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严子书傅金池 本章:第37章

    何总助忽而冷汗涔涔:“那这次是偷渡‘松涛万壑’被抓了?我们公司到底参与没有?”

    严子书却拍拍他的肩膀:“何总,有没有的,就算公司敢做,咱们也不敢知道啊。”

    何总助回过神来:“也是!你说得对。跟我们没有关系,还是以官方调查为准吧。”

    他态度不知不觉降低下来一些,语调也随之降低下来。

    仿佛肩膀上那只手,让他微妙地有些心安。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严子书过去开了锁。

    傅晓羽提着个塑料袋,假惺惺进来:“哟,你们果然还没走,还都忙着呢?”他一看就是被傅三叔指使来的,照平常一样嬉皮笑脸,结果,这屋里两人都是肃然的气氛,顿时显得他格格不入,只好尴尬地摸摸鼻子,“我爸说你们肯定要忙通宵,我给你们送点吃的啊。”

    塑料袋里是楼下快餐店随便买的盒饭。严子书看到油腻腻的毛都没褪干净的猪脚,丝毫没有胃口,何总助也干笑着掰了一次性筷子,说着谢谢,就是不动筷。

    好在傅晓羽也不注意这些,他其实是奉命来严子书这儿套话的。

    要不是为了避嫌和摆架子,傅三叔这会儿可能都已亲自杀过来。

    英瀚集团被卷入巨大旋涡,外面热搜满天飞,传得风风雨雨,很多事都不清不楚,在傅为山本人被带走的情况下,还是那句话,只好先从了解他的严子书那儿探听了。

    但傅三叔把儿子赶来,也略显高估傅晓羽的智商,能套出多少东西却不好说。

    反是对方这种急迫的态度,让严子书暗暗断定,多半始作俑者不包括傅三叔。

    这也是,老头儿是想篡权不假,本质还是为了逐利。傅三叔虽然对傅为山没感情,却也决计不可能采用这种杀敌八百、自损八千的方法——重点是会自损八千。公司和股东,一损俱损,一荣俱荣,闹出这样大事,业务折损,股价蒸发,对谁也没好处,只有两败俱伤。

    若是大胆一点猜测傅三叔现在状态,只怕在家发火都来不及。

    这哪是动了傅三叔的蛋糕?这直接和割他的肉都没区别了吧。

    那么,能干得出这种毫不利己、完全自毁式举动的……

    除了傅金池,也不做他人之想了。

    果然傅金池做事还是那么极端,对傅三叔这条船上的同伴,照样说卖就卖。

    但想到傅金池或许就此和傅三叔决裂,严子书又有点恍惚,觉得同样是太突然的事。

    正想着,他被傅晓羽单独拽出去:“你回头联系一下傅金池,我爸说要找他。”

    严子书抬眼,不动声色地骗他:“我也联系不到他。我早就被他拉黑了。”

    傅晓羽闻言拧眉:“草!真假,妈的,我就说他这人不是什么好货色吧。”

    严子书故作惊讶:“怎么你们也找不到他?他把你们都拉黑了吗?他想干什么?”

    傅晓羽不太耐烦:“我哪知道他想干什么!他这就是捅了马蜂窝,自己跑路了啊!”

    跑路。

    严子书闻言,心里一动,便想起傅金池上次的失踪。

    那次就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记忆,对严子书来说,装满稠得像浆糊一样的患得患失。

    虽然算是事出有因,他无法责怪傅金池,但如果你的同伴会一言不发就消失,那表明你们缺乏默契、信任、沟通,很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在严子书心里隐隐种下了不安的种子。

    但……目前看来,这种事傅金池好像真的做得很熟练了。

    打发傅晓羽走后,严子书因为心里有了预测,也不管自己和傅金池有无龃龉了,当即拨了对方的号码,果然,不在服务区,而语音通话等,同样不通,大概对方压根都没有登录。

    严子书又让何总助再试,也是一样的结果。

    看来倒没把他拉黑,但是设置了全部拒接。

    傅金池又一次玩起了失踪,这次扩大到对所有人的范围。

    那边何总助对于突然要联系某个董事,感到有些莫名,倒还没有想到,自己和幕后黑手只有一个电话之遥。严子书无暇和他详细解释。随后严子书又联系了几个人,也打电话到金凤台去问过,更加佐证了,从傅为山被警方带走起,傅金池就完全处于隐身的状态。

    弄清这点时,忽然之间,严子书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

    这情况本是可以预见的,他也知道。傅金池隐匿踪迹,当然是因为他又阴了傅为山一把,得罪了傅三叔和所有会利益受损的人,肯定要去避风头了,不然也等着被夺命连环call吗?

