是什么人都能来面试了吗？”
顾婧径直对着坐在最中间的那位面试官，冷声道。
被叫做侯凯的人看见顾婧来了，心底瞬间就涌上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顾婧作为环影娱乐的大小姐倒是其次，关键就是她还有个在上面的亲舅舅。在中心都能说得上话。
默了默。
侯凯还是温声解释道，“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参加面试。我们都是提前开会筛选过的，从各个方面都符合要求的人，才会被邀请。”
“是吗。”
顾婧直接冷笑出声，“你的意思是，要让她和我家林易一起登台表演？”
林易是早就定下要参加的人。
这几天的面试，就是在筛选跟他同台歌唱的人。
一个影坛新晋影帝，一个是今年爆火出圈，口碑流量断层第一的视后。如果不出意外，黎雾确实是会和林易合作同一个舞台。
“台里确实是有这个打算……”
想到顾婧身后的背景，侯凯还是打算跟她好好解释。却不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蓦地被顾婧打断了。
“沈亦尘是这届的总导演，对吧？”
顾婧妆容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话音里的冷意却更甚，“他在哪？我要见他。”
“找我有事？”
一道清冽淡漠的声音，忽地在门口响起。
闻言。
顾婧回头看了过去，看见出现在会客厅门口的沈亦尘时，她想也不想的直接道，“我不允许她参加！”
沈亦尘睨她一眼，语调淡淡，“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沈亦尘原本只是想过来看看黎雾，却没想到，还能碰上这事。
“那你看看我能不能说了算。”
放下狠话后，顾婧拿起自己的手机就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两人家里都是娱乐公司，再加上从小又是在一个圈子里长大的。沈亦尘自然知道顾婧要拨电话给谁。
“我劝你这个电话还是不要拨出去。”
沈亦尘面容无澜，似是好心提醒道，“顾叔走到现在的位置也不容易。别为了一个表演节目，就毁了他一身清正的名声。”
尾音落。
顾婧正要拨出去电话的手，忽地一顿。
她抬眼看向沈亦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沈亦尘淡声道。
对上黎雾看过来的视线时，沈亦尘又温声鼓励道，“好好表现。”
“……嗯。”黎雾轻轻的点了点头。
前两届的总导演也是沈亦尘，黎雾看见他意外又不意外。
随后，沈亦尘又示意几位面试官继续。
他转头对顾婧说，出去再说。
但顾婧却不肯移动半步。
顾婧溢满了冷意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沈亦尘，说话的声音里像是沁满了碎冰渣，“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跟林易同台！”
闻言。
沈亦尘眼皮子都没动一下，轻描淡写的道——
“他可以自行选择。”
意思是。
黎雾必须上。
林易可以自行退出。
沈亦尘说的话并不隐晦，顾婧一下就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当即声音就冷下了几个度，“那为什么不是她退出？！”
顾婧直接指向了，安静站在那里的黎雾。
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就径直走到了黎雾面前，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冷冰冰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陈导那个电影，就是因为护着你，林易最后才选择了弃演。”
“这一次，是不是该轮到你主动退出了？”
相比于顾婧周身的盛气凌人，黎雾整个人就要显得平静很多。
黎雾抬眼看向顾婧，语气更是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平静的道，“凭什么。”
“林易要退出是他的选择。我问心无愧，我不退。”
那一刹那。
顾婧心底积着的火，瞬间就涌了上来。
不知是黎雾说的“问心无愧”几个字戳中了她最隐秘的痛点，还是因为黎雾从始至终平静到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
顾婧忽地冷笑一声，“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
顾婧话还没说完，沈亦尘就直接挡在了黎雾的面前。
沈亦尘脸上的神情清冽淡漠，无形之中透出的几分凌厉感，完全压制住了顾婧周身的气场。
沈亦尘语气无比的轻描淡写，但话里的警告意味又浓厚得让人无法忽视——
“话别说太满。这里是京市，真要论，别说你顾大小姐连上桌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就连你那位亲舅舅都不一定有。”
“沈亦尘！”
顾婧彻底的冷下了脸。
她舅舅从小就是他们家族的荣耀。
沈亦尘却没有再说其他的，只是让外面的安保把顾婧“请”了出去。
最后看在也算是认识了十多年的份上，沈亦尘还好心提醒她了一句。
“别为了一个男人，赔上自己整个家族。”
……
他们离开后，会客厅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几位面试官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坐在中心位的侯凯轻咳一声，对着黎雾道，“我们继续吧。”
“……好的。”
……
