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震想了想说,还好吧。
嘴是挺欠的,但人不坏,更何况他在她面前,大概从来都是最好说话的样子。
永远坦诚,真挚。
像颗透亮的星星。
……
苏莫也不是第一次来徐思达家了,他的卧室在哪衣帽间在哪,苏莫一清二楚。
她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要进浴室,徐思达没看她,出门买了包烟,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衣服都垒在浴室门口。
最上面的是两小件,黑色的。那料子都很薄,缀着蕾丝边,徐思达之前看过她穿在身上的样子,光是回想一眼都要把持不住。
徐思达正要转身离开,浴室里就传出她的声音。
“徐思达。”
徐思达没应。
苏莫早就听到他的脚步声,“干嘛不理我。”她打开门,热腾腾的水汽从缝隙中跑出来。
徐思达叼着烟,“干嘛要理你。”
他还没点火。
苏莫看到他这样就想把他用嘴唇咬着的烟拿下来。
她忍了一下,“你家热水器坏了。”
“怎么坏了?”
“刚刚停水,现在来水了又出不了热水,天这么冷,我身上的泡沫还没冲掉。”
“……”
徐思达这小区的物业费一个月都要上万,家电齐全,什么配置都是最好的,他搬进来一年多,就没出现过她说的这种问题。
徐思达掀了下眼皮。
她身后雾气萦绕,视线迷蒙,徐思达只看见她湿漉漉的肩头,还有黏在脖颈上的发丝。
他喉结动了动,只是眼神依旧沉默,表情冷淡,看着颇有种不为所动的感觉。
“真的?”
苏莫说:“真的。”
-
入夜后气温骤降。刺骨的寒风刮得比白日还要厉害,谢丞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出门,他刚跟家里的老头子吵架,现下气得不轻,回车队时眉头依旧不见解开。
晚上他是在俱乐部睡的觉。
他们这些人都已经摸清楚了自家老板的脾性。
表面上越风轻云淡,笑意盈盈,内里越千疮百孔,冷若冰霜。
吃饭时他什么都没说,绷着一张脸坐在角落,末了他才在大家闲聊的时候问了一句:“苏莫有回来过吗?”
席间一阵沉默。
大家都知道苏莫解约之后就很少回来。
谢丞也是个有脾气的。
上次回来他俩闹得还挺凶,旁人也许不知道,但经理是在的,那动静大得差点让他以为家里进了贼,开灯后才发现是谢丞。
他嘴角破块皮,脸色也不好看,青一块紫一块。
地上一片狼藉。
谢丞坐在沙发上,坐了几秒之后就要起身离开,走时还让他跟着滚。
虽然当时没看见苏莫的人,但那阵仗,不用看见也不用谢丞自己说,猜也猜到是苏莫的杰作。
他那天忍下了这口气,一忍就是一个多月都没再过问这个人。
旁人倒是想插嘴,说上一句没有,但谢丞也没给这个机会。
苏莫是什么脾气他怎么会不知道。
谢丞拿起钥匙,“走了。”
一转眼,他已头也不回地隐入夜色中。
想起那晚谢丞仍有点不甘心。
他跟苏莫认识了整整三年,三年前,她还不像现在这样,那时的她更桀骜更张狂,哪有什么脆骨容易让人折断,更别提只要一梦见蒋家铭就要哭得整个人都要碎掉。
徐思达不知道蒋家铭的事他知道。
高昂的医药费、住院费,压得刚上大学的苏莫直不起腰。
她求了很多人,花掉了很多钱,但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人在ICU躺了两个月还是断了气。
可以说,当年还是谢丞去帮她的收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