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严子书傅金池 本章:第23章

    傅金池压下心里的烦躁和暴怒,把人搂在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严子书像人偶一样挂在他身上,磕磕绊绊的。为了省事,傅金池把人打横抱起来。

    傅晓羽回过神来:“你!你也没说……”

    “滚。”傅金池冷冷呵斥,他带着个病号,现在不是算账的时机。

    这阵子傅金池都待在临市,准确地说,住在他母亲出生长大的小渔村。后来公墓管理处请人来清理和复原墓碑,他又过去了几次,对方象征性地赔了一点点精神损失费。

    等最后去墓地看了一眼,直到下午,傅金池才看到傅晓羽三五不着的消息。

    但傅晓羽也只是囫囵说了声要人,傅金池以为这傻x玩意儿日常犯贱而已。

    连他也想不到小畜生还会随身带着药,还是蓄谋已久。

    从十几岁就开始参加特殊派对乱搞的主儿,不能指望有什么是非观。

    然后把这点小心思收起来,夹在砖头一样的专业书里,搁在书架的最顶层不见天日。

    傅金池相信一个朴素的人生哲理:看一个人的感情放在哪里,就先看他的钱财都给了谁。

    当然,有人会说金钱不能代表感情,的确如此——如果他愿意给你钱,固然未必对你有感情,但如果他连钱都不愿给你,那绝对对你没有感情。

    所以这怎么能不好笑呢?

    严子书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对傅为山恭恭敬敬、言听计从,却又随随便便地背叛主人。

    他可以毫不在意地跟傅为山的敌人厮混到一起,把原本应有的忠心践踏在脚下。

    家里却还藏着一张托付在傅为山身上的保险单,一张藏在人群中不敢表明心意的照片。

    看到书桌上被用书摊开压平的单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敛起笑容后的傅金池,被浓重的阴影勾勒得有些森寒。他把那些大部头排好,总算是拯救了可怜的上层隔板,然后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绕到床的另一半,搂着严子书睡了。

    严子书梦里是一片灰蒙蒙的,他有种危机感,总觉得有什么要紧事快迟到了,然而脚步像黏在了地上,即便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难以挪动半分,慢动作似的被禁锢在定格画面里。

    猛然醒来,天光大亮。

    他难得没在早上六点就起床。

    但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傅金池勒得一动也不能动,难怪会做这样行动艰难的噩梦。

    宣泄与释放,紧绷与休息,经过一场深眠之后,昨晚那点龃龉和矫情已抛之九霄云外。

    又是新的秋高气爽的一天。

    傅金池感到怀里的人一动,便也醒了,若无其事松开手坐起来,靠在床头,拿手机摆弄。

    等到严子书起了身,他才似笑非笑地提醒:“昨天收拾你的书架,掉出一份保单,这东西还有用吧?应该拿个文件夹收好啊,随便夹在书里,不知道哪天就找不到了。”

    严子书展开眼镜顿住了。

    他把眼镜戴上,在茫然中“嗯”了一声。

    看到书桌上被用书摊开压平的单据,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东西啊。

    是有用,但主要体现在另一种意义上。

    在剧情里他痴恋傅为山,这份情爱压抑得太深,长了一张嘴却打死不会说话,只会心地扭曲地暗中使坏,直到死有余辜之后,主角攻受皆大欢喜时,意外收到了保险公司的电话。

    当然,有人会说金钱不能代表感情,的确如此——如果他愿意给你钱,固然未必对你有感情,但如果他连钱都不愿给你,那绝对对你没有感情。

    主角二人面面相觑,来到这个恶毒炮灰曾经住过的公寓,终于在遗物发现了这份保单。

    斯人已逝,是非功过已烟消云散,只留下这一点生前的痕迹,寄托了一场无望的奢念。

    炮灰爱得太深,执念也太深,即便自己死了,也要不遗余力地在傅为山心里留下点什么。

    傅为山站在因无人居住而积累满室的灰尘中,看到他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会想些什么?

    ……

    严子书当时的想法是,也不费事,买就买吧。

    左右只需提供一份体检报告,全程有保险公司经理人负责接待,交钱和签字即可。

    顺便,虽然概率不大,但如果他在到结局之前不幸患了重疾,还可以先于主角获赔。

    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不失有一定的实用性。

    后来把保单回执拿回家,想着既然早晚要给别人翻到,严子书也没想调高难度,顺手夹在一本书里。至于照片,放傅为山的单人照似乎更合宜,但是感觉有点儿变态,所以换成了大合影。

    谁知道在一个平凡无奇的日子里,先行被反派BOSS翻了出来。

    顶着傅金池玩味的目光,严子书沉默片刻,倒没露出什么窘迫,只是镇定地走过去翻了翻,回身打开上锁的抽屉,当真找了个空文件夹,将保单塞了进去。

    照片则随手摆到了书架上。

    把东西重新锁好,似乎又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他才开始思考:这需要解释一下吗?

