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于祗蒋玉轻 本章:第56章

    她轻抚上他被薄汗打湿的?鬓角,黑得?发亮,像他清亮的?眼睛一样。她忽然叫了?句他名字,“江听白。”

    他哑声,“嗳,乖乖。”

    于?祗柔婉的?,一点不设防的?,全?不给人准备,她说,“我好爱你呀。”

    江听白的?心脏蓦地收紧,上半身的?肌线僵硬到?动不了?,他全?凭本能地紧抱着她,在她身上淋下一场雨。

    于?祗死死地揪着他浴袍的?领口,将本就容易皱杭绸面料,揉成乱糟糟、皱巴巴的?一团。

    过了?好久,江听白终于?渐渐平复下来,他凝视她片刻,眼中乌云倾盆,看着就要蔓延上湿气,“再说一遍你爱我。”

    “我爱你。”

    他迷迷蒙蒙地凑上来吻她,动作轻柔又?缱绻,像对待一场正做着的?美梦,“好织织,好织织。”

    于?祗的?睫毛轻颤着闭上眼。

    她想起在这栋楼过去的?三个春节。那?时候江听白在新加坡开拓业务,每逢除夕才回来一次,在寕江总部大楼发表新春讲话,慰问员工,忙到?很晚才回江家。

    于?祗总是睡过去三四觉,才能等到?他,又?不得?不等,一年总归要见这一次面的?。江听白带着满身的?风雪回来时,她已经很困了?,两个人心思各异地躺在一张床上。江听白筹谋什么她不知道。于?祗想的?却是,这一夜怎么才能快点过去?他能不能明早就回新加坡。

    时间像万花筒一样千姿百态地转到?今天。

    她再不是那?个,和江听白待上一夜都觉得?别扭的?新婚妻子,没什么出息的?于?二,连一天、一夜、一刻钟、一秒钟都不想离开他。

    江听白总算停下了?这个太过悱恻,缠绵到?让彼此都心悸的?绵长的?吻。

    他亲一亲她的?鼻尖,看她睁眼后半天都没有眨过,他问,“在想什么?”

    “那?你又?在想什么?”于?祗反问他,“去年春节,在这,这栋楼里。”

    江听白把她摁进怀里,“想你是不是还讨厌我,有多讨厌?是不是回国以后会更讨厌,要是讨厌到?,连礼教、声名、权势都压不住的?地步,非要离开我该怎么办?”

    于?祗闷在他胸口问,“那?要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不敢想,”江听白每每想到?这里就会停下来,清空脑子想点别的?事情,他说,“也许会不择手段,你知道我的?。”

    不知消磨了?几个钟点,于?祗才终于?想起来她上来的?目的?,“我的?土星!”

    江听白忍不住笑,“好嘛!土星都成你的?了?,银河系你要不要,嗯?”

    于?祗边起身边摇头,“太大了?,要不起。”

    这个动作让她头发昏,她忙扶住了?窗台上的?栏杆,起来的?太猛,仍感觉天旋地转。

    江听白跟着起来搂住了?她,伸出手给她揉着太阳穴,“大一点你不是更喜欢么?”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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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婚

    Chapter

    58

    于祗面红耳赤地抬起眼?瞪他,

    “明明是你喜欢,你总要......”

    她想起一件更要紧的事来?,“你刚才没戴......我不会怀孕吧?”

    江听白?成心逗她,

    “有了就生下来?,小?模样长得和你小?时候一样可爱,还会叫我爸爸。这不好吗?”

    “这一点都?不好,”于祗还当真生起了气,

    她转过?去不看他,

    “那你就不喜欢我了。”

    江听白?把她扭过?来?,

    温热的指尖来?回划着她脸颊,

    “胡说,

    我是最最喜欢你的。”

    他搭在她腰上的手往里伸进?去,在她腿上蹭了一下,

    把她的身体大力摁向自己,

    “看看,你没发话,

    我哪敢弄在里面?”

