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严子书傅金池 本章:第7章

    那里是礼堂的VIP专座,显然纪晨为了自己的贵人,还是花了心思安排的。

    只是傅为山相邻的席位都被话剧社指导老师和学校教授等占满了,没有多的给严子书。

    他对此倒无所谓,自己在后排角落里找了个清闲地方。

    这场公演的剧目不是大众经典剧本,而是南华大学话剧社自己弄出来的一个童话串烧。

    怎么说呢,这就是那种学生们会感兴趣、而且自觉十分有创意的套路,但也就过于年轻了,很多梗是只有他们自己才能get到的。严子书以前没觉得自己多老,今天觉得了。

    很多时候观众们爆发出哄堂大笑了,他面部表情依然冷静得像在欣赏交响乐演奏。

    这其实也挺扫旁人的兴,但人家扭头一看,哦,帅哥,那他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帷幕一次次拉开又落下。纪晨的戏份其实不多,他在戏里演某个小国的王子。

    没受过训练,演技就是马马虎虎的水平。在严子书挑剔的眼光看来,甚至还谈不上有演技的程度,但怎么说呢,考虑到他只是当个花瓶,那也不必太苛责了,看个心意就是。

    说起来,纪晨其实都不是话剧社的成员,盖因他的室友是话剧社元老,正苦恼于这部戏原定的某个演员出国交换,此时发现纪晨的形象十分符合要求,才硬要把他推上台救场。

    这王子也只是耍帅意义居多,能把台词囫囵背下来,整场流程不出错,就算功德圆满了。

    好在学生话剧,本来气氛也比较宽松,主要靠那些会演的带动不会演的,加上一些装疯卖傻和搅基卖腐等热元素,最后还嗨翻了全场。

    倒数第二幕,纪晨被另一个男生抱起来时,学生们再次大笑。

    同时山呼海啸:“王子和王子在一起了!”“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等演员全部谢幕,观众们带着狂热的余韵陆续退场。

    严子书跟在傅为山身后,两人站在礼堂外的广场上,有两只白鸽扑啦啦地飞起。

    纪晨连戏服都没来得及换下,急匆匆地跑出来:“傅总!”

    他穿着演出时的王子礼服,妆也还在脸上,像从童话次元乍然进入现实。

    不过台上精致如水晶的小王子,下了台至少要褪去一半光环。

    也不只是他,其实所有演员都这样的。舞台上的演出服装漂亮,其实拿到现实里细看,基本就是个样子货。再加上舞台上光线强烈,演员的妆容必须夸张浓郁,到了自然光线下,就不太能看了,浮夸得跟什么似的。只是纪晨怕傅为山走了,这才急着追出来。

    有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跟着出来:“你回头记得把衣服还回去啊!”

    纪晨忙说:“等等就还,我只是先出来找个……”他斟酌一下:“朋友。”

    黑框眼镜才看到两个社会人士:“啊,你老念叨的贵宾是这两位吗?哈哈,谢谢两位老师专程来捧场啊,我是纪晨的室友,就是我要拉他来客串角色的。”

    傅为山装模作样地恭喜了演出成功,剧本很有创意云云。

    等黑框眼镜走后,傅为山才转向纪晨:“你今天的表现很出彩。”

    “还好啦,其实我在台上紧张得要死。”纪晨羞赧挠头,盲目跟着他的脚步,也不知在往哪走,“排练的时候还好好的,被那么多人盯着,脑子一片空白,还差点忘了台词。”

    “没关系,做什么都有第一次,以后有经验了就好了。”

    “也就给他们帮这么一次忙,应该不会再有上台机会了。毕竟要上课还要实习。”

    此时,傅为山虚伪地来了句鸡汤:“但是在你自己的舞台上,你可以永远是主角。”

    但纪晨总是很吃这一套的,露出受到鼓舞的表情:“好的,我一定会努力……”

    声音戛然而止,傅为山吻住了他,在礼堂阶梯的阴影背面。

    远处是各路师生来来往往。

    *

    严子书送纪晨回家,纪晨在副驾上茫然不语,一路上都保持这个状态。

    快到目的地时,纪晨终于迟疑开口:“严助,傅总真的喜欢男人?”