    可严子书如今才发现,不管傅金池是擦肩而过却当众无视他,还是贴在耳边跟他说难听伤人的话,好像都不如对方忽然人间蒸发这种事,更消耗感情和心力。

    他一会儿担心着傅金池现在有没有事,一会儿又头脑清醒过来,想想自己现在对他来说,也的确不是值得相信的对象,所以没有特权得知对方的行踪。

    他摆弄着手机,忽然想到什么,打开了他们原本用来秘密通讯的那个软件。

    但严子书看着界面上的一片空白,却没有勇气再发出消息了,他便又关上了手机。

    五十八、

    晃眼傅为山就在拘留所待了接近快两周。

    每天早上秘书处打招呼的日常都变成了:“怎么傅总还不能出来吗?”

    回答则总是士气低迷的“不知道呢,律师还没给信儿”。

    傅为山被带走的时候心里可能也是有点底的,只是大概也没料到自己会待这么久。虽然有金牌律师团忙着捞傅为山,但中间牵扯到很多复杂的关系,许多环节都没那么顺利。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何况傅家还有一群鬣狗。

    严子书意会,哑声道:“因为你不能得罪傅三叔么?”

    傅金池笑笑:“目前是可以这么理解。”

    严子书听懂了,省略的主语里包括两个人:不仅傅金池不能动手,他也暂时不能去找傅晓羽讨回公道。毕竟在傅三叔看来,严子书是傅金池的人,他的举动也代表傅金池的态度。

    气急之下打一巴掌,也是人之常情,傅三叔可能还会不疼不痒地替儿子道个歉。

    但不能真的撕破脸,否则会让傅金池失去一个塑料盟友的支持。

    “但你说‘还’——”他轻轻哂笑,“你该不会有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黑名单吧?”

    傅金池笑而不语地默认了,指了指自己心口。他当然有。

    “你可真是……”严子书吞下了后半句,冷冷地想了想,“但还有个调酒的呢。”

    “可以去查监控。不过他如果不傻,可能已经想办法把录像删了,要费点儿功夫。”

    “下巴上有两颗痣的那个。”严子书说,“有没有证据无所谓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看你才是不消停。”傅金池哭笑不得,“都这样了,躺着吧,回头我去找他讲理。”

    这时要有个外人在场,听见他们俩对话,算是妥妥的狼狈为奸了。

    就连他们加班吃个盒饭的功夫,吃完都能发现,又有营销号耸人听闻地传出一条傅为山对女明星始乱终弃,致其怀孕又不负责任的旧事。如此种种,公关部门按下葫芦浮起瓢。

    基本上,这些都是以“说到某傅姓总裁,据我所知,他还有xxx的黑料”这样的形式,不断从网上出现的,状似无意,却源源不断,甚至延伸到傅家整个家族如何混乱,很多人怎样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甚至有某些小辈聚众淫乱的实锤,作为吃瓜边角料,倒也香艳刺激。

    如今大家看到了,便遵循默契敛声收息,听凭公关团队忙活“辟谣”。

    网友不明就里,抖机灵段子无数,将之调侃为“顺藤摸瓜跟着吃都来不及”。

    殊不知,世上哪有这么多戏剧性,定然是有人安排好剧本,网民自身,亦在剧本当中。

    在线上舆论狂欢的时候,线下则是专项检查组驻扎进公司,每天严肃着面孔,占据会议室,气氛紧张地查账查合同查资料。秘书处伺候得小心翼翼,楼整个兵荒马乱。

    人家其实也算客气,但是指定要查什么,就得立刻调出档案,还涉及到许多部门配合。

    问题是,相关部门可不都那么愿意配合,总有许多扯皮推诿。夹在中间沟通是最累的。

    何总助耗心耗神,渐渐力有不逮。所幸,有时候严子书和Helen还能给他顶一会儿。

    饶是如此,一天天下来,都是极磨人的。何总助自觉发际线都在往后退。

    最后也不知公司会不会有事。他有时想想,这个职都感觉升得很不值得。

    当听说人力收到第一封辞呈时,Helen还苦中作乐地揶揄:“看吧,该来的总要来的。”

    然后就仿佛带动了连锁反应,陆续开始有更多人辞职,连Ben也终于趁机另谋高就。

    办离职手续还需一段时间,秘书处争取忙里偷闲,抽空跟他吃了散伙饭,且送一程。

    席间Ben喝了酒,有点高了,大咧咧问严子书说:“你真的不走啊?”