    她突然说她爱他,失重的感觉来?得那么快,

    天晓得他用了多强的自制力才做到这一步。

    他从来?不在乎有没有孩子这种事。江听白?永远只?管有没有于二?在。

    在这么样一个夜阑饮散的春宵里,

    于祗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

    这话说到天上去也是她没有道理。

    她被?顶得脸红,伸手回抱住他,

    “你别生气,

    过?两年?生好不好?”

    江听白?失笑,

    “谁说我生气?”

    高兴还来?不及呢。

    要不是这湖里太多藕泥,他现?在就能跳下去,

    游上五十?个来?回。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说了,你想不干什么,就可以不干什么,凡事有我顶着。”

    于祗心里砰砰跳,她喜欢听这些温存的情话,又忍不住会害羞,很没有用。只?好拿脑袋顶他的胸口,好硬,她捂着额头,再一次小?声提醒,“土星。”

    “过?来?看。”

    于祗守在天文望远镜前看了一会儿?,225倍的目镜下,漆黑的夜幕里一个飞碟形状的金灰色星球高速转动,隐约可以看见卡西尼环缝。她哇了一声。

    江听白?贴着她的背,站在她身后,“用不用给?你换600倍的?”

    于祗看得正起劲,“不换,太清晰了,反而没有美感。”

    “你也就看一个热闹。”

    江听白?退后两步,拨开打火机点了茶炉子,把她的药给?温上。

    于祗突然问他,“江听白?,你还记得我来?你家看流星雨的那个晚上吗?”

    他刚倒出一支烟来?,听她这个叙话的起头,又掐在了掌心里,“嗯,记得。”

    于祗闲聊,“我睡着了以后,你在做什么呢?”

    江听白?把烟在炉子上点燃,在嘴里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来?,这真得好好想想,他都?做什么了呢?

    于祗睡倒在阁楼上以后,他把她抱回了卧室,十?六岁的小?姑娘连呼吸都?是甜的,八月份的天气,脸热得红扑扑的,她那么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不是一副心里怕他,面上又装作讨好他的假招子,还心安理得的在他怀里转了个向。

    江听白?记得自己走得很慢,恨不得这段楼梯没有尽头。

    他把她放在床上,抽回手起身的瞬间,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地吻上去,他大步转身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在书房里,站在书桌前,把一句话反复写了大半夜——“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

    写到天快亮才回卧室的沙发上躺下,闭眼?之前,又兀自笑起来?,他从来?志不在做什么慎独君子。无非是不敢。

    别看他照着一日?三餐训于二?。她真要跟他闹起来?,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哭一哭,他就投降。

    “没做什么,就盯着你睡觉,”江听白?夹烟的手给?她拢上披肩,“你打小?没个睡相。”

    *

    临去东京的前一天,于祗照常在所里开例会,她手上寕江的事情还没完,高朗已经把她接下来?三个月的工作都?布置好了。

    她听得头大,连想要推都?不知道从哪一家公司的法务咨询入手,于祗晓得她只?要一开口,高律就会说,“你连寕江都?搞得定,没有哪家你做不了。”

    被?他不幸言中。法务需求极大的寕江集团,在即将完成对?Yamani收购的节骨眼?上,又出了件不小?的事情。

    寕江重工作为全?国?最大的港机重型设备制造商,它?拥有着三十?多项世界领先的重大核心技术,申请的国?内专利多达二?百多项,其中发明专利八十?项,实用新型专利一百三十?项,外观设计专利九项。

    而它?有一项还来?不及申请的实用新型专利,被?对?手公司,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兴起的鞍銘机械剽窃。

    古月给?于祗打电话,表示由她带队去东京继续收购工作,她本人则留在国?内处理这个案子。

    但合同的绝大部分都?是古月拟定的,她做过?很多成功的并购案,有一个特别经典的,现?在还在法学院的教材上,在这方面的经验远比于祗要足得多。

    于祗想了想,“还是您带着人去东京更合适,专利案这块我相对?而言比较熟悉,能配合好法务部打赢官司的。”

    “当然是能赢,理和情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古月停顿了一会儿?,她的钢笔敲着桌面,“我就怕江总他......”