    路况不好,严子书换成了二档,减速:“如果他这么说了,应该就是真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说喜欢我?这不可能吧?”

    “这个问题,你可以跟傅总好好沟通。”

    “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纪晨是无措的,他只能看向严子书,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只得到个十分职业的微笑。

    仿佛不管傅为山是基佬还是外星人,都不会让他惊讶地眨一眨眼。

    纪晨便又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

    傍晚时,他得到了傅为山的一个吻,第一反应却是推开对方,吓得夺路而逃。

    傅为山在人工湖旁的假山后面抓到了人。那时严子书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讲了什么,拉拉扯扯倒是看见了的,后来直到一通家里有急事的电话,才把纪晨从窘境中解救出来。

    傅为山虽然被拒绝了,表面上还是展现了宽容大度,主动把司机和座驾让出来。

    严子书便给傅为山叫了辆车,然后自己开他的车送纪晨回家。

    纪晨直到换衣和卸妆回来,一直是神不守舍的状态。

    严子书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提醒他系好安全带。

    纪晨家住的那个城中村,环境实在一言难尽。他家这一带,因为太老旧,像城市的贫民窟地带。车行越近,路越疙瘩,握手楼挤挤挨挨,电线乱拉,衣服乱晾。

    傅为山的座驾来到此处,都像走串了片场。

    上次严子书送纪晨回来,漆黑的夜色还能掩盖许多不堪。现在天色是模糊的昏黄,脏乱差都无从遁形。路边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站在马路牙子里,不知廉耻地对着墙面放水。

    纪晨看着窗外,两小时前,他面对的还是台下热烈的欢呼声,上司的鼓励和意外的亲吻。

    对于最后者,当时他本能地感觉害怕,只想推开,现在却忽然难言地失落起来。

    刚刚接到父亲的电话,更让他心情沉重,感觉像从天堂回到尘世。

    纪晨有些窘迫:“到这里就可以了……里面的路不好,我自己走回去。”

    “一脚油门的事,开车总比走得快。”严子书坚持把他送到家门口。

    然而因为这样,却也意外遭遇了点小小的麻烦。纪晨一下车,便有个等在楼下的中年男人,干瘦,猥琐,秃顶,急惶惶地上来抓住他:“小晨!快,有钱没?”

    纪晨叫了声“爸”,讷讷问他:“你叫我回来就是要钱?干什么用?”

    中年男人说:“别废话,快,有多少就给我多少,有急用。”

    他又灼灼看向豪车:“这是你朋友?他是不是很有钱?”

    严子书熄了火,摘掉眼镜,开门下车,抱臂审视他们。

    楼里此时走出两个花臂:“吆,你儿子这不回来了?行了还钱吧,完事儿我们也赶紧走。”

    “你又去打麻将了是不是!”纪晨终于明白过来,他惊呼,“你不是说再也不玩了吗?”

    十二、

    交涉一番,事情就是件简单的事情:纪晨有个赌狗父亲,跟每个赌徒一样十赌九输。

    在外欠钱,被人要债,他的生活永远都是这两件事的循环往复。

    今天撞上的是被人要债的环节。

    好在,那两个对纪父呼来喝去的花臂,见到严子书却客气谄媚:

    论武力,他挽起的袖子下露出流畅结实的手臂线条,不是毫无招架之力的样子。论财力,无论从他开的车还是一身穿戴,以及惯于居高临下的态度,都彰显着有来头三个字。

    道上混的,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无缘无故的,随便招惹这种看着非富即贵的人,不是怎么“识时务”的行为。

    严子书问:“他欠了多少钱?”