    当然,有人会说金钱不能代表感情,的确如此——如果他愿意给你钱,固然未必对你有感情,但如果他连钱都不愿给你,那绝对对你没有感情。

    不过只消思考,不难得出一个结论:再怎么特意描补,似乎都很欲盖弥彰。

    要是以为傅金池会相信这种低智说辞,未免有点儿看不起对方的智商了吧。

    现在傅金池无疑看见了,也无疑隐隐怀疑他和傅为山有一腿。

    不解释,他或者还只疑神疑鬼,一解释,直接等于变相承认。

    严子书只摆出高冷的架子说:“那多谢傅先生提醒了。”

    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傅金池侧坐在床上,盯着他的脸,却忽然问:“你是不是从没叫过我的名字?”

    严子书愣了愣:“这……好像不太礼貌吧。”

    印象里还真是一次也没喊过,一律是傅先生傅先生的。

    但是他去傅家老宅的时候,遇到不好称呼的,也都是“傅先生”,一抓一把,全不值钱。

    傅金池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王侯将相,还需要避讳,怎么个不礼貌法?”

    严子书哑然。

    说到底是不想心理上那么亲近。

    但这时候才说不亲近,似乎也有点自欺欺人而已。

    好在不管傅金池怎么想,还总自诩是个讲格调的人,不会过于痴缠,这个话题在此打住。

    否则严子书还真怕对方突然热衷于追问:“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谁的替身?”

    或者再狗血一点,非要搞个明白:“你昨天晚上心里在想谁?”

    那听起来一点儿都不是傅金池的画风。

    严子书本人是不觉得他们兄弟俩哪里像,大约主要来自性格上截然相反的观感。

    但要客观论起来,傅金池和傅为山在轮廓上确有几分相似。

    这是血缘关系给予的馈赠,不管当事人想不想承认,都实在无法避免。

    尤其在隔了一段距离的情况下,单看背影,真的不乏认错的可能性。

    正如纪晨周一上班时,在公司里看到短暂分离的交往对象,惊喜地扑上去抱住对方的腰,还来不及喊出“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便在对方回头时,尴尬又惊讶地发现,这不是傅为山。

    傅金池抄着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头天是周日,傅为山有个要紧的应酬,去了一整天,还需在外过夜,到现在都没回来。

    傅金池和善地主动开口解围,甚至露出狡黠的表情:“不就是认错人么,大家都有的。”

    纪晨闹了个红脸,却又觉得对方十分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傅金池笑着说:“你已经忘了?但我看你好像已经坠入爱河了。”

    这种成熟稳重的语气,唤起了纪晨的回忆:“您是那个——”

    那个为他解围又鼓励他勇敢尝试的好心客人。

    当然,有人会说金钱不能代表感情,的确如此——如果他愿意给你钱,固然未必对你有感情,但如果他连钱都不愿给你,那绝对对你没有感情。

    纪晨听到对方自报家门,自称是新任董事,第一天正式来公司报道。

    不过似乎风水轮流转,前次为他解除窘迫的人,如今自己也遇到了窘迫的场面。

    傅金池看着眼前堆砌着许多东西、却连个办公椅都没有的办公室,不免露出了苦笑。

    但他的苦笑也是克制且有礼的:“抱歉,小同学,能麻烦帮我找把椅子来吗?”