    于祗说,“这个您也不用担心,他是公私分明的人。”

    就江听白?在会上批评她那个德行,摆明了要跟她公对?公,一点情面也不讲的,那他就没道理再在这种事上生闲气。

    “好,那就这样说,再见于律师。”

    于祗放下手机就去了资料室,找了一堆有关专利方面的判例回办公室看,吴逍递了辞职报告以后,在分给?她新的实习生之前,这些事都?只?能她自己来?。

    小?伙子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红圈所不适合自己,回了他老家的省城参加公考,准备做个检察官。于祗挺为他高兴,她一直都?鼓励他做大胆的尝试,找到自己的方向。

    路上碰到Lily,她顺手捞过?去几本帮于祗抱着,给?她分担一点。

    Lily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突然笑着说,“我忙得跟头牛一样的时候,总会想起我乡下的爷爷,他卷起裤腿在田里插着秧。”

    “那你爷爷可比我们轻松简单多了,”于祗手里的资料快遮住她视线,她只?能歪着头,盯着前头的路一步步小?心走着,“至少他种下去的水稻,不会在晚上十?点,非要他参加电话会议,让你爷爷就秧苗的长势来?谈下今年?的收成。”

    突然有个人挡住她去路,一件Dior压花衬衫,显眼?的Fendi皮带,蒋玉轻又出现?在她眼?前。

    他径直抽走了全?部的卷宗,“是要送去你的办公室吗?”

    于祗想从他手里拿回来?,“不需要你拿,我自己可以。”

    但她没和人抢过?东西,也觉得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尤其还当着Lily的面。

    蒋玉轻抱着回了她办公室,放在了桌上,于祗没再理他,站着就开始给?这些案卷分类。

    她被?一个差不多的案件吸引,翻了几页才发现?身边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于祗顺着那个方向转过?去,清淡地瞥他一眼?,“你还不走吗?”

    蒋玉轻有些唏嘘的,“我想和你说两句话。”

    他很想再多看她几眼?。

    于祗没想过?再和他有什么叙旧的片段发生,要说的她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相信只?要不是三岁小?孩的智力都?能听明白?。

    她一只?手翻着页,另一只?手腾出来?摁开了计时器,不带丝毫感情的,“我是JH的合伙人,蒋先生要咨询法律业务的话,根据您所咨询的案件性质、疑难程度,咨询费在八千到五万不等,如果是刑事案件,不涉及财产纠纷的,咨询费不低于三万,涉及财产纠纷的另算。”

    蒋玉轻低头笑了一下,“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

    于祗没有看他,她继续忙她的,“以前你也没这么无赖。”

    “真正的无赖是江听白?,”蒋玉轻在她面前坐下,安之若素地在她面前取出一支烟,然后举起来?问她说,“你介意我在这里抽吗?”

    于祗走到窗边,她大力把窗子推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她靠着窗台,“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蒋玉轻拨开打火机点燃烟,用力吸了一口,“他想方设法拦了你和商家的婚事,又放出联姻的消息,就差在你脑门上贴江听白?所有了。”

    原来?就是这件事。

    于祗抱臂,隔了他五六米远,“没别的了?”

    蒋玉轻微怔,这还不够吗?她不是最讨厌这种背地里使阴谋诡计的人吗?

    他又点头,“当然还有,那天晚上我去给?他致歉,给?他带了瓶酒,他反而威胁我,说要把我送进?局子里去。”

    末了还看着于祗说,“他还真是目无王法,以为自己只?手遮天?”

    于祗问的却是,“你见了江听白??”