最后结束出来的时候。
黎雾看到沈亦尘就站在了外面，身旁还有几位老演员在跟他说话。
就在黎雾犹豫要不要等他的时候，沈亦尘似乎注意到她出来了，匆匆结束对话，就朝她走了过来。
“怎么说？”沈亦尘问。
“……让我回去等消息。”黎雾轻声应道。
沈亦尘心里知道是稳了，原本就是过来走个流程。
倒是黎雾看着他，顿了顿，还是犹豫着小声问道，“……是你让我来参加的吗？”
沈亦尘知道她想要问的是什么，声音低沉温和，“名单都是下面的人举荐上来的。最后决定哪些人来面试，也是由台里的人一起开会决定的。”
意思是。
不存在他给她走后门。
当然，沈亦尘没说的是，如果其他人没有举荐黎雾，那么他就会举荐她。
“哦……”
黎雾的心里稍稍松了松。
静了静。
黎雾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又似不经意的闷声问，“那我会跟他同台吗？”
“你不是说自己问心无愧？怕什么。”沈亦尘笑着道。
黎雾低着头没说话。
她是问心无愧，但……
似是见黎雾心情低落了下去，沈亦尘也没再逗她了。声音沉稳平和，“放心，即便我有这个打算，那位也不会同意。”
……
黎雾最后表演的节目确定了，是由她和圈内另外的两位演员合唱一首歌。
但她还没来得及跟周京淮分享这个好消息，周京淮就对她发了好大一通火。
那还是第一次，黎雾见周京淮发火。
9877、底线
……
黎雾表演的节目最后确定了，是由她和圈内另外的两位女演员合唱一首歌。
但她还没来得及跟周京淮分享这个好消息，周京淮就对她发了好大一通火。
那还是第一次，黎雾见周京淮发火。
……
将近年底，黎雾参加的活动也多了起来。除开各种颁奖典礼，各大慈善晚宴活动也是第一个邀请她。
粉丝有时候打听到黎雾的行程后，也会提前去晚宴地点蹲守她。
当然，有的粉丝偶尔也会给黎雾带一些小礼物。
比如一束花，一个神似她的小木偶，专门给她写的信和明信片……等等，都是一些不会花太多钱，但是很用心的礼物。
那天晚宴结束后。
有个粉丝将一罐纸星星送给黎雾，说他在外面等了一晚上，就是为了将这罐他亲手叠的纸星星送给她。一共一千零一颗，希望她永远开心快乐。
黎雾当时收到时还很感动，回了他好几句祝愿词。
但黎雾没想到，那罐纸星星里面还藏着钥匙。是有人打听到了她的存在，让人装作粉丝给她送了一整栋楼。那栋楼的地下室，还有好几大箱的金砖。目的就是想让黎雾牵线，让他见一面周京淮。
黎雾当时根本不知道。
后来，周京淮将那钥匙砸在黎雾身上，沉着脸让她出去的时候，黎雾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那是黎雾第一次见周京淮发火。
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黎雾当时被吓惨了，在门外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当时刚从一个晚宴上回来，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礼服。
冬夜走廊上的冷风，寒冽冽的吹过来时，她脸上的眼泪都是冰凉一片。
黎雾在门外哭了大半晚，从止不住的抽泣，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最后再到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无声的流着泪。
一直到天明。
周京淮才从里面出来，低头定定的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黎雾。
过了好一会儿。
周京淮才弯腰将黎雾从地上抱起来，随后进屋，将她放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屋子里的温度永远都是适宜的。
被屋内的暖气一包裹，黎雾整个人似乎又恢复了点力气，眼泪又流得更凶了。
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砸在她已经冻僵了的手上。
黎雾原本就是怕冷的人。
羽绒服里都是还要穿保暖衣和毛衣的人，就那么穿着单薄的礼服在门外被冻着哭了一晚上。
一时间。
偌大的客厅内，一片寂静。
黎雾也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啪嗒啪嗒的流着，恍若委屈到极致心如死灰的模样。
周京淮脸上的神情还是很不好。
他静静的看着黎雾哭了一会儿，才喉结一滚，沉声道，“别哭了。”
深深沉沉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女人一旦哭起来，哪里是说别人说不哭就不哭的了。
黎雾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手下的那一块裙子布料，很快就被打湿了，并且被洇湿的部分还在无限扩大。
静了半晌后。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俯身蹲在黎雾面前，低沉的声音放缓了很多，“别哭了。”
同样的三个字，语气是完全不一样的。
周京淮从纸盒里抽出了几张纸巾，缓缓的将黎雾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低低沉沉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收其他人的任何东西。”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黎雾眼睛都哭肿了，擦干了的眼泪又重新涌出来挂在眼睫上，视线模糊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