    那两人大喇喇地说:“也不多,就一万。”

    纪晨声如蚊蚋:“我只能给你们五千……还要留着下学期学费。”

    “到下学期还有几个月呢,可以慢慢再挣嘛。”纪父殷勤地说。

    严子书冷冷瞥了纪父一眼,嬉皮笑脸的中年男人缩了缩。

    但他坚持提出建议:“要不然小晨,你就和你这朋友先借点儿么。”

    纪晨急了:“那怎么行!”

    最后,还是严子书返身从车上储物箱里拿了点现金,打发两个花臂离开。

    纪父得意地上楼去了。纪晨快哭出来:“严助,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严子书看他这一副懦弱的小媳妇样子也是没话说。

    但他本来也没说话的份,这是对方的生活,对方觉得这样能过,那就凑合过吧。

    至于钱:“傅总车上会备着一些应急的现金,所以这钱也不是我的。你算沾了他的光。”

    严子书接着又解释:“事急从权,用现金只是不想留账号给他们。你不用过于放在心上。”

    纪晨听到是傅为山的钱,脸色再次复杂起来,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严子书说:“好了,你上楼回家吧。我先走了,有事再叫我。”

    走之前,他心有所感,回头再看一眼,纪晨在偷偷用袖子擦眼眶。

    纪晨尴尬地解释:“我只是不想让我妈看见……”

    严子书叹口气,善心偶发,打开车门:“你到车上再坐会儿吧。擦干净脸再回去。”

    *

    “我爸因为打麻将,被单位开除以后,就一直没找到稳定工作,整天在麻将馆里泡着。其实他欠钱也不多欠,总是几百几千的,我们能还就给他还上了。但我妈身体也不好,跟药罐子似的,吃药也要花不少钱,所以有时候就像这样,别人会上门来要钱……”

    诚如每篇狗血故事里的主角,纪晨有个不怎么愉快的原生家庭:体弱多病的母亲和嗜好棋牌的父亲,经济上总是捉襟见肘,像那种典型的灰姑娘,等着有朝一日仙女和王子的拯救。

    这些严子书其实是已经知道的,所以有点漫不经心地听着。

    “真的只是偶尔,他平常也有好的时候。”纪晨强调。

    他刚刚掉眼泪是一时激动难堪,现在已经平复了情绪。

    既然发了善心,严子书便多嘴提醒了一句:“其实赌博的人是很难收手的。”

    纪晨惊讶反驳:“这……也不能算赌博?他只是在麻将馆玩而已。”他搜肠刮肚地为其辩解:“而且我爸好几次说想改的。要是我们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包容他,还有谁能包容他?”

    圣母光环闪得严子书扯了扯嘴角,没再继续往下说。

    这也就言尽于此,没什么可劝的了。

    又坐了一会儿,纪晨准备下车回家,在那之前,他保证:“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严子书恢复了恪尽职守的助理状态:“这倒不用着急。你先照顾好自己家里吧。”

    *

    自然,关于用了车上的现金,以及纪晨家楼下的见闻,后来都一五一十汇报给了傅为山。

    其实两件都不算大事。对有钱人来说,一万块才多点儿钱?傅为山养哪个情人,从来也没这么寒碜的。只不过他现在想玩恋爱游戏,也就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甚至,傅为山觉得让纪晨处在在这样的困境里也不错,最后发现只能依靠自己。

    这或许也是因为袁沐的前车之鉴,让他觉得情人有爪子是很糟糕的,最好提前磨掉。

    美化了说是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直白了说……不说也罢。

    英瀚集团每天仍在照常运营,都市白领进进出出。

    说来,傅为山只闻新人笑,在话剧公演之后,头一次毫不避人地给纪晨送了一捧玫瑰。

    很俗套,但是特别惹眼,终于给英瀚员工的各种私聊小群里增添了一点新鲜谈资。

    纪晨当时刚到卡座,就看见夸张的花束躺在自己桌上,还附着卡片,闹得脸红心跳,立刻做贼心虚似的四下张望。好在没看到傅为山亲自出现,但四周探究的视线也够毒辣的。

    大家暗地里纷纷讨论:“这算官宣了吗?以后他就是傅总的男朋友了?”