    三十七、

    傅金池虽然承蒙傅为山高抬贵手,进入董事会,但身上目前也只有一个董事头衔。

    和他相比,其他的董事各自都在公司里都有正式职位。

    像那位退休让位的前任董事,就稳居财务总监的位子多年,分量不可同日而语。

    几乎没谁像他一样,只顶个空架子。

    纯粹的富贵闲人。

    但这当然才是正常的。

    傅为山同意让一个私生子担任董事已是极限,脑子进水了才会真的给他安排职务。

    有了职位,才能有实权。

    老板有意架空的人,下面的部门又哪敢随随便便搭理。

    傅金池一大早悠闲地来到英瀚,又悠闲地被人力部门客客气气地请了出来。

    除了一纸红头任命书,没有正式的入职流程可供他办理。

    人力总监堆着笑,委婉地向他传达了“独立董事”这个说辞。

    所谓“独立董事”,在上市公司里的确是存在的,不在内部任职,看起来地位也超然,但那跟傅金池其实半点关系没有——作为董事长的直系亲属,他根本都没有资格担任。

    完全不是一回事,含糊地拿出来混为一谈,都是难得糊涂的好手罢了。

    傅金池对自己遭到的冷板凳,倒是并不介意。

    他脸皮够厚,赖在公司不肯走,这天上午,傅为山偏又没来公司,人力总监偷偷跟行政部门打了个电话,彼此大呼头疼,只好先分了间位于楼最远端的空办公室给他。

    一个光杆儿董事需不需要单独占一间办公室?这个问题谁也不敢自作主张。

    但又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办公区到处游荡,看着不太像话,拖到总裁回来再说吧。

    于是有了傅金池和纪晨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这一幕。

    虽然保洁阿姨有固定打扫,长期不用的房间,难免疏漏,用手一拂,少不了有一层浮尘。

    而且不知是谁在这里堆了许多宣传物料、灯箱立牌之类的物件,地上还有成摞成摞的过期文件和企业宣传册,破窗效应一样,越堆越多,看起来颇有几分像杂物间。

    眼下,傅金池站在这乱糟糟的办公室当中,苦笑着显得有些狼狈。

    连纪晨都为这个自称“新任董事”的好心人打抱不平起来。

    纪晨能意识到傅金池遭到冷遇,却并不知原因。他反应较为迟钝,即便偶尔听过知情人士讨论某位敏感人物,因为大家说话都太隐蔽,黑话连篇,一时倒没能跟眼前的人对号入座。

    除了上次宴会上的偶遇,他对傅金池的认识几乎仍是空白。

    其中也有傅为山刻意隐瞒的原因。

    傅金池压下心里的烦躁和暴怒,把人搂在怀里,转身就要离开。

    严子书像人偶一样挂在他身上,磕磕绊绊的。为了省事,傅金池把人打横抱起来。

    傅晓羽回过神来:“你!你也没说……”

    “滚。”傅金池冷冷呵斥,他带着个病号,现在不是算账的时机。

    这阵子傅金池都待在临市,准确地说,住在他母亲出生长大的小渔村。后来公墓管理处请人来清理和复原墓碑,他又过去了几次,对方象征性地赔了一点点精神损失费。

    等最后去墓地看了一眼,直到下午,傅金池才看到傅晓羽三五不着的消息。

    但傅晓羽也只是囫囵说了声要人,傅金池以为这傻x玩意儿日常犯贱而已。

    连他也想不到小畜生还会随身带着药,还是蓄谋已久。

    从十几岁就开始参加特殊派对乱搞的主儿,不能指望有什么是非观。

    纪晨以为他怕给人添麻烦:“没关系的,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负责的工作。”

    傅金池垂下眼眸:“算了,就这样吧,这种情况……我本来也该预料到的。”

    纪晨不解地看他:“您说的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对方一头雾水,傅金池似乎有些惊讶:“难道你还不知道?”

    他迎着纪晨疑惑的眼神,勾了勾唇角:“没什么,不知道也好……那你先回去工作吧,椅子不用找了。对了,提醒一下,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比较好。”

    纪晨被傅金池微笑着婉拒了,彬彬有礼地送出门外。

    他眼中的傅金池,不似那天在宴会厅阳台上的从容自若,多了几分微妙的隐忍。

    回到秘书处,Amy手头没工作,正对着小镜子补眼线,倒正是适合闲聊的状态。

    “啊,董事啊,你不知道吗?”她四下看看,连忙“嘘”了一声,悄声告诉纪晨,“那你遇到的是傅总的哥哥吧?上周刚开完会的。不过这也就我们私下喊喊,当面可千万别提。”

    “为什么?”纪晨趴在她工位的隔板上。

    “嗐,老黄历了,他是小三生的孩子嘛。”

    “就因为这样?”

    英瀚集团秋季拍卖会的筹备进度一点一滴往前推进着,忙着忙着也就过了七七八八。

    又是一个加班夜,严子书还未走到秘书处,远远就听到傅晓羽大着嗓门给不知哪个打电话:“你绝对猜不着这个什么粉彩缠枝什么花瓶是谁送来的,马氏商会的那老头儿!你猜起拍价多少钱?看不出来啊卧槽,你看他平时上电视时穿得和老农似的,这一出手就特么……”

    此时的秘书处办公室静谧无声,只有傅晓羽一个人待在里面。

    严子书额角一跳,忍住了进去揪住他的衣领,质问对方在干什么的冲动。

    若是普通员工这么干,对方必然要被他严厉呵斥毫无保密意识,拿客户隐私当儿戏。

    然而傅晓羽这么干……对严子书来说,也好,某种意义简直是上天派来他身边的助攻。

    因为若按原剧情,没有横空插进来一个傅晓羽的话,严子书本该亲自跟进秋季拍卖会,故意找纪晨帮手,工作中设计让他将一份客户登记表泄露给竞争对手,以此陷害对方。

    参加艺术品拍卖会的客户里,有多少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人金贵,个人信息也金贵,被这么捅出去,可想而知造成了不小轰动,最后差点引发半个东城都要抖三抖的大地震。

    这么极端的做法,是一个病态的暗恋者为了除掉情敌的破釜沉舟。

    后来面对各方诘问,傅为山选择顶住压力保住纪晨,虽然中间附带各种误会和争吵,公司利益也受到损失,但对纪晨个人来说,终究这次陷害没有成功。

    但观其行事做派,怎么都不是好模好样的正派人。

    大多数人其实对“出轨”深恶痛绝,对于小三的孩子持什么态度,则要视其表现决定。

    只有不争不抢、安分守己的私生子才是无辜的羔羊。

    像傅金池这样跑到正室的地盘死皮赖脸,摆明了要抢家产的,明显有悖于主流道德标准。

    所以Amy说的也不算错,就个体而论,他属于“有原罪”的那一种。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不过作为主角受的纪晨,明显还是比Amy要善良一截。

    看到傅金池吃了一上午的软钉子,他还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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