    Helen看过来。严子书面色沉静:“等事情都结束,应该要走的吧。”

    她想严子书也是要辞职,只是略带感慨:“也好,那也提前给你庆祝。”

    严子书笑笑,跟她碰杯:“不管公司怎么样,祝大家以后都前程似锦。”

    *

    其实能轻易走的都是小角色。大部分中层以上则在观望。英瀚的业务不够干净是真的,严子书不好擅自定罪,他只能说,这次专项检查组很像是来真的,有些人可能要自求多福。

    依然是茶楼。他再次见到傅三叔,察言观色,此时对于傅三叔的面相,觉得都很难用简单的三言两语概括——大概是既恼怒,也贪婪,还要混着故作和蔼的人工表情?

    傅三叔听他说了检查组的情况,便以这样的表情陷入沉思:“唉,想不到变成这样。”

    而这句话,已经成了近段时间以来,严子书从各路人马口中听到的高频台词。

    所以严子书很熟练地回答:“是。”

    “我年纪大了,可能我还是老一辈的思想。已经落伍了。”傅三叔再度叹气,像个真的在痛心疾首的长辈,“过去我总以为,亲兄弟自家人,总归打断骨头连着筋。金池那个孩子,虽然有时候性子比较独,但本性不坏,他和为山,都是我过世的大哥的孩子,我是最希望看到他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谁知怎么,唉,现在想找他谈谈,我连他人都见不到我!”

    严子书给他倒了杯茶,仍旧说“是”——跟他抱怨也没用,他也真的找不到人。

    见不行,傅三叔又行试探:“他把手上的英瀚股份全卖了,这你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严子书手上顿了顿。窗外轰隆一阵,似乎是道闷而不发的隐雷。

    他迷惑地想,他何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根本连这事都不知道啊。

    傅三叔好像总以为他能对傅金池使美人计似的,现在发现了吧,早都是老黄历了。

    得承认,对于傅金池,他就是一无所知。

    严子书意会,哑声道:“因为你不能得罪傅三叔么?”

    傅金池笑笑:“目前是可以这么理解。”

    严子书听懂了,省略的主语里包括两个人:不仅傅金池不能动手,他也暂时不能去找傅晓羽讨回公道。毕竟在傅三叔看来,严子书是傅金池的人,他的举动也代表傅金池的态度。

    气急之下打一巴掌,也是人之常情,傅三叔可能还会不疼不痒地替儿子道个歉。

    但不能真的撕破脸,否则会让傅金池失去一个塑料盟友的支持。

    “但你说‘还’——”他轻轻哂笑,“你该不会有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黑名单吧?”

    傅金池笑而不语地默认了,指了指自己心口。他当然有。

    “你可真是……”严子书吞下了后半句,冷冷地想了想,“但还有个调酒的呢。”

    “可以去查监控。不过他如果不傻,可能已经想办法把录像删了,要费点儿功夫。”

    “下巴上有两颗痣的那个。”严子书说,“有没有证据无所谓了,我自己想办法。”

    “我看你才是不消停。”傅金池哭笑不得,“都这样了,躺着吧,回头我去找他讲理。”

    这时要有个外人在场,听见他们俩对话,算是妥妥的狼狈为奸了。

    “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了才打扰你。”纪晨快哭出来,声音黏黏糊糊,语无伦次,“傅总都半个月没消息了,网上说什么的都有,还总有奇怪的人在附近,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你别急,一句一句说。”严子书走下台阶,“你在哪?我现在先去找你。”

    他去找纪晨的路上反思了一下,意识到在傅为山出事之后,还没人跟纪晨去说一声。

    严子书也不知该不该为此心虚了。他自己最近状态确实不太好,完全没想过这些。

    而纪晨,说起来,自从春节之后,因为英瀚内部的形势不太稳定,且临近大四的学生都要准备论文,总之各种原因叠加,傅为山索性没有让他出现在公司,算是结束了实习。

    但那两个人还是一直在同居的。所以对纪晨来说,他所知的就是傅为山去出差,结果一去不回,没有人给他个交代,说发生了什么,只见网上骂声一浪高过一浪,想必也不好过。

    纪晨如今住在傅为山市中心的那套公寓,严子书今天开公车出来的,便直接过去,打算先跟他见面再说。半小时后,他在地下车库找了个停车位,纪晨在楼上开了门禁。

    严子书从地下电梯入内,按了对应楼层,提示灯一层层亮上去。

    接近目的楼层的时候,他从金属门上收回目光,忽然暗骂一声,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沉溺儿女情长太厉害,把智商都挤占没了,魂不守舍的,竟然这么大的违和感都没发觉:

    傅为山可是离开了半个月,怎么纪晨今天才打电话找到他头上?

    什么叫没人给纪晨个交代,傅为山出了事,没回家,更何况网上都一片腥风血雨,纪晨就算不在英瀚实习了,那么大一个人,难道不会自己跑到公司来问问吗?

    这想法飘过太快,没有更多反应时间,叮的一声,电梯厢门便徐徐打开。

    严子书只来得及看到外面有几个保镖似的男人,看身材都是彪形大汉,各自戴着帽子墨镜口罩,其中一个伸手挡住门,做出请他出去的姿态。

    他缓缓吐出口气,别无选择地出去了。

    然后才在外面看到纪晨。

    纪晨目光躲闪,惴惴不安地站在两个男人中间。

    那两个目光不善的男人隐隐把他隔在后面,看不出是威胁是保护。

    严子书虽有阵子没看到纪晨,再次望见那无辜天真和泫然欲泣的表情,倒立刻重新拾回熟悉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主角受。只是这场景,却相当陌生,大概普通人日常都碰不到的。

    严子书开口:“这是有什么指教吗?”

    却没人理他。只是为首的那个询问纪晨,指着严子书:“是不是他?”

    纪晨眼里流露出痛苦,他不太敢看严子书,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五十九、

    严子书被收走了手机,眼镜,还有身上的钱夹。他很干脆地束手就擒,完全没反抗。

    毕竟,对方怀里露出了枪口,那拳头肯定就不够看了。

    居于弱势,严子书同样会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字。

    至于会这样非法携带枪支的,在他的认知里,也没别人,就只有傅太太留下的暗桩吧。

    就是让人想不到,居然不是傅金池而是他先遭绑架。

    这队人看起来都相当凶悍,意识警惕,动作熟练。有人给他戴上了手铐,但是胳膊背在身后,姿势很别扭,严子书动了一下,就被威胁:“别乱动!”

    那些人对纪晨,仍旧看不出是威胁还是保护的态度,但是纪晨的待遇比他好一些,没有被限制自由。也可能因为他看起来比较柔弱,不像会反抗的样子,只是低着头跟在后面。

    严子书重新从电梯被带回地下车库。

    他们两个被塞进一辆小型厢货车。两个男人去前面开车,三个在后面看守他们。

    货车后厢经过改造,两边有铁架充当座椅,勉强能放屁股,但坐久了硌得骨头疼。

    在这舒适度极低的状态下,不知这车开了多久,几乎把人颠散架,才终于停下来。

    但严子书很快发现,这只是补给后准备出城。之后很快继续上路,这些人有经验地逃过各种公路检查,足足开了七八个小时,具体却不好判断。他的手表也被摘走了。

    路上三个男人打牌消磨时间,纪晨不看严子书,所以两人始终没有什么交流。

    到了不知什么地方,颠簸总算停了下来。

    下车前有人给他戴上眼罩,脚下磕磕绊绊的,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又下了两道楼梯,被扔在一间大概是地下室的地方。大门砰地一声关闭,锁紧。

    严子书想办法蹭掉眼罩,发现室内很小,无窗,只有他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从昨天到现在,这场绑架事发突然,全程进行得沉默且迅速,几乎没有任何关键信息。

    他反复回想,能得到的提示也只有很少一点点:

    为首的绑匪曾经指着自己,和纪晨确认过“是不是他”。

    看起来,最开始这些人打算带走的是纪晨。而不管是纪晨主动向绑匪提出把他骗过去,还是被绑匪胁迫把他骗过去,总之,对方有意利用“严子书”这个人。

    严子书坐在床上,盘腿思考着,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

    毕竟除此之外,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除非能徒手拆铁门。

    想到最后,唯一庆幸的是,在他的先见之明下,没有在家中饲养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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