    也有人说:“什么官宣?我看就是那小子还在吊着总裁。”

    再者:“可老板是会被这种小手段钓到的人么?”

    总之说法很多,不一而足。但暂时都没能被证实。

    这天午休过后,人力总监却满脸为难地来找严子书,说纪晨在工作岗位上又犯了错,被投诉到人力部来了。上次在策展部闯祸后,他又被挪到市场部,做案头工作。这次好像是弄错了一个合同,好在小额采购,损失不太大。

    但毕竟造成了一些麻烦,同事帮忙收拾了烂摊子,心里显然不怎么痛快。

    按理说,员工工作失误,依照员工手册规定处理就行了。人力总监不敢自专,还找到了总助这儿,也是由于最近“纪晨颇得傅总欢心”“纪晨疑似傅为山男朋友”这些风言风语。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他当初可是配合严子书把纪晨弄出了秘书处的“协作犯”。

    当时谁想到,后面还有这么弯弯绕绕的男男关系呢?

    他也不知有没有得罪了傅总。现在只能先跟严总当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人力总监把来龙去脉讲了,等着严子书表明态度,也好让自己有个底。

    殊不知,对方立场跟他截然不同,却正要主动作死。

    好在严子书尚有些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觉悟,不至于拉他垫背就是了。

    根据原剧情,他这个“暗恋者”出于嫉妒,所作所为无不是在离间主角攻受的关系。

    对袁沐他选择了收手,对纪晨就该怎么来怎么来了。

    傅为山因为有个私人邀约,这两天都不在公司,人力总监也是特地瞅这个空来的。严子书刻意地看了眼手表:“知道了,我现在有点忙,你让那个实习生下班之前来找我吧。”

    人力总监想,“那个实习生”啊,听起来挺生疏。但也不知是不是欲盖弥彰。

    他觑着严子书的脸色:“也好,您先跟他谈谈,咱们再看这个事儿怎么处理呗。”

    严子书却板着脸说:“关心员工的心理状态是一回事,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啊。”

    *

    到了下班前一小时,纪晨忐忑不安地坐在了秘书处附近的小会议室。

    过会儿严子书进来,在他对面拖了把椅子坐下,目光审视,喜怒莫辨。

    “有人反应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是太好。”过了几秒钟,他才开口,实际上投诉的原话是“工作态度不认真”,程度更严重,“你先不用紧张,就是跟你了解一下,工作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这事的确都怪我。”纪晨低落摇头,“我不小心装订错了合同,愿意接受公司处分。”

    “公司处分你不是目的。你该做的,是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自己领的薪水。”

    “我知道,是我太粗心大意了。”

    “为什么只有你这么粗心大意?”

    纪晨卡壳,答不出来。他本来做事就不是多么细心的人,然后这阵子,也因为被傅为山的追求困扰,更容易分心,所以错误连连。同事其实也是忍了他很久,才爆发出来的。

    严子书便说:“所谓粗心大意,实际上还是缺乏责任心,不负责任的表现。你认可吗?”

    这话有点重了,不太讲情面,纪晨听得心里不太舒服,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有点破罐子破摔地说:“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反正我都认。”

    严子书还待说什么,手机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一眼,倒没别的,就是日程备忘录发送提醒,明天是傅金池那个酒店开业的剪彩仪式。

    正要关了屏幕,居然傅金池掐着点儿似的,直接电话也打过来了。

    严子书不等一声响完便摁掉,然后继续批评:“你应该知道,上次你在展厅违规操作的事,就是因为傅总的原因,后来才没人追究。但你不能每次犯了错,都指望他能给你兜底吧。”

    “我没有指望傅总给我兜底!”纪晨闻言有些激动,“严助,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不管你承不承认,在别人看来就是这样。”严子书语带讥诮,“他现在追求你,图一时新鲜,当然你做什么都能宽容。但对其他遵守规章制度的人来说,这就是在包庇你。”

    “但我又没有接受他的追求……”

    “就算你口头没有接受,你敢说心里一点儿都没得意过吗?你没享受过他的特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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