    “见过?了,那天我堵了你们的车,带着酒去,本来?是想说对?不起的,”蒋玉轻的语气莫名听着有点冤屈,“哪知道他的架子这么大,他并不适合你,我是说认真的,你要不要考虑和他离婚。”

    于祗却无端端地笑了出来?。

    蒋玉轻看得愣了,他太想念这个笑。在巴黎的时候,他画过?很多很会笑的法国?妞,可总也找不到这种内敛含蓄里又掺杂一点俏丽明媚的感觉,外国?女性说到底还是太开化。

    他一支烟忘了抽,火星蔓延到他的指间,结实烫了他一下。

    蒋玉轻把烟灭在烟灰缸里,“你刚刚在笑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抱歉,不能。”

    于祗捧起两本案卷往外走,“看来?蒋先生很喜欢这里,你留下,我再去资料室找些材料。”

    但她特意拐去了会客室,如果说在这之前她对?蒋玉轻的印象,还只?是觉得他变化大。那在这之后,她连提都?不想再提这个人。

    搬口弄舌,挑拨是非。

    当初那点子引人入胜的书生气,大概是被?他遗落在了塞纳河畔。

    于祗想到江听白?。他那么早就碰过?了蒋玉轻,按说不会少生闷气,回了家连半句都?不排揎她,性子几时这么好了?

    她放下卷宗给?他发微信:【我给?你炖花胶瑶柱鸡汤,再下一小?碗面条好不好?】

    江听白?正在展览中心开会,他正襟坐在主席台上,今天是会程的最后一天。下面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没有打开手机,一直到散会他才看到。

    他勾起唇角,回了她一句:【你炖的能吃?】

    当时是傍晚六点,于祗已经从超市里买完材料回了家,按眉姨教给?她的,先将切好的乌鸡块稍微焯一下水,再倒入砂锅中,加入花胶、红枣等食材一起炖两个小?时,中途转一次小?火。

    她还怕江听白?会饿,在日?料店打包了海胆和雪蟹,见刚空运来?的长崎喉黑鱼新鲜,也一样要了两份。

    于祗坐在中岛台边守着火,拿了本《专利法》在手边,不时翻上两页,她听见手机响拿起来?看。是来?自亲老公的质疑。

    她回:【不确定,我试试。】

    江听白?走出会场时前呼后拥,主持会议的那几位叔伯都?拉着他去吃便饭,被?他婉拒,“太太还在家等着。”

    司机把他放到花园门口,“江总,明早八点,我来?接您去机场。”

    江听白?点头,“好,下班吧。”

    他进?门时动作放得很轻,于祗叠着腿坐在高脚凳上,手撑着脑袋,看起来?是在翻着书,眼?睛却望着嘟嘟跳盖的砂锅出神,脸上是浑然天成的娇憨,这娇憨是在端庄上开出的、一道妩媚的口子。

    江听白?忽然俯身撑住桌面,于祗倒没吓到,她闻见沉香味就转头笑了。

    高脚凳往后一转,人已经在江听白?面前,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有没有饿?”

    “不是饿。”

    于祗说,“那是什么?”

    江听白?的眸色暗沉,话出口却平淡如水,“好渴。”

    于祗还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刚想问他,会场都?没准备水给?你们吗?

    但嘴唇刚一张开,就被?江听白?扶着后颈吻了上来?,于祗冰凉的脖子被?他滚热的掌心烫到,一双交叠的腿也忽地失去了重心,只?好胡乱地缠在他的腿上。江听白?由浅及深的,体验着彼此的舌面交触时,那种口鼻间充盈着一股甜香的无力招架感。

    招架不住的是于祗,她没两分钟就软成一团,力气都?泄在他身上。

    江听白?渐停下来?,抵着她的额头,一双唇还擦着她的鼻尖、脸颊,又轻又缓地吻着她的脸。

    等这一阵剧烈的心跳过?去,他才慢慢睁开眼?,“每天都?亲